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假宰她永不言败》盲青

15、第 15 章

　　我看着眼前钩选的菜单，抬头注视对面的江户川乱步提醒道：“我都已经点好了哦，乱步先生你没想点什么吗？”
　　“嗯……”江户川乱步上半身子向后仰，手撑着地板，不顾光亮的刺眼抬头出神，“没有，没有什么新奇的菜可以吃。”江户川乱步把脑袋正了正，但或许是刚才动作保持稍久，垂头顺势趴在桌面上。
　　吃菜是要看新奇的吗……我无言把菜单递给旁边的侍者。不过确实，出来聚餐，就要点点平时少见的才有意思。
　　“世界第一的名侦探一可不能无精打采的哦……”我屏住呼吸，声音随着距离变轻，心跳声呼之欲出。
　　江户川乱步抬眼，只见我已近身，一手撑住桌子一手摆出脑瓜崩的势样一一江户川乱步“唔哇！”的一惊声，猛地“逃脱危险地带”一一双手飞快往后使，携带身体退后几尺。
　　小计量即使“失败”，我也不尴尬、笑眯眯地看待有些惊魂未定、同样也在看我的江户川乱步：“乱步先生？”
　　这句话像是给电池低能量的玩具咔哒换了新的电池，江户川乱步该有的活力再现：“什么嘛！绷带小姐居然搞偷袭！”
　　“唔。”我捂唇似在找说辞，“兵不厌诈。”
　　江户川乱步失了语，撇过头，闷声回答：“真得是，用这种办法。”
　　我没有立即应声，二人默契地沉默不语，呈现宁和的一幕。身旁的木门被推开，第一盘菜品被侍者端放上方桌，我向侍者点头示意。
　　一一
　　享用完晚餐后，我与江户川乱步彳亍在街道上。“零食……给名侦探买零食啦！”江户川乱步在目睹我故意忽视近在咫尺的便利店、径直往前走时，忍不住出声提点我的良心。
　　这方法对我来说很有效，不过就算乱步抵抗住零食带来的诱惑，我之后也会买一些的（毕竟只是想逗一逗他而已）。用侦探社给的“公款”可不行，不然到时怎么解释多余的支出，可就有些麻烦了。
　　只能自掏腰包啦……江户川乱步在离开便利店时，状态明显地焕然一新。诶，之前的努力还不如一袋零食。我静静地看江户川乱步将薯条一根一根如流水线送进嘴巴里，煞风景意味道：“乱步先生，等会儿，东西要放在我房间哦。”手拎着袋子?了?，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徒留原地愣神的江户川乱步，此刻，我的背影已在他的眼里化作成冷酷的大魔王残忍地抢夺走零食国王的“子民们”，江户川乱步依稀能听到“子民们”的求救声……“不要！怎么可以！”身后传来江户川乱步的哀嚎。
　　“抗议无效一跟福泽先生说好了要看好你的。乱步先生，不可得寸进尺哦一”
　　一东荣馆一
　　可真是没想到为了攒积分，我居然要做这种荒唐的事情。将袋子随意放在桌子下方处，打开壁橱的门，这壁橱的天顶是天花板，底部正好是地板。壁橱为上下两层，虽说中间有坚固的棚架架住，但为了更加保险些，我往上层处垫进四层棉被。
　　小心翼翼地爬了进去，还不放心用手往下压一压，确定稳适后。我抬头目视近在两尺的天花板，是的，我将模仿犯人的行为。
　　很不可思议，但是为了完成这一隐藏任务，我将成为“第二位天花板上的散步者”。
　　试探性地伸手往顶板上推一下，丝纹不动。狠下心使了劲，木板之间的拆卸声响起，我宛如惊弓之鸟缩回手，破开的天花板似活蚌壳再次闭关上。
　　定神之后，我继续向天花板“施压”，听着上方传来的钝重的滚动声，心里不由开始发慌，生怕石头砸到我这只上窜下跳的“老鼠”。毕竟，这片特意不钉固的天花板，留给的是维修电路的工人的，可不是给一些不请自来的闯入者。
　　静静地观望着宛若怪物张开深渊巨口的缺洞。我向系统傍打侧听道：【能给点什么打光的工具吗？黑漆漆的。】
　　【编号1909正在为宿主申请‘夜视功能’。】
　　夜视，哇……脑里涌现各种思绪，可没给任何反应时间。我明显感觉视野处的变化，将头伸入缺口处，小腿不可制地发抖撑起身子一一
　　向前纵伸的梁木与之架连起“动物骸骨”的椽木，视线延伸到梁木“消失”的尽头，像是无尽的黑洞，给我有种到了隔空迷宫的幻觉。
　　东荣馆的格局是常见的回字形结构，因而作为楼房的天灵盖自然依照着身体的走形构造。绕着走一圈，就回到自个房间的正上方。
　　【不过，话说啊……虽说是廉价的租出房，但是这建设未免也太随意一些了吧，】我蹲下身，细细数着周围板上的缝隙，数量令人惊掉下巴，【仗着身在房间的人很难察觉得到……哇塞！还有小洞呢！】
　　好似有人陪我一起踏上这片开放的新区域，手指向漏洞的地方，心语和玩伴分享自己发现游戏里的小彩蛋那惊喜的声调近似。尴尬的是，现在陪在身边的还只是缺乏共情能力的AI系统罢了，给予的回应不是平平淡淡、就是“带点俄罗斯寒风气息的笑话”。
　　我的心中不由泛起阵阵失落，随之而来的有各种怨言……
　　编号1909细细聆听着，并一一记下、制定好对应方案，被绑定的穿越者对系统来说是毫无保留的（心声什么的，自然听得到）。并不是有意冒犯，因而高管认为子系统的职责之一应随时关照穿越者的心理状态，保证其精神稳定，才对子系统赐予这一功能进行辅助。
　　但人很快被其他动静吸引去了注意力，脚底下传来男人的自语声。就在不远处，我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蹑手蹑脚地过去。意识内的预料没有错，此人正是乡田三郎。
　　我并没像乡田三郎那样从酒杯状的节孔处窥探屋内情景，毕竟我不能保证在折卸木节时不惊动对方。
　　即使是看不见屋内情形，凭靠乡田三郎明显戏剧性的情绪变化表现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略些颠狂的自嘲、到不安的恐惧、再到自暴自弃，最后归于执着概率极小的幻想带来微小的慰藉。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听见他的呼吸声渐渐变于平稳，在思维絮乱当中，浑浑噩噩地昏睡过去了吗？没有任何停留，我起身离开。
　　‘狼狈的样子真令人可怜啊，乡田先生。’正义的审判终将到来，彼时，你可再没有为是否对远藤下毒手纠结的余地。
　　一一
　　乡田三郎在馆内见到江户川乱步和另一位身缠绷带的女孩，实实在在的吃了一惊。心惊胆战地简单打招呼后，开始对二人行走轨迹进行悄声无息的跟踪。四五天下来，并没有任何对案子察看的迹象。
　　‘嘿，这下可以放心了吧。’心中另一个“自己”窃喜道。乡田三郎只感觉自个神经不再那么紧绷，噩梦也很快会随之离去吧，或许真得可以放心了……
　　在照常一次早出门、晩回家后，正他准备就寝时，乡田三郎取出棉被，不经意间那么一抬头！发出不似人的一声惨叫，被子随意往旁边抛去。
　　远藤，已经过世的远藤倒挂从天花板缺洞探下头，直盯着他。死鱼般的眼瞳微不可察地抖动，乡田三郎再也没有勇气面对“他”了。
　　怀揣着从炼狱里滚爬出的念想，乡田三郎手掌摩梭推动着门，如同搁浅的水生物一样残喘。
　　“乡田先生！”
　　是那个女孩，乡田三郎闻声回头。只见她做着他曾经每天都要重复的动作一一从缺洞中跳下来。
　　“真是抱歉，把你吓一跳。”黑发女孩讪讪一笑，戏谑的眼神冲散虚饰的善意，“这不是你经常做的事吗？为什么还会害怕呢？”
　　身体不再僵硬，脑袋却被对方的话语砸得混沌一片。就那么摊在门口处，怯懦地看着她，眼睛像是在祈求。
　　身缠绷带似个重伤患者，但乡田三郎此刻才明白，绷带即“警诫线”，层层束缚着恶鬼作乱。“别只顾盯着我看哦~看这里。”黑发女孩指捏小型贝扣递到乡田三郎眼前。
　　乡田三郎惊疑不定，在黑发女孩靠近时，他急切地转正了身子背靠门，手不经意间触碰胸前衣襟一一少一颗纽扣。
　　“果然是你的啊。”
　　“猜在哪里？在你房间天花板上找到的哦。”
　　……
　　她在说什么，乡田三郎听不清了。周围景物在暗淡，打灯光照在身上，他静静地等待最终的审判。
　　“远藤先生是你杀的。”黑发女孩走近灯光处，与他相视，乡田三郎惊异地发现她的眼神竟是清明，“我不会向警方报案的，你已经下定决心自首。”
　　“推理是乱步先生的，我只是负责推演证实其真实性罢了。”黑发女孩推开门，说出她最后的台词，“兵不厌诈，乡田先生。你还是保持不下去……真得丢了一颗扭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