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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敬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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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这么狠心呐?”他露出狠戾的笑,恶狠狠地在岁时安唇齿间肆虐起来,手也不甚规矩,直抵着人的要害摩挲。
岁时安久不近女色,哪里受得住眼前人如此撩拨,不一会儿便眼尾泛红,喘着气瞪着身上的人。
方才的枪击声显然吸引来了门口守夜的仆从,有人扣响了岁时安的房门:“公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步浥尘加重手下的力度,挑眉看着身下的人。
岁时安抿着唇,艰难地抑制住即将滑落而出的呻吟声,尽可能平复着语气说道:“无事,只是方才枪支走火了,你们下去罢。”
“是。”随从应声告退。
待得那脚步声远了,步浥尘看着身下人愈加红艳的眼尾,听着他藏也藏不住的喘息声,忽地松了力道。
“你……”岁时安正来了感觉,猛地这么被人打断,连语气里都带上了轻微的娇嗔。
步浥尘起身,对着全身镜理了理着装,对着镜子中映照出的岁时安说道:“岁公子这是欲求不满?可惜啊,我对男人,实在是没什么兴趣。”
他理好了衣服,转过身,看着面前衣衫不整的男子说道:“令妹的婚礼,我定会如实参加,并奉上大礼。不过你最好祈祷,姓俞的那小子,是个靠谱的人,若是他以后动了什么花花肠子,我不介意亲手送他上路,抢回原本就应该属于我的姑娘。”
步浥尘说这话的时候,眸中嗜血的光芒一闪而过,可却被岁时安准确地捕捉到了。
是了,眼前之人可是江南新一代军阀,哪会真是什么忠诚可爱的小奶狗,应是一只批了奶狗皮的恶狼才对。
步浥尘走到房门口,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岁时安:“岁公子要是真的缺人,我倒是认识几个模样生得漂亮的小馆,到时候岁公子同我说一声,我立马给岁公子送来。”
岁时安拉过一侧的被子,将自己情潮暗涌的身子罩了起来,冷声对步浥尘说道:“如此,岁某便先行谢过将军了。”
步浥尘“啧”了一声,摔门离开了。
岁时安见得人走了,便躺回了床上,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可能是这副身子禁欲地太久了,欲望迟迟不肯退水。
无奈之下,岁时安只好起身,走进旁侧的浴室解决了一番。
登顶的那一刻,他的脑子中满是步浥尘趴在他身上低喘的画面。
岁时安披上浴袍,看着镜中自己情潮退水的面庞,内心无端升起一片悲哀。
是的,正如步浥尘所说,自己有那么多机会告诉他关于岁时晗的婚约。
虽说方才同步浥尘讲的,自己怕他干出强取豪夺的事情也是一部分缘由,可归根结底,还是他动了情。
恶狼披上小奶狗的皮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模样,确实是过于蛊惑人心了,尤其是这匹恶狼的模样还生得俊俏,让这份动心显得更为合乎情理了一些。
岁时安虽也生得好看,自小便不缺女孩子喜欢,可或许是父亲对自己的态度,又或许是身旁总是跟着岁时晗,他对所有女孩子都从未产生男女之情,最多只能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妹妹一般看待。
他尚在国外求学那些年,也曾被好友带出去猎艳,可面对热情似火的女孩子,他总是彬彬有礼,惹得好友是又羡慕又疑惑:
“我说时安,你不会就是教授说那种的情感缺失症患者吧。那么多姑娘喜欢你呢,你当真就一点也不动心。”
“那是真的不动心。”岁时安暗暗想道。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不禁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是啊,曾几何时,岁时安一直确信,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了。
可是那天,那只披着小奶狗皮的恶狼闯进了他的屋子,在岁时安看到他的那一刻,便觉得自己的内心开始无端地震荡起来。
那些从前只在书中读到过的酸涩句子,居然能真真切切地在自己的身上荡漾开来。
那一刻,他站在旋梯上看着步浥尘,只觉得眼前仿佛闪过千百帧画面,虽然遗憾于一帧也抓不住,可那股刻骨铭心的感觉,还是深深地藏在了心底。
或许,这便是一见钟情吧。
只是可惜,他心悦之人也有自己的心之所属,或者更为可悲一些,那个人甚至不能接受男人。
岁时安弯腰,掬起一捧水,狠狠地扑在自己脸上。
冰凉的水在面庞上滑动着,岁时安抬头,看着镜中自己狼狈至极的面庞。
梦该醒了。
而另一边,步浥尘沉着脸坐上了车。
陈伯难得见他如此不霁的神色,知道定是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便自觉地没有说话,一路沉默地将步浥尘送回了将军府。
步浥尘回到屋内,拽开衣扣,将那贴身的西装脱下。
请柬顺势滑落,掉在地上。
步浥尘将其捡起,看了几秒,终是拉开旁侧的抽屉,将其放了进去。
他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才堪堪将岁时安那潮红的眼尾从欲念中抹去。
洗漱完毕后,步浥尘拿出备着的膏药与绷带,将受伤的右手简单包扎了一下。
膏药与伤口相碰的那一瞬间,熟悉的痛感在步浥尘的脑海中弥散开,与当时砸在墙壁上的感觉颇为相似。
步浥尘有些迷茫地低下眼,他似乎又看到身下岁时安那倔强的双眸。
步浥尘叹息了一声,想伸手抚平那抹倔强,却还是触到了一片虚空。
步浥尘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我真是被鬼迷了心窍,居然真的对一个男人起了怜惜之心。”
他放下膏药,倒在床上,扯过一旁的被子拉过头顶,像个懦夫一般选择了逃避。
睡吧,睡醒之后,一切都会好的。
步浥尘在心底喃喃地对自己说道。
因着那晚的不愉快,步浥尘与岁时安像是心有灵犀一般,都避着对方。
岁时晗还好奇地问过自家兄长:“哥哥,怎么将军最近都不来了?”
岁时安只是摸了摸她柔软的长发说道:
“年底了,哥和步将军都有许多事情要忙,他自然不能来得那么勤了。你呀,别操心这些了,专心准备你的婚礼便成。”
“诶,好。”岁时晗虽是觉着有些奇怪,可还是应道。
岁时晗的婚期定在了春节前的第十天,说是俞家的长辈请的先生算过,是个好日子。
一切都稳稳当当地推进着,婚礼也顺利地如期举办。
考虑到岁时晗和俞景维都是留过洋的年轻人,俞家长辈还是遵着他们的意愿,选择了当地一个教堂举行了婚礼。
婚礼当日,岁时安代替了父亲的角色,挽着岁时晗进场,将她的手递到了俞景维手上。
岁时安站在台上,听着主持的牧师说着誓词,看着看着妹妹无比灿烂的笑容,开心之余,也感到一阵强烈的恍惚。
他目光下扫,果不其然看到了坐在第三排的步浥尘。
那人身量甚高,加之面容俊秀,便是丢在人群里,也是能让人一眼认出来的存在。
牧师的主持誓词终于说完,岁时安在台下宾客的掌声中退了下去。
他见着步浥尘旁边还有一个空座位,便向侍从要了两杯酒,端着坐了过去。
岁时安将酒杯递了过去:“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步浥尘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既然是她出嫁,我定会来参加。”
岁时安心底猛地闪过一阵苦涩,连带着言语也刻薄了起来:“步大将军可真是信守承诺,只是将军总不至于空手前来吧。”
步浥尘冷嗤了一声:“岁公子不必担心这些,我带来的礼物已然被你岁家的随从带进库房了。”
步浥尘顿了顿,又转头,向岁时安压近了几分:“我可是特意嘱咐过,让他们将这些东西,都记到岁家二小姐的嫁妆单子上。如何,岁大公子,是不是得感谢我,让你岁家的嫁妆更丰厚了?”
“呵。”岁时安举起酒杯,抵上步浥尘手中的空杯,将人推了开去。
“步大将军财大气粗,在下便替妹妹与妹夫谢过步将军的赠礼了。”
这一句话显然又戳中了步浥尘的痛处,他重重地将酒杯置在桌子上,看向岁时安道:“这酒的滋味可真是一般,不若岁公子随我出去一趟,我介绍个喝酒的好去处给岁公子,咱们比拼一番?”
“不必。晗晗的婚礼我还得看顾着,陪不了步大将军,真是抱歉。”
步浥尘也不甚在意:“如此,替我向新人问好,我便,先行一步了。”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地向门口走去了。
“诶,哥哥,将军怎么走了?”岁时晗穿着漂亮的婚纱走了过来,“要开始敬酒了,我还等着敬将军一杯呢,听景维说他送的礼可大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要开始敬酒了?”
“嗯。”
“你不必理他,他是有事便先走了,赶明儿我替你向他传达一下谢意吧。现在我先陪你们敬酒吧,俞家长辈多,怕是要喝不少。”
“诶?好吧。”
岁时安虽是陪着岁时晗和俞景维这一对新人敬了一圈酒,心里却总是记挂着步浥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