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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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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拿着那名工匠制造出来的吸收污秽的装置，凭借你这普通人的躯体，就算进去了，也别想须头须尾的出来。]白色的非人生物又落在了青年的头顶，[要不要猜一猜已经准备好一切等待你的那个家伙心里想什么？]
此刻他们已站在名为「埃舍尔」的工坊前。
[不会吧，你该不会真的没想过要怎么活下去这回事吧？]
丹羽久秀看不见头顶那只小羽蛇现在是什么表情，他现在也分不出什么心思去思考这只神出鬼没的生物在这个时候出现将带来什么。
去见疑似促使灾厄发生的始作俑者会有想象不到的危险，但他还是要在进入炉心前去搞清楚那个人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想要结束这一切，如果他这次遭遇不测，那么作为接替他位置的目付是位刚正不阿之人，定能将事情完美解决，可惜了……
[看来我并不能劝住你。]
随着棕发青年将手搭在拉门上，他脑海中最后一个音节的落下，头顶一轻，那个孩子似乎还是离开了。于是他毅然决然的拉开了那扇门，踏入了那间实验工坊。
这样也好，就让他独自一人来解决吧。
…………
并未走远的羽蛇出现在屋舍对面的树梢上，祂隔绝了突然落下的雨幕，不由得想起来，第一次在这座岛上看到了烟火。
那是罕见的，没有雷暴的夜晚。
就像那次锻刀成功后，大家齐聚一起庆功的那晚。
这将是是第几次了。
祂这样问着自己。
※
出海求援的决策进行的也不顺利。
无论是拿着金羽去觐见神明也被拒之门外，还是退而求次去寻找鸣神大社那位神官大人，甚至是寻找离岛的友人，都得到了模糊的概念。
天守阁的神明留下了一具更加完美的人偶执政，名为「永恒的守护者」的人偶早期程序并不是很完善，因此她拒绝了呈上来的请求，以及无关人员的诉求。
屡次求见被告知无关人员无法进入，无奈之下拿出金羽这种神明象征也还是被拦在天守阁之外的人偶，只能转头去寻求鸣神大社那位的帮助，然而得到的解决方案并不遂人愿——八重神子的确承诺会带人处理此事。
绮丽的巫女说，“踏鞴砂的异象我们这边并没有收到情报，近期也没有入岛的船只……”
“这金饰是将军大人所赐身份之证，将军绝不会弃你于不顾……”
“给我一些时间，我亦会尽我所能，即刻派人前往……”
纯白的人偶已经听不进后面的话了，当他听到没有异象报告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判断。
那位来自枫丹的工匠在他出海前跟他说过，「将军怕是已经放弃了踏鞴砂。」
久经不散的雷暴，没有登入的船只，屡次被拒绝的求见，毫无时限的准备，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如同工匠出海前的劝说，踏鞴砂被幕府放弃了，「我们」被放弃了。
浑浑噩噩回到踏鞴砂的少年还没来得及整理思绪便从异国工匠口中得知，丹羽久秀进入炉心试图关停机器失败后下落不明的消息。
面对众人悲痛中还带着一丝希冀的目光，他无法将自己的猜测告知他们，他们是拥护神明的信徒，怎么可能会接受被自己神明抛弃的信息。
于是人偶少年只是说出了，巫女大人即将派人前来解决这次事件。然后也没有再管众人脸上露出的任何表情，转身便去寻找早已离开的埃舍尔，想问清楚如何关停上面那个锻造炉。
人偶少年在去工匠实验工坊的路上遇见了已经苏醒的小羽蛇，对方盘踞在那棵将死的枯树上，长尾落下来，形成一道羽绒长幕，
想听故事吗，关于一座森林的故事。
※※※
“嗯哼?～我还以为您会在我准备下手的时候，冲进来阻止我……”
奄奄一息的棕发青年趴在地上，此时的他腹部被开了一个大口血流不止，失血过多带来的失温眩晕让他的视线变得的有些模糊，视网膜上只能看见一个又一个的色块，耳边传来这一切事情走向不可收拾的罪魁祸首那咏叹般的语调，
…又是…是谁来了……
黑暗中不知道谁拉开了这个房间原先关闭的障子门，轻盈的风拂过了青年紧锁的眉间，他在意识中断之前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那人道，
“……阻止你？那是救世主才会干的事情。”
从门后的黑暗中飘进无数光点，随着风一点点汇聚成白色的人形径直路过‘埃舍尔’停留在已经倒下失去生息的青年身侧，祂低垂着眼睑望着已经失去体温的尸体，还是在心底叹息了一声。
已经卸下易容的男人从身后靠近，那人的语气有些轻浮过头了，带着莫名的熟络感。
“开始后悔了？没有救下……”
“话好多。”
祂侧身退了半步，非人的羽翅从宽大的袖口处探出将对方遮住眼的半块面具掀开，面具下是一张极具出色的面容，祂将对方遮眼的那一小捋发撩开，露出的那双红眸亮的惊人。
看到那张年轻的，没有任何印象的脸，祂挑了挑眉，现在搞科研的的都这么年轻嘛？
“…愚…人众是吧？”因为主动触碰，白色的光散去，头戴类蛇形头颅却在两侧长有鸟类羽翅一般角羽骨骼的面具的少年，看似不感兴趣的将他刚刚挑起的面具落回原位，“虽然不知道你们主要目标是什么……不过也该收手了吧。”
浑身纯白点金的少年甩了甩还是用不太习惯没有变成手的翅膀，透过角骨面具与‘埃舍尔’对视的他，梳理着拼凑出来的真相。
“虽然那个女…咳，那位神明想法独特甚至算得上是不再干涉人世，但是在人家家里搞些腌臜之事还是收着点要好。”
已经结束了自己的任务就不要节外生枝，真以为能瞒天过海了。
“那真的是抱歉，”蓝发的青年抬手扶正面具，语气中也没多少真情实感，“虽然「丑角」，也就是给我任务的执行官大人，我的上司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但是我的实验也才刚刚开始第一阶段——”
“你不觉得这片土地是最适合进行人性实验的场地吗？”
“ 多么幸运，还有一位神明自己舍弃的绝佳实验体……”
“是你的话，也能理解的吧？”
他忽得上前一步，抓住了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羽袖，一个画面在他眼前快速闪过，冰冷的实验台，闪着寒光的刀刃，切割在皮肤上溢出的温热血液，意识在半睁半闭的眼前模糊的闪过，唯有白炽灯的冷光反射在沾血的刀尖，成为视网膜上最后留存的画面，
“不如来打个赌吧。”
………………
黑色的，紫色的，被压抑住的，即将宣泄出的，所有的东西都向着炉心深处卷席而去，目标便是那位披着轻纱被衣的纯白人偶，
他在前行，拖着自己的人偶之躯在淤泥中前行，那些不好的雾气在他身边缠绕着，嘶吼着，蛊惑着，想要动摇这个人，或者说这位人偶少年。
只要让他无法抵达深处就够。
但是邪秽发现，怎么做都无法动摇这位少年人前进的脚步，只能挪一步拖延一步，焦灼的拉扯着。
太狼狈了吧，小羽蛇从人偶的衣襟处探出个头，还没看清周边的一切就被摁了回去，靠着人偶那完全没有心跳的胸膛，他想，
“那么我应该帮他吗，应该帮他们吗？”
当那位无暇人偶摔倒还不忘护着怀中小羽蛇时，祂知道已经无法坐视不管了，于是在人偶最终忍受不了陷入被动局面下，即将被等待着这一刻扑上来的污秽所吞噬之时，在人偶怀中的羽蛇全身闪现了光芒——被护着的小羽蛇张开了祂的翅膀。
“阿夏？”
在人偶眼中，那条从睁眼起便陪伴自己，似蛇非蛇的生物，在夏季相遇的，他的伙伴家人，突然张开了翅膀从自己的怀中飞了出去，义无反顾的飞向了炉心的最深处，在他的面前，一口把那个满是污秽，他此行的目标吞下。
然后低低的发出了极具痛苦的嘶吼声，伴随着听不懂的语言，重重的坠落在地上，化作了如同星星一般的碎屑。
“不——”
无心的人偶仿佛在这一刻又感受到了人类称为【痛苦】的刺痛感，他徒劳的伸手，最终只在那些消散的星屑中，抓住了一片带着浅金色的白色羽毛。
失去了家人伙伴的人偶将羽毛紧紧的拽在手中，无声的呜咽。
【我们还会再见的。】
※
「多托雷，不，赞迪克…世界在你眼中究竟会倒映出什么样子？」
祂并没有应下那个赌约。
非人的生物歪头，从鸟骨面具那空洞的眼眶处观察着眼前这位桀骜的人类青年，只一眼便洞悉了过往。
「不可否认，你的观念超前却无法立足与近现代，生于这个时代，不，不管你生于哪个时代，你的理念着实有趣……」
「但对于我来说，却早已失去了兴趣。」
祂拂开了对方的纠缠，
「当然，你要是能拿出令■心动的筹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