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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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空气快要消耗殆尽，浅薄的幻想最终被掐灭了繁华的假象——
午夜时分，
她像一只脱水的鱼死睁着眼，注视着眼前的木门，任由一切重新陷入静谧。
……
【世界之外】
“你叫什么，蠢货！”长相奇诡的男子调子轻快，调笑般将扇子伸到了自己下颔，又转过身左右踱步，慢条细语道： “不过是柳絮一枝，还妄图想要自己长了根，发芽也没用。风一来，就又随风去了……”
“我叫冥。离去旧的，才有新的，不是吗？”曾冥雅平和地微笑着，嘴角扬出恰到好处的弧度。岁月蹉跎，但显然没有给女人带去太多烦忧，倒是更增添几分时光洗刷的沉淀。
曾冥雅注视着前方万千世界的缩影——也注视着死去的自己。
半晌，那张精明与温柔杂糅的脸庞失笑，冥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放心，我不插手这里，只是好奇而已。”
男子嗤笑，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你不属于这里，当然改变不了什么，就是想想，也无济于事。”
“不过你如果做点什么，那正好又多了一出好戏上演。反正，你也不在意自己——不在意自己死了无数次。”男子耸了耸肩，纯黑的眼上挑，兴味正浓。他乐于看见眼前这个悠然自得的女人改变神情，这对他显然是一件趣事。
“不，我说了，只是来看看，但是你如果要阻碍我，那我们大概率要兵戎相向了。”冥如他所想的那般拿出一把蓝色晶体，于空中转化为一张网，无限延开，在这个由时空乱流组成的空间里展露出锋芒。
“哈哈哈……你还是老样子，上次的你完全和这次的你做的一样，只不过上次你叫雅，别太紧张，我不打算暗中给你使绊子，毕竟……你的进程对我而言是算得上一个不错的消遣，去吧，去做你想要做的事。”
带有恶意的玩笑话轻飘飘地从男子嘴里呼出，冥悉心观摩着世界边缘守卫虚无之地的神——耶麻的神态，她不能确定愚者的话有几分可信度，毕竟他作为神明中擅于心计的代表，总是喜欢观看一些无解的问题，并热衷于在结局即将到来时随意加注砝码，让故事彻底崩塌，重新归于虚无，或是再次让命运循环往复，无法终止。
他们互相对峙，一时间沉默蔓延开来。
半晌，冥开了口，
“我不会成为上一个失败品的，关于这点，请记住，愚弄之神。”
她收回晶网，没有关心愚者许出的诺言，挥手穿越过象征世界边界的虚无尘埃。
***
“%#?！！！”
曾冥雅从沉寂中醒来，眼前的光景不再是漆黑一片，她转动眼珠——
一群人吱唔乱叫着什么，领头的人突然转过头来，看向了她，
这也令她得以从领头人的眼中窥见自己的面容：
黑色的眼睑，纯白的瞳孔，透出无机制的非人感。
然而只是一瞬，下一秒——
“?%#%%？”
领头人突然靠近，嘶吼起了听不清的歌谣，好像是在问她，但由于语言不通，她只是继续保持刚才的姿势，沉默不语。
“#?###”
歌声越来越大，悠长动听的旋律浸入心脏，一种来自远古的共鸣击中了她，让她情不自禁想要摆动身躯，随之流动……
灵魂好像看到了另一种物质，闪烁在她的周围，又落在身体上，轻盈地跳动着，曾冥雅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维度，在这里能清晰地看清自己和那群人的身体塑造，甚至可以看见血液的流动和心脏的每一次搏击，然后，自己身下的一条蛇尾映入眼帘。
？？？
她一时震惊，灵魂归了位。
手掌抚摸下，冷硬的鳞片格外突出，粗壮的可以撂翻一群人的长尾无声显示着她的存在感。
初醒时的迷糊成功被刺激没了，之前的经历重新浮现在脑海。
曾冥雅记得自己应该已经死掉了来着……就像掉进了一个无底洞，她记得自己是如何将棺材板扒开进入光城，如何被迫陷入困境，然后如何莫名其妙又回到了封好的棺材里睁着眼感受空气耗尽的。但为什么又成为了人身蛇尾，还被放在祭台上，她没有一点头绪。
“%?#……鳞族向你安好！”所有人突然像是沸水一样狂热地叫起来，领头的那个青年虔诚地举起刀，撬下了她的尾巴……的鳞片，然后将鳞片作刀，径自破开胸膛，取出心脏——
“冥，鳞族向你安好！”
青年站在面前，说着赞词，将捧着的心脏送进了曾冥雅的嘴里。
这一系列动作快速地只用了短短几瞬，连曾冥雅也没有反应过来，等回过神，眼前的青年已经变作一具尸体，而自己只是机械地咀嚼着、品尝着原本几秒前还跳动着的心脏，然后缓慢地将血肉吞咽下肚……
【味道还不错】 她后知后觉地想到。
然后意识到，她似乎被迫吃掉了一个人。
没有什么多特别的感觉，但……
曾冥雅转过身来，从栖身的黑木棺里爬了出来，
所有的人围在她的身边，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
“冥，你能帮我们吗？” 一股响亮的嘶鸣传入神经，从杂碎的各种声音中脱颖而出。
“帮什么？”
“将弥合重建成原来的规模！我们已经给了你想要的。”嘶鸣粗犷难听，但依然神奇地让曾冥雅听出了其中的雀跃。
曾冥雅抿住了嘴角，将头缓缓低下，试图看清人群的每一张微笑的脸，
“好啊，我帮你们。”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说，
“但是别叫我「冥」。”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