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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公子现在可以说了,阁主让我们去是做什么的。”

      在决定如何行路前,李管事问了出来。

      “需要寻一个贪财好色之人,且不能太过刻意。”向还寒侧身,用仅李管事能听到的声音回道。

      “我晓得了,菱香,你先去带上些上好的衣衫,珠宝便一律算了,然后挑选三五个交好的姑娘。”李管事安排下去,然后拍板定夺:“我们行水路,约莫不过十个时辰的路。”

      藏春阁与万芳楼在天渊派一南一北,要不是李管事说要带些其他人去,向还寒直接御剑一刻钟就能将菱香送到万芳楼去。

      菱香得了吩咐便给薛照行礼:“薛公子,我们回来再会。”

      “不是,真走啊?”看着菱香离开的身影,薛照因着没听到原因,探着脖子不解,但见向还寒没跟上去,急了:“这是藏春阁的花魁,去万芳楼做什么,砸场子去?”

      向还寒没跟上去就是为了拉薛照上路,答非所问道:“你也可以跟着去。”

      “我去做什么。”薛照看着向还寒似乎有所领会,嗤笑道:“怎么,你是怕我在这里挖你墙角,才在阁主那里吹枕头风想用菱香将我支走的对不对?看不出啊,你心思真够深的。”

      向还寒听这猜想听得一身鸡皮疙瘩,什么枕头风!他正色道:“我想请你去找一个人,一个戴着假皮的人。”

      “以前的相好?”薛照眯眼道。

      向还寒无语:“不是。”

      “难道阁主的追求者,你想杀之而后快?”

      向还寒不欲同薛照多说废话,无奈地从怀里拿出了一袋灵石:“这些够吗?”

      薛照上前捧住:“我可不是为了灵石,我是要去保护我的菱香,放心,你这些小心思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菱香进了船坞便被李管事要求去睡了,说让她有个好的状态,李管事则是沏了壶茶坐在船头开始喝茶,向还寒也坐了下来。

      秋日的夜有一丝凉,河面有淡淡的雾,河中的芦苇已经开始枯了,薛照也跟着盘腿坐下,朝向还寒问道:“哎,咱们怎么都见过三次了,你叫什么名字?”

      向还寒答道:“不便告知。”

      薛照不甘心,他想喝茶,但李管事并没有备他的,于是只好直接引了茶壶里的水到自己嘴中。

      “水灵根?”向还寒问道。

      薛照一挑眉,那在空中的茶水就变成了冰晶,他一弹指,那冰晶就掉进了河里。

      “怎么样,稀有的冰灵根。”他好奇地问向还寒:“阁主呢,是双灵根中的雷灵根?”

      向还寒的手微微动了一下,然后掩饰道:“不是。”

      “你怎么总是回答‘不是’,一句话就能把天聊死,你和阁主也这般聊天的?”薛照一挥手,所有的冰晶全都落尽河里。

      见向还寒不回他,顿觉无聊:“你这么不会聊天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被阁主厌弃啊。”

      向还寒喝着茶,他和江熄之间应该到不了聊天那步,不过江熄确实嫌弃他的木讷。

      三个人只有薛照一人在说话,他开始频频打起哈欠来,最后终于待不下去了:“太冷了,到地方喊我一声,我先去睡了。”

      向还寒端着茶,他也知道自己算不得幽默,可以说是无趣,但是江熄会因为自己无聊而厌弃自己吗?
      算了,江熄叫他去又不是为了聊天的。

      “公子不去休息吗?”李管事问道。

      “我守在这里稳妥些。”

      向还寒在船上放了结界,另外船上也有李管事安排的镖局的人,据他说,此次去万芳楼,他们要假装是意外途径,因此带着几个护院才正常。

      “镇上最大的镖局也是阁主的。”李管事自豪说道。

      江熄虽然修炼上资质平平,但如此听着,他在经营一事上倒是有些天赋。

      两人一杯茶一杯茶地喝,最后茶凉了,李管事便起身要去温茶,向还寒则是直接将茶壶放到手心上。

      他手心的灵力不像火焰那般炽热灿烂,流光在李管事的眼里闪烁。

      “李管事请。”他将茶壶轻轻放下。

      李管事嘴微张着,然后点头后重新坐下了。

      他这么多年也见过修仙之人打架斗法,但是还是第一次如此近地看见,拿手去戳了戳那茶壶,发现上面确实没有火。

      “李管事您是怎么跟着阁主的,你上次说阁主救了您的命。”

      李管事给两人倒了茶,淡淡开口道:“这事情说起来其实不复杂,我经商多年,最后一派涂地后妻离子散,正准备吊在房梁一死了之的时候,有人踹门进来说要买我的摊子,见我如此,上来就拿剑把我的绳子砍断了,还说我脏了他的风水宝地,这人就是阁主。”

      向还寒心道,江熄说话可真是随心所欲,怎么见人寻短见还如此说。

      “我当时存了必死的心,什么话都往外说,说自己是废物,说自己失败得很,说自己没脸活下去,阁主就骂我说自暴自弃的人最是窝囊。若我真死了,他必将我埋在门口的街上,然后他会将整条街盘下来,重新命名为‘踏废街’,让我日日被人践踏。”

      虽然只是吓唬人的话,但向还寒还是觉得江熄实在心狠,便问道:“所以您被吓到了?”

      “是也不全是。”李管事说着说着笑了:“我当时在想,居然有人为了我这么个废物要买下整条街。”

      向还寒也笑了。

      “他听闻我以前是做生意的,便要把藏春阁的生意全数交给了我,走之前我问他何以信我,他说自己也是个废物,与我投缘罢了。”

      江熄是恰好救下李管事的,所谓的生路是给了他新的事业,毕竟没了事业的李管事才是真正死了。
      柴久大概也是被这样一个“眼缘”而留下的,只不过有的人知恩图报,有的人背信弃义。

      江少宗主,原来这些年做了这么多好事。

      “当时的阁主不过一个刚大些的少年,他不常来,来的时候都是大喝一番酒,他会摔很多瓷器,但是从没有拿我们这些人出气,过几日便会如常般同我们这些人插科打诨一番。”

      原来江熄那时就开始喝酒了。

      向还寒听完后又好奇问道:“那菱香姑娘呢,阁主也对她有恩情?”

      李管事点了点头:“藏春阁的这些姑娘多是官奴出身,原来的阁主逼着她们接客,我刚接手的时候各个都是寻死觅活的,与阁主说后,他便说谁若强迫阁中姑娘,直接打出去便可,不必怕担风险,攒够钱自可赎身离去,若是想嫁人了阁主也会添办嫁妆。”

      “菱香来得晚一些,她的父亲原本是位副将军,因为贪墨被抄了家,一家男丁发放岭南,她拿着自己攒下的一笔钱求阁主帮她将弟弟带回来,阁主二话没说便做到了,其中曲折我们都不得而知,只知她这弟弟如今安置在镇上的布庄里,圆了菱香的愿。”

      李管事十分感慨地说道:“那时的阁主总是放在嘴边的话是‘我这样看起来是不是没那么废物了’,他说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师父总是觉得他不成器,没有人觉得他能成大事,阁主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似乎活得很艰苦。”

      艰苦倒不至于,但是这样听起来的江熄似乎确实过得不算顺遂。

      向还寒看着江面上投射的月亮,想起当时江熄学会控雷之后去吓唬巷子里欺负人的家伙,大概并不是想显摆或玩闹,是他真的只是想帮一把那人。

      李管事年纪毕竟大了,没一会便去睡着了,向还寒一挥手便在他身上罩下一层流光用来御寒。

      江水无声,向还寒的心底却很嘈杂。

      他在想,江熄难不成是个好人?

      万芳楼折了两个花魁,又听说自己招惹了天渊派,那楼主最近病恹恹的,原本觉得李管事带着个貌美女子是来收了她这地方的,但是听完李管事的解释后直接一扫愁容。

      “您说的是真的,菱香姑娘这几日招揽客人所得的八成都算我们的?”

      李管事点头:“我们实在没想到被贼子偷了个遍,如今派了人回去取,但一来一回也得两日。我们这趟人不少,还请朱夫人留我们住两日,这点小利只是我们微薄的心意了。”

      果然无商不奸,向还寒听着李管事一本正经地瞎扯,竟然真让万芳楼答应了此事。他也是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李管事让菱香别戴珠宝首饰,原来是要装作被打劫了。

      菱香本就天生丽质,朱夫人打着重振旗鼓的想法,命人好一番梳妆打扮,把名号都打出去了,刚过午后便吸引了大批人前来赏舞。

      “公子,您要的假皮。”李管事手上拿着两张假皮,向还寒接了过去,其中一个给了薛照。

      “我只寻到一位以此为生的手艺人,他那里的假皮须得定做,这两张是主顾不要的,还请公子不要介意。”

      “不会。”向还寒回过身去就戴了上去,是他忘了万芳楼里有不少天渊派的人,他倒不怕被认出来,但是掺和进这件事里,可能会被人怀疑。

      “戴这东西做什么?咱们不是来找戴假皮的人吗?”薛照看着有些粗制滥造的假皮,嫌弃地在脸上比划了一下:“遮住我这副面孔,公子姑娘们看不见了可是损失啊。”

      “哎,我可以不戴吗?”

      向还寒回:“随你,但我记得你此前招惹过不少人,不怕他们认出你来?”

      “那就不戴了,相好找上门那是情趣。”薛照将假皮收起来。

      向还寒把江熄画的人像交给了薛照,让他在人群里自己分辨。

      能在大白天就光顾万芳楼的多是些游手好闲的公子哥,薛照看得眼疼,嚷嚷着要休息会儿。

      向还寒让薛照别离开他身边五步,薛照嗑着瓜子便也把该打听的全打听到了,在栏杆上托着腮似无意地提及道:“你知道万芳楼发生了什么事吗?据说啊……”

      他停下话来去看向还寒,但并没有从这张平凡的假皮脸上读出什么来,于是接着说了下去:“天渊派的少宗主江熄在这里闯了篓子,结果死不承认,看到那边的人没,听说就是天渊派的人,来这里查此事的……我的天,是陆寻!”

      薛照原本还兴高采烈地给向还寒指人,看到陆寻后赶紧转过了身来。

      向还寒看到陆寻正在低头与几个弟子交谈,正如江熄所说,这种事证明起来实在很难,不找到犯人根本无法让真相浮现,天渊派这样盘查只能算是在撞运气。

      一分神,薛照已经把之前揣起来的假皮戴到了脸上,向还寒皱眉问道:“陆寻识得你?”

      “何止识得,我们俩干过一仗,他简直不是人!”薛照躲到廊柱后面开始检查假皮的贴合,还是心有余悸:“要不是收了你的钱,这活我打死都不干!”

      向还寒没有追问薛照因何惹到陆寻了,但凭借薛照的人品,这过错方肯定是他,毋庸置疑。

      薛照一边给向还寒描述陆寻的可怕之处,一边跟着楼下为菱香舞姿叫好的人鼓起掌来。

      “哎,同是修仙的,你怎么好像对江熄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

      向还寒淡淡道:“比不上,知道有什么用。”

      薛照耸肩调侃道:“这话听着挺酸的啊。”

      说完,他又大着胆子看了陆寻一眼,有个猜想在他的脑子里逐渐清晰起来。
      ——
      楼下,天渊派的人弟子正在向陆寻禀报情况。

      “陆师兄,我们要不要制止一下,一下子来了好多人,并不利于我们调查。”一弟子请示陆寻道。

      陆寻看着楼下那些连连叫好的人,从容道:“没什么不好,这样能来更多的人,你们重点找找和少宗主身形相像的。”

      若此事并非江熄所为,那便极有可能是有人打扮成他,可是此人如果有易容的本事,便更难抓住。

      “是!”几名弟子领命下去了。

      众人走后看,陆寻扶着额头。
      从十七岁第一次执行任务以来,他头一次碰到无从下手的情况,已经整整三天了,说不焦躁是不可能的。

      三天,他们来来回回询问搜索了一圈,没有半点蛛丝马迹,江熄可真是会给他找事做。

      万芳楼彻夜灯火,李管事依着向还寒对柴久的描述,在菱香表演的台下近处摆了十个张凳子,唯有打赏最多的十个人可以坐在此处,更是有上好的金盏银盘和并非时令的果蔬备着,而其他人只能站在二楼上观赏。

      如果只有三四个座位,寻常人可能要斟酌一下,但是那里摆着十张凳子,人人都觉得自己有胜算,为了能近距离接触菱香,也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少人开始把身上的玉冠和扳指都当了。

      薛照的哈欠一个接着一个,面对向还寒的询问,只一遍又一遍说没有看到与柴久相像的人。

      夜已经深了,菱香的脚上起了水泡,李管事让她停了下来。

      “管事,没用吗?”菱香揉着脚踝,由着婢女给她上药,因为刺痛皱起了眉。

      李管事叹了口气:“没寻见人,明天还得继续。”

      薛照知道此行目的后十分心疼菱香,一下子就不困了:“或许是菱香的名声还没传出去,这样,明天管事你找人几个当地的酸书生,给菱香写些赞美之词,书于扇面发出去,或许有用。”

      “还有街头巷尾的乞丐,他们能在一天内把消息传遍整片地方。”向还寒也提议道。

      从前就有一家员外的大娘子用过这招,她给巷子里的乞丐每人一两,让他们四处散播某家妇人勾引她丈夫的事,向还寒当时也收了钱,听说不出半天全城都在讨论此事,那妇人此后再没回过城。

      “都是好法子,你们瞧我都急昏头了,连这些都忘了,我这就去安排。”李管事挥挥手带走几个人,风风火火就冲出了门,完全不像那个躺在藏春阁摇椅上的悠闲胖老人。

      第二日,万芳楼门庭若市,朱夫人的嘴就没有合上过,睡了一觉的薛照精神足了不少,一边喝茶醒神,一边看着门口进来的每个人。

      整整一天过去了,还是没有半点柴久的踪迹。

      向还寒不禁心想,这柴久难不成真的被人灭了口?

      天渊派的人已经开始往外找了,薛照也有些消极怠工,毕竟菱香身边的十个座位上从不缺人,不过其中几个都是城中有头有脸的人,他们为了维持自己的这份虚荣不断给菱香打赏。

      如此又一晚过去了,依然没有半点消息。

      直到第三天,向还寒在一个人头上看到了一顶金冠,那繁杂的镂空,有些江熄的品味在。

      “薛照,看看那人。”向还寒推了推趴在桌上的薛照,薛照一早上就嚷嚷着要回去,说自己眼睛疼,如今在休憩。

      薛照揉揉眼,定睛看去,又从怀里拿出画像,对比后说道:“好像……就是他!”

      向还寒还没开口,薛照就一个翻身跳到楼下。

      周围被这一变故惊到了,自然也惊动了柴久,但薛照丝毫没有给他逃跑的机会,直接在他周围筑起冰墙来。

      但柴久出生天渊派,就算再不济,也懂一些招式,作为土灵根,他一个大招就让万芳楼的地面开裂,碎石朝着四面八方而去。

      向还寒赶紧撑起结界,也跳到楼下,怎料他还没出手,冰墙由一点化开,陆寻走了进来。

      薛照已经将人制服,但是看见陆寻的时候身子僵了一下,求助于向还寒道:“撤撤撤,赶紧撤!”

      既然陆寻来了,只需将柴久交出便可,此间便也没有他们事情了,他朝陆寻躬身,意图解释:“我们此来是……”

      但话音未落,陆寻便一掌橙火朝薛照和柴久攻去。

      火焰的颜色决定了招式的大小,三等为红色,二等为橙色,一等为蓝色,陆寻这招式不小,幸好薛照不是等闲之辈,以数道冰刃迎击,一时间水雾弥漫,但是陆寻目的直接,直接挥剑继续朝薛照攻去。

      烟雾四起,周围乱做一团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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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口味超杂的咕一枚,确定不来看看完结和预收嘛,总有一款适合你,现在投资稳赚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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