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顾右盼》TWOT

104、确实是太短了

　　其实那道身影的特征十分明显，加上还有下半边脸的样子，是谁其实很好猜。

　　任玟纵使一直低着头没有看屏幕，也能感觉得到众人不约而同对焦到他身上的视线。

　　齐衍给了个眼神，小林立刻给小刘发去了短信，屏幕上紧接着又播放了下一段监控。

　　时间显示是在下午的三点零七分，小林从齐衍办公室里退出来往法律部走去。三点二十七分，任玟怀中抱着类似资料的文件，一直低头疾步走进了办公室。三点四十四分，小林扶着呼唤也进了办公室，之后的时间线大致都清楚了。

　　柳焕笙凑近屏幕眯着眼指挥保安倒放了一遍，心里计算了一下时间，讥笑一声：“十七分钟？这时间也太短了吧！”

　　柳焕笙一开口便是雅雀无声，小林还很配合地咳了几声试图掩饰尴尬。

　　呼唤脸色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开始十分客观地分析：“确实是太短了。”

　　齐衍：“...？”

　　我怎么短了！我哪里短了！我很久好吗！

　　呼唤自然是听不见齐衍心里的呐喊，有意地避开他盯过来的视线，摸出口袋里的录音笔放在桌子上，让保安先离开才对着任玟继续道：“你说是齐总强迫你的对吗？”

　　任玟胆怯地看了呼唤一眼，不知是不知道开口说什么，还是有意避开录音笔，只是点了点头当做回答。

　　呼唤示意柳焕笙给自己拔针，语气不善：“开口说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是...是的。”

　　呼唤呵斥一声：“是什么说清楚了！”

　　任玟被吓一激灵，根本没预想到呼唤这么追根究底，属于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了：“是齐总强迫的我！”

　　呼唤语气平稳继续发问：“你既然是在被强迫的情况下，是怎么还能做到安心睡在他身边的？”

　　任闵：“我...我不知道，我好像晕过去了。”

　　柳焕笙突然开口：“你什么时候晕的，又是怎么晕的？”

　　任闵烦躁地要死，手心都是汗：“我...我...”

　　任闵这番拒绝坦白的态度让呼唤十分厌烦，一想到他的所作所为或许是白钥指使的便更加燥怒。

　　我你妈！

　　饶是呼唤还算稳定的情绪也终是破了防，根本懒得跟他再多费口舌，站起身与小林说：“去报警，他愿意和警察说就让他去说，他污蔑荣华的总裁，在水里投放不明粉末，都让警察去和他说吧，周三羽那边的资料准备好了等会发到我邮箱。”

　　之前任闵还算能勉强招架得住，一听呼唤真的要报警加上周三羽的名字，一下就坐不住了，摇着头小声地说着：“不要，不要...”

　　呼唤立刻向他逼近，冷着脸一字一顿地问：“是谁让你来的？”

　　任闵一口气堵在胸前，事情越来越失控的走向迫使他感到惶恐，心里在剧烈的挣扎，时间一分一秒地过，他感觉他在呼唤审判者凝视的高压下，连呼吸都难以做到。

　　“叩叩...”

　　就在他临近全盘托出的前一秒，始料未及的敲门声在坟墓一般的沉寂中响起。

　　紧接着两名民警推门而出，出示了他们的证件：“我们接到报案，说你们这里有人恶意在饮用水里投放不明粉末物质，我们需要你们配合我们接受调查。”

　　众人一阵惊愕。

　　是谁报的警？

　　警察来得太过高调，看过监控后再找来小刘问话，将任闵和小刘一起带回了警察局，荣华员工们顿时议论纷纷，齐衍则是作为被害人送到了医院做各项检查，茶壶和杯子被送去化验成分。

　　柳焕笙去和警局前台的警察套近乎，最后也没能知道具体报警的人是谁。

　　任闵害怕地很，为了撇清嫌疑将在后面指使他的人供了出来，果然如呼唤想的一样，是白钥！

　　呼唤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等在医院的走廊，吊过盐水后头疼的症状明显减轻，但紧绷的神经却一刻都没有放松，白钥的名字像只无形跟随的幽魂，未知的危险让他恐惧。

　　白钥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地来打搅他的生活，四年前的那句‘去死吧’绝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重逢后白钥的每次试探，试图挤进他的生活、挑拨、谎言，凡此种种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呼唤一秒钟都不想再等，他不关心到底是谁报的警也不关心这人背后的目的，立刻让小林将所有的资料以文件的方式准备好后来医院陪齐衍，并且给周三羽拨去了电话约在公司见面。

　　因为约得急，周三羽来得匆忙，呼唤没心思与他多寒暄，立刻就说明了找他的原因。

　　周三羽十分惊讶呼唤是怎么知道他辞职的事情，后又听说任闵被警察带走，脸上表情一下就松了下来。

　　呼唤已经了然于心，将资料推到周三羽面前：“这件事是因我而起，你作为我的朋友，我不想你因为我被无辜牵连。”

　　“可是...”周三羽大致也知道呼唤的意思，只是心理还是有些为难：“毕竟舞蹈公司的老板也帮了我很多，我...”

　　呼唤知道他的顾虑：“三羽，既然你都知道任闵的事情，你就应该知道这件事本身就是凭空诬陷，我知道你前公司老板对你有恩，你才会在公司尽心尽力付出，但据我后面了解，你被辞退的这段时间，你的老板正在和家人出国度假，期间的所有事都交给了王经理打理，如果是你真的做出了有损公司形象的事情，你觉得你们王经理会这么简单地放过你吗？况且真的出了事，他也逃不了干系。”

　　周三羽心里一惊：“你是说...”

　　“你一共在公司工作了五年，按照辞退赔偿，你本该是可以得到不少于N+1的赔偿款...”呼唤打了一串数字在计算机上给周三羽看，继续说：“我找人专门查了王经理的账户，有人给他打了双倍的钱，你觉得会是谁...而且我敢肯定，你前公司老板并不知道你是被王经理辞退的。”

　　“三羽，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让你丢了工作还被人侮辱，我本来想的是让你对你前公司提出劳动仲裁，我也知道你对前老板的恩情所以不想太让你为难，所以我这次找你，是想让你和我一起直接向警察提出对王经理的举报，举报他以权谋私收受贿赂。”

　　周三羽听完呼唤的分析简直是不寒而栗，回想着之前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依稀记得之前任闵约他出来过：“任闵大概不到一个月前约我出来见面，我们关系不是很熟加上他一般都是王经理招待，为了避嫌我就没有赴约，过了不到三天他来公司找王经理，特意找我去办公室喝茶，说他有一个朋友酒庄开业，让我有时间就带着朋友一起过去玩一玩，我当时只是觉得他或许在给他朋友做宣传就没有多搭理，也就嘴上应承了两句...，这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但是我当天竟然接到王经理的电话，他叫我赶快去酒庄玩，还要我多带一些朋友过去给他撑撑场面，我那天身体不舒服又加上休假最后也没去成，就是那次之后王经理说要让我滚蛋...”

　　呼唤一直揉着眉心，气到身体微微发抖，周三羽叹了口气问：“呼唤，这事对你很重要吗？”

　　呼唤再说话时喉咙已经沙哑，火气在胸腔翻腾：“抱歉我没法和你解释这有多重要，我也没办法跟你说清我与白钥的恩怨，事实上我自己也不清楚，所以我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他逼我逼得太紧，他一直在伤害我和我身边的人，我不能再这样没有行动了。”

　　周三羽站起身：“好，我陪你一起去，别怕，我们一起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如果王经理真的收受贿赂，把他揪出来也是对公司好。”

　　齐衍配合完检查流程回到走廊，只看到小林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等，不禁眉头一皱，在得知呼唤已经回公司找周三羽时，更是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

　　齐衍一手把着方向盘踩紧油门，小林坐在后排攥着扶手以免飞出去，一手点击屏幕给呼唤连播了三通电话都没有接听，转而给柳焕笙打了过去：“你现在在哪里？”

　　柳焕笙还在警察局，一边和警察们聊天一边等任闵的处理结果：“啊，我在警局啊，你检查完...”

　　“呼唤在不在警察局？”齐衍急迫地将他打断。

　　柳焕笙不明所以，伸头往四周看了看：“没有啊，怎么了？”

　　悍马在车流中穿穿插插，踩着绿灯的尾巴疾驰而去，留下一串欣长的尾气，齐衍打稳方向盘准备绕小路赶过去，提前和柳焕笙打声招呼：“他应该会去警局报案，我现在在来的路上，你看好他，别让他乱来。”

　　“他报谁的案？”

　　齐衍几乎是大喊：“白钥！”

　　挂完电话，柳焕笙一秒钟都不敢耽误，直接冲到马路上，正巧迎面撞上呼唤带着周三羽和时透一起从车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