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游白书]雪下潮汐》帝国首席战姬

8、第八回

　　芳雍囚禁我的地方，是位于地下的土牢。
　　地牢的设计极有特色。囚室排成一列一列，两两相对。每间囚室用钢制栅栏隔开，四周砌了一米五左右的墙壁。因为是在地下的缘故，我的囚室前面，还有一条地下暗河汩汩地流过。
　　鸦雀无声的地牢中，只有手脚上的钛合金锁链发出的叮当碰撞声。对妖怪来说，再坚硬的锁链也和烂稻草一样不堪一击，可是，特殊处理过的锁链就不一样。
　　实在是……非常无聊啊！无聊到我玩心大发，伸手对着暗河一指，一小股水流如同喷泉般涌起，向我蜷曲而来。清水被冻成了冰，握在我手里却是如橡皮泥一般柔软。
　　“你是冰属性妖怪？”左边的囚室里突兀地响起一个声音，一个短发的男人注视着我，“你好，我是黑贵族，杨。”
　　“你好，扬，我是章汐雪。”
　　“章汐雪，听前辈的，远离扬。”对面的墙上露出一个女人的脑袋，“黑贵族一旦饥饿，是会失去理智的！”
　　“我说沙夜你可以闭嘴了！”扬吼道。
　　沙夜冷哼一声：“章汐雪，听着——恶魔城公民都知道。黑贵族生存教程第一课便指出，魔界的妖怪中，等级相同时，不同属性的妖怪的血液有着不同的口感和效果。”
　　我被震撼了！同样都是血液，还有不同？！
　　似乎看出我的疑惑，沙夜指指暗河：“比如水妖，血液较稀，口味清淡，不适合做主食，更多是用于身体虚弱的黑贵族的食物。还有那种看上去都是疙瘩肉的怪力妖，血液虽然醇厚，但营养不够，多用作小孩解馋的零食。
　　“而火系妖怪，血液香甜且大补，但因为和黑贵族阴性相克，只有强者才会选择吸食火妖的血液，而非普通血猎者所喜，常见的是和水妖的血混合作为补品服用。
　　“接着就是冰属性。冰和水不同，冰是凝固的，所以冰妖的血液流动较慢且味道清爽。冰火相克，亦可作为误食火性血液的速效解毒剂。但对于黑贵族来说，冰性血液的致命之处家就在于每百年饮入的量不得超过二百毫升，否则必死无疑。可能是因为冰性血液的养生功效不亚于火性吧。”沙夜消失在围墙后，侃侃而谈道。
　　扬很不屑：“你又忘了，每次都忘——古籍记载，有一类冰系妖怪的血是可以无限制的喝——”
　　“哈，还说我。”沙夜的声音从围墙后跳出来，“这句话的后面一页不是被撕掉了失窃了么！你说又有什么用！你知道什么血可以直接喝吗！”

　　扬反驳：“呸，我还没说完！谁都知道那页纸被撕了，不用老太婆来提醒我！”扬转向我，“经我研究，此类冰系妖怪可能和‘死亡之吻’有关！”
　　沙夜猛的站起来，咄咄逼人：“死亡之吻，呵，你懂死亡之吻吗！根本就没有经历过就胡乱教别人，笑死人了！”
　　扬的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老女人你……”
　　“吵什么吵！通通给老子闭嘴！”被争吵的声音吸引来的狱卒在老远的地方就呵斥道。脚步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儿，狱卒就来了：“新来的，放安分点！”他打开门走进囚室，一脚踢开我手中的冰块，“这里是地牢不是游戏室！你以为你是什么？是囚犯！给我记住喽！”
　　“咝……”揉着手，我恼怒地瞪他，痛死了！看你水平，顶多一个C级的普通妖怪，只能算是黑贵族中最低等的妖怪，如果不是妖气被封住，我保证把你冻成个长方体冰块连棺材都省了！才C级嘛，就算是控制术也控制不了我A级！
　　狱卒哼了一声，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
　　一个小小的声音响起：“请问，‘死亡之吻’是什么？”
　　扬用优雅的声音解释，一副老教授做派：“一个黑贵族爱上了另一个妖怪，比如一位男性黑贵族爱上一位普通女妖，便可以对她许下‘死亡之吻’，从此以后，他便只能饮用那个女妖的血，他的身体再也兼容不了其它血液，否则就会凝血而死。不过，死亡之吻，一生只能许下一个。”
　　我继续问：“那么，边隐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呵，在这地方，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而边隐的承诺似乎也很难践行。毕竟，还有塞利克斯在压制他。
　　扬“嗯……啊……”地思索一会儿，喊道：“喂，沙夜，回答一下！”
　　“……好。”沙夜好像很累，“王子殿下，很迷人，几乎所有女性都会为他疯狂。可是，作为黑贵族，却从没见他喝过血，所以王子可能，已经献出了死亡之吻。真想见见那个女子呢，能让王子动心的……”沙夜的声音越来越弱。
　　扬不耐烦的打断沙夜已经近乎梦呓般的话语，站起来：“花痴！就看见边隐有多帅！章汐雪，我告诉你，边隐王子的相貌只是稍微出类拔萃一点，其实他的脾气很坏，特别喜欢欺负人，对追随者从来都不理会，甚至不惜使用暴力！”扬面对我，说完话的同时猛的抬起双手，扮成一个好像要吃人的大老虎的样子。
　　边隐不可能许下了死亡之吻，否则他不会被酷拉皮卡的血液所吸引。至于性格，从几次接触也证实了，边隐的脾气，很——差——劲——
　　渐渐地，夜深了——不，事实上在这地牢里，是一点都无法知道外界的时间的，我判断的根据是两点，第一，是我饿了……不过这也不能成为有力的证据。于是最有力的证据就是——狱卒当当当敲起了铃，扬很尽职尽责的告诉我，这，是晚饭铃声！
　　是嘛，晚饭，不知道怎么样？还是有点小小期待，吃惯了曼陀罗峡谷的伙食，尝过一次犬戒慎嗣的蔬菜汤，这牢饭倒是没有吃过呢！
　　但很快我就为自己愚蠢的期待而恨不得撞墙……
　　我忘了啊！这里可是黑贵族的地盘，正所谓入乡随俗，食物当然也是黑贵族的食物！
　　于是我瞪着摆在面前的两大海碗热气腾腾的红彤彤的血液，液面轻轻的摇晃着，有几滴都洒了出来。沙夜安安静静的喝完自己的那两碗，扬一边和一边漫不经心的抱怨这一定是一只低级的猪妖的血，不仅口感麻涩，还有一股子猪臊气！而我，呈大字型躺倒，两眼发直，无神地看着天花板。我必须保持这个姿势，否则我会……天啊！我想吐！！！对于一只普通的妖怪来说，直接喝血还是有点恶心的——
　　晚饭后，地牢里的暗淡的灯光都熄了，黑色愈加浓重。
　　没什么事情干，只好睡觉了。嗯……还好还有一张钢丝单人床，否则等我出去以后，一定要上访抗议牢狱条件太差！
　　感觉是夜很深了，饥饿感也不甚明显了，但是毕竟没吃东西是不？所以我睡的很浅，在这时才能听到细微的异声。
　　偷偷眯起眼睛，跃入我视线的却是一个红色短发的少年。
　　……鬼崎君！我的眼神丝毫不掩饰我的惊讶。
　　鬼崎竖起手指示意噤声，抬了抬手中泛着冷光的长剑，高举起又劈下，剑劈在锁链上叮当出清脆的声响，四溅的火花又显示鬼崎的力道有多重，可是，毕竟是专门来捆妖怪的锁链么，怎么会这么容易就给斩断了……
　　鬼崎不悦地皱眉，瞅瞅剑，又瞅瞅锁链，咬咬嘴唇，抬起手又欲砍下。
　　——“集合！有人闯进来了！”是狱官的声音！接着是纷乱杂然的脚步声，向这里而来！
　　鬼崎满不在乎地继续手上的动作。
　　不可以！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鬼崎不急我先急！扯开锁链，挥手示意他快走，另一只手已经幻出银耀，飞快解下缠绕在手柄上的一个小物件，交给鬼崎。
　　是鬼崎住宅的钥匙，乳白色，小小的，我用细细的红绳把它系在银耀上。
　　鬼崎精美的唇角扬起温柔的笑，接过钥匙放在右边口袋中：“等我，我会救你出来。”然后，一闪身出了牢房。
　　然后外面也安静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嘈杂起来：“该死，让他跑了！”
　　呵呵，谢天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