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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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朗没敢耽搁，回家用的是开法阵的办法，瞬间到了家门口。
“圣姑！快来！”慕容朗在门外大呼小叫地用脚踹门。
圣姑嘟囔一声，她刚哄睡了紫萱，正好也闲了下来，于是亲自去开门。“着什么急。”
玄霄想是夙瑶回来了，也跟了上去，想着见到她要说什么话。
“哟！姑娘这是怎么了？”圣姑道，忙让他们往里走。玄霄还没跟上来，离他们有一定距离。圣姑一让开，玄霄就看到了这么一个景象。
一个男的抱着一个女的，那个女的身上只裹着一件外套，露出修长的小腿。
圣姑和那男人往自己这个方向匆匆走了几步，玄霄看清楚了那个女人的脸，是夙瑶！
“夙瑶……你……这……”玄霄心里有了几分明白，忙拦下了他们。
夙瑶被叫醒，睁眼一看玄霄，立即挣扎起来。由于被慕容朗困住，夙瑶能做的也就只有扑腾扑腾双腿。
“你给我滚！”夙瑶声嘶力竭地喊。
慕容朗惊讶了，夙瑶的内伤他虽然没怎么看，但伤得重是肯定的。怎么这会儿中气十足？
还没等他惊讶完，夙瑶就吐出一口血来，慕容朗这下知道事态严重了。
“滚……滚……”
慕容朗忙把她的头盖起来，劝慰道：“别伤着身子了。”又对面前的玄霄说，“这位先生，麻烦你回避一下。”
玄霄伸手道：“把她给我。”
夙瑶一听这话，一双白嫩的手臂从衣服里钻了出来，紧紧搂住慕容朗的脖颈，“不要，不要……朗哥哥，不要把我给他！”
慕容朗顿时有点喘不过气来。
这一刹那，玄霄看到了夙瑶的双手，那白的刺目的胳膊尽头，一双惨不忍睹的手。所有的疑惑，一瞬间烟消云散。没错，他误伤了夙瑶。若不是夙瑶最后苦苦恳求，他甚至差一点就会杀了她！
如果他真的杀了夙瑶，他的愧疚也不会比现在多——他扔下了重伤的夙瑶，而重伤的夙瑶丝毫没有反击能力，她现在这幅样子，很有可能……被人侮辱了！
玄霄靠近一步，道“夙瑶……”
慕容朗突然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气息，腾出一只手来，举起夙瑶的手看一看，顿时明白了。
“夙瑶，告诉我，是不是他伤的你？”虽然有了明确答案，但慕容朗还是问道。
夙瑶在一瞬间想起了很多东西，埋了头道：“不……不……”
“不是他？”慕容朗循循善诱。
“不要再问了……”夙瑶颤抖着，“真的不要……”
“好。”慕容朗安慰道：“我不问你了，你好好休息。”说着便绕过玄霄，把夙瑶放进了卧房。做完这一切，他对圣姑道：“瑶瑶就烦您照顾了。”
圣姑答道：“这是老身的本分。慕容公子，三思而后行啊。”
慕容朗没有回答，只是走出了房门，玄霄正呆立在院里。
“你是玄霄？”慕容朗问道。
“是。”玄霄缓过神来，施礼道：“在下玄霄……”
“你个混蛋！”慕容朗已经一拳招呼上来。玄霄觉得脸上有液体留下来，只是伸手抹了抹，并未还手。
“瑶瑶这么爱你，你怎么忍心伤她！”慕容朗把什么都忘了，又没个轻重地打了过来。
玄震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站着，任由他打。拳头打到他身上，不是不痛。只是没有他的心痛。如果皮肉之苦可以抵得了他的错，就是被慕容朗打死，他也没个怨言。
慕容朗一拳又一拳地打，没个间断。他不停地拉伸着胳膊，他机械地做着这个动作，力道越来越小。等有了感觉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已哭得不像样。
“夙瑶就是被一个普通人打成这样也会痛得要死，何况是被你亲手打的。你要害死她是不是？我再晚一步，她说不准已经被别人……你个混蛋！”
玄霄忽然有了意识，原来，夙瑶没有被人欺负。
慕容朗也打累了，更多的是哭累了，松了手，道：“你给我滚！”
玄霄朝卧室的窗户望了一眼，夙瑶正躺在床上，木然地看着他们。玄霄收回目光，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很多年后，慕容朗每忆及这段往事，总是要大骂一声：格老子。想想当初，天时地利人和，连夙瑶都恨死了玄霄。他如果清醒一点，理智一点，上去就放大招，砸得玄霄嗝屁，那夙瑶和他早就在一起了。
所以说，如果当初啊……
夙瑶的内伤虽然严重，但再厉害的内伤，也是内伤。这种东西说起来严重，治起来最简单。只要有灵力高深的人帮你天天疏导脉络，打通穴位，不用几天就好了。为此，太清真人亲自下山来，还给夙瑶带了不少东西。有太清真人将近百年的功力做支持，夙瑶好的很快。
说起来真正严重的，还是手上的伤。
夙瑶的手是被烧焦的，就跟烤肉似的。也没见过烤肉可以复生的，所以，夙瑶手上的肉几乎都要给挖掉。
圣姑和太清真人都推说自己眼神不好，把这么一件任重道远的事情推给了慕容朗。慕容朗曾经一度在想，他动手的时候要是夙瑶忍不了痛哭起来，搞不好就会出错。不过幸好，夙瑶只是呆呆地躺着，任由掌心血流蜿蜒。虽然没有哭声，却让慕容朗更加不忍心。
手上的伤修养了个把月，每天涂天仙玉露，新的皮肉才长出来。
夙瑶肤色白皙，小时候也没做过什么粗活，练功时间也不长。于是一双手生得跟以前没什么大差别，只是有一圈淡淡的痕迹。
表面上看着好，真用起来才发觉有什么毛病。
抚不得琴，作不得画，就连写字，都不一定比刚念书的稚童漂亮多少。夙瑶素有才女之名，一身本事突然再不出来，未免郁结。心肺伤的也狠，从前的哮喘大多是装的，可现在实打实的得了病。每每喘起来，才知道有多痛。
这几个月，玄霄日日都来报道。夙瑶避而不见，安心养伤。等病养好了，看不出大碍了，才打扮地容光焕发去见他。
对付人，夙瑶从来不用装楚楚可怜。她有的是好办法！
玄霄进来的时候，就见夙瑶正儿八经地坐着椅子上。夙瑶抿一口茶，放下茶盏，指指边上的位置，道：“坐。”
玄霄坐下来，疑惑地打量了夙瑶一番。浓妆艳抹，落落大方，跟那天的狼狈完全沾不上边。
“你在这里等了那么多天，要做什么，现在快说罢。”夙瑶以手支头。
“夙瑶，原谅我。”玄霄道。
夙瑶轻笑：“呵呵，原谅你。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让我挂心。”
慕容朗在后面听得冷汗直冒，夙瑶淡定了这么多天，想是真的给憋坏了。这会儿喷火喷得这么猛烈，玄霄有苦头吃了。
“玄霄，我们的戏一早就演完了，你还是回去罢。”
玄霄惊道：“夙瑶！”猛地站了起来。
夙瑶摆摆手，示意玄霄安静。玄霄复又坐下来，听了一会儿，控制不住的震惊使他又站了起来。
夙瑶说：“一开始，这就是个阴谋，不是么？”
“救我，你只是为了讨好掌门。在得知我是掌门私生女以后，你就打定主意要借用感情让我一无所有！”
“云天青是你的人，你借用他，切入我与玄震师兄之间。玄震师兄一摊牌，你就迫不及待了。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你果然高明！”
“之后两年，你看似没有什么动作。暗地里，却给我的熏香下了药，让我每闻到熏香，就会想起你。我自小就睡得浅，没有熏香根本无法安眠。你洞悉这一切，于是让我日日都不由自主地想你，以为真的爱上你了。
“我一早便知道你处心积虑的是什么，你身上的麝香一早便将你出卖！你想叫我绝嗣啊！对一个女人，这有多残忍，你知道吗？
“但却因为我爱你，我对你一次次的忍让，一次次地给你机会，希望你回头是岸。哪知道……连爱你都是假的！连下毒这一招你都想得出来，玄霄，你果真卑鄙。只用一点毒药，就让我无怨无悔。”
“你以为我不知道？尽管是我先出的手，但落水的原因却是因为你。那山崖这么高，就是一个普通弟子，都有时间撑起一个足够厉害的防护屏障。我不相信你有意落下救我，会不想个高明点的办法，偏要弄得自己重伤。”
“我那时确是被你迷昏了头，光想着同你私奔。不知道你是否记得，你曾经想要休了我。是我打掉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这才留住了你。我当时便有疑惑。难道记忆流失，连情也没了么？如今我才知道，不是情随着记忆去了，而是你根本从未对我动过情！
云天青把你带走，你翻脸不认人，我才有了个想法。直到前几天，师尊给我送来的熏香，我才真正拿住了证据。”
见玄霄的面色不好看，夙瑶更加了把力。“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同你做了一年的夫妻，总算有些情分在。若不是如此，到了今日，我又岂能还同你如此心平气和地讲这许多。”
其实有许多话，夙瑶藏着了。比如说，当腹中有了他的骨肉时，又叫她如何不想他。那年的情分，并不止这么淡的。玄霄下的药尽管推波助澜，可还是动不了夙瑶的心意。
玄霄并不是一个善辩的人，诚然，开头的一切夙瑶讲对了，那是一个阴谋的开始。可自打自己失去记忆开始，对夙瑶就不再是阴谋。记忆恢复一部分的时候，对她已有了留恋，只能借闭关躲她。哪知心里越来越乱，又见她跳崖，这才明白，自己早已爱上她。
他不懂如何去辩驳，他的出发点本就是一个阴谋，这让他不敢承认。他能说的，只有自己的想法。
“我爱你。”
夙瑶冷笑，“你信吗？”
“信，不仅我信，你也要信。”
夙瑶站起来，转过身欲走，突然住了脚步。“你以为你的回答还有意义吗？我一早对你失望透了。”说完，没有阻碍的走开了。
玄霄怔怔地看着，仿佛丢失了什么。
他们，再也回不去了么？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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