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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x-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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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这么把他带回来了？”
“他瘦得不如门口的旗杆，就快要饿死了，我刚才混着水给他喂了点吃的，人还晕着呢。”
听见云间有理的回答，名为有织的女生无奈地摆摆手，直白地说：“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那孩子挺麻烦的。”
性格温和的有织目前负责协调「羊」内部的人员和物资分配，算是后勤一类的角色。
“晴木和雪奈说这个孩子很奇怪，脑子有问题，他连面包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吐出一口气，“我们只能送他走，我们没有能力照顾他，那个孩子多大，五岁、六岁？”
“他的身体比想象中更瘦弱，这代表他要分更多的东西，常识匮乏意味着他无法照顾自己，我们甚至需要分人去照顾他。你确定那个男孩有自理能力？”
有织想到这点就头疼，“人与人的重要性并不相同的，生活在这里的孩子都明白这一点。有理，你也明白现在的情况，羊的同伴和陌生的孩子……或许我们可以给他一点食物，然后把他送到外面的孤儿院去……”
擂钵街无法存在天真懵懂的人。
虽然「羊」的初衷是保护未成年的孩子在擂钵街生存，但当组织成立之后，目标就变成了优先保护「羊」的未成年在擂钵街生存。
这是理所应当、自然而然的变化。
「羊」现在有十九位成员。
如果每位成员让出一点给新来的孩子，或许就能让他活下来。
但大家会一时心软，却不会长久的退让。
现在让橘发男孩活下来的是一片面包，第二天也要给他一片面包，十天就是五包，一个月就是十五包……事实上这只是理想中的，人没法只靠面包活着，他需要更多。
有织很清楚，「羊」里的孩子拥有的已经很少了，很难要求他们再分享出去。
云间有理觉得有织把情况想的太坏了。
橘发男孩会说话，追问白濑的时候也有清晰的逻辑，并不是完全无法沟通、没有理解能力的孩子。
不过也在意料之中，云间有理因为相似的经历意识到那个橘发男孩大概率是失忆，但在其他人眼里确实是脑子不好使。
送走是不可能送走的。
云间有理觉得橘发男孩可能也是个穿越者，当然要先留在身边，至少要等他醒后套干净话才能放人。
云间有理不想继续和有织纠缠，干脆地道：“情况没有你想的那么坏。如果你依旧担心，可以把我的份额分他一半，直到他学会自己生活。”
“不需要大家让步，或许就能够接纳他。”
“啊？！”
“这、这样？！”有织震惊道：“你拿的也不多吧，你、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难道说你认识他？”
吃的比什么都重要，尤其是在擂钵街。
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居然做到这种程度？
有织想不明白，所以显得犹豫，但既然云间有理坚持，还愿意只分自己的一份，不损害其他孩子的利益，他自己养着也就养着了，能养活也算「羊」的一员。
云间有理的重要性是不同的。哪怕他只有七岁，但他有异能力，对目前的「羊」来说就是独特的。
有织也不是真的想要看那孩子走上死路，只不过是没有办法。
现在有人拿出解决方法，她最终被说服，同意了云间有理的请求。
有织.有理.白濑vs晴木.雪奈
三比二，橘发男孩暂时留在羊，由云间有理和白濑照顾。
仓库内部的大空间被颜色杂乱的布隔开，形成一个个单独的小空间，就是每个孩子的房间。
云间有理找回来时，橘发男孩睡得正香。
白濑环绕在云间有理身边身边，像个小喇叭，“你居然敢这么和有织姐说话，胆子可真大！”
“他怎么这么能睡，还不醒。”
“先说好，虽然我刚才同意把他留下来，但是我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的东西分给他的。”
“我是不会照顾他的，你要养他就用你自己的东西，不要想我的！”
“你已经和我说过好几遍了，”云间有理万分无奈地问，“你这么讨厌他，还同意把他带回来？”
晴木和雪奈的态度不明确，最后是白濑出言支持云间有理，这才把人带回了「羊」。
白濑的神情先是有些落寞，之后又骄傲起来：“我只是觉得不能放着饥饿的孩子不管罢了，这可是「羊」成立的初衷！”
可惜骄傲的模样维持不过三秒，白濑就又开始叭叭：“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把东西分给他，你的那份给他就够了！”
“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云间有理在长久的折磨中逐渐失去了耐心。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白濑有些不满地吵闹起来，音量在情绪的影响下逐渐增大，吵醒了床上的橘发男孩。
云间有理第一时间发现对方苏醒，下意识地远离，反应过来后才往床上丢了一包面包和一瓶水。
白濑同样躲得远远的，藏在云间有理身后，紧紧地盯着对方，防备橘发男孩可能会有攻击意图。
大家还没说过几句话，谁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人，能够独自一人活下去的流浪儿有时比大人更加可怕。
云间有理身后坠着白濑，他递给白濑一个眼神让对方离开。
白濑起先有些不乐意，最后还是快快地离开了，已经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用帘子隔出的区域完全不存在隔音效果，所幸现在大家都不在。
云间有理先尝试和对方沟通，“你有名字么？”
橘发男孩懵懵地看着云间有理。
……干嘛这么盯着他？没听懂？
云间有理以为对方没听懂，于是放慢语速又问一次，这次得到了回应。
橘发男孩犹豫地道：“中也……Nakahara Chuuya。”
“中原中也？”
名字在心里绕了两圈，他对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印象。云间有理有些小失望，看来和穿越不是一种情况。
“你现在有地方住吗，如果没有，要不要成为我们的伙伴，你没有过去的记忆对吧？”
直白的询问让中原中也身体一震。
似乎是提到了记忆，橘发男孩的神情剧烈变化，过于激烈的情绪使他的异能有些失控。
中原中也的身上泛起淡淡的红光，红光蔓延到他身边的床铺、面包、水瓶、帘子，一时间所有相关的东西都开始震动，慢慢漂浮起来。
云间有理瞳孔一缩。这家伙的异能可以控住东西？！
他打得过吗——大概率打不过，要是把床掀起来，被砸中一下就要跪，那还是先认怂吧……晚上还要睡觉呢。
云间有理的语气更加轻柔，慢慢安抚中原中也的情绪。
“我和你一样，我也失去过记忆，不过已经找回了。如果你现在不知道要如何生活，我可以教你。”
心里越防备，云间有理的神情越温和。
红光消失，震动停止，漂浮的面包和水落回被子上。
“……你和我是一样的？”
中原中也有些迟疑又有些惊奇，漂亮的蓝眼睛因为惊讶睁得滚圆，像是想靠近同类又犹豫的小动物。
“如果指的是失去记忆这件事，那确实是一样的。我也是在某一天突然出现在横滨，我没有过去的记忆，不认识任何人，也忘记如何生活，如何照顾自己……”
云间有理每问一个关键点就看一眼橘发男孩，中原中也不自觉地像小鸡啄米点头附和他的话。
就这么一边说一边凑近，满心应和的中原中也根本没意识到在云间有理的刻意靠近下，两个人的距离已经近到就要贴在一起了。
正常来说，一个不太熟悉的人靠的这么近，会激起危机意识、觉得冒犯。
可中原中也的神情毫无异样，眼中甚至随着云间有理的话闪烁起明亮的光，情绪热烈又真诚。
幻视小动物往不停蹭蹭的云间有理：……
默默移开放在腰后匕首上的手，这孩子好像是真的单纯……
以己度人，就算是之前中了失忆debuff的限时款云间有理，也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单纯的人。
道德观和底线都很灵活，要不然也不会以偷窃为生，隐瞒和欺骗就像呼吸一样自然，猜忌更是成为思考和交往的本能。
他不记得自己是谁，完全出于本能地搜集信息、设置骗局、隐藏自己……这些东西对云间有理来说是比名字还要深刻的存在。
对一个普通的六七岁孩子，有时候可能会觉得过于沉重。
但对云间有理来说，这都是他吃饭的本事。于是一边在内心给自己的形象找补，一边三言两语就把面前的橘发小鬼的背景扒个精光。
中原中也根本没有隐瞒的意识，逻辑清晰，表达上稍有欠缺，但也是问什么说什么，没问的也吐个精光。
“……就是这样，在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然后就……”
咕——
奇怪的声响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咕——咕咕——
奇怪的声音变得更响了。
中原中也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肚子，脸热热的，想要说些什么来表达，但他磕巴几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诚实地道：“……我饿了。”
云间有理觉得中原中也的表现还挺不错的，“明白饱和饿就是懂要吃东西，感觉虽然失忆了，但是本能还在，这些有谁告诉你的吗？”
比他没恢复前强多了，云间有理最初只是认为身体没有力气，根本没有人需要吃东西的意识。
中原中也的神情不太好，“没人告诉我，我不记得了。”
“那可能是残留的记忆影响，之前毕竟之前都做过。”
云间有理把面包和水递到中原中也面前：“这是面包，这是水，渴了的时候就要喝水，还有……”
云间有理开始零零碎碎地给中原中也讲各种东西。
中原中也饿极了，狼吞虎咽，大口地啃着面包，又在对方说不要吃太急小心肠胃的时候变成小口小口飞快地啃，听见要喝水就喝水，这样不会被噎住……
特别乖，说什么做什么。更像小动物了。
等到中原中也吃完面包，云间有理估计他没吃饱，毕竟饿了挺长时间。但现在也没多的了，时间已经超过，晚餐应该发完了。
云间有理沉思一瞬，觉得今天的自己实在是太善良亲切友好甚至都不像自己——他手一翻，变戏法似地拿出两个橘子。
虽然中原中也的身份和云间有理预料的有点差距——他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新的穿越者，因此有些冲动，才坚持救下对方。
但两人的情况明显不太一样，中原中也没什么异常，他已经觉醒异能力，但没有因此恢复或想起些什么。
至于中原中也提到的黑暗，无意识之类——啊，那片研究所居然是干这个的？云间有理是真没想到——算了，人都坐在这了，也管不了是什么来头了。
新鲜水果可是擂钵街里的紧俏货，都是云间有理秘密存下，太便宜这家伙了。
「羊」分的东西可不够云间有理用。他目前不方便随意行动，于是工具娃娃小七上线，最近被迫加班，经常帮云间有理到处跑。
云间有理把橘子塞到人家手里，“吃点这个吧，这是橘子。”
“橘子？”
“一种水果，就当做给你的见面礼，超甜的品种，来尝尝看。”
中原中也一口咬下，“啊呜——呜哇！”
云间有理一愣，有些狐疑地看了看橘子，试探性地尝了一口，“怎么了……呜哇！怎么这么酸！”
疲惫的工具娃娃·小七：呵，想吃橘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