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熠昕

9、第 9 章

　　饭后，蒋星月邀着郁舒一起去泡温泉。

　　郁舒扭头看了下颜代玉。
　　颜代玉朝她挥挥手：“你们年轻人去玩啊，不用管我。我在房间休息。”

　　郁舒：“那我先回去把我妈妈安顿好了再过来。”

　　“好。”

　　郁舒把颜代玉送回房间，又帮她洗好澡了才换好衣服出门。

　　温泉在一楼，一路上全程都有暖气，郁舒裹了个厚浴巾就出门。还没到地方就听见嘟嘟的说话声。

　　“妈妈妈妈，你看我会憋气。”
　　蒋星月充满无奈：“这是温泉，不是游泳池。你别闹，一会儿脸都烫熟啦。”
　　扭头看见走进来的郁舒，赶紧转移话题。
　　“快看，你舒舒姐姐来了。”

　　嘟嘟坐在池子里使劲朝她挥手：“舒舒姐姐，快来快来。你怎么这么久才来？”

　　郁舒蹲下来跟她说话：“我给奶奶帮忙花了点时间。嘟嘟等急了吗？”

　　“没有的，你快下来玩吧。”

　　嘟嘟虽然疑惑颜奶奶为什么坐轮椅，但下午并没有不礼貌地当着她的面提这件事，而是晚饭后才偷偷问的妈妈。
　　蒋星月很详细地给她解释，又着重强调该怎么和颜代玉相处，再三确保嘟嘟听懂后才没继续说。

　　郁舒脱掉浴巾，抬脚走进池子里。她带的是老式泳衣，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一点风光都没露。

　　蒋星月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郁舒：“身材这么好，不要含胸驼背。要秀出来。”

　　郁舒挠头，不好意思地笑：“我习惯了。”
　　蒋星月伸手拍拍郁舒的肩头：“要自信些，知道你平时照顾妈妈很辛苦，但是偶尔也要为自己考虑考虑。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和星年说，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

　　郁舒点头：“好的，姐姐。”

　　“我听星年说，你现在在连恩实习。明年差不多就毕业了吧?”
　　“是的，明年6月。”
　　“打算读研吗？”
　　“不了，准备工作。读研究生的话，开销太大。”
　　蒋星月低头沉默：“也是。那等你毕业就别去其他地方了，就在连恩吧。”
　　看她又想说什么的样子，蒋星月赶紧补了句：“不准拒绝。”

　　“...那就谢谢姐姐。”

　　蒋星月：“这才对嘛。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要不是那年我去夏令营，没时间回老家，估计咱们早就认识了。”

　　郁舒感叹：“我要是也能早点认识你就好啦。”

　　两个人热络地聊着天，直到嘟嘟玩的不耐烦了才回去。

　　回到房间，郁舒洗好澡，躺上床后才想起来还没去给蒋星年擦药。

　　不知道他睡了没？
　　郁舒点开微信，发了条消息给他。

　　郁舒：“星年哥，你睡了吗？晚上还没擦药。”
　　一分钟后，收到回复。
　　蒋星年：“还没睡。过来吧，1502。”

　　颜代玉已经睡下，郁舒轻手轻脚离开房间。

　　1502的房间门已经打开，走廊露出一丝柔和的光，郁舒没直愣愣地走进去，先轻轻敲了下门。
　　等蒋星年说话，她才打开门走进去。

　　蒋星年坐在书桌旁，聚精会神对着电脑，身上穿着灰色家居服。头顶是昏黄的夜灯，暖光打在他的俊脸上，见郁舒走进来，蒋星年抬眼朝她望去，眸底深邃如海。

　　郁舒没和他对视多久，掏出兜里的药膏，远远地递给他：“星年哥，别忘了擦药。”

　　蒋星年没动：“过来。”

　　郁舒莫名地有些紧张，挪着步子走到桌旁。
　　蒋星年把电脑屏幕朝她面前挪了下，熟悉的软件呈现在郁舒面前。

　　郁舒惊讶：“你在写代码？”
　　“嗯，写完了，我在找bug。”随后挑挑眉：“你来试试？”
　　郁舒：“好啊。”

　　蒋星年站起来，把座位留给她：“坐下来看。”
　　郁舒对蒋星年的代码很好奇，之前和同事聊天时就听说小蒋总主业金融辅修计算机，来公司当总裁之前就经常作为技术顾问帮助研发部门修改bug。
　　所以研发部的人每次开会前都要跑很多次测试，生怕在会议上被小蒋总逮住各种幼稚的技术问题。

　　郁舒坐在椅子上，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
　　蒋星年站在身后，单手搭着椅背，身体微微向前倾，目光落在郁舒的头顶。
　　几根白发夹杂在黑色的发丛中显得格外扎眼。

　　蒋星年眯眼，伸手抚了上去。
　　郁舒认真地看着代码，被脑袋上突然出现的大手吓了一跳：“怎么了？”

　　蒋星年挑起一撮头发，沉声说道：“怎么都有白头发了？”
　　郁舒不好意思，伸手摸摸后脑勺说：“可能熬夜熬的吧。”扭头看向他：“会很多吗？”
　　蒋星年摇头：“不会，只有几根。”
　　“喔。没事没事，不明显就行。”

　　蒋星年没说话，手指搓了下她的发梢。

　　郁舒自觉尴尬，转移话题道：“你的代码写的太好了，我真的挑不出来bug。”

　　不是郁舒没认真看，她从头到位仔仔细细看了两遍，是真的一点都没找出来。

　　蒋星年笑：“嗯。没事。”

　　郁舒的心怦怦直跳，她从小就喜欢蒋星年，但是和他独处时，又很紧张。

　　没了代码当借口，郁舒现在整个人僵硬到不行，连手往哪放都有点迷茫。

　　偏偏蒋星年一直在散发魅力，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微微敞开的衣领，结实有力的肌肉轮廓，还有若有似无的香味，像郁舒儿时种在家门口的那株栀子花，清新自然。

　　再待下去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郁舒从兜里掏出药膏放在桌面，嗖地一声站起来：“星年哥，药我给你放这儿，你自己涂一下好吗？我得回去照顾妈妈。”

　　说完也没等蒋星年回话，自顾自地朝门口走去。

　　“等会。”
　　蒋星年拉住她，拿起药膏自己给自己涂好后，又递回给她。
　　“好了，晚安。”

　　“晚安。”

　　郁舒落荒而逃。

　　*

　　翌日，没什么特别的活动，大家都睡到自然醒。

　　十一点半，一起在酒店餐厅吃午饭。

　　饭局结束时，苏哲彦主动加了郁舒的微信，还说以后约她一起出来玩。

　　一旁的蒋星月拿手肘捶了下苏如琛，给他使眼色，用气声说：“有戏诶。”

　　苏如琛回望自家老婆，语气充满宠溺：“让他们顺其自然。”

　　蒋星月灵机一动，看向蒋星年：“诶，我记得你今天下午好像还有个会，要不让哲彦送小舒和阿姨回家吧？”

　　为了给两人制造机会，连开会的幌子都扯出来了。他是出了名的不鼓励加班，怎么可能会在周日安排开会。

　　蒋星年没理会蒋星月快要抽筋的眼睛，喝了口茶说道：“不耽误。”

　　蒋星月还是不肯放过这个好机会，继续说：“怎么不耽误？会议是3点，回去路上都得开两小时。”

　　郁舒听见这话说道：“那确实很赶，没关系，我们可以打车回去的，星年哥。”

　　蒋星月瞪了蒋星年一眼，对郁舒笑着说：“怎么可能让你打车回呢？哲彦可以送你，他自己开车过来的，坐得下。”

　　蒋星年还是不接茬，继续拆自家姐姐的台，一字一句的说：“颜姨的轮椅，只有我的车能放下。”

　　说到这，蒋星月直接哑火，干巴巴地笑了声：“瞧我，都糊涂了。哲彦开的轿车，确实不好放轮椅。”

　　这个话题就此揭过。

　　吃完饭，一行人各自回屋收拾行李。

　　蒋星年正要离开，袖子被人扯着。

　　郁舒眨巴着眼睛看他：“星年哥，真的不会耽误你的事吗？”
　　蒋星年失笑：“真不会。”

　　“喔。”

　　蒋星年看她蔫蔫的，沉声道：“怎么？很失望不能和苏哲彦一起回去？”

　　郁舒摆手：“不是不是。我就是...怕耽误你的正事。没有想和学长一起，我们也不是很熟。”

　　蒋星年轻哼一声。
　　还不是很熟？称呼都变了还不熟。
　　但仍旧压下心中不快说：“送你们回去也是正事。”

　　“那...好。我先回去收拾行李。”

　　蒋星年看下手表：“不急。你们先回去睡会儿吧，一点半在停车场集合。”

　　郁舒见蒋星年真的不是很着急的样子，安心的回去了。

　　一点半后，三个人往家里赶。

　　虽然行程安排的很松弛，但不管怎么说，不是熟悉的环境，行程结束后还是非常疲惫。

　　郁舒和颜代玉回家后就美美睡了个午觉。
　　到夜幕降临时，两人才起床。简单做了点吃的，又各自回房休息。

　　下午睡太久，郁舒毫无困意。
　　拿起手机刷了会儿视频，突然微信收到了蒋星月的数十条消息。
　　点开一看，是一堆照片。
　　是昨天下午星月姐拍的，他们露营烧烤的照片。

　　星月姐带了相机，大多数时候在给嘟嘟拍，偶尔大人们入镜。
　　发过来的十几张照片里都有郁舒和颜代玉，估计是直接私发。

　　星月姐的摄影技术很好，把郁舒拍的很好看，仔细瞅瞅也没什么需要p的地方。

　　郁舒回了句彩虹屁：“谢谢姐姐把我拍的这么美。[比心]”
　　蒋星月很快回复：“人美怎么拍都美。”

　　郁舒把照片一一下载原图存下来，又把和颜代玉同框的合照挑出来放在收藏夹里。
　　自从家里出事，两人都没怎么拍过合照。

　　想了想又点开微信，把自己站在烧烤架旁看苏哲彦烧烤的那张照片转发给了凌渺。

　　郁舒：和你的男神同框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