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顾右盼》TWOT

68、恋爱阶段

　　时透听完这话，药也不喝了，嘴一抿偏过头，无声地拒绝。

　　“喝完！”柳焕笙一脚跨到床上，将时透压在身下，命令道：“不喝完，我现在就立马去找你那前女友，说清楚我和你的关系，我看她还敢不敢和你结婚！”

　　时透被压地喘不过气，憋得脸色通红，一双狐狸似的媚眼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但柳焕笙像是被按动了某个开关，心里的火气向下涌去，暗骂了一声急忙从时透身上下来。

　　时透剧烈地咳嗽起来，用尽全力推搡着柳焕笙伸过来的手，一副十分害怕他再靠近的模样。

　　柳焕笙烦躁地踢了脚柜子，咚得一声将时透吓得不敢动作。

　　“我就明白告诉你，你想和你那个前女友结婚，没门，你想都不要想。”柳焕笙说完摔门而出。

　　时透最后躺回床上，拉起被子将自己圈住罩起来，默默地蜷成了一个球。

　　呼唤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四点多，他不知道昨晚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更不知道自己又是怎么醒过来的，印象里只能看到齐衍滴着汗水的下巴尖，睁开浮肿的眼皮看着四周，迷迷糊糊地根本分不清现在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这次全身的感觉倒也不是腰酸背痛了，而像是全身被打散了一样，根本使不上力气。

　　呼唤微微张开唇想喊齐衍，但耳朵里听不到一点声音，努力了几次才确定喉咙里喊不出声，只能发出细微地哑气，想坐起来又使不上力气，连将手攥紧都做不到，下半身似乎都没有了知觉，这样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他心里又难受又惶恐。

　　四年前他也是这样不能动弹地在手术台上醒来，也是这样只能绝望地看着天花板，感觉不到身体的知觉，被困在了这方寸之地，无助地像是一条案板上的鱼。

　　齐衍正好在厨房里忙活，煲着汤煮着粥，没顾得上及时看手机的视频，等发现呼唤已经醒了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

　　但这却是让呼唤无比煎熬无比漫长的几分钟，一向不怎么爱哭的呼唤，被心里巨大的恐惧包裹，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已经将枕巾哭湿了一大片。

　　齐衍跌跌撞撞地跑向房间，一脚踹坏了房门，跪倒在床头，将手在衣服上胡乱地蹭干净，才敢哆哆嗦嗦地去拉呼唤的手。

　　“没事的，宝贝，我在呢，我在呢，宝贝，没事的。”

　　齐衍胸腔上下剧烈浮动，心痛到手脚发麻，几乎是瞬间就湿了眼眶。

　　这是齐衍第一次看到呼唤流眼泪，他平静地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半垂着，却止不住眼泪的决堤，确定齐衍在身边之后，才缓缓地闭上眼睛，豆大的泪珠挂在耳尖上，嘴唇苍白到没有血色。

　　“没事的，宝贝，别怕好吗，没事的。”

　　将心里巨大的恐惧冲破，呼唤全身像是找回了一点力气，睁开眼睛扭头看着眼睛通红的齐衍，还没做出什么回应，齐衍立刻将他抱了个满怀。

　　呼唤其实身体并不是完全动不了，只是濒临崩溃的心里阴影，让他反应十分迟钝，加上齐衍不在眼前造成的巨大恐慌，让他一直困在恐惧里走不出来。

　　齐衍将呼唤轻轻托起，在后腰垫上了枕头，又将柜子里的被子取出来一张，卷成条将呼唤围住，勉强增加一些安全感。

　　齐衍哪里都不敢去了，只抱着呼唤侧靠在床头，擦拭着呼唤还没停止的泪水。

　　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呼唤，将手放在后背轻轻地拍：“宝贝别怕，我在呢，我在这里呢，别怕，别怕...”

　　呼唤到底是累了，精神又受了打击，很快就靠在齐衍怀里睡了过去。

　　齐衍心里愧疚万分，呼唤刚才安静流泪的样子，让他心痛到无以复加，现在看到呼唤呼吸平稳地靠在怀里睡着了，才像是情绪溃堤，埋在呼唤的项窝里默默流泪。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对不起...”齐衍一遍又一遍地在呼唤耳边道歉。

　　这次的经历吓得齐衍都造成了心理阴影，好几天夜里睡着都能梦到呼唤平躺在床上安静流泪的样子，惊醒了就一言不发地将呼唤在怀里搂紧，手上用力到骨头都咯吱作响，痛得呼唤醒过来直打他。

　　呼唤这次虽说没什么大事，但还是被齐衍勒令在家里，精细地养了三天才放出来。

　　但这几天呼唤基本吃的都是流食，想吃点干的都不行，躺在家里也是闷闷不乐，身上又都是齐衍弄出来的伤痕，遮也遮不住，睡觉的时候都不舒服，一个心情不好又是找齐衍撒气。

　　齐衍倒是修了一身的好脾气，任劳任怨，挨打从不还手，毕竟老婆打他，也就是掐两手挠一下，小猫一样弄得人不痛，还怪痒的。

　　这天呼唤终于能去上班了，穿了件衬衣，扣子系到顶，将还未褪去的痕迹遮了个七七八八，摸到公司的时候，恰巧碰到时透鬼鬼祟祟地在门外张望。

　　“你干啥呢？我去，小心点。”呼唤走到时透身后问。

　　时透吓得差点头撞到门，被呼唤急忙拉到一边。

　　“你干嘛啊叫儿，吓死我了。”时透皱着眉说着，一边还警惕地看着四周。

　　呼唤失笑：“我还要问你在这干嘛呢，鬼鬼祟祟的。”

　　时透忽然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奇怪，咳了两声尴尬地笑了笑：“没事，没事，我上班呢，走走走，一起上去。”

　　时透跟在呼唤身后一起到办公室，呼唤将手里的包放下，走去关上门。

　　“说吧，今天齐衍去集团工作去了，来不了。”

　　时透顿时泄了口气，脸上阴转乌云地，走到沙发边一口栽了下去：“叫儿，我觉得我完蛋了。”

　　“嗯？”

　　呼唤将电脑放在茶几上，将靠枕垫在底下，尽量弯下腰，这样的姿势让他会舒服一些，看着电脑里的邮件，一边与时透搭话。

　　时透看着天花板出神，许久才漫不经心地说：“我好像要准备结婚了。”

　　“哦。”呼唤回味了几秒钟，直接跳起来：“什么？”

　　呼唤差点都以为自己幻听了，看到时透确定的眼神才又问道：“你结婚？和柳医生？”

　　“两个男人怎么结婚？”

　　呼唤彻底懵了：“那你和谁结？”

　　时透也不像是打定主意的样子，在脑子里想了想。

　　“和萧妙妙吧，我觉得她挺好的，人长得漂亮也听话。”

　　呼唤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下，才想起来萧妙妙是谁：“你那个去年分手的前女友？”

　　“对啊。”

　　“你疯啦，她不行。”呼唤立刻反对地说，又接着问，“是她回来找你的，还是你去找她的。”

　　倒也不怪呼唤反应大，呼唤平时也不多管时透的私生活，觉得只要他开心，偶尔嘱咐他两句，别玩大了，其他的都好说。只是那个萧妙妙自从与时透的几个朋友见面后，呼唤就亲眼见到她有意无意地撩拨过时透的几个好友，甚至后面都发过信息来暗示呼唤，其中不乏一些放肆的照片。

　　只是那时候时透与她正在热恋当中，呼唤只当这事没发生过，尽量避免与她的见面，后面不久时透与她分了手，呼唤索性就没有将这件事挑明。

　　时透没想到呼唤反应这么大，愣了一下才说：“她来找我的，说是对我念念不忘，想再求一个机会。”

　　“不好嘛，她虽然爱花钱老是缠着我买包，但是总归还是挺听话的，就是有时候难哄了些，反正都是钱，给她就消停了。”

　　呼唤脸色沉着，但又不好和时透明说，只能冷声表示不同意：“不行，她不行，你换个人选。”

　　时透不明所以：“啊，我晚上还约了她见面呢。”

　　呼唤直接上前摸出时透的电话，摆在他的面前，命令道：“你现在给她发消息，说以后别联系了。”

　　时透虽搞不清呼唤为什么让他这么做，但出于对呼唤的百分百信任，尽管不情愿但还是给萧妙妙发了信息，并且拉黑了她。

　　呼唤看着时透这么配合，才松了口气。

　　时透倒也并不是非要和萧妙妙结婚不可，只是他现在被柳焕笙搞得头疼，只想早点摆脱那个混蛋，而随便想出来的招数罢了，况且他家里也不一定会同意他与萧妙妙结婚，毕竟萧妙妙的家境并不好，时锦未必看得上。

　　呼唤想起宴会那日，时透与柳焕笙在街边的拉拉扯扯，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那你和柳医生呢？”

　　“我和他？”一说起柳焕笙，时透简直是嗤之以鼻，全身都充满了抗拒，“我和他不过就是随便玩玩，我结不结婚与他无关。”

　　时透倒是说得绝对，但呼唤并不那么认为，时透之前也爱玩，但毕竟经历的都是听话的女生，柳焕笙看样子不是哥软性子的人，时透怕是降不住。

　　但总归是时透私人的感情事，他不说呼唤也不好多问，点点头只能作罢。

　　时透躺在沙发里，心里烦索性也不想了，自己闷声完了会游戏，吃完齐衍定的午饭，趴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呼唤将毛毯盖在他身上，推门走了出去。

　　恰巧今天小乐请假没来上班，呼唤到楼上找宣传部和人事部要点资料，与小林在办公室里聊了会天，一起往回走的半路上却碰到一个不是很想见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