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顾右盼》TWOT

83、真正的意图

　　萧妙妙被吓得不轻，脸贴在地上没了力气，哑身骂道：“畜生，畜生...”

　　崔斌似乎很享受她痛苦的样子，表情陶醉起来，忽然听到楼梯边的动静瞬间收起了笑声，对着同样受了惊吓的呼唤轻蔑一嘁：“你男人来了。”

　　又吊儿郎当地转过身，直直地盯着独自一人站在楼中间的齐衍，似是狂欢着他的到来：“齐总，大驾光临啊。”

　　齐衍在心里设想了一万遍看到呼唤的场景，可等真的亲眼所见之时，他还是受了一万零一遍的痛苦，他在原地站定，身体却像是受了不足以致命的电流攻击，尽管心里多想靠近身体却毫无动静。

　　呼唤就像只被拔出地面的蒲公英，被迫在风雨中飘摇，狂风掠夺走他逐渐稀少的种子，慢慢只剩下脆弱不堪的茎秆，已经危于累卵。

　　明明早上还窝在他怀里撒娇不肯起床，还要让他哄着多吃点早饭，主动来帮他打好领带，约好了下班一起去看最新出的悬疑电影，订好了几天后一起去国外看望他母亲的机票。

　　好像只是一眨眼，什么都碎了。

　　齐衍伸手对着楼梯口的警察打了别动的手势，崔斌身处的位置十分刁钻，卡在整个的视野盲区，身前还专门放了砖块做遮挡，手里拿着炸弹的遥控器，一旦看到情况不对就会立刻按下按钮，不到几秒钟的时间，整层楼都会被炸毁。

　　齐衍紧盯着呼唤的眼睛，企图能传递出一丝丝对他的安慰，用口型对他说着：“没事的，我来了。”

　　齐衍背着手直视着崔斌，冷冷地开口：“你说条件吧。”

　　“好，爽快人不啰嗦，我喜欢。”崔斌顿时拍手叫好，抱胸摸了摸下巴思索着，眼睛一直盯着齐衍的动作：“那既然是你来求我，你是不是该有个求人的样子，至少跪下来说吧。”

　　呼唤疯狂摇头，对着崔斌怒骂道：“你不配！”

　　“轮不到你来说话！”崔斌骂了句脏话，一把捏住呼唤的下巴，咬紧牙关威胁地看着齐衍：“或许你也不在意他的安危，那就没必要跪了。”

　　“我跪！”齐衍立刻开了口，将眼里的凶恶隐藏，低下腰试图缓解崔斌的愤怒，一字一顿地说：“别碰他，不要再碰他，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齐衍将身体放低，向后曲起左腿，看着呼唤眼角涌出的泪水，然后重重地跪在了地上，正朝着崔斌的方向。

　　“哈哈哈哈哈哈...”崔斌又大笑起来：“没想到你们这些臭走后门的还这么重情重义呢。”

　　说着将手顺着呼唤的下巴摸到胸前，仔细打量了两眼，像是挺赞同齐衍的眼光欣赏着眼前的人：“也难怪你和李益明都喜欢呢，这样仔细一看，确实长得带劲，就是不知道上起来会不会比女人还爽。”

　　崔斌癫狂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向他跪下的齐衍，人人都称赞的天之骄子如今像个蝼蚁一般地哀求他，这番举动像是激起了他内心的某种嗜血。

　　“叫你别碰他！”齐衍怒吼一声，声音震荡在空旷的高楼里，传来一遍又一遍的回声。

　　“好好好，不碰了不碰了。”崔斌笑着收回手，但眼里都是疯狂的笑意，拿起角落里的手机拨通了时透的电话，不慌不忙地说：“先别急，还有人没有到场。”

　　时透刚从病床上惊醒，立刻坐起身伸手胡乱地摸索，嘴里喊道：“叫儿，叫儿，快去救他救他，呼唤，呼唤，在哪里，在哪里。”

　　蒲蔺在一旁肿着眼睛将他按住，轻声安慰地说：“宝贝，呼唤没事的，你爸和你东叔都赶过去了，”他一定会没事的，他们一定会救他回来的。”

　　时透停下动作茫然地看着四周，过了半晌才发现小小的病房里站了一屋子的人，却都在担忧地看着他，但他不懂，他根本就没事为什么这些人要这么小心地看着他。

　　他又开始对着周围的人大叫着质问，双手不断拍打着被子：“我有什么好看的？我有什么好看的？你都还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不去救人！为什么还不去救人！”

　　时透看着这些人面面相觑但却没有任何的动作，心彻底冷了，掀开被子就下了床，慌乱地翻找自己的手机，最后在床角找到，看到呼唤与他的聊天框里，崔斌给他发的视频。

　　顿时两眼一黑跌坐在了地面，蒲蔺流着泪想去扶他起来却拽不动，身后的柳焕笙走上前将他单手抱起来，他因为拉后视镜被车辆在路上拖行甩了出去，左手韧带拉伤刚被简单包扎好，两人还未站定，时透转身将他大力推开。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时透腰撞到柜子又跌坐在了地上，痛苦地尖叫：“都是你非要把事情告诉我爸，都是你非要报警，才把崔斌惹急了来绑人，如果呼唤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一定不会原谅你，我恨你！”

　　柳焕笙垂着头没说话，实际上他也无话可反驳，时透说得没错，是他一意孤行将事情都告诉田东和时锦，是他一意孤行非要报警，才激怒崔斌做出绑人这种极端的事情来，的确都是他的错。

　　时透拿起手机就往门外冲，却被一群人给挡住了，柳焕笙上前拉住时透：“你跑去哪！”

　　“我去救他，你们都不去救他我救他，他是为了我才被抓的，我要去救他！”时透红着眼睛跳起来，面孔狰狞仿佛下一秒就要打人。

　　“你知道他在哪里你就往外跑？”柳焕笙皱着眉。

　　这话倒是问住了时透，他才刚醒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但也只是顿了顿还是坚持往外冲，可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时透将电话接通放在耳边，四周不约而同的安静，让他很清楚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剧烈的风声，他脑中浮现出呼唤悬在半空中害怕的摸样。

　　“崔斌！”时透没耐心再等待：“你别伤害他，别伤害他，你要钱是吗，你要多少我给你，我都给你。”

　　崔斌冷笑了两声：“时大少爷，你本来可以一亿买平安的，但是你偏偏不要，那看来在你眼里钱还是比人命重要的。”

　　时透疯狂地摇头，立刻急促地否认：“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你给我点时间，我去筹，你要多少我都去筹，我立刻就去筹！”

　　“你别动他！”时透声音发着抖，姿态低到透着哀求的味道：“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催斌满意地享受着上位者的快感，仿佛随便一句话就能决定别人的生死，这样随意拿捏人的滋味让他迷恋。

　　“想要他的命吗？”崔斌漫不经心地开口：“想要的话那就过来，你来替他死，他就能活！”

　　崔斌的话一字一句落在时透的心里，震撼地像是催命的鼓点，但他只能像只傀儡般听命行事。

　　时透捏紧手机，指骨泛白，双眼没有焦距，他喘着粗气像是在做一件难以抉择的事情，他听着电话那头呼唤大喊着让他不要过来的话语，他忽然转身看了眼蒲蔺用力地抱住了她，在她脸颊落了一吻。

　　他又看向柳焕笙，尽管这个男人老是惹他生气惹他烦，可不知为什么一想到他心里又会特别酸特别痛，他猛地扑向了柳焕笙，用手勾住他的后脖，将唇重重地撞向了他。

　　像是一个诀别之吻，一触及分。

　　“柳焕笙，我们分手吧，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柳焕笙伸手拭去了他眼角的泪水，却不曾想自己的泪早就已经和他一起涌下，原来那些他们都自认为是玩玩的日子，现在也是赋有意义的存在。

　　但他好像没什么能为时透做的了，最后只能点点头：“好，我同意。”

　　时透还流着泪，苍白的唇色和单薄的肩膀，看起来风一吹就能碎掉，他抹了把眼睛，露出异常坚定的眼神，拿起手机镇定地开口。

　　“我来替他。”

　　“好，是个爷们！”崔斌听到满意的回答心情大好，立刻挂了电话给时透发去了地址，还不忘对着呼唤调侃：“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挺吃香的嘛，一个两个都对你这么上心，看来抓你过来是抓对了。”

　　“呸！”呼唤冷笑一声：“你以为你会得逞吗？”

　　崔斌笑了笑倒是没被激怒，转头看着齐衍：“你说呢，齐总，我会得逞吗？”

　　齐衍眼神晦暗：“你想要什么？”

　　“我要命啊齐总，你还看不出来吗？”崔斌无奈地摊了摊手。

　　齐衍摇了摇头：“你要是想要命早就可以动手，没必要等到现在。你一早是准备把呼唤和时透一起抓过来，但没想到计划出现了纰漏，所以最后只能抓了呼唤和孕妇，你原本是想用呼唤来钳制住我，想用时透来钳制时锦，但现在你少了一个筹码，就只能两方都用呼唤来要挟。”

　　齐衍十分笃定地说：“所以你真正想要的是我和时透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