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景长》三大妈

53、联手（一）

　　短暂的温存总是很慢、又好像很远，又很近，这样忽近忽远的距离，像是抓紧了章碧华的心脏，一会是心如擂鼓的，一会又像是停止了般。

　　她贪婪的想为孔镜翎付出一切，也贪婪的想要留在孔镜翎身边。

　　她知道，这是她的心。

　　再次回到桂芝身边的时候，章碧华觉得桂芝情绪变的冷冷的，整个人也冷冷的，非常的冷淡。

　　章碧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今天我约了人在承和堂吃饭。”桂芝坐在镜子前，虚扶了扶耳坠，那是一对翡翠耳坠，在灯下泛着翠冷的光。

　　章碧华低着头，回答说：“五姨太要我跟着去么？”
　　“你自然是要跟着去的。”

　　桂芝的神色在镜中更冷了。

　　章碧华抬头看了一眼，很快就低下了眸子。
　　很奇怪。

　　桂芝很奇怪。

　　章碧华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不行，她得知道是什么事才行。

　　可桂芝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到点了，出发吧。”
　　章碧华应了声“是”，扶起了桂芝。

　　可她看了一眼红木桌上的西洋钟，这会才刚过十点，哪有人这么早就吃午饭的。

　　坐到汽车里头的时候，这气氛就更微妙了。

　　邓家的司机坐在前头，章碧华和桂芝坐在后排。

　　如今天气越发冷了，桂芝里面穿着旗袍，外面搭了件棕色的貂绒，更衬的桂芝冷艳了。

　　皮囊好的人，怎样都是好看的。

　　就像大小姐一样。

　　想起大小姐，章碧华的唇角不由微微上翘。

　　没有办法，只要一想到孔镜翎，她就不会自觉的笑起来。

　　这一抹温柔又小心的笑意，全部落在了桂芝的眼中。

　　桂芝的眸色更冷了。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桂芝突然低沉沉的说了话，“你知道的，我最讨厌的是什么，是背叛。我雇佣你，你就要忠心。吃里扒外的东西什么下场，你也清楚。”

　　章碧华唇畔的笑意马上止了，她抬头，看了一眼桂芝，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这时候，车子也停了下来。

　　章碧华透过窗去瞧，这根本不是去承和堂的路，这连路都算不上，一打开车门再走几步就是泥黄色的河了，瞧河的深度是能把人淹死的。

　　桂芝吩咐司机下了车，在压抑而闷的车厢中再次开了口，“这里曾经死过不少人，你知道他们都是怎么死的吗？”

　　桂芝问着章碧华，靠近了一些，温热的呼吸拍打在章碧华的脖颈。

　　章碧华握了握拳，摇头，“我不知道。”

　　她怎么知道嘞？

　　她一个现代人。

　　桂芝轻笑一声，伸出手，轻轻拂过落在章碧华肩上的乌发，“逗你的。瞧把你吓的。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可不是北平人，你才是不是吗？”

　　桂芝脸上的笑意盈盈，好像只是和章碧华开了一个小小玩笑。

　　可是章碧华知道，这并不是玩笑。

　　桂芝点了一支烟，叫了司机上来，继续开车。

　　在车轱辘压过石子路的时候，章碧华开口问桂芝，语气一如既往，“五姨太今天要请的是什么人？我见过吗？”

　　“你见过的。”

　　“你很熟悉。”

　　桂芝吐出烟雾，朦胧中，章碧华不大看得清桂芝那张脸是什么模样了。

　　或许，她从来没有了解过桂芝，因为她也不想花太多时间去了解桂芝，她知道这很伤人，可她去邓家做事本来就是有些目的性的。

　　“你这样子的老妈子可不多，不是吗？”桂芝笑的温柔。

　　桂芝越是这样笑，章碧华就越心慌。

　　车子最后到了承和堂，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包厢。
　　这包厢，章碧华似曾相识。

　　桂芝一进包厢又变了脸，将手包重重的扔在了圆桌上，抬起冰冷的眸，看着章碧华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章碧华，你的一些事迹，我可是听了不少。”

　　“我真没想到，你居然在老妈子界这么有名气，怪只怪我没派人好好的打听你！”

　　就在章碧华准备解释的时候，门被推开，熟悉的香味钻入了章碧华的鼻尖，她抬头去看，是孔镜翎。

　　孔镜翎瞥了一眼章碧华，话却是和桂芝说的，“来晚了还是来早了？”

　　她脱掉外套，扔给章碧华。

　　章碧华接过，挂在了衣架上，然后就立在了一侧给孔镜翎挤眉弄眼。

　　孔镜翎瞧见了，权当没看见，靠在椅背上，只是同桂芝说话：“桌上菜也没有，五姨太到底是要和我吃顿家常便饭，还是想问些什么事呢？”

作者有话说

　　感谢f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