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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舒姑娘 ...

  •   夜幕沉沉,间或能听见几声寡叫,在静谧的黑夜里反倒显得有些阴森。

      舒姓,可不是一个普通姓氏。早在二十多年前,这可是一个可以翻云覆雨的家族,只是这个百年大族过分低调,鲜少有人见过他们在外行走。

      可就是这样一个氏族,竟一夜之间消失匿迹了。

      即便知晓天下事的浮生阁阁主,也只是抿紧了唇,不住的摇头。

      时间久了,这天下啊,每天都在发生新鲜事,渐渐的就没有人再关注舒家人的事了。二十多年来,也没有听到任何消息,谁知就在这样一个晚上,刺激一波接着一波来。

      几个原本都消失沉寂了东西,统统出现在一个极为陌生的姑娘身上。

      许明尘手指的扳指转动不停,他的视线几乎没有从那姑娘身上挪开过,可怎么看怎么陌生。

      手中的玉牌确实无疑,半晌后,他才按住自己的心绪,“舒酒姑娘,原先我祖上多少也和舒家有过往来,现在看来我们该是亲上加亲了。去,给舒姑娘安排客房。”

      他的笑和先前不一样了,但在舒酒眼里看来,那份贪欲不能再明显了。

      周围的人皆感受到温度降了不少,打着寒颤互相递眼神,城主大人果然功力高深,看他丝毫感觉不到冷,而他们已经冷到觉得骨头都结冰了一样。

      可这不是夏季吗?

      有一人抬头望了望天,黢黑一片,一颗星都没有。

      他总觉得被一双眼看着,可寻了一圈,庭院里的人都各有各的事,最闲的……似乎就是那只鸟了。

      那只鸟脾气之臭,他们可是领教过,不敢惹不敢惹,瞥见它转过头来了,他急忙低下头,免得自找不痛快。

      他们离得不远,瞅见了那姑娘嘴唇开合,可愣是没有听见她说些什么,要不是贡熙小姐追过来喊了那姑娘,他们都还不知道这姑娘姓舒。

      “舒……姑娘,你这几日在城主府若有任何需要,只管来找我,我住那,我的名字你也知道,你叫我贡熙就可以。”

      司贡熙追了上来,视线从她身上流转过几圈,试图寻到大祭司的支末踪迹。

      舒酒停下了脚步,侧过头定定的盯着她看,那眼神就是审视,脸上闪过一瞬间的不自然,抬起手抚在脸上,“怎么了嘛?是我脸上……脏了?”

      只字未回。

      舒酒袖子下的手攥紧了伞柄,莫名地,她就是觉得这个司贡熙靠近她有目的,要想通并不难。

      要么就是二人是旧识,且不是一个交好的关系;要么就是她认识这把伞,也就是同光。

      总归,无非就是消息或者人。

      可她不主动说,那她就不问,论沉得住气,没有多少人会比一个口齿不伶俐的人还厉害了。

      果然,前脚才踏进屋,司贡熙后脚就跟了进来,甚至还四顾张望了一圈,才将门窗关起来。

      紧张兮兮地挪到她身侧,问:“舒姑娘,你……从哪里来?”

      又是这个问题,这些人还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敦……煌。”

      闻言,司贡熙眸子闪了闪,越过她的肩头,看向那柄伞对的伞柄,有些脱了色,像是用了很久。

      “你有没有去过……昆仑?”

      直接了当,但巧了,舒酒不懂她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摇了摇头。

      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没有出现过这两个字。她摇头不是没去过,而是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去过昆仑,还是就是一个昆仑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同光来自昆仑。

      这个念头一起,就在她心里种下了种子。

      司贡熙微微垂着头,思忖了好一会儿,吁出一口气,牵起唇,笑道:“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看着你眼熟,以为是同乡。”

      屋外脚步声急促,不待两人之间的下一句话出来,就起了敲门声。

      “姑娘,城主带着侍卫官他们过来了。”

      她嗯了一声,起身走到门边,像是想起了什么复又折回来握住舒酒的手,从自己腕间渡了一只镯子过去,翘着声道:“我与你有缘,第一眼就觉得眼熟,这只镯子送给你,算是姐姐的见面礼,在黑域若有人为难你,你只管来找我。”

      第二次听到这个话了。

      舒酒眉心微蹙,不明白她口中的有缘是从何而来,她最初的那动作可不像是有缘。

      碧绿温润的镯子挂在她手腕上,有些不习惯,怎么看怎么别扭。

      倏地,她听见一声轻笑,急忙瞥了眼顾自喝茶的人,尔后才松了一口气,她看不见也听不见他的动静。

      “贡熙姑娘在里面陪着舒姑娘。”

      随即,敲门声响起,司贡熙起身将门打开,道:“我就知道,你们会来。”

      许明尘点点头,道了声抱歉,又言明来意。

      和陈秋时有关。

      秋时先生本就是黑域的名人,那些年也积累了不少好口碑,没听说和谁有仇难,当初避世来到黑域,也不过是因为陈氏的一些家族内斗罢了。

      颍川陈氏,传统老氏族了,根本懒得搭理这种远逃的旁支子弟,更不可能时隔多年还来屠了人家一家。

      这不符合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氏族作派。

      所以,秋时先生到底怎么死的就成了谜,尤其仵作验过之后。

      舒酒听着这些话,脑海中回想起那朵诡异的花,冷淡的神情没有显露半分她的为难。

      半晌后,她才开口:“不是……我”

      许明尘将她茶杯里的冷茶倒掉,重新换了热茶,才回她:“我自然知道不是你,只不过当时只有你在场,我们走个过场。”

      骗人。

      话说的好听,可舒酒不傻,不止他们不信她,就连刚才口口声声说与她有缘的那人也不信她。

      她无奈松了下肩膀,转过手抓住刀柄,以防止自己讲出那些荒诞离奇的事后,依旧被质疑时的被动。

      烛光跳动,灯芯随着她平静的声音炸了一声,司贡熙被吓得抖了一下,桌下的手立即就被旁边的人捂住。

      她将视线从舒酒身上收回,心绪还随着那场匪夷所思的报仇起伏。

      “别怕。”许明尘轻轻拍她的手,“唐建平那人我知道,歪门邪道,不成气候,下追杀令便是。”

      闻言,舒酒抬眸望了一眼,心里不免有些看不上许明尘。

      要说这许明尘呢,长相、家世、武力样样俱佳,可偏偏自视甚高,总是看不上别人。

      当初若不是他父亲病重,他是绝不会去昆仑,主动求同光出手的。

      在舒酒看来,他这人啊,定是心胸狭隘。那唐建平虽然也做了错事,但起初目的不也是为了复仇?他所受的那些苦难,若是换做他许明尘,指不定要掀起什么腥风血雨呢。

      反正舒酒是同情并理解唐建平的。

      心知和这些人多说无益,她起了赶人的心思,可话音才出第一个字,就被一直沉默守在后面的侍卫长把话抢了过去。

      “舒姑娘所说终归只是梦,无凭无据,恕在下仍不能信服,再说,我们可是亲眼所见姑娘的好本事。”

      他说的,就是那夜在秋苑门口。

      舒酒无奈叹了口气,当初是同光出的手啊,凭她怎么可能嘛!

      但她不能说出这话,只说了句:“本事大,所以该?”

      她眼神太过澄净,也太过夺目,六个字轻飘飘说出来,但就让人觉得她不开心了。

      “不是,我只是好奇,照姑娘所说,您与秋时先生从不认识,又为何会这么恰巧在那个时候出现在凶杀现场?多年规矩的蛇蔓也在这时候突然出现,整个莺语阁无一生还,除了您;庇佑黑域的圣帝庙倒塌,您也恰好在那里。”

      他的话戛然而止,先前还只是自己的猜想,如今这么说来,桩桩件件都与这姑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更难说服自己去信她的话了。

      “大人……”

      “好了,槐鸣,只是凑巧罢了”,许明尘出言阻止,眼尾细转,嘴角依旧挂着笑,“对吧?舒姑娘。”

      舒酒难以反驳槐鸣的话,因为他就没有说错,再加上许明尘的阴阳怪气,她更是觉得一口气憋在那里,不上不下,愈发难受,最后只嗯了一声。

      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槐鸣退后了两步,靠在窗子边,紧紧盯着那个小姑娘。

      舒酒心烦他的眼神,重重的将刀放在桌上,“我累了。”

      三人一走,她就急急将荼蘼伞取出,压低了声音喊他:“同光,你出来,我们谈谈。”

      同光磨磨蹭蹭,愣是等到她要炸的那个边缘才出现,他嫌弃地撇了眼桌上的茶,“要说什么?”

      她将腕间镯子取下,推到他眼前,“她是为了你才靠近的?”

      同光眯着眼,细细思索片刻,道:“不认识,没有什么印象。”

      他坦然的态度不像有假,更何况他一介魂体,有什么好骗人的。

      镯子是好品质,可根本也入不了同光的眼,他见过的好东西太多了,这种玩意儿根本记不住。再说那女子……巧了,同光不记人。

      昆仑大祭司,何等尊贵,想依着靠近他便一步登天的女人,多不胜数,而令同光有印象的嘛……

      一个都没有。

      他耸耸肩,不以为然,“女人,麻烦。”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舒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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