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从酒厂辞职了吗》寒灼

39、无声道别

　　“对啊对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那家伙对我太热情了，肯定——”

　　“是想又奸又盗！”伏特加一拍桌子，端是一个义愤填膺。

　　鹤见千鸣：“……是不安好心……”

　　琴酒更是一个冷眼甩了过去，吓得伏特加狠狠打了个哆嗦：“不是，大哥，我，我说笑呢……”

　　“只是说笑？”降谷零抬了抬眸，唇边笑意不变，语气却凌凌如冰，“你对其他组织代号成员也敢如此说笑吗？”

　　“波本。”琴酒怎么可能容忍旁人在他眼前对伏特加发难？何况还是心思不纯的波本。只是波本到底是他塞给鹤见千鸣的下属，不好直接拔枪，他才仅仅只是进行了口头警告。

　　金发青年挑了挑眉似是还想说些什么，鹤见千鸣却按了按手：“好啦好啦，没什么大事，就算他真的想做点什么，那不也是好事吗？”

　　他有着金盏花般颜色的眼眸中晕开浅浅的笑意：“那样的话，不正好说明朗姆手下的人有二心吗？”

　　降谷零微微垂首，不再开口。

　　琴酒的杀意都已经到他脸上跳舞了，鹤见千鸣也假装不曾发现吗？他默许了琴酒？不，不对，这么明显的杀意还没有动手，应该是琴酒在克制……

　　他居然在克制。

　　降谷零心念急转，越发揣度起琴酒和鹤见千鸣的关系。

　　如果是刻意表露给他们的破绽，那么琴酒的目的是什么？

　　离间鹤见千鸣和下属的关系？可是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两位组织成员联盟本就脆弱易碎，琴酒完全没有必要做这种隐患重重的无意义示威举动。

　　总不能……琴酒他真的就是表现出来的那个意思吧。

　　那他多少得怀疑一下莫斯卡托的种族到底是人类还是魅魔了。

　　金发青年眸光明灭，明面上却顺着鹤见千鸣的话乖巧温顺地闭口不言。

　　“不过朗姆那边对你一定会有防备，具体要如何应对，你自己谨慎决定。”鹤见千鸣温声提醒到，“白兰地……我们的确需要他的情报，但你的安全最重要。”

　　降谷零应了一声，倒是莱伊察觉到气氛不对，暗自讽刺了一番降谷零，硬生生凭着两人毫不作假的针锋相对成功给琴酒留下了他们三个人面不和心也不和的良好印象。

　　“实在找不到证据就把人绑过来。”琴酒冷声道，“朗姆不是想要先行处决权吗？”

　　他自然也能用先行处决权处理了不安分的人。

　　只是boss那边过问起来会比较麻烦而已，但……

　　白兰地凭什么敢觊觎他的东西？凭什么敢对他的猎物下口？

　　他可不像莫斯卡托那家伙一样宽容，他绝不允许旁人觊觎他的猎物。

　　“不至于，消消气。”鹤见千鸣道，“这不是上赶着给朗姆送把柄？就先这样，足够了。”

　　但事实上无论是他还是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甚至赤井秀一都不可能真正就此当作无事发生。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不仅需要完成鹤见千鸣给的盯梢朗姆的任务，还要为警视厅与警察厅争取更多的机会和利益，更得处理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的事情，自然忙碌了起来。

　　至于赤井秀一，他本来就得负责北原制药的后续处理，现在为了蹭上情报又自愿加班了一个任务，同时还得兼职保镖，只恨不得一个人劈成三四个人用。

　　只有鹤见千鸣难得清闲了下来。

　　他仍然住在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隔壁，但两位警官似乎开始忙碌了起来，一连好几天他们都不曾见面。

　　鹤见千鸣心知这绝因为他们临时忙碌，干脆告诉他们自己去医院看手，最近不方便，主动减少了见面的频率。

　　人和人的疏远其实很明显，如果一个人想见你，无论多忙都会有见面的机会。

　　两位警官仍然会在线上像以往那样同他聊天，会像以前那样在他门口留下便签，一切都好像和以前完全一样。

　　但鹤见千鸣原本面对两位警官时就像原本面对的是一团跳动的火，如今那团火焰终于冷却，只剩下了仍带温度的余烬，泛着奄奄一息的火星。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原本也正好打算和两位警官分开了。

　　棕发青年将行李打包好，凝视着这间安全屋。

　　波本大概是警方的卧底，不过，萩原和松田他们大概会掩饰这一点。

　　我会好好配合的。

　　他想。

　　正义信仰什么的，这种像太阳一样闪闪发光的东西，谁都会喜欢。但总是挂在嘴边的又往往都是虚假的，所以只能拼命仰头去看啊，去找啊，直到眼睛都已经瞎掉了也没有找到。

　　瞎掉的眼睛只能看到黑暗。

　　我也只想做个凡夫俗子，会有爱，会有恨，会有舍不得埋葬的过去和会想象满怀希望的未来。

　　像每一个平凡的，无心为恶的普通人一样。

　　他收好行李，已经好得差不多的手拎起行李箱，开始盘算着两位警官的事情。

　　短时间内他们会是安全的。琴酒在和朗姆斗法，没有时间理会这些事情，就算波本想将他们牵扯进来，他也有一百种一千种避开和他们接触的办法。

　　之后的事情，等朗姆这边解决完再看，但无论如何鹤见千鸣不能再和他们有接触。

　　彼此猜忌只会让关系越来越糟糕也让双方都越来越危险。

　　“小千鸣！”

　　在他准备出门扔掉最后一点垃圾时，隔壁的房门正好打开，半长发的警官探出头来笑着冲他招了招手：“你去扔垃圾吗？晚上要不要过来吃蛋糕？我新研究出来的配方！”

　　鹤见千鸣近乎有些受宠若惊，他讶然地抬眸望去：“诶？你们忙完了？”

　　“嗯，我和小阵平都忙完啦，你呢？”

　　“我吗？我有朋友最近遇到了麻烦，正在头疼呢。”鹤见千鸣浅笑一声，“最近比较忙，晚饭的话，以后有机会再约吧？”

　　萩原研二却道：“那么我们还是朋友吗？”

　　朋友不朋友的，和立场又没什么关系，再说，嘴上说的又不一定是真的。

　　鹤见千鸣抖了抖垃圾袋：“当然是啊——不过我回来得会比较晚，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留一份蛋糕替我放门口吗？”

　　他曾经在某一次生日的时候许过一个很小的愿望。

　　在风平浪静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所有人聚在一起，有上川和月关，现在再加上有萩原松田和明美一家。大家都平平安安而真真切切的活着，所有情感都会有回应，那就是最好的时光了。

　　人说许下的愿望一旦说出来就不会灵验，他的生日愿望没有实现，所以现在他的愿望不会再说出口。

　　但他一定会让那一天实现。

　　“当然可以……等你空了，我们聊聊吧？”萩原研二道。

　　鹤见千鸣对他想问什么心知肚明，因此也不曾拒绝：“好啊，等空了之后，再好好聊聊吧，警官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