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摩擦 ...
-
赫敏和伊维的闲谈在斯内普教授像个大蝙蝠一样破门而入时戛然而止。
像每位教授在开学第一节课都会介绍自己课程一样，斯内普教授站在讲台上讲话，而伊维在下面走神。赫敏也算是理解了为什么伊维要选这个位置，光明正大的摸鱼还不容易被发现。
“波特先生。”
略为耳熟的名字让伊维回过神来，她看向教授站的位置，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哈利的位置。
“怎么了？”
伊维低声问道。
赫敏摇摇头，她也不是很清楚，在教授开口前，她甚至都不知道那个位置的人是谁。
点名之后，斯内普教授开始问问题，伊维认真听着，在心中秒回。
而身旁的赫敏几乎是在话语落下的一瞬间立刻举起了手，生怕错过什么。
伊维不理解，但尊重。
斯内普教授往两人瞥了一眼，又将目光移回哈利身上。班上的人像整齐划一的机器人随着斯内普教授的目光移动，看到伊维后又迅速转回头，生怕发生什么事。
斯内普教授依旧问着哈利问题，而赫敏还是举着手，眼里全是期待。
理所当然的，哈利没回答上，赫敏也没回答上。
伊维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场刁难，同时为没有点心和下午茶感到遗憾。
她低声对赫敏说道：“放下手吧，他不会让你回答的。”
赫敏只好放下手。
三个问题问完，斯内普教授刺了哈利一句，哈利反刺回去。斯内普凑近哈利，平心静气的告诉他答案。
伊维在心中下了结论：教授一方胜利。
同时新的疑惑骤起：这位教授很喜欢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吗？
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无关紧要，伊维只是喜欢那种氛围，而非戏剧本身。
讲完答案后，就是记笔记时间，教授扫视全场，看到了格格不入的伊维。
邓布利多在之前和他说过不用在意伊维这个学生，但是当斯内普教授看到无所事事的伊维，还是有点不习惯，他无法无视一个上课懒散的学生。
于是，在接下来的课程中，伊维成为了时不时被点中的幸运儿，偶尔还得补充点课本上没有的内容。
当然，格兰芬多并未因伊维的格外优秀而被加分，因为伊维严格来说只是一个借读生。
伊维：下次还是不来了。
赫敏对此感到遗憾。
煎熬的魔药课终于结束，赫敏主动约伊维去吃晚餐，准备离开课室时，在门口碰上了哈利和罗恩。
赫敏的脚步肉眼可见的加快，伊维察觉到不对劲，停下了脚步，顺便拉住了赫敏。
“怎么了。”
赫敏回头看向她，眼神下意识地看向某个位置，又迅速收回：“没什么，走吧。”
伊维说：“我拒绝。”
脖子上的怀特嘶嘶作响：“她看的是哈利旁边的那个男孩。”
伊维手杖点地，身后不远处的罗恩被某种东西束缚住，飘到她身边。
“是他吗？”
罗恩感到害怕，当他看到赫敏时，脸上出现了心虚，但很快就被惊恐压了下去。
“亚当斯，你想干什么？！”
伊维确定了自己问题的答案，又问了一遍：“是他吗？”
赫敏犹豫了一下，目光飘移，眼睛似乎有点红：“不是。”
伊维点了点头，眼睛瞥向罗恩：“看来就是你了，先生。”
“一分钟，说你和赫敏发生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事，要不然我可能要请你去一下办公室补一下作业。”
罗恩在心中呐喊，说是作业，但实际上可能是实验！他可太清楚亚当斯是什么人了，但这威胁不了他，他相信其他老师不会坐视不管的。
哈利虽然说在罗恩飘走的时候反应过来了，但一直被排斥在对话之外，仿佛谁也没注意到他的到来，而现在他终于有机会插话了。
“亚当斯小姐，先把罗恩放下来吧，我们都是同一个学院的，没必要动用暴力吧。”
伊维好像没听到哈利的话，她从衣服内部口袋掏出一个银色的怀表，看了看时间。
“现在是15分20秒。”
哈利看向赫敏，祈求赫敏能劝一劝伊维。
赫敏抿着唇，低声说道：“伊维，算了。”
伊维看上去懒洋洋的，语气却比谁都认真：“我不同意，要是你心理出问题影响你工作怎么办？不要小看言语的威力。”
她看了看怀表：“还有30秒。”
罗恩不情不愿的开口：“我没干什么。就是说了几句话。”
“带有嘲讽意义的？”
伊维听到了赫敏骤然加重的呼吸声，肯定了自己的答案，她放下罗恩，做了个请的手势。
“既然你知道你说了什么话，那么请你负责处理自己的行为，向赫敏道歉。”
罗恩咬牙，背脊挺直。
为什么他要道歉，他又没说多大伤害的话。明明是赫敏先在魔咒课上显摆的，说什么重音什么的，明明她只是......
莫名的气势压下来，罗恩偷偷看了一眼伊维，被她那种冷漠的笑容吓到了。
“要发自内心的道歉，先生，我不是傻子。”
伊维低声说道，她只是不怎么喜欢和陌生人交流，不代表不熟悉人类的情感，特别是负面类的情感。
罗恩纠结着，沉默着。
从第一次见到赫敏，看到她施展魔法，他就有很多想说的话。
我嫉妒你的才能，明明是纯血巫师，但却比不上一个半路出道的麻瓜......
这些话他该如何述说？于是它们纠缠着，被他吞进腹中，再也说不出来。他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有的时候身体快过脑子，感情压倒理智，做出了错误的行为。
所以他会推赫敏去给伊维送课表，他会在魔咒课上，对赫敏那种指点的态度感到愤怒，甚至有点自卑。
复杂的情绪愈压愈烈，在下课后和同伴结行前去教室的路上终于爆发，用嘲讽的口吻模仿赫敏的话。说实话，看到赫敏匆匆离去的时候，罗恩并没有感到轻松，相反，他的心情更加沉重了。他知道，他做错了。
而现在，他要面对自己的错误，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道歉吧罗恩，快道歉吧。
他的心砰砰直响，越发急促，仿佛在催促他。
片刻后，罗恩低头向赫敏道歉：“对不起，赫敏，我再也不会这么说了。”
正是下课时候，但四人所处的位置却又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默。
最终，赫敏打破了沉默，发出了一声很轻的“嗯”，然后转头看向伊维：“走吧。”
伊维点头，和她一起走向饭堂。
留在原地的哈利拍拍罗恩的肩膀：“吃饭吗？”
罗恩抬起头，长呼一口气，仿佛轻松了很多。
“好。”
饭堂一如既往的吵闹，说话声、刀叉声混杂在一起，被过大的空间放大。
赫敏吃着饭，平静的问伊维：“伊维，为什么你要为我出头，明明没多大事的。”
伊维随口答道：“你看上去不是这么想的，你在意的要命。而且，你是我的助理，要是谁都可以欺负的话，不就代表亚当斯是个软柿子随便捏吗？”
她看了赫敏一眼：“而且，坏心情能对工作产生很大的影响，我不希望你搞砸我的实验。”
怀特在伊维耳边嘶嘶作响：“你肯定没有这么想。”
不知道为什么，赫敏感觉伊维这些话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不过伊维不能以常理看待，她说话重点应该在最后一句话。
但还是姑且当伊维说的话事安慰她了。
赫敏认真说道：“谢谢你，伊维。”
“嗯，今晚过来有求必应屋。”
赫敏感到疑惑，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有求必应屋，那是什么？”
伊维反应过来：“你不知道啊，那你今晚去七楼，巨怪打人挂毯那里等我。”
赫敏刚要说好，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学生有宵禁。”
“你当做没有。”
“那我怎么过去？”
“幻身咒你会吗？”
“不会。”
伊维陷入了沉思，格兰芬多休息室和有求必应屋并不在同一个方向，她懒的去接赫敏，那就只剩下一个方法了。
“我给你一条隐形斗篷吧，然后你学完幻身咒还我。”
赫敏点头，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原本她还在想着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出去的，但没想到诈伊维一下居然有意外之喜，这比她原来设想的好多了。
吃完晚饭后，赫敏跟着伊维去拿隐形斗篷。
到门口的时候，伊维示意赫敏躲到一边，自己打开了门，然后用手杖熟练的打落了若干支朝致命处飞来的箭，再进去在一个大箱子里找到了压箱底的隐形斗篷。
她抖了抖隐形斗篷，拿出去披在赫敏身上，确认有效后折好递给赫敏。
“别弄丢了。”
“好。”
“有什么作业赶快写完，晚上九点集合。”
“好的。”
送赫敏走人后，伊维叹了一口气，不情不愿的朝着温斯蒂办公室走去。
开门，跨过陷阱，躲过用来恶作剧的魔法，问候：“吃晚饭了吗？”
脖子上的怀特亦是向温斯蒂问候。
“吃了，你的晚饭时间过的怎么样。”
伊维收拾着自己小小办公桌上的文件，回答道：“和平时一样。”
温斯蒂看着一本书：“但怀特可不是这么说的，对吧，怀特。”
怀特点头。
“对了，以后不要从楼上跳到楼下，麦格教授和我说这会带坏学生。”
温斯蒂漫不经心地说道。
伊维敷衍的，像是走流程一样说道：“知道了，下次不会这么做了。”
当然，是指在人群面前。
“斯内普教授和我说想让你在魔药实践课上帮忙，作为回报，他会给你一些药草。”
伊维沉思，她好像没有很缺某些药草。
等一下，好像有个人需要。
“可以。”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招了赫敏作为我的实验助理。”
温斯蒂惊奇的看着伊维：“我记得她只是个一年级学生，知识存储量也没有很多，你怎么会看得上她？”
温斯蒂清楚的知道伊维对别人的要求有多高，也知道伊维其实不是很喜欢去教别人。
“我和她说可以随时请教我和你。”
伊维像是没听到温斯蒂的话，继续说道。
温斯蒂震惊住了，这可能是她这一年里情绪起伏最大的一次。
“伊维，你该不会被什么东西影响到了吧。”
伊维从抽屉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撕开糖纸：“没有。选她是因为她足够聪明，而且曾经是个普通人类，年纪小，可塑性强，之后我应该会有事到人类社会那里去，她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伊维说的时候还瞥了一眼温斯蒂：“你那个神秘的计划里面也有关于普通人类的部分吧，我不信你到时候不会派我去。”
温斯蒂笑道：“看来我以后要把东西收好。”
“少来，你故意让我看的。”
伊维含着棒棒糖，立刻尝出了它的味道，是草莓味，酸酸甜甜的，不太符合她的口味。
“你还没和我说那个黑魔法课的教授是怎么回事。”
“那你查清楚哈利·波特是怎么回事了吗？”
温斯蒂看着伊维突然间沉默的样子，问：“你该不会忘了是谁吧。”
刚从记忆里面找到哈利的伊维：“没有，我只是在思考。”
温斯蒂懒的拆穿伊维的嘴硬，她想到了一个比这更加有趣的乐子。
“我们来打赌吧，时间为一个月，在不使用暴力和诱导手段的前提下，你调查清楚哈利和那个奇洛的情况。如果你没有调查清楚，嗯，那你要听我的话一个月。如果你调查清楚了。”
伊维抢先回答：“如果我调查清楚了，今后一年，以我的实验为主。”
温斯蒂笑了笑：“你倒是挺敢想。”
伊维反驳道：“你不也是。一个月，你想我做的事情有多少你自己清楚。”
两人僵持了一会，温斯蒂开口：“时间不公平，一个月。”
伊维知道这是她的极限了，很干脆的松口了：“成交。”
确定完赌约后，伊维被迫回到了牛马的日常——帮温斯蒂整理文件和一大堆数据。
突然间，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对了，今晚我九点要出去一趟，十一点半前回来。”
温斯蒂挥挥手：“别太明显。”
“知道了。”
办公室只留下纸张的哗哗声和笔划过纸的沙沙声，一片宁静。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摩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