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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夏日鸢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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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徐徐,夏天来了
“小白!儿子!”,楼下的阵阵叫声传来。白皙哲蠕动了一下身子,费劲的从床上爬起,猛得揉搓了一下双眼。
“斯——”耳根后的疤最近突然发炎了,他现在每周都要去医院复诊,本来就繁忙的学业中还要抽出时间三天两头跑真是把他烦坏了。但疼痛每次都给他当头一棒,让他不得不乖乖就医。
“快一点—-”楼下的催促声转变成了不耐烦,白皙哲感觉到她的怒火了,慢慢悠悠的回了一句“来了!”便匆忙地洗漱去了。
今天是临阳高中的高二开学典礼,这无比重要的日子他可不能迟到缺席了。他快速洗漱完便匆匆下楼,趁他母亲不注意,随手顺了两个包子,开门而去。
六月的a市倒是多了几分静谧,白皙哲闭上眼,空气中充斥着桂花的清香,给人软乎乎的感觉,十分安心。学校到他家十分近,穿过一条小巷再过个马路即可。说到这条小巷,那可是白皙哲的秘密天地。巷子里的那一排蓝色鸢尾花是他的最爱。巷子阴暗潮湿的环境为天性喜阴的鸢尾提供了良好的生存环境。起初,听说是隔壁花店的老板随手种了几株在路边的土壤里,却不曾想这鸢尾花繁殖能力很强,竟自己越开越多,甚至有几株顺着墙缝的裂痕生长,颇有几分坚韧不拔的意味。
白皙哲酷爱鸢尾,原因他也不清楚。许是因为母亲在家中就种了一些,也或许是因为看着它就能添几分安心,仿佛一切烦心事儿都不复存在。
在校铃响的前一秒,白皙哲气喘吁吁地跑进了教室,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陌生人,可能是因为跑得太快了,他甚至没感觉到身后一直有一个人也在奔跑。班主任老原朝着他皱了皱眉,便招呼着他身后的人走向讲台。白皙哲默默的走向座位,抬头看向站在讲台上的少年。
不知是因为夏日炎炎,还未到傍晚,窗外便有阵阵蝉鸣,似是那奏响的甜蜜歌谣。伴随着他和少年恰好对上的目光,如此得炽热。不知为何,白皙哲的心怦然跳动了一下,幸好只有他自己可以听见。
台上的少年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甚至有一些的凶悍,起码白皙哲是这么觉得的。因为刚刚对视的那一刹那,他看到少年的眼眸里只有冰冷和困倦,仿佛一切都能被打碎而无法重圆那般的冷漠。在炽热刹那后竟刺得他后背有些发凉。
“自我介绍一下吧”老原盯着台下一张张不解的面孔一阵后,对少年说。
“ 我叫顾凡超,请多关照 ”,平淡,毫无波澜,不带一点情绪。
“没 ?没了?”这时候换成老原不解了,他弱弱的问了一下。毕竟他是知道的,这孩子当时转到他班上的时候,校领导就特地私下来找过他,解释了一下他的家庭背景和特殊的性格,他觉得还是得小心相处。 “嗯”短短的回答过后,少年盯着他看了一会,便径直走向了讲台。
一步,两步,三步,白皙哲看着他越走越近,他的心竟然毫无征兆的越跳越快。正当他疑惑不解的时候,顾凡超拉开他边上的座位便径直坐了下来,猛得把书包一甩,倒头就睡。所有人的目光向他投来,白皙哲也盯着他看了一会。老原扶了扶眼镜,叹了一口气,“啪啪“敲了两下黑板吸引注意力,便开始讲课。
老原的课还是那般枯燥无味,白皙哲听着早已掌握的知识点发起了呆。也不知为何,白皙哲对这位陌生少年竟提起了不少兴趣,他有点想试着和他进行交流。但每当他转头偷偷瞥向少年的那一侧,回应他的只有一个冰冷的后脑勺——顾凡超一直在睡觉。
“叮铃————”下课铃响起,班里热闹起来。顾凡超蠕动了一下身子转了个身朝向白皙哲。扑通扑通,白皙哲不知道是病了还是怎么了,他的心里像有小路乱撞般,在碰上他的目光后便一直砰砰乱撞。
“新同学“,班长王洋洋响亮的声音传来,白皙哲害羞的别过了脸,不愿意让他人看到他不知是因为太阳晒的还是怎的略红的脸。
不知是被吵醒了,顾凡超“啧’了一声,懒洋洋地坐了起来:“什么事”
“呃….那个就是想认识一下你,我是王洋洋,这个班的班长,以后有啥事都可以找我!”估计是被顾凡超冰冷的语气吓到了,王洋洋飞快地说完这句话就跑了。
“那个….” 白皙哲勇敢地开口。“又有什么事….” 正准备睡回去的顾凡超不耐烦地睁开眼,恰好碰上了那双雾灰色的双眸。干净中带有一丝忧郁,一瞬间不知为何甜蜜和温暖席卷了他的全身。顾凡超不得不承认,他的心为之跳动了一下,幸好只有他自己可以听见......
“那个我叫白皙哲,以后.....请多关照 ” 或许是紧张的缘故,白皙哲说话有点结巴。“扑哧”不知是因为他奇怪的口音还是什么顾凡超笑了一下,“顾凡超,多关照” 他盯着少年的双眸说到。
不过白皙哲其实有点窘迫,毕竟他不经常主动和他人打招呼,在这个班他可是怪胎的存在,因为家庭的缘故高一进来的时候他就只会埋头苦学,不和任何人交流,甚至有段时间还说话不利索。不少女生还给他起过\"哑巴\"的称呼,有些不友好的男生还带头孤立他,霸凌他,导致他更加不喜欢和他人交流。所以教室的最后一排无疑是他最棒的“居所”,他想着,能在最后一排,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低调的度过高中生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过顾凡超的到来,把这一切改变了,也不知是缘分还是什么,他竟然萌生了永远和他做同桌的想法。
“你...有什么...题....目都可以....可以......问我,我都还可以…..”
“Oh? 真的吗,你怎么说话.....有点结巴?”顾凡超不解地看着白皙哲,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
这让白皙哲更加窘迫了,说话也更加紧张“我我我我我….不是”话音还未落,白皙哲便看见了几道身影向他走来。恐惧和慌张在他的眼里跳动,顾凡超好似有点注意到了,目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那是五六个男生,高矮胖瘦跟着一个领头的,那领头的张得有点凶恨,脸上带着一丝戾气,走路的姿势有点小混混的感觉,大摇大摆得朝他们走来。白皙哲把头埋了下去。
“嘿,新来的,你挺拽的啊…” 领头的男生发话了,边上几个男的也恶狠狠地盯着顾凡超。顾凡超斜着眼看了他们一眼,轻蔑地笑了一下,并没做搭理。那男的见自己本来想在新同学面前的威风没有立住,有些许的恼怒,转头便看到了畏畏缩缩的白皙哲,他欺负人的尿性瞬间就上来了。
“哟,这不是我们白大少爷吗,怎么今天一言不发了?” 白皙哲蜷缩着身体,甚至有点发抖。这帮人很久没来找过他了,具体的事情还得从三个月前说起。
领头的这个黄毛叫郭承钢,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混混,当时学考他为了及格,找白皙哲帮他作弊,白皙哲当然是拒绝的。可是他软的不行来硬的,每天蹲守他放学的必经之路,和他的几个手下拿他妈妈威胁他,说是要去他妈妈的杂货铺子闹事。白皙哲不愿意给妈妈添麻烦,也困扰于他们的骚扰,就把他们的罪行偷偷录了音,告诉了老师。校方对这种作弊且用下三滥手段的威胁行为深恶痛疾,当机立断得给了他们每个人处分和警告。不曾想这些个混混家庭背景还不简单,有人找到学校股东那里去了,委托学校重查此事并撤销处分,编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并且把罪责推向了白皙哲。他自然是不服的,但是奈何天生不愿意交流,自闭的性格让他无法在校领导面前发话,他磕磕巴巴地解释让大家都无法理解甚至感到厌烦,最后这件事以处分双方告一段落。但是这个小混混很坚持的要惩罚一切违背他意愿的人,他领着朋友去白皙哲妈妈白苑的杂货铺闹事,把店里的玻璃制品砸的稀巴碎,白皙哲当时怒气一时,举着边上的碎玻璃“chua”一下就插向小混混,顿时鲜血染红了衬衣,而白皙哲在拘留所呆了三天。那天过后白皙哲变得更加自闭,虽说他这么冲动的行为让小混混们有些害怕了,但他们的骚扰和对母亲的威胁还是让白皙哲心有余悸,看到他们还是会本能的发抖。
郭承钢也是被上次他的过激行为吓到了,也不敢多挑衅,撇着嘴,贱贱地说“ 小心哦,妈妈家的杂货铺别又遭殃了”听到,妈妈杂货铺这两个字,白皙哲猛地抬起了头,眼中充满怒火,夹杂着几分仇恨和鄙夷。瞪着眼前那五六个笑的七倒八歪的男学生。
“你们烦不烦…..“ 一旁的顾凡超发话了,好似在帮边上的小结巴说话一样
“大清早能不能滚…..” 说完冷冷地盯着郭承钢看,一脸再说一句信不信老子弄死你的凶狠。
“你tmd,一个转学生……” 郭辰纲当然是无法忍受被人这么凶狠鄙夷的对待,一下子暴怒,伸手就扯住了顾凡超的衣领 “别逼我在你的新学期第一天,就替你留下深刻的映像” 可最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对上的那双眼睛,眼里净是鄙夷,嘴角抽动了一下,一丝难以捉摸的似是讥笑的笑容闪过。
实话说,顾凡超内心毫无波澜。他斜着眼睛看了他一下,抬起手一点点把郭承钢在他衣领上的手掰开,并且“咔嚓”一下把他的手腕翻了过来,动作之快,令郭辰纲身边的小啰啰门都没反应过来。只听得见一声声惨叫“疼疼疼疼”
郭辰纲大概是想不到,这个新来的转学生手劲实在是太大,如果他再不求饶,他的手就要活生生被掰断了,他赶忙求饶。见他转变了嘴脸,顾凡超慢慢的放开了手 “滚…..” 不带任何情感,甚至感受不到一丝得愤怒。郭辰纲明显是被吓到了,其实更多的是手腕上根本消失不了的痛意驱使着他仓皇得逃离了。
“以后离他远点….”背后一个坚定的声音响起,他回头看了一眼,顾凡超朝着他做了一个脑袋开花的动作,恶狠狠地盯着他们,嘴上还挂着那抹讥笑,整个人透露着一种杀人狂魔般的恐怖。
“哼” ,显然他的动作和语言起了威慑力,郭辰纲打心里觉得这人碰不得。可是另他不解的是,为什么他在维护白皙哲呢,按道理说应该是第一天认识的关系,怎么会一个愿意帮助另一个而不惜动武力呢。有些摸不的头脑,可是他也没心情多想,刚才手腕的痛还没有消下去,他准备先去拿个云南白药擦擦。
“谢…谢..”见识到了顾凡超的身手后的白皙哲从刚才到恐惧中慢慢的缓了过来。
“你很害怕?”
“嗯,有点”
“为什么?”
“Emmm….” 不好意思说,白皙哲不愿意马上让顾凡超看到他的不堪和窘迫。
“不想说”,说完好似觉得不大礼貌,带着一些愧意地看着顾凡超。
没曾想对方却说“下次想说了再说吧”,说着温柔的看了看他。白皙哲是震惊的,因为已经很久没有人会这么温柔的和他交谈了,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吃到了什么蜜饯般,心里甜甜的软软的。
顾凡超又继续睡了一个下午,而白皙哲竟也在慢慢习惯身边多一个人的感觉。
这天下午白皙哲路过小巷,微风拂过,他嗅到了鸢尾的淡淡清香,静谧中带了一丝温柔,软软的感觉从鼻尖阔伸至他的全身,他感觉无比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