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风雅》心之寻际

21、天道无情人有情

　　除夕之夜，宁远大雪纷飞，皇宫各处都很安静，一道宫门将城外的热闹隔绝。

　　天启殿内，李金琪和林金奕坐在大殿上方，几位国君坐在靠下的位置，王亲和近臣皆站在殿内，以轩辕淮重和轩辕沛重为首的几位轩辕氏族亲候在不远处。

　　宁远城楼上，林彦深和言心翊站在礼炮周围，等候宫里传出信号。

　　子时将近，麟恪牵着玉兰汐走向放置了铜盆的桌案，轩辕沛重算准了时辰，将洁净的匕首递给两位主子。

　　接过匕首，麟恪毫不犹豫划破掌心，让血液落入铜盆之中，玉兰汐看了眼林金奕，也划破了手掌。

　　未等他们包扎伤口，一个紫色的小光点匆忙飞入盆中，麟恪当即将血液滴入另一个空置的铜盆，玉兰灵怕疼，为了让灵识降世，还是划了自己一刀。

　　“小汐，我们的孩子，叫林柠吧，玉兰林柠。”麟恪又望向玉兰灵，“我们的孩子叫清清。”

　　玉兰灵点头，她喜欢麟恪，如愿嫁给了他，他护着她，愿意和她有孩子，她很满意。

　　又一颗光点飞入盆中，麟恪笑着，缓缓闭眼，失去意识前，他隐约听到向映月在唤他的名字。

　　黄景瑜扶着麟恪离开，一个娃娃顿时发出哭喊声，随即，另一个娃娃也出现在铜盆中。

　　玉兰洲看到孩子，立刻跑向殿外，发出闪耀的信号，下一秒，子时的烟花绽放，炮火声轰鸣，昭示着葵巳年的到来。

　　威严和林金奕纷纷抱起孩子，轩辕氏的人快速拿过布昂，将孩子包裹起来。

　　“爹，汐儿这辈子，或许只有这一个孩子。”玉兰汐朝着林金奕跪下，娘亲离世，她只有父亲了。

　　娘亲渡劫成功，已然了无牵挂，余生她将护着天兰贵，陪伴她的父亲，看着她喜欢的人幸福。

　　“你想做什么？”

　　“汐儿想同黄景瑜和离，求爹爹成全。”玉兰汐说完，朝林金奕叩头。

　　“起来吧，不喜欢就和离，爹爹不逼你。”林金奕扶起玉兰汐，将她抱着，“爹爹知道，你们几个也很难受。”

　　林金奕的话说出口，周围人积压多时的情绪涌上，李弘和玉兰初言都落了泪，玉兰汐霎时间泪流满面，年长的人眼眶都泛红。

　　玉兰婷和向映月走的那样突然，她们甚至没有来得及告别。

　　“好了，不哭了，大过年的，都过去这么久了。”

　　“那爹爹也不许伤心，今夜汐儿陪您。”玉兰汐紧紧抱着林金奕，生怕一松手父亲也消散在人间。

　　“好。”

　　如此压抑的氛围，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共情，皇甫萌抱住李弘，刘瑑牵着玉兰初言，唐冰和宋佳心扑进自家夫君怀里，泪水涟涟。

　　“都散了。”李金琪轻拍李弘的肩，躬身将两个孙女抱起。

　　“爹，今夜我们一家四口一起睡。”李弘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李金琪，或许林彦深说得对，李金琪不该因为他孤独终老，如今他有能力护住自己和妻女，李金琪应该有个和他相伴的人。

　　“好。”李金琪放下孩子，从怀里掏出几个红封，在场的小孩子人手一个，“你们的生辰礼物天亮了再给。”

　　李弘听到生辰礼物，缓缓垂首，以后再也没有娘亲和舅舅为他们准备生辰礼物。

　　“渐离，今夜我和孩子们睡，你陪父亲，这种日子他一个人太孤独。”荣蓉小声道。

　　李渐离也有此想法，走近李金琪牵住他的手臂，“爹，今夜渐离陪您。”

　　李金琪欣慰的点头，“好。”

　　“李弘，你要不要和父亲一起歇息？”皇甫萌并不希望李金琪亲近李渐离。

　　闻言，李金琪看向李弘，目光炽烈。

　　李弘原想拒绝，看到李金琪的神色又不太忍心，只得换了句话，“我都行。”

　　“三个大男人躺在一张床上，画面真和谐。”流星多了一句嘴，周围人都笑了起来。

　　李金琪的寝殿多年不曾变过，李弘和李渐离一同进入时，心里都有微妙的感觉。

　　上一次父子三人同在这个房间，还是十多年前，这些年发生过太多事，唯一不变的是那个做父亲的心。

　　殿内漆黑一片，外间大雪纷纷，三人皆思绪翻飞。

　　正月初一，最高兴的人莫过于麟恪，做了二十多年儿子，如今也成了父亲。

　　今年是天兰贵建国以来第一个没有国宴的新年，宫中的奖赏照旧，麟恪为庆祝孩子降世，在琼花酒楼备下盛宴，宴请所有知晓真相的群臣。

　　年后首朝，仪浔帝君当朝宣布两位殿下的降世，仪宁天君更是宣告和离，引朝臣议论。

　　待到各地官员汇报完事宜后，复兴郡守刘重元称崇暄郡王年岁相当，理应成婚，群臣附议，君王只得同意，命礼部甄选吉日。

　　冬去春来，百花绽放，在盛情的三月，玉兰初言和刘瑑在皇宫举办了盛大的婚礼，碍于郡王的身份，只得设宴于承吉殿，尽管如此，朝臣对这位游手好闲的郡王依旧恭恭敬敬，并无半分看低。

　　大婚之后，不久就传出皇嗣降世的消息，郡王夫妇有了世子，唤作玉兰执锐。

　　日子一天天远去，神界未曾有动作，天兰贵巡防时刻戒备，百姓虽怕，到底相信君王会护佑他们，天兰贵依旧繁华。

　　春末夏初，天气已然燥热，幽静的竹林中，李金琪和林金奕躺在藤椅上，看着不远处学习礼仪音律的孩子们。

　　“哥，时间过得真快，他们离开快一年了。”林金奕到现在才相信，他和玉兰婷真的有缘无分。

　　“小奕，言儿成婚那日，我觉察到了很强的力量，仅一瞬就消失不见，我怀疑他们没有离开。”那日林金奕醉酒，他喝的也不少，迷迷糊糊间以为是错觉，威严和李弘过了一段时间也说这件事，他才开始怀疑。

　　“嗯？”林金奕坐了起来，“你说什么？”

　　“丰宁那边出现了一个金色的灵识，单论灵力，起码在威严以上，只出现过一次。”李金琪说完，林金奕再淡定不住，去年那道金光或许不是玉兰婷，而是星灵降临极灵大陆。

　　玉兰汐和李渐离刚下朝，就得知林金奕要去丰宁归隐的消息，纷纷前往太仁殿劝告，丰宁虽好，他一个人未免太过孤单。

　　林金奕执意离开，玉兰汐只好派初言和刘瑑一同前去。

　　宁远城楼下，太仁殿的马车停靠在墙边，李金琪看着那如孩童一般高兴的林金奕，不忍打搅他的美梦，到底只是猜测而已，是真是假尚不可知。

　　一路相送至宁远官道，李弘将李金琪拉住，“爹，让小叔有个念想也好，有初言在，他不会孤单。”

　　“弘儿还怨爹爹吗？”李金琪望着李弘，曾有传闻称极灵没有感情，甚为冷血，才被六界称之为无心人，然传闻是假，极灵的感情比六界中人更为炽烈，玉兰婷是林金奕的命，眼前这个小子，是他一辈子的软肋。

　　李弘闻言，脑海里浮现出过往种种，不轻不重的一拳锤在李金琪胸口，“当然恨，恨死你了！”

　　麟恪笑着看着这对父子，笑道，“大哥口是心非。”

　　“麟儿不怀疑你爹娘？”对于双亲还在世这件大事上，麟恪似乎并不惊讶，也没有任何想去寻他们的想法。

　　“不论在极灵大陆还是灵异大陆，爹爹都和娘亲在一起，他们或许有牵挂，定然很开心，我自然为他们高兴。”麟恪此话说的透彻，李芸希望她的双亲能在一起，他自然也不例外，虽然林金奕很好，他更爱他的父亲。

　　“所以说孩子还是自己的亲。”李金琪望着麟恪，无论林金奕待他多好，这孩子都偏着向映月。

　　“那可不一定，大哥明明和林爹爹更亲近，昨日麟儿还瞧见大哥…”麟恪还未说完，李弘快速捂住了他的嘴，笑的人畜无害，李金琪当场黑脸。

　　“汐儿以后打算怎么过？”林金奕和黄景瑜都离开，麟恪也娶了玉兰灵，她难不成真要孤独终老？

　　“护佑天兰贵，守候林柠。”玉兰汐浅笑，林氏一门，还真是深情。

　　“汐儿，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人，他叫林疏影。”李金琪问着玉兰汐。

　　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玉兰汐点头，论辈分，这人应当是她的舅爷，只是不明白李金琪提这个人意欲何为，“伯伯想说什么？”

　　“当年若不是为了你爹爹，他也不会死。”

　　玉兰汐认同，若不是有长生蛊，他爹爹当年就死在权力漩涡中，林疏影虽然算不上好人，但的确是他们的恩人。

　　“伯伯是想告诉你，他有一个女儿，叫林冉怡。”听到李金琪的话，玉兰汐瞳孔猛地一缩。

　　林冉怡一家半月前涉嫌谋反，被关到暗阁许久，近些天她和麟恪商议送她去无间道，李金琪这话，显然是要放她一马。

　　“谋反一事，毕竟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教训一下便好，不必赶尽杀绝，伯伯以为呢？”

　　“伯伯老了，汐儿决定就成。”李金琪说完，再度将目光移向李弘，快三十岁的人，还和麟恪在街上打闹，虽说不满，嘴边还是挂着笑意。

　　李渐离静静望着李金琪，心里依旧不是滋味，在乎他的人极少，却有那么多人关心李弘。

　　感觉到有目光注视自己，李金琪回首，和李渐离四目相对，眼中的防备立刻转化为宠溺。

　　安稳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地均和各地王侯四起，强抓壮丁参军，更有丧心病狂者抓女子充军妓，让原本不算富裕的国家更加清贫。

　　南宫辰安多次向利州求援，却并未收到回应，时间长了，他干脆投靠神界，享受神界庇佑时听从他们的调遣，不时便对利州发起进攻。

　　交战几个月后，地均和朝廷和天兰贵朝廷皆开支巨大，临近冬日，天兰贵的设备良好，地均和将士因军饷过度没能按时送棉衣到前线，冻死了不少人，神界竟不惜扰乱四季，原本严寒的冬月竟出现从未有过的高温，灵异大陆的水甚至蒸发不少，海平面急剧下降，不少溪流干涸，飞禽走兽因气候变化死伤无数。

　　这一年年尾，神灵大战再度爆发，激烈程度达到从未有过的强度，整个六界为之震撼。

　　天兰贵同地均和的战事接连不断，运回的尸身和被战火烧焦的血肉不计其数，诸位大将于战火中殒命，哭喊声响彻一方，终归得不到上苍怜悯。

　　苍穹之上，以李弘和玉兰汐带领的无心人持续作战数月，不眠不休的众人终于体会到当年战事的惨烈，神界屹立于六界之首多年，那样多的极灵惨遭毒手，不过是扮猪吃虎，到底是他们大意了，平白做出无故的牺牲。

　　六界动荡，天兰贵首次选择和神界硬刚到底，双方苦战，谁也不愿为苍生留一条后路。

　　冥界的招魂幡用尽用绝，修仙得到的世家和佛门被迫参与战中，真正做到了六界为之撼动，距离生灵涂炭不过一步之遥。

　　飞禽走兽濒临灭绝，花草树木逐渐凋零，冰川融化，地震频发，人间各处山火啸腾，百姓纷纷跪求上苍，乞求留一条活路，为此愿意不再遵从无心人，愿意举全国之力推翻天兰贵，扶持仙人上位。

　　乞求接连不断，神界香火不断，来自恨意的虔诚让神界实力大增，以三尊四御为首的神界众神大败李弘和玉兰汐，数千无心人被擒。

　　狼狈逃回天兰贵，四位国君听着城外百姓的叫嚣，怒气只增不减，李渐离和麟恪再度调集无心人，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在城外，百姓骂的分外难听，麟恪当即下令轩辕氏断掉货源，又勒令地方府衙停止向百姓供粮，若有人造反，格杀勿论。

　　朝廷此举引发更大的动乱，一些人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放火烧山，奸淫掳掠，下三滥的手段层出不穷，安稳繁荣了数十年的天兰贵一朝回到解放前，人性的恶在生死面前展现的淋漓尽致。

　　甲午年七月，断了粮和生存必需品的百姓终于意识到朝廷不能得罪，一大群瘦脱了像的百姓跪在轩辕氏和地方衙门，祈求国君和地方官员怜悯。

　　急报传到宁远，朝臣再三商议，一致认为不该在此时发同情心，李金琪和林金奕坚持避世，不愿参与和神界的纷争中，这一场神界和极灵的车轮战，终归要留给下一辈人。

　　七月初十，李渐离和麟恪领天音阁一众极灵再度攻入神界，神佛联手，在六界各处布下天罗地网。

　　天兰贵境内，得知朝廷不管百姓死活，轩辕氏终归不忍心，开仓放粮。

　　饿了许久又横遭瘟疫的百姓宛如恶鬼，数以万计的人强行涌入轩辕氏和衙门，场面尤为混乱，一些人为了多抢些粮，毫不犹豫残杀同伴，轩辕氏失去朝廷的庇护也渐渐沦为手握钱财的难民。

　　地均和境内，南宫辰安坐在屠浮宫内，听闻天兰贵的事他只是轻笑，对于地均和新冒出来的几位国君他也不在意，还大度的请到屠浮宫盛情款待。

　　“辰安，天兰贵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样子？”东泽歆只觉得荒唐，格拉尔变作地均和用了十几年时间，富饶的天兰贵到亡国却是这般戏剧。

　　“他们都想做胜利者，为了那所谓的名声一争高下，受累的却是万千生灵，天兰贵饿殍遍地，地均和又能好到哪去。”南宫辰安牵着南宫岁安，眼中闪过一面被血染透的旗帜。

　　天兰贵此举，或多或少带了仇恨。

　　灾难远不止如此，这一年的恐怖让后世记载多年，极灵主动出击，妖界被神界控制，八方妖将斩杀妖皇妖后，魔界之主蚩合携七十万魔兵相助，天兰贵再度惨败，两位国君甚至被俘。

　　李金琪和林金奕赶往神界驰援，在看到惨遭酷刑的麟恪和李渐离时，大开杀戒。

　　交战仅半月，天兰贵不断发出求救信号，李金琪忧心李弘，想返回宁远，又怕林金奕独自一人坚持不住，就在他犹豫不决时，金光自人间闪耀，众神看到那金光，尚未来得及感叹，李金琪和林金奕又施展全部灵力作战，到处都是灰飞烟灭的六界众生，这一战，天兰贵一改颓势。

　　妖魔两界纷纷退出战场，佛界派来支援的弟子全部被杀，神界伤亡惨重，就连有恩于李金琪和林金奕的紫薇大帝都被打成重伤，只留下了一口气残喘。

　　战到最后，东华以麟恪和李渐离的性命为要挟，逼迫李金琪和林金奕散掉灵力。

　　多年前的场面再次浮现，麟恪和李渐离却不是当年的李弘，他们能够理解，更是请求杀掉他们，再为他们，为千千万万极灵报仇。

　　李金琪和林金奕不为所动，为防夜长梦多，东华下令将麟恪和李渐离砍杀。

　　强大的灵力将周围的神仙震出很远，李金琪用尽全力靠近李渐离，终归慢了一拍，眼看着那夺命的长刀将他的孩子劈成两半。

　　“渐离！”

　　李金琪嘶吼一声，接住那倒地的身体，看着那孩子面带笑容的说着什么。

　　长刀砍向麟恪，因为通灵项链相护，他只是吐血，并未身亡，奈何东华将他拽着，林金奕无论如何都近不了他的身。

　　“爹，渐离这算不算战死沙场？”李渐离口中全是鲜血，看着为他泪流满面的父亲，他很高兴，又很难过，“爹也会为渐离流泪，这么多年，我好羡慕大哥…”

　　李金琪声声唤着渐离的名字，那个孩子却再也听不到他的话，只有眼中蓄满的泪水和浑身的伤痕。

　　感受着耳畔呼啸的风，李渐离缓缓闭上眼，这段人生，如梦一般短暂，如今走到尽头，他以为会去想些熟悉的人，到此时才发现自己了无牵挂。

　　鲜血渐渐化作轻烟消散，李金琪紧紧抱住那失去生息的人，强烈的恐惧和绝望爬满心间。

　　他的渐离也要走了。

　　“渐离，不要走！渐离！”李金琪歇斯底里的吼着，林金奕看的揪心，麟恪眼中也蓄满了泪水，四周的神都冷眼旁观。

　　轻烟消散，凤翅鎏金镗出现，李金琪握着武器，眼中一片血红。

　　“李金琪，一个李渐离你就崩溃了？”

　　阴冷的笑声出现，被众神拥促的昊天出现，将以林金荣和李俊为首的一大群无心人押了出来，其中还包括年岁尚幼的李晓。

　　李金琪和林金奕目赤欲裂，这些人被他们留在宁远，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天兰贵出了事。

　　“你们在这里打得热火朝天，自然顾不上天兰贵，你们那些百姓为了两口吃的放火烧山，李弘和玉兰汐被魔灵围困在一处山间，已经断粮数日，就算杀不死也会活活饿死。”昊天说完大笑起来，于他而言，打败无心人就是最大的荣耀，哪怕有这样大的牺牲。

　　人质众多，一时间李金琪和林金奕也毫无办法，不断僵持着，神界却不停有人员调动，很快就将四周围的水泄不通，恰在此时，一个投靠神界的无心人还说出一个坏消息，称地均和的几个国王攻打天兰贵，神界占领了利州，大开国门任由外敌入侵。

　　“神界既然这般不在乎人命，那就让这六界，付之一炬！”李金琪紧握清风剑，蓝色光晕不断绕在他的周围。

　　蓝光笼罩宫阙，周围的神摸不准李金琪在何处，东华神色一变，吩咐魔灵将无心人全部砍杀。

　　长刀扬起，被俘的众人认命般闭上双眼，林金荣用力撞开持刀之人，将林彦深护住。

　　“真是父子情深。”昊天冷哼一声，冷眼看着林金奕，随后打开神界的结界，将那所谓的六界主宰者困在其中。

　　利剑从后方袭来，昊天和东华愤愤躲开，不料又一把剑袭来，直接穿透东华的命门，带血的剑矢再度刺向一群手握长刀的魔灵。

　　落入温暖的怀抱，麟恪缓缓睁开双眼，看到抱住自己的人，颤抖不已。

　　长刀落地，一群魔灵消散，被贯穿命门的东华也渐渐化作轻烟，除却昊天，周围的神全被李金琪屠杀殆尽。

　　“向映月！你没有死！”昊天面露惶恐，向映月没死，玉兰婷定然还活着，这两人竟然忍得下这样大的乱子，甚至不惜舍掉玉兰麟恪和那么多无心人。

　　“昊天，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向映月冷冷望着那六界主宰，他敢这样折磨他的儿子，他不会让他好过。

　　“哈哈哈，就凭你们！”昊天狂笑，“这是神界的地盘，你们有多大能耐毁了这里，你们要成为六界的罪人吗？”

　　“神界不可毁，并不代表天帝不能死。”林金奕和李金琪同时出手，设阵将昊天困在其中。

　　“李金琪！抓活的，永囚无间道！”向映月的声音不含半分温度。

　　李金琪抓住了昊天，林金奕才走近向映月，毫不留情给了他一耳光，想说什么，终究什么都说不出。

　　“先回去。”

　　“叔祖父。”李晓扑到林金奕怀里，小姑娘浑身是伤，嗓子也很嘶哑。

　　“大家都没事吧！”林金奕扶起林彦深，给他传了些灵力又扶起林金荣。

　　“还好，大伙被抓的时间不长，灵力都在。”林金荣搂住林彦深，心疼地抚着他的脸庞。

　　“爹，这都是小伤，还没您打的疼。”林彦深满嘴是血，他跟随麟恪出战被俘，受了多天的折磨，早已是强弩之末。

　　“走！”李金琪抱起林彦深，化作光点迅速离开。

　　极灵离开，从各地赶来的神界老祖看着伤亡惨重的神界，久久失语。

　　下界因神灵大战近乎是生灵涂炭，天地两国乱的不成样子，润夏虽无战事，那无常的天气和突如其来的天灾让他们的子民苦不堪言，人间将在很长的时间里面临食不果腹的困境。

　　天兰贵境内，因为玉兰婷的归来，百姓似乎有了主心骨，耐心等待官员安排。

　　玉兰婷下令杀了一批作恶的人，被派往各地的王郡官员也大肆清理造反的百姓和官员，轩辕氏违背命令私自开仓，玉兰婷仅是口头警号了两句，具体交由向映月处置。

　　八月初一，向映月一行人回到宁远，神界在李金琪的威胁下签订了一系列条约，条条框框，神界诸位始祖为了三界能够正常运转，只得忍下这份屈辱。

　　佛界逃得甚快，为了表明态度派了不少佛门弟子前往人间救助苍生，妖界整日惶惶不安，新任妖皇下令将一些阶级不高的妖扔到灵异大陆，让他们成为那些凡人的盘中餐。

　　利州境内，驾着白马的玉兰婷一席白袍，数万军士在她的指挥下不断变换阵法，将那群入侵者赶出天兰贵。

　　厚重的大门关上，玉兰婷眼中冷冽，吩咐了几句，化作光点向屠浮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