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是神明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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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遮光窗帘完全挡住了试图闯入室内的阳光，静音的手机不断亮起又熄灭，几十条未接来电躺在屏幕上。
神无月睁开眼，目无焦点的盯着床侧的墙面。
腰间温热有力的手臂存在感极强。
‘啊…我醒了啊。’
她眨了眨眼，思绪飘忽着，还有些混沌，长达十年的沉眠让她一时无法快速反应如今的处境。
昏暗的室内让人无法判断时间早晚，床头柜上再次亮起一片有些刺眼的光亮，神无月手肘支着床抬起上半身，仅有的光源隐隐照亮着伸出的手臂上满是暧昧的痕迹，指尖刚一触碰到手机，箍在腰间的手臂便将她拽了回去。
“……悟？”
脸颊埋入男人肌肉紧实的胸膛，神无月有些茫然地唤道。
男人的嗓音带着刚睡醒的低哑，五条悟仍旧闭着眼，只将神无月揽得更紧了些。
“zuki不用管哦，现在只要在我怀里好好睡觉就行。”
神无月抬起头，下颚抵在五条悟胸膛上蹭了蹭。
“我已经睡醒了。”
五条悟沉默一瞬睁开眼，翻身将神无月压在身下，整个人像个私人囚笼，牢牢地困住神无月。
他垂首黏黏糊糊吻着神无月的唇瓣，像是餍足的野兽，叼着饱满润泽的唇肉轻吮啃咬。
“那就再睡一会儿嘛。”
曾在年幼时轻轻一瞥就将前来暗杀的诅咒师吓到无法动弹的六眼神子，此时温柔又缱绻地注视着自己的神明。
神无月抬手抚着恋人柔软的发，因为唇瓣被含住，使得她的声音有些含糊。
“但是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悟去处理吧？夜蛾老师也会生气的。”
[不能耍无赖哦。]
那双温柔的蓝色这么轻轻说着。
五条悟和神无月僵持着，最后还是选择了听神无月的话。
“嘁，谁管离婚的中年男人生不生气啊！”
他将脸埋进神无月颈窝，超大声的宣泄自己的不满。
神无月有些想笑，也真的笑了出来，她摸着颊侧毛茸茸的脑袋。
“悟还是这么可爱啊。”
两个人又在床上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起。
神无月换好衣服后拉开窗帘，夏初的阳光还不算刺眼，但由于在昏暗的室内待的有些久了，她依旧下意识的眯了眯眼。
五条悟在她身后摆弄着手机，他懒得一个一个回电话，索性编辑了一条短信一键群发，然后也不管看到短信后再次打来的电话，随手关掉手机揣进兜里，走到神无月身后。
他一手揽着神无月，一手拉开落地窗门。
“嗨——zuki酱现在先和我去见一下夜蛾吧！”
‘啪！’
仿佛昨日重现，校长办公室的门摔在门上，一如昨晚夏油杰的宿舍门。
五条悟迈进办公室内，还没等他开口，一个羊毛毡玩偶便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直冲他面颊。
‘砰’
柔韧的羊毛毡狠狠砸在五条悟脸上，然后缓缓滑落。
“干什么啊夜蛾，中年男人的更年期到了吗？怎么火气这么大。”
五条悟不满地抱怨着。
夜蛾正道额角爆出十字，脸色黑的像块碳，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将怒火压下，决定等处理完昨天的事情后再收拾这个年近三十却‘毫无长进’的学生。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嗯？没干什么啊。”
五条悟手插着裤兜大摇大摆走向沙发坐下，两条长腿交叠着搭上茶几，姿态闲适的像是在他自己的办公室。
“没干什么，一晚上不接电话？”
夜蛾握了握拳，用着仅剩的耐心再次询问。
五条悟歪了歪头，笑的极为无辜，答非所问。
“我给你带了个惊喜过来。”
惊喜？只要他不给自己惹事，那就是天大的惊喜了。
夜蛾这么想着，不等他回答，五条悟已经看向门口处。
“快进来吧~zuki酱~”
zuki？
五条悟甜腻腻的语气激的夜蛾正道一身鸡皮疙瘩，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神无月迈步进了办公室，看着坐在办公桌后散发着一股极道老大气势的老师、不，现在是校长了。
她弯着眉眼，笑的一脸乖巧。
“好久不见，夜蛾老师。”
夜蛾正道沉默着，墨镜后的双眼注视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少女，时隔十年再看见这张脸，却发现时间之神对她过于仁慈，对所有人平等苛刻的时间没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月？”他一时有点恍惚。
“是我，夜蛾老师。”
神无月在五条悟身旁坐下，比起旁边这人，她的坐姿可以说十分端正。
夜蛾看着五条悟颇为熟练地趴上神无月肩膀，而自己这个当年可以说是落入问题儿童窝的乖巧学生一如十年前那样纵容。
面对五条悟严肃到严峻的脸色语气都和缓下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
神无月想了想，补充说道：“突然就出现在少年院了，然后和悟一起回来的。”
夜蛾正道沉默一瞬，紧接着问道：“那昨天的事情……”
“悠仁差点死掉了哦，惠也是。”
五条悟突然插话。
夜蛾正道看了神无月的神色，见她面上一片平静，便知道五条悟说的是真的，甚至说如果不是神无月突然出现，那昨天高专或许就会收到两份讣告。
“是故意的吧？对手是特级，还只是为了救五个生死不明的人，派出一年级学生太不合常理。”*
“而且悠仁是在我的强烈要求之下获得了无限期的死缓，上面的人看不过眼，就趁我不在的时候想利用特级处理掉他，就算死的是另外两个人也能气我一下，他们肯定觉得这是一箭双雕的好主意。”*
“很过分吧？那群老橘子，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吗？老而不死是为贼什么的。”
“果然应该都杀掉吧。”*
五条悟把玩着神无月的手指，语气颇为随意，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啊’，但他话语里的认真让人无法把这句话当做一句玩笑。
“悟！”
夜蛾正道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神无月也捏了捏他的手指。
“嘁。”
五条悟撇了撇嘴。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真的这么做的，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暴行无法带来真正的变革，而且用这种暴力手段，是不会有人认可我的吧？”*
“算了，总之就是这样啦，夜蛾可以把以上对话全部转述给那群老橘子哦！我和zuki酱就先去看可爱的学生们啦！”
“真是的，怎么能做出夺走年轻人青春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呢？”*
五条悟拉着神无月走向办公室大门，边走还边超大声地抱怨着。
即将迈出大门时，五条悟回头拉下眼罩，所有的轻浮敛去，他认真的看了夜蛾正道一眼。
“不论是谁都不行。”*
夜蛾正道目送着二人离去，想着五条悟跑来说的一通话，最后冷哼一声。
“臭小子。”
只会给我找麻烦。
神无月和五条悟一起向教学楼外走去，她紧了紧和五条悟十指相扣的手，语气平静。
“其实如果悟想干掉那群烂橘子的话，我可以去。”
和五条悟如出一辙的语气，使得五条悟忍不住大笑。
神无月疑惑地看向他，不明白自己那个字引得他发笑。
五条悟索性将神无月揽进怀中，胸膛因为笑意不住颤动。
“不，没什么，只是觉得zuki太可爱了。”
少女的身上有着一股樱花香，裹挟着冬雪的气息，就像十三年前初见的那个晚上。
“zuki不用去考虑这些哦，神明不需要沾染这些俗事，我都会处理掉的。”
神明只需要永远注视着神子就好。
神无月眨了眨眼，抬手搭在五条悟腰间。
“嗯。”
五条悟安抚般摸了摸手感极好的银白卷发。
“嗨嗨！现在zuki酱和我去见见可爱的学生们吧！毕竟之后也是zuki酱的学生了！”
就着怀抱的姿势，五条悟带着神无月展开瞬移。
眨眼间，两人便出现在操场上。
五条悟自顾自举起手，语气欢快。
“Surprise！”
回应他的是学生的沉默。
“欸欸？什么嘛，大家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看到亲爱的五条老师难道不惊喜吗！”
五条悟不满地质问着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几个学生。
禅院真希直接过滤掉他的话，看着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神无月，语气沉重。
“这个人渣终于走向犯罪的道路了吗？”
狗卷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鲑鱼。”
Panda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看着五条悟。
“悟，拐卖是犯法的，”
钉崎野蔷薇掏出手机，点开拨号。
“果然还是报警吧？”
伏黑惠一脸我不认识这群人的表情退到一旁，当自己只是个木头桩子。
虎杖悠仁眨了眨眼，用着不解但又理所当然的语气开口。
“欸？可这是五条老师的恋人啊。”
话音落下，沉默再次袭来。
“欸——？！”x4
二年级三人组加上钉崎野蔷薇，四双眼睛齐刷刷看向虎杖悠仁，又一致回头看向神无月。
‘有点像是猛甩头的向日葵。’
神无月靠在五条悟怀里回头看着他们，有些无厘头的想法险些将自己逗笑。
她拍了拍五条悟的手臂，示意他松开自己。
她转过身，看着面前的几个学生，温和的弯了弯眉眼。
“你们好，我是神无月。”
少女纤细的身姿站在五条悟旁边显得更加柔弱，像是初春刚抽芽的樱树枝，不堪一折。
“也是大家以后的老师哦！要像尊重五条老师一样尊重zuki！”
五条悟再次举起手补充。
除了虎杖悠仁之外的几个人在这一刻思维再次重合。
‘对这个人根本没有尊重吧？！’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钉崎野蔷薇举起手。
“提问！”
神无月看向她，歪了歪头。
“嗯？”
“神无老师是为什么会和这个无良教师在一起？”
钉崎野蔷薇万分郑重地提出疑问。
“如果是被胁迫了的话，我们可以帮忙报警。”
这一刻，连伏黑惠都站了过来。
“真失礼啊野蔷薇，在你眼里五条老师居然是这样的人吗？”
五条悟一副被狠狠伤了心的模样，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条纯白的手帕，做作的在眼罩上擦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钉崎野蔷薇一脸眼神死：“真是抱歉，是的。”
“嗯嗯。”这是除虎杖悠仁外默默点头的三人。
“鲑鱼鲑鱼。”这是不能言的狗卷棘。
“……好过分。”五条悟蹲到一旁，修长的手指在地上画着圈，整个背影都灰掉了。
神无月看着师生的相处模式，压不住笑意。
“不，没有这回事，我是自愿的。”
“啊，倒不如说，我就是因为他才出现的。”
神无月想了想，这么补充着。
几人听了神无月的话，‘唰’的围在一起，自以为超小声地讨论。
“听起来很像恋爱轻小说里的台词。”
“鲑鱼。”
“洗脑也有可能？从此脑子里只有悟一个人什么的。”
“鲑鱼鲑鱼。”
“其实也蛮像志怪小说的？为某人而来的[特定存在]什么的。”
“是的，是神明哦。”
“欸？！”
几人顺着声音望去，一片银白不知何时十分自然的融入进了这个圈子。
五条悟单手拄着下颚，一脸严肃的神情。
“神明？”这是禅院真希和伏黑惠。
“怎么可能啊！”这是panda。
“怎么可能有神明为你而来啊！”这是钉崎野蔷薇。
“欸——原来是神明啊。”这是虎杖悠仁。
“木鱼花！”这是依旧不能言的咒言师狗卷棘。
“吓一跳吧！zuki真的是神明哦！”
“只为我而来的神明！”
五条悟直起身，一手叉腰一手竖起大拇指，唇角一咧呲出大白牙。
“悟。”
神无月无奈的拽了拽他，刚扯动一下，五条悟便被挤出了包围圈。
“真的是神明吗？”
“嗯……算是吧？”
神无月用着不太确定的语气，抬头望了望天空之上更远的某位存在。
“是什么样的神明？”禅院真希凑到神无月身前，颇为好奇。
“嗯…似乎是诞生于对某一个人的不满与愤懑…？”神无月想了想，迟疑着开口。
“欸？听起来不太确定的样子？”panda眨了眨豆豆眼。
“因为刚诞生的时候发生了一点事情，没能完全记住诞生前的记忆呢。”神无月笑着这么说道。
“卡密sama可以告诉我明年会流行什么样的服装吗？”钉崎野蔷薇双手交握举在胸前，一脸期待。
“虽然我很想告诉你啦，不过我并不是全知全能的哦。”神无月笑着看向她，抱歉地眨了眨眼。
“没关系啦，毕竟每个神明的能力都不一样嘛。”没能得到答案的钉崎野蔷薇也并不难过，并且十分理解的点了点头。
“海带。”狗卷眨了眨眼。
神无月打量着他，眼里闪过了然。
“虽然没办法让你自由地说话，但是有咒符可以弱化你能力带来的‘束缚’，偶尔说说没关系哦，也能减小一点咒言带来的反噬。”
“金枪鱼蛋黄酱！”狗卷棘瞪大眼，身旁的其他人也望过来。
“棘如果能说话的话就真是太好了。”panda感叹着。
“但是会非常话痨吧。”禅院真希一针见血。
“诞生地是在哪里？”在大家因为禅院真希的话陷入沉思时，伏黑惠默默插话。
“北野天满宫哦。”神无月眨了眨眼，脸上是某种意义上堪称为恶趣味的笑。
夏初的风打着卷从几人身侧滚过，一片彰显着夏季到来的翠绿树叶躺在风里享受自由的旅行。
学生们的声音陡然被按下暂停键，沉默是今天的咒术高专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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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个吧！一定是那个！”
钉崎野蔷薇斩钉截铁地说道。
“鲑鱼鲑鱼！”狗卷棘跟着坚定点头。
“是童养媳吧！”panda一手握拳锤在手掌上下了结论。
“欸，原来祖先还能送来神明当童养媳吗？”虎杖悠仁一脸震撼。
“这就是你们的结论吗！”禅院真希一脸眼神死看着不靠谱的同期和后辈。
五条悟不知道何时又挪到神无月身后，手臂环过她腰肢，下颚搁在她头顶。
他看着因为神无月一句‘北野天满宫’而闹作一团的学生，突然想起了十三年前的那个晚上，被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清晰浮现，五条悟蹭了蹭神无月的头顶。
“呐zuki酱。”
神无月抬了抬头，头顶的重量移开，她仰视着男人线条优越的下颚线：“怎么了？”
“zuki酱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五条悟低下头，眼罩被他取下，苍空之瞳注视着天空般包容的蓝色。
“记得哦。”神无月毫不犹豫地回答，也不由得想起五条悟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忍不住笑了起来，“悟那时候真是…有活力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是神明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