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exaid/王者荣耀合集》帝国首席战姬

12、药鱼：拔牙

　　【1】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连稷下庄贤者都受不了。
　　庄周前日才从远方授课回来，途中便害上了火牙，左侧的后槽牙处一跳一跳的发疯，左眼眼眶一周发热疼痛，左边太阳穴更是能摸到一个小肿包。尽管大贤者整日坐在鲲上游来游去，根本用不着自己花力气，可还是觉得双腿发软头脑发昏摇摇欲坠。
　　庄周对着镜子仔细照着，心想莫不是嘴里的蛀牙也在趁机兴风作浪。他本不欲理会，想着忍忍就过去了，奈何稷下的学生们都十分担忧老师发肿的半边脸，热情关切的纷纷劝说庄周去看牙，并安利了城中最有名气的医生，扁鹊。
　　庄周听了，微微抬起脸庞，散落在眼前的刘海滑向两旁：“扁鹊啊……我知道，没想到，他还会看牙。”
　　不日，庄周出现在扁鹊的诊所里，客气的称赞了几句陈词滥调，然后道明来意。
　　扁鹊兴奋的搓搓手：“庄贤者，稀客稀客，先上床吧。”
　　庄周：？？？浅绿色的半长的头发挡住了发红的耳朵。
　　鲲：？？？然后呜的发出了恐吓般的鸣叫。
　　扁鹊：？？？顿时感到十分委屈。
　　庄周抬起眼皮仔细看了看治疗的病床，床的左边有漱口水池和纸杯，水龙头开关在右边的工具台上，水池上方有一盒抽纸，下面是垃圾桶。
　　“鲲，去。”庄周拍了拍鲲的大脑袋。
　　“不，你下来！”扁鹊及时抓住了欲蹦上床的大鱼尾巴！
　　【2】庄周在外邦时也了解过治龋方法，那人神情肃穆的说有小虫在牙龈里做了窝，所以害的疼，要治本必须拔了牙，再割开牙龈捣虫窝才行。
　　——直到躺在床上，庄周才想起这么一茬。
　　他不动声色的捏了一把鲲，眼皮抬了一抬，问扁鹊这是怎么个治法？
　　扁鹊微笑着说只要钻掉蛀的部分，再把空洞填补一下就行。他声音温和，可惜被围巾掩着的脸和手中举着的钻头毫无说服力。
　　庄周垂在床侧的左手又捏了鲲一把，鲲吃痛，呲溜钻到了床底下。
　　“贤者，张嘴，张大。”
　　扁鹊开始钻第一颗牙，左边下排最后一颗。咬合面沟槽大半已经黑了。
　　庄周听着滋滋滋的声音，起初还没什么感觉，忽然感到一阵酸疼，整个人一下子紧绷起来。正经的大贤者即使在此等境地也要保持良好的仪态，便死死压着喉头滚动的□□，本来放在小腹上的右手虚虚的去推了扁鹊执钻头的手臂。
　　扁鹊缓了缓动作，左手捏上庄周的下巴，中指指腹在蛀牙的地方轻柔的按摩着，柔声安慰：“酸了是不是啊，你这个蛀的比较深，忍一忍啊，马上就好了。”
　　庄周也曾听座前的少女们说过“被温柔的安慰后顿时觉得什么痛苦都没有了”之类的事情，扁鹊伸手轻轻推庄周的肩，庄周顺从的坐起来跟着扁鹊的指示漱口吐杂质，胡思乱想，那些少女应该不是在诓他。
　　第一颗牙终于好了。
　　第二颗牙却是生生把庄周钻得眼泪都逼出来了，扁鹊皱着眉头说着这个蛀牙开口小蛀的倒挺深——真是不知道蛀到了哪里。庄周难受的嗯了几声，泪水就从眼角直接滑落。扁鹊也吓了一跳，伸手抽了张纸巾擦去庄周的泪，口中不住的说着哄小孩的道歉的话，麻利的换了个慢的钻头，说自己会慢点，这样庄周不会太难受。庄周脸一红，说道，你尽管来吧，我忍着点。
　　瘫在床底下迷迷糊糊打瞌睡的鲲感觉自己清醒的不是时候。
　　【3】几个龋洞蛀的浅，钻起来也只有粗糙感，几个蛀的深，钻起来就特别揪心了。扁鹊说，贤者你可以叫出来，但是不要推我的手，不然我握不稳钻头会伤到你。钻头滋滋滋滋，庄周从喉咙里压出了失调的□□，扁鹊却不为所动的继续手上动作，只是口罩后面的嘴说着，快了快了，马上就好，放松，放松，再忍耐一下。
　　之前扁鹊检查的时候说有六大二小八个龋洞。庄周错愕，不禁想了想本身有多少颗牙。扁鹊看他吃惊的表情，似乎做了个笑的样子，说这很正常，龋齿是和感冒一样常见的高发病。
　　终于到了最后一个，庄周不禁放松起来。
　　扁鹊放下钻头拿起探镜，扒着庄周的嘴仔细照，双眉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然后他站起来，转了转略僵硬的手腕，弯下腰，整个人便覆盖上了庄周的身子。
　　阴影霎时落满了庄周，他一动也不敢动，整个身子硬邦邦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直直盯着扁鹊露在口罩外的眉毛眼睛。可惜扁鹊对此并无任何回应，他吩咐一声“嘴巴张开”，就全神贯注的钻着最后一颗牙。
　　太近了……
　　庄周死死盯着扁鹊深色的瞳孔，鼻尖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消毒水的味道。他浑身都感到很不自在，却又分外的敏感，仿佛都可以隔着两人的衣服感受到扁鹊的体温在传递过来。刹那间洪水一样的莫名情愫席卷过心头，庄周就像被迎头狠狠撞了一下。
　　真的，太近了……
　　扁鹊很快便操作完了，他重新坐回凳子，背对着庄周，整理着台子上的器械，准备下一步补牙。庄周还沉浸在方才的失神中，目无焦距的望着扁鹊的后背。
　　鲲已经睡醒了，百无聊赖的在床底下钻来钻去。
　　【4】钻掉了蛀坏的部分，接下来就是填充补牙。
　　起初扁鹊说只消半个小时就好，然而现在仅仅钻洞就已经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庄周一直张着嘴，还是感到略微酸麻。
　　扁鹊用镊子夹了三团棉球，塞在舌下吸掉口水。庄周觉得这简直是太羞耻了，可是扁鹊古井无波的专注眼神又让他觉得仅仅是自己想多了。
　　扁鹊调试了一下补牙的小仪器，抬头看向庄周嘴里，皱了皱眉，夹走棉球，换了新的，示意庄周张嘴，便开始补第一颗牙。
　　庄周感到嘴里一阵似水雾似泡沫，第一颗便好了。然而尴尬的是……他发现嘴里的口水更多了。
　　他甚至都觉得扁鹊被口罩遮住的嘴一定是微微笑着的。
　　扁鹊给庄周换了新的棉球，然后轻点了一下庄周的脸颊，庄周顺势把头偏向了一侧，口水似乎在流向一边去。
　　真丢人。
　　尽管衣衫整齐，庄周恍惚间还是产生了□□的错觉。
　　补牙没有丝毫痛感，扁鹊动作也很敏捷，很快便填好了一个个牙洞。接着，扁鹊又拿出一张纸——其实庄周并看不清，只是猜测——塞进庄周嘴里，下着口令“咬，松，咬，松……”，又可能是根据留下的咬痕来磨掉补多的部分。庄周咬合时也确实感到了异样，扁鹊一番沟通问询，最终把齿面调整到合适的高度。
　　然而钻磨掉多余部分时又出了小岔子，庄周实在受不了嘴里的口水，忍不住咽了一口下去。扁鹊大惊，立刻松开小钻子的启动开关，然而这钻子也不是即时就能停的，咻的一下，还是刮伤了庄周的舌头。庄周吃痛捂嘴，又乖乖的张开嘴给扁鹊看，好在并无流血，只是有点肿。
　　扁鹊忍不住笑了：“你的口水真多。”
　　庄周丝毫没有威慑力的瞪了扁鹊一眼，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鲲就好似得了主人指示一样，呜的叫起来，冲着扁鹊的腿拱来拱去。
　　【5】全部补好后，扁鹊拿过镜子给庄周看成果。
　　扁鹊的技术很好，填充面和原来的牙面严丝合缝，仔细看才能看出填充材料和牙体的些微的颜色差。
　　填充过的后槽牙感到略微新鲜的不适应，牙龈还是有一点肿，但是整体感觉是舒服多了。
　　鲲及时的清醒过来，趴在床边让庄周踏脚下来，扁鹊下意识的扶住了庄周的一只手以免他滑跤。只是鲲和庄周相伴多年，早已熟稔彼此，跪坐在鲲上的动作也是轻盈流畅，反而被扁鹊这么一搀扶，庄周一颗心噌的窜的老高，脚下动作也乱了分寸，噗通一屁股坐在了鲲背上，痛的鲲一声呜叫。庄周慌忙挣脱开扁鹊的手，爬起来查看鲲是否有伤，同时恶狠狠的一眼瞪住了不知何时已经准备了一针管的止痛药水正在挤空气的扁鹊，然后指尖放出了小蝴蝶去抚慰鲲。
　　虽然这一瞪在扁鹊看来也是软绵绵的一点威力也没有。
　　鲲发出呼噜呼噜舒服的叫声，庄周这才放下心来，重新端坐在鲲背上，去和扁鹊说话。来之前庄周打听过，扁鹊在城中素负盛名，善恶怪医收取诊金全凭心情。
　　庄周希望扁鹊现在心情能好一点。
　　扁鹊摘下口罩，整张脸清晰的露了出来，意味深长的看着庄周。
　　庄周毫不勉强的睁着眼睛回望扁鹊，恍惚间以为自己又跌入了一场逍遥幻梦。
　　“幸好我会补牙。也怪我，一直没注意你还有蛀牙。”扁鹊蓦然开口。
　　庄周手指轻点着鲲，道：“越人刚才还说这是和感冒一样的高发病。”
　　扁鹊自然的牵着庄周的手，脚下不动声色的踢鲲屁股：“我一看到你，就开始做梦了，刚才的我是梦中的我。”
　　庄周轻笑，按下鲲的大脑袋示意它低下让扁鹊上来。他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淡蓝色的小蝴蝶也在周身若隐若现缠缠绵绵的飞舞。
　　鲲游啊游啊把两人载上回家的路。
　　“子休好兴致，来看病还装不认识我……”
　　“我又如何不是在梦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