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升官记》安小猫

21、第二十一章 铁石头

　　夜深了。
　　只见一个穿着官服的老者走路匆忙，身后两个小厮却步履拖沓。
　　三人前前后后的从牢房走出，站在门口的侍卫担忧道：“刘太医，您这徒弟这是……”
　　“哎呀，这徒弟到了以后，突然腹痛，只怕是晚饭吃什么不干净的了！”
　　“是吗？”侍卫担忧的上前查看。
　　刘太医神色未动，眉眼却悄悄的揪到了一起。
　　只见那侍卫盯着看了许久，突然出声道：“看来疼得不轻，您赶紧回去给瞧瞧吧！”
　　刘太医立马笑脸映在脸上，“好好，我们这就走，您辛苦了！”
　　侍卫听到此话，眉开眼笑的，“刘太医，您客气了！”
　　若是平时，他这等身份，怎么可能见到宫里的太医，这还得托牢里那几个公子哥的福气。
　　刘太医没敢耽搁，搀扶着徒弟，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我的马车在外面，等到走远了，你再离开！”
　　颜芳蕤看了一眼雍鸣，刘太医无奈的说：“他现在哪儿都去不了，还是先去我家养伤吧！”
　　既然如此……颜芳蕤点头，“那明日午后我来接他！”
　　刘太医想了想就应了下来。
　　车子走到城东头停下，黑夜中，一个身穿白色里衣的男子跳下马车，身子趔趄了一下，慌忙站稳。
　　神情急切，动作虽然飒爽却带着些女子的收放。
　　颜芳蕤拍了拍身上的昏沉，在牢房这么些时间，早已经脏成了狗。
　　但是眼下这却不是重要的，她要去的地方……
　　寅时，天快亮了。
　　张宅的院子里站着一个身形笔直的男子，他双手背在身后，静静的站着却一句话都没说。
　　只等到屋子里的灯盏熄灭了，里面的人开门走出。
　　当看到此人的一瞬间，张天厚的脑壳儿瞬间翻倍的庞大。
　　“颜……颜……”
　　“颜南絮！”颜芳蕤不厌其烦的替他念出。
　　张天厚这才反应过来，走上去，厉声喝道：“你是怎么出来的？”
　　“来人啊！”说着朝周边喊道。
　　颜芳蕤却面色平静道：“你府中的人听不到的！”
　　张天厚神色惊恐，诧异的看着他，“你杀了他们？”
　　颜芳蕤一脸汗颜，无奈的说：“能用蒙汗药的事情，我为何要那么费事？”
　　听到这里，张天厚轻吐了口气，急声问出：“颜公子，你为何深夜逃狱，又为何来到我家中？”
　　颜南絮却直愣愣的看着他，片刻的宁静以后，突然问道：“怡春院的案宗是越级交给大理寺的？”
　　张天厚愣愣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但还是点头。
　　“谁的指示？”
　　“这跟你没关系！”平静下来的张天厚摆起了官腔，“先来说说你为什么跑出来？”
　　颜芳蕤却毫不搭理他，反而继续问道：“那现在皇上已经知道太子也在牢中了？”
　　“是的，就连你父亲，颜宸公大人，也已经知道了，还说要我们斩了你！”
　　颜芳蕤面带微笑，在狱中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
　　看着颜芳蕤的微笑，张天厚不由得退后了一步，“怎么？你又想问什么？”
　　“张大人，怡春院内，你可有仔细搜查？”
　　这是在质疑张天厚的本领啊！
　　张天厚铁青着脸，瞪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刑狱史，还用你来教我吗？”
　　颜芳蕤笑着看看周边，随即又道：“既然你的手下都睡下了，你也挺喜欢失眠的……”
　　“什么叫我喜欢失眠，我……”
　　颜芳蕤却打断他的话，笑着说：“不如，张大人，张宪台随我出去走走？”
　　张天厚瞪着颜芳蕤，完全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怎么？不敢？”
　　这么小个头的一个男子，竟然直接叫嚣自己不敢……
　　张天厚当即吼道：“有何不敢？你还敢杀我不成？”
　　“如此甚好！”
　　颜芳蕤说完，转身就走，身后的张天厚默默的看着她，内心却犹豫不已。
　　都道丞相的大公子生性洒脱，处处留情，办事不靠谱。
　　这样的人，深更半夜来找自己……
　　看到颜芳蕤又回头，张天厚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的向前走，在深夜的京戟大道上，格外的寂寥。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了一个时辰，天边都泛起了红晕。
　　颜芳蕤终于停了下来。
　　张天厚抬头一看，“怡春院？”
　　“颜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颜芳蕤看着怡春院的大门，不紧不慢道：“贴上封条了啊！”
　　说着回头看向张天厚，“张大人，不如咱们翻墙进去？”
　　“你……什么翻墙？你究竟要做什么？”
　　颜芳蕤却没搭理他，自顾自的朝墙角走去，见此，张天厚只得跟上她。
　　突然，颜芳蕤后退了两步，还没等张天厚反应过来，一个胯冲，一跃而过墙头。
　　整个过程利索的就像是一道影子。
　　“张大人，你不进来也可以，如果有什么线索，那就怪不得我了！”
　　张天厚看看周边，有些勤快的商贩已经出门了。
　　但是这个地方比较偏僻，鲜少有人注意。
　　“算了！”张天厚跺跺脚，也向后退了两步，翻过了墙头。
　　刚刚翻过去，就看到颜芳蕤绕着假山，敲敲打打，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你在做什么？”
　　颜芳蕤也不理他，径直的向前走。
　　直到走去了后花园，才停了下来。
　　颜芳蕤的目光到处搜索，看到石头样式就会停下来敲打，从天蒙蒙亮，找到了天亮，而她依旧是老动作。
　　这让一开始保持警惕的张天厚，到后面也有些疲态了。
　　甚至对自己都开始产生怀疑！
　　一个所有人都说他不靠谱的人，自己为何会这么听话的跟着他来？
　　“颜公子，曹大人上朝回来了，我得去拜早，您要是想玩，我改天陪您！”张天厚生气了，“但是现在我先将您送回去！”
　　见颜芳蕤依旧一动不动，他怒声道：“还是我现在出去找侍卫，让他们来押你回去？”
　　颜芳蕤却还是无动于衷！
　　就在张天厚气的脸皮都疼的时候，颜芳蕤突然直起腰，朝他招手。
　　“张大人，你来一下！”
　　张天厚不懂，却还是乖乖照做。
　　只见颜芳蕤指着那块名不见经传的石头，问道：“这个石头，能否请钦天监的人来鉴别一下？”
　　张天厚本就有怒气，听到颜芳蕤还要叫钦天监，便愤怒道：“您要是闹够了！不想回去，那我就送您去丞相府！”
　　颜芳蕤却依旧微笑道：“我哪里都不去！我只想见钦天监的人！”
　　“张大人，在我朝私自炼铁，是什么罪名？”
　　张天厚一窒，惊讶的看向她，却见她捡起石头，掂了掂又说：“朝廷明令禁止不能炼铁，为何这里会出现这些？”
　　“这……这不就是……”张天厚接过来，将石头看上看下，没看出端倪来。
　　但是炼铁罪名深重，他不可能单凭一句话来定义，更不可能因为是颜芳蕤说的，就不相信真实性。
　　思索了片刻，张天厚咬咬牙，下了决心。
　　“我让人联系钦天监的李监正！”
　　颜芳蕤也不着急，靠在墙上，懒散的说：“出去回来，顺便给我买点包子！”
　　“你！”张天厚气的牙痒痒，却不敢说什么，只得愤愤然的离开。
　　很快，张天厚带着李光泽和钦天监另外两个道士，小跑着赶来了。
　　张天厚将石头交给他，李光泽先是一愣，便交给了道士。
　　身后的道士拿出黑布蹭了蹭，又放进一个桶里，不多时惊呼道：“师傅，还真是！”
　　李光泽连忙凑过去，就看到桶里的石头，呈褐红色状态。
　　他震惊的抬头，看向张天厚。
　　“张大人，这里还真有人炼铁，这可是铁石头！”
　　张天厚惊愕的看向颜芳蕤，完全没有想到她说的一切都会是真的！
　　只有颜芳蕤靠在假山上吃着包子，悠悠道：“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禀报？”
　　张天厚长吐一口气，匆忙的告别离去。
　　李光泽饶有兴致的看着颜芳蕤，却一句话都不说。
　　颜芳蕤却手上的包子吃完，拍拍手打算离开。
　　“颜公子，你一直在牢里，怎么就知道这里有铁石头？”
　　颜芳蕤侧眼看着他，随即笑了。
　　都说李光泽生性多疑，有着迷人的外貌和细腻的心思。
　　与他说话，和张天厚那样的大老粗还不一样。
　　颜芳蕤说话之前都需要掂量一下分寸。
　　“很简单，有人刻意的想要官府来调查怡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