《孤僻与凉薄》蝉声阵阵鸣

25、喜欢

　　“那天去你家好像没看到猫。”
　　“昨天我家白球在其他房间睡觉，而且当时你忙着写作业，我也忘了说。”何白临说，“今晚再来我家吧，猫和我小时候的照片一起看？”
　　“可以。”池遇坐在操场内圈的绿坪上，看了一眼坐在外围跟几个男同学说话的体育老师，确认安全后，低头掏出了裤兜的手机。
　　“池遇，我告诉你了我的秘密，是不是可以和你的交换一下？”
　　池遇看了一眼消息，“你可没跟我说这是等价交换。”
　　李顾给他发消息了？
　　［小鹿可爱吗］：刚碰上那人了，他说你在厕所帮了他，让我帮他向你说声谢谢
　　［小鹿可爱吗］：你们班这节课是体育吧？
　　［小鹿可爱吗］：你没啥事儿吧？
　　［遇］：没事
　　“那我现在就跟你说一下，咱们的行为叫交换秘密。”何白临笑着看他，“现在不说也没关系，以后你想说的话就来跟我说，我的嘴很严，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放心吧，没事。”
　　“不行，我不太放心。”何白临想起什么，声音放轻，“你那会在厕所…嗯。”
　　提起这事，池遇就陷入了尴尬，他清了清嗓子，“我都说了是看电影看的。”
　　“可…”何白临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向他们这里凑了过来。
　　女生攥着饮料，缓缓蹲下，递了过去，“班长，喝饮料吗？”
　　何白临笑着摇头，“不了，我不喝饮料。”
　　“那，嗯…”女生看了一眼池遇，有些紧张，“咱们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池遇瞬间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赶紧站了起来，“你们聊。”
　　就在池遇转身的瞬间，何白临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
　　何白临看了池遇一眼，也跟着站了起来，随后垂下眸子望着缓缓起身，紧张无错地女生。
　　“不好意思，我没有时间。”
　　女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转身就想走，她后面不远处还在观望的闺蜜们眼睛都瞪大了，一个两个跑了过来，拦住了准备离开的女生，其中一个胆子比较大的立刻开口，“班长，我朋友喜欢你，谈恋爱吗！”
　　女生脸登时红了，“你，你们…”
　　“哎呀别害羞，反正早晚都要说的。”
　　“就是呀，班长班长，你答不答应啊？”
　　池遇收起手机，尽力把自己当成冷酷无情的背景板。
　　不是他不想走，是何白临这小子死也不放手。
　　池遇低头看了一眼被攥着的手腕，低声道，“你拉着我干什么。”
　　何白临同样低声道，“咱俩是一起的。”
　　“？”
　　“不能丢下我。”
　　“……”
　　无语给无语他/妈开门无语到家了。
　　池遇还没反驳出口，就听到何白临说，“抱歉，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女生一听，更紧张了，“好…对，对不起，打扰了…”
　　那群女闺蜜们面面相觑，赶紧抱住了被拒绝的女生。
　　“乖哈，至少咱说出口了对吧，已经很厉害了！”
　　“没错，班长没同意是他没这个福气！”
　　“下一个更乖！”
　　“宝宝别难受，晚上我请客…”
　　女生摇了摇头，“我没事啦，就是…班长，不，何白临，你什么时候会有谈恋爱的打算，我从高一就开始喜欢你，如果说你以后有谈恋爱的打算的话…？”
　　“我有喜欢的人了。”何白临说。
　　女生呼出一口气，“那，可以告诉我她是谁吗？”
　　池遇边听着边点头，他也很好奇何白临喜欢的是谁。
　　只见何白临沉默片刻，转头看向了自己。
　　池遇：“？”
　　“不可以。”何白临说，“还有别的事吗？”
　　女生没再待下去了，转身和那群女闺蜜们离开了，临走的时候眼睛似乎有点红，池遇和何白临又在原地坐了下来。池遇再次看了一眼远处还在和那群男同学说话的体育老师，“何白临。”
　　“嗯？”
　　“我可以再审问你一次吗，就一个问题。”
　　何白临微笑，“想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
　　“是有点。”
　　“为什么想知道？”
　　池遇想了一下，“比较好奇，也没什么原因。”
　　“这样。”何白临点头，“那我不告诉你。”
　　“…哦。”池遇用余光看了何白临几眼，“你真的有喜欢的人吗，我也没看你去追过女生，不会是用来当借口的吧？”
　　“我是没有喜欢的女生。”
　　“啊。”池遇点头，“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直接跟我说你没有…”
　　何白临打断他，语气平静，“我喜欢男的。”
　　“你没有…？”池遇顿住，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说我喜欢男的，听清了吗？”
　　“……”
　　“池遇？”
　　“听清了。”
　　何白临垂下眼帘，“你会歧视吗？”
　　池遇并不歧视，他只是非常的震惊，“不会。”
　　喜欢的是男的？
　　是谁？
　　班里的同学还是…？
　　啊。
　　池遇微微瞪大眼睛。
　　他/妈/的不会是李顾吧。
　　“不行。”池遇冷着脸，“你不能把你的性取向告诉…李顾，知道吗？”
　　“我只告诉你。”
　　“千万不能让李/顾看出来什么，他跟我不一样，他非常厌恶…你这个，一点也不能让他看出来。”池遇说，“不然的话，算了，所以你喜欢的人是…李顾？”
　　何白临看他的反应，忍不住笑了，“不是，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喜欢他了？”
　　“你之前不就一直问我，李顾怎么样，李顾又怎么样…我，我能不怀疑吗？”池遇别过头，尴尬到想钻进地缝。
　　快要入冬，一天比一天冷了。
　　操场上的声音有很多，远处的笑骂声，近处的呼吸声，更有的人肆无忌惮的在这里玩游戏，手游上的声响同样也是吵闹的存在。
　　池遇想，那些人是真的比自己还要胆大。
　　这要是被体育老师听的，手机是一定会被收走的。
　　时而有风吹过，更冷了。
　　他真的很想回教室。
　　“我喜欢的人。”不知过了多久，何白临突然道，“是非常好的人。”
　　“你之前不是说你不是gay吗？”池遇裹紧校服，心微妙的发痒。
　　“我的确不是，只是因为我喜欢的人和我是同一个性别，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我可以接受。”
　　“哦。”
　　池遇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聊下去了。
　　莫名其妙的，不受控制的感觉就像是…要发病。
　　对，就是发病。
　　池遇低下头，掏出了手机。
　　他已经多久没有发病了？
　　李顾又给他发消息了。
　　［小鹿可爱吗］：我打人了
　　池遇皱起眉头。
　　［遇］：谁？
　　［小鹿可爱吗］：我
　　［遇］：我是问你打的是谁
　　［小鹿可爱吗］：就那人
　　［小鹿可爱吗］：我揍了他一顿
　　［遇］：他又干什么了？
　　［小鹿可爱吗］：放学聊吧
　　［遇］：嗯
　　“我今晚可能去不了你家了，我…”池遇转头，微微一愣。
　　在他跟李顾聊天的时候，何白临就这样面带微笑，神情温柔的看着他，眼睛里的真诚…不像是能伪装出来的。
　　池遇瞪着他，脑海里猛地蹦出一个念头。
　　难道喜欢的是我吗？
　　池遇眯了眯眼，赶紧晃头，试图把这个不存在的想法甩出去。
　　何白临笑道，“有事吗？”
　　“…嗯，李顾那有点事。”
　　“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我自己能处理。”
　　“好，那后天再来。”
　　池遇心里依旧愣愣的，嘴就比脑子快了，“你喜欢我吗？”
　　刚说完，他就被自己的口无遮拦给吓到了，趁何白临还没有什么反应，赶紧解释，“我瞎说的我，没什么别的意思。”
　　何白临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你忘了吧，真的没有什么…”
　　“是。”
　　池遇转头盯着他。
　　“是。”何白临再次重复，“是的。”
　　“我喜欢你。”
　　…
　　“其实也没什么，他就是突然破防了跟我说喜欢我多久多久，还敢在那里说…我对你有意思，我看他是真的失心疯了。”奶茶店内，李顾满脸不爽，“他又不知道我以前的事，只因为我把你当好兄弟，就在这里妄加揣测我们的关系，烦死我。”
　　“嗯。”
　　“你说他们 gay是不是都是这样，跟狗皮膏药似的，纠缠不清，我都明摆着拒绝他了，还敢往我这里贴，到底是脑子里有问题还是…草。”
　　“因人而异吧。”
　　“我才不管什么因人而异，那些gay都是这样的，除了破坏别人的家庭幸福，还能做什么？”李顾忍着火气，“只是打他一顿都算好的了，下次再让我看到他，我见一次揍一次。”
　　“喝口。”池遇将刚插上管的柠檬茶递了过去。
　　“我降降火。”李顾接过来，吸了一大口，“真的烦的我不行…对了，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舒服，是不是还是因为厕所那事…触景生情了？”
　　池遇感觉自己现在都是飘着的。
　　倒不是因为厕所那事。
　　而是…
　　他摇了一下头，“我没事。”
　　“少骗我，你看你现在的精神状态能是没事吗？”李顾有些急了，“别闷着了，多说点话呀爹，我靠，你还知道1+1等于多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