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三杯奶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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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omega的信息素并不浓郁，而是淡淡地播撒在空气中，星星点点泛滥开来，混合着阳光炙烤的些许暖意，又氤氲着柑橘慢慢剥开来的丝丝甜味，若有若无，时隐时现。
绫人素来不喜欢这些逃脱自己掌控的东西，他突然很想把托马拆吃入腹，好好品尝他们家的家政官。
“托马。”绫人眉眼微敛，“你都不给我个解释吗？”
怀里的omega特别乖，明黄色的头发软软地垂在身侧，只有手紧紧抓着绫人的手臂，像是在讨饶。
托马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烧了起来，他触碰到绫人的每一寸肌肤都叫嚣着想得到更多的安抚，绫人整齐的西装还穿在身上，而自己那身衣裳领口早就敞开，阴影下是分明的锁骨。
“家主——”
周围的终末番早就识趣地带着柊家养女下去了，婚礼司仪在原地软了腿，愣了半晌，脚踩风火轮般窜出去了。
绫人堪堪压住汹涌而来的欲，坏心思地扒拉托马的领口，欣赏那片皮肤在自己的触碰下慢慢变得红润。
突然，他抱起托马，就往内室走去。
“别！”托马惊呼。
有力的臂膀环在托马身侧，就连身体细密的抖动都让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刺激，人群的骚动随着闭合的门隔绝在外，仿佛陷入了甜美的天堂。
但只有托马自己知道，此刻在胸腔跳动的心，是空的。
一个从小多情到大的家主，又能放多少真心到自己一个小小的家政官身上呢？
“心上人”这三个字在绫人这里太廉价了，廉价到即使那一刻家主的眼神多么真诚，都很难让托马信服。
绫人把托马轻柔地放到床上，自己也俯下身子，脱下碍事的西装外套，压住托马的两只手腕。
托马别过脸，他甚至不敢去看绫人的眼睛——那双洞察人心，看什么都深情款款的眼睛。
“托马，你的信息素好香。”绫人没逼问他变成omega这件事，这反而让托马更加害怕。
住在神里家的十多年来，托马从来都没有违逆过绫人的意愿，可这次他想要反抗。
他成了omega，这意味着，他可以生育。
托马知道绫人的习惯，哪怕自己只是被绫人alpha信息素勾出来的假性发情，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托马都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更何况——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绫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托马的脸，欣赏他迷离的眼神和不知所措的样子。他伸手从一旁抽屉里拿出一小包东西，叼在嘴里拆开。
“家主大人，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托马余光瞥到绫人拿着的东西，本就通红的脸带动周边的皮肤全都红了个透，更加奋力地挣扎着起来。
“亏的有些官员能想到这些，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绫人含糊道。
“不要。”本来托马已经没力气了，绫人确信托马没胆子拒绝他，所以就没束缚住他。可现在托马一脸防备地坐在床上，呼吸急促，动作神情透露出满满的不情愿。
绫人愣在边上，停下动作。
——兄长这么做，就不怕托马难受吗。
妹妹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裹挟着淡淡的哀怨，传来灵魂深处的震动。
托马……生气了？
绫人少有的开始不知所措，刚升起的欲/望也被消磨的一干二净。
还没等到他反应过来时，托马已经趔趄着站起来了。
omega的信息素从房间几乎蔓延到门外，而托马却无所顾忌，耷拉着脑袋像是一只犯了错却又犟着的小狗。
“家主大人，托马不适合你了，我变成omega了。”托马用尽理智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人也不走，只木头般待在原地。不知怎么，眼睛里就溢出泪来。
社奉行大人终究没了素日的威严，水蓝色的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地面。
接着他把手伸向垃圾桶，把嘴里叼叼东西扔了，然后默默摸到抽屉隔层，从里面拿出一剂针管，递给托马。
“我真的，不想……”托马看也没看，差点把那东西甩出去。
绫人被气笑了：“抑制剂。”
托马抬头，脑子一懵：“啊？”
“我今晚本来就没打算碰她的，前几礼拜叫人备在房中的。既然你不想，那就用这个……先把味道遮一下。”
托马接过抑制剂，小狗般在房间里徘徊了一阵，看绫人心情好像并没什么变化，才缩回探究的脑袋悄悄溜了出去。
把尊贵的家主大人一个人遗落在房间里。
绫人瞅了眼自己的裤子，又瞧了瞧床上被托马压出的褶皱，揉揉眉心悄咪咪潜进了浴室。
“来人。”绫人沉声命令，“把我的常服拿来吧。”
***
社奉行上下对家主大人被刺杀一事只字不提，绫人换完衣服从里面出来，继续酒宴。众人见新娘不见了，都笑着恭喜绫人快活一场，早得贵子，为神里家延续血脉。
绫人一一言谢，也不多说，只是看向柊千里的时候，眸色深了深。
“柊小姐。”绫人道。
“绫人大人。”柊千里倒是满面春风，不远处还伴着九条镰治，向绫人点点头，“恭喜你喜得佳人，我一开始还以为……绫人大人会比我和镰治后结婚呢，没想到竟……”
之前柊千里欠了绫人一个人情，与他关系不错，看今天气氛挺好，这才放松了些，开几个玩笑。
绫人嘴角上扬，那颗痣微微颤动。
看来，柊小姐还被周围那帮狐狸蒙在鼓里。
眼狩令的取消，新制度的建立，稻妻的局势看似归于平静，实则波涛汹涌，暗流涌动——而权力斗争向来如此。
绫人从尸山血海中走来，背后隐匿着那个抱着幼妹哭泣的少年，他踏过荆棘，穿过沼泽，自己一身污垢，也要把妹妹保护得毫发无伤。
他看着面前柊千里的笑容，手从袖口中掏出一杯奶茶，嘬了一口——也好，这样更容易维持将军【永恒】的意志。
“既如此，我也祝柊小姐寻得有缘人。”绫人随便客套几句，又往另外一边走。
神里屋敷的樱花树开得正旺，大片大片似毫无凋零之意，小池塘里流水潺潺，波光粼粼反射着正午的阳光。
“哥哥！你看谁来了？”绫华脸蛋红红的，脚上的袜子湿透，一看就知道又跟人出去玩了。
绫人实在想不出除了旅行者之外，还有谁能让神里家的大小姐这么兴奋，他配合说：“莫非是旅行者？”
“没错！”
绫华背后探出个黄色的脑袋，一旁还飘着个白色气球。
杀遍提瓦特的旅行者也只会在绫华面前露出腼腆羞涩之意，见着绫人，乖乖叫了声“大舅哥”。
绫人前几个时辰刚被家养老婆嫌弃，此刻听见空对他的称呼尤其不悦，但看在妹妹的面子上，还是嘟嘟囔囔嗯了一声：“秀恩爱别到我面前来。”
绫华揶揄地瞅了哥哥一眼，又到处寻找托马的痕迹，半天找不到人，才有些失望地把手中的扇子收起来。
“兄长这是准备追妻火葬场了吗？”
绫人扶额：“还是算了吧，我看托马不太情愿的样子。”
绫华吃惊：“哥哥，你都结婚了，还想让托马情愿？”
“……”绫人第一次觉得自己无言以对。
绫华本想拍拍兄长的肩膀，却发现自己有些够不到，手转了个向伸向哥哥的神之眼：“不过唯一可以慰藉的是，托马永远都不可能背叛你——所以，你们来日方长。”
绫人的眸子暗淡下去，沉默半晌，他轻声：“妹妹要去看看那个新娘吗？”
“新娘不是被哥哥弄得累坏了吗，我怎么好打扰。”
“没。”绫人淡淡道，“新娘在牢房。”
“……”绫华当即安静下来，神色认真，“又是刺客，这个月第14次了。”
“是啊。”绫人又向妹妹使了个眼色，绫华会意转过身来。
“空，我和兄长有家务事要处理，麻烦你先去我书房坐坐，我稍后就来。”
旅行者捣鼓着手中幻化出的星辰，见绫华开口了也不好插足绫华家家事：“好。”
等旅行者和派蒙走出一段距离，绫人才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些人胆子可真够大的。”
神里家的牢房不像监狱，生活用品齐全，陈设也都不错。贴切点说，新娘更像是被软禁在此的。
女人周围包裹着一层强劲的水膜，两只手被水绳铐在一起，浑身上下都被水浸透了。
稻妻不允许用私刑，绫人也不想跟一个女人过不去。
“你一个养女，为什么不乖乖凭着这个身份待在勘定奉行过好日子，反而冒着失身的风险来我这里讨苦头吃？”绫人沉稳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却没有得到女人的回应。
绫华看见哥哥又从袖口里掏出奶茶，使劲吸了一大口，叹了口气。
她上前摸了摸女人的衣物，突然发现在胸口处有一个地方凸起。在女人紧缩的瞳孔下，绫华动用元素能把东西抽了出来。
——是一张浸湿后又被冰冻了的皱巴巴的纸条。
顺着光，依稀可以看出纸条的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父亲大人】，而最下面画了一只小狗。
“哥哥，我好像被打脸了。”绫华苦涩地说。
“什么？”
“托马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绫人的心狠狠一缩，接过纸条。
十多年前，他把流落在外的托马捡回家，教他认字，教他书写，教他武艺。
托马的字，深深印在绫人的脑子里。
此刻，却与纸张上的字迹完全重合。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三杯奶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