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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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后三戍日，腊祭百神。
周阿姆天色微亮就起床，开始收拾家里的灶屋，柴房，堂屋，院子。
周故平日里这个时候还没起床，不过今日听见外面的动静才醒来，穿好衣裳出门查看，发现周阿姆在灶房里清扫灶台。
周阿姆听见身后的动静，侧头看见周故起来了，手上动作没停，出声对他说道:“先用昨夜温的水洗漱吧，等会儿还出门，怕晚了就赶不上了。”
周故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只按着周阿姆说的提着水壶先洗漱去了，等把水泼在脸上才反应过来周阿姆后半句说的什么。
把水壶提回灶房，周故这才发现今日还没升火，看着周阿姆还在一边擦洗着灶台，周故便打算先起火方便等会儿做早饭。
“阿姆，待会儿出门是要做什么？”周故一边用火折子引火，一边问道。
周阿姆没回头，只出声回复道:“腊月初八，待会儿去村里熬粥吃！”
“中午时候？”
引火柴正好燃起来，还没来得及送进灶孔里，就被周阿姆瞧见了，赶紧走过去把火灭了，闭眼双手合十并在一起，朝各个方面拜了拜，嘴里还念念有词的。
周阿姆做完这些才睁开眼看着周故，盯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阿故，今天腊月初八，等祭灶神之后才能升火。”
“先去村长家里吧，等回来再说这些。”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周阿姆现下也没工夫跟周故解释太清楚，说完就先去找了个干净的布袋出来。
在米缸里抓了一把米丢进布袋里，又放了些花生，豆子进去，周阿姆就急匆匆的拉着周故出门了。
等两人走到村长家门前，发现前面的空地那儿已经站了好些人了，村长在门前支了口大锅，底下架着几根粗木柴，柴火烧得火势正旺，锅里的水已经煮开了。
周阿姆拉着周故挤到前面，村长正给其他人做登记，等到周故他们这儿时，周阿姆把手里的布袋递过去，对村长说道:“周故家的，两个人。”
村长媳妇接过布袋打开看了看，然后对村长点了点头，村长看了看周阿姆跟周故两人，在簿子上记下周故的名字。
等村里人来的差不多了，这才叫村长跟着几个村里有名望的老人站在一边，几个年轻伙子抬着一大盆食材，花生，豆子，榛子，红枣，核桃，瞧着什么都有，村长一声吩咐，几人抬着把盆里的东西都倒进了锅里。
“这就是开始熬腊八粥了，现在才下锅，怕是还要等上一段时间，大家先回去忙吧，等过会儿再带着碗来这儿分粥。”
村长一声今下，好些人都回去了，院坝前的人少了许多，不过也有些人已经忙完了家里的事物，出门时也把碗带来了，于是就三五个的站在一边，或是蹲下身子，或是坐在坎上，一起聊些家常。多是些婶子阿么们在一处聊天，说的也无非就是镇上这家涨价了，那家东西品质不太行的话。
“今日走的急，倒是忘记带着碗来了。”周阿姆听着这话，才想起两人出门没有带碗过来，只能看着周故询问道:“柴房也还没收拾，不然阿故你在这儿等着，我回屋收拾收拾再过来?”
“回去一起收拾吧！”周故不怎么跟村里人说话，留在这儿也没什么事做，还不如跟周阿姆一起回去把柴房收拾出来，这么说着，周故也就跟着周阿姆一起回去了。
周阿姆早上就已经收拾好了灶房跟院子里的东西，家里就只剩下柴房没收拾了。
柴房里东西杂乱的很，门口靠着墙角堆了柴在屋里，周故那次醒来之后，就把以前周猎户用来打猎的东西也都收进柴房里面些了，还留了一块儿地方放周故平时做好的柜子一类的大物件，再加上周故买的手锯，角尺这些工具，更是挤满了柴房的所有位置。
周故跟周阿姆两人把柴房里的东西都摆到院子中间，用帕子细细擦拭了一番，又仔细打扫了一遍柴房，才把东西整齐的放置进柴房里。
把周猎户以前用过的弓箭重新拿出来时，周阿姆看着那把弓，用手轻轻抚摸着，轻声对周故说道:“看到这个就想起你阿爹还在的时候，你阿爹弓箭使的最好了，以前他年轻时也曾射到过一只熊瞎子回来，当时就是靠着那笔钱才重新修了现在的房子。”
“结果……”
周阿姆用帕子又细细擦拭了一遍，才重新挂回墙上，看着墙上的弓箭有些出神，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大概他真的老了吧！”
“阿姆。”周故走到周阿姆身旁，用手轻轻抚着他的背，无声的安慰着。
周阿姆过了许久才缓缓转过身，看着周故抬手拍了拍他，出声说道:“没事，继续收拾吧！”
收拾完柴房，周阿姆便从灶房里拿了两个碗，带着周故又回到了村长家门前的院坝。
时间正好，两人过去时腊八粥已经煮好了，大锅地下的火已经退了几根柴火，留下一两根慢慢烧着。
虽然粥已经熬好了，却还没开始分粥，要等人都到了，先一起祭过灶神之后，才能开始分粥。
虽说一般祭灶神都是在自家灶房里进行，但原来杉阳村里人口不算多，也基本都是李家一个族亲的，便只在村长家里一起祭灶神，哪怕现在村里多了些后来进村的人家，也跟着村里人一起，由村长组织，在村长家里一起祭灶神。
吉时到，村长叫人抬了张长桌出来，几人从屋里端出一个猪头，一只整鸡，跟一盘子灶糖，在最前面摆了一个香炉，边上摆了两根香蜡。
村长带着村里人一起朝着供桌，三弯腰三作揖三磕头，最后由村长上前握着三根香再次弯腰作揖磕头，把香插在香炉里，等香燃尽，才算结束。
祭灶神结束以后，村长才开始给众人分粥。
村里人排成两列长队，慢慢朝前等着村长分粥，周阿姆也赶紧拉着周故在队伍后面排着，却正巧碰见旁边队伍里就是李贵一家子。
李秀芹看见两人，先出声跟周阿姆和周故打招呼:“周阿么，故小子！今日房里可都收拾好了？”
“才收拾好就过来了，还好没太晚，不然耽误了时辰，灶王爷怕是要怪罪！”
“李叔，李婶子！”周故叫完人，冲李昀述又喊了一句:“述哥儿。”
周阿姆看着李昀述，瞥了周故一眼，才看着李秀芹接着问道:“听闻前些日子述哥儿又病倒了，现下看着应当是好的差不多了吧？”
“前两天就没烧了，不过还有些咳嗽，就拘了他两天，没让他出门，免得又受了风寒。”
周故听着这话看着李昀述一眼，心想难怪他这几天都没在后山等到人，原来是被拘在家里不让出门了。
“也是，毕竟述哥儿身子也不怎么好，是要注意些。”
几人跟着队伍慢慢往前挪着步子，李秀芹跟周阿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李贵走在前面些，没怎么听这些家常话，李昀述跟周故两人并排现在一起，不过周围人多，两人也没说什么。
“我也不晓得，不过看他天天往后山去，想来也是忙着吧！”
不知道周阿姆跟李秀芹聊了些什么，周阿姆就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提到周故这些天去后山去的勤。
周故还没什么反应，倒是李昀述听着这话侧头看了周故一眼，周故感受到身边的视线，也看过去，却突然瞥见李秀芹转了过来，又赶紧转过头看向李秀芹。
李秀芹看着周故说道:“那想来故小子时下生意挺不错！”
“没有，就随便做些东西带去镇上卖。”
李秀芹又侧过身看着周阿姆说道:“要我说这故小子做这些东西都精巧的很，日后生意肯定差不了。”
看见李秀芹又转过去很周阿姆讲话了，周故跟李昀述才放下心，偏过头对视一眼，又纷纷挪开视线。
又过了好一会儿，一行人才排到队伍前面，几人分到腊八粥后，端着碗走到外面的宽敞地，又说了几句话，才就此分别。
回到家里，周阿姆先用艾叶沾了些水撒在屋里的各个角落，才让周故去灶房里升火。
冬日里饭菜凉的很快，虽说粥食不易冷，但等周阿姆跟周故分到腊八粥时，锅里的粥已经只有温热了，路上又耽误了一会儿，到家时碗里的粥已经凉透了，只能自己重新热一遍再吃。
吃过腊八粥，也就没什么大事要忙了。
周阿姆坐在堂屋门口，翻出之前在镇上买的布料，又回屋里拿了个软尺给周故量了尺寸，想趁着还有些时间才过年，就赶紧把新衣给缝制出来。
周故也没什么事做，抬了凳子坐在院子里，把原来买的书本找出来翻看着，学学现在做物件的结构方法。
天黑的早，在院子里没坐多久天色就暗了下来，周阿姆便收了东西，去灶房里煮晚饭，周故也跟着收了书本，抬着凳子跟着周阿姆一块儿进了屋子。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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