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x-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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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口安吾，是个狼灭。
狼灭标签由云间有理亲自认证。
云间有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
太凶残了，这个家伙真的是人类吗，怎么会有人能够一边睡觉一边工作？
第一次看见坂口安吾睁眼睡觉的时候，云间有理完全没发现。
还是坂口安吾自己醒过来后对着文件发呆，询问是不是有人帮他写好了文件，云间有理才发现不对。
睡梦里都在工作！这就是社畜本畜的化身吗，黑心老板笑歪了嘴啊喂！
云间有理百思不得其解，觉得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绝对可以成为港口Mafia十大不可思议事件之一。
他深刻怀疑这个可怕的男人身体里流动的已经不是血液，而是咖啡。
云间有理内心感叹，幸好是坂口安吾先撑不住了，再这么熬下去，他也要撑不住了。
坂口安吾的确是个人才，能力、心性都足够，还有超级好用的异能力。
森老板就是意思一下，把人放在云间有理做个样子，确认坂口安吾没问题之后肯定会让人从云间有理的办公室滚蛋。
港口Mafia正值恢复期，高质量人才稀缺，怎么可能把这么浪费好用的社畜。
云间有理提过两句，坂口安吾对自己的情况心知肚明，做事很努力，表现也比较拔尖。
正常的上司不会讨厌认真负责有上进心的下属。
但事情不妙在坂口安吾仍然处于观察期，而他和云间有理的工作在森鸥外处是绑在一起的。
除了处理自己的工作，森老板还要求云间有理详细地汇报坂口安吾的工作状况。
坂口安吾的办事效率高，老板一看觉得不错，决定让他再多干点，这种情况下，明面上的两个人会一起得到更多的工作。
森老板会把一些不太适合坂口安吾做的工作塞给云间有理，云间有理也只能应了。
云间有理向来都是划划水，干干活，摸摸鱼，干干活。
任务量增加后，他只能投入更多的精力在工作上，但是当云间有理努力工作，坂口安吾竟然会比他努力好几倍！！
于是两人共同完成了更多的工作，森老板又开心了。在这种难以明说的恶性循环下，云间有理被迫和坂口安吾对着卷。
云间有理内心郁卒到吐血，虽然他认同坂口安吾是个合格的同事，但他也认为坂口安吾实在太不是个东西了！
坂口安吾天天加班，云间有理毕竟还肩负着考察的责任，只能加班加点地陪着坂口安吾。
不是不能用上司的身份强硬地命令坂口安吾，但是云间有理已经看出来了，森鸥外哪里是让他看着坂口安吾，现在分明是坂口安吾盯着他！
为了打破这种困境，云间有理硬是拉着坂口安吾在办公室生生熬了七天，期间一点都没让人休息，最终是坂口安吾先倒下，云间有理更胜一筹，坚强地走出了办公室。
太折磨了，上一次遇见这种让他满头大汗的难搞人物还是十四岁的太宰治，要不是身上还有失眠的debuff，他肯定拼不过坂口安吾。
少年恨恨地咬牙，就让坂口安吾在办公室里睡着吧！点了那么多加过料的助眠熏香，之前又熬了一星期，他看坂口安吾能睡几天！
云间有理终于有时间一个人出门浪了。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中，因为靠海，横滨的天气总是比天气预报里面的气温感觉更凉一些。
云间有理怕冷，换了一身深蓝色卫衣和白色长裤，又穿了一件驼色大衣再戴上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才出门。
路上都是行色匆匆的人，不少商家已经开始做节日预热的活动，明明时间还早，过节的氛围逐渐浓郁。
云间有理轻轻地呼出一口白气。
时间真快，加入港口Mafia已经大半年，马上就要过新年了。
昨天晚上休息的好，今天看哪都觉得格外明媚。
他早上去看过，把还在睡着的坂口安吾搬到了沙发上。云间有理衷心希望坂口安吾能一直睡到晚上，千万不要醒来就给他打电话。
巧克力甜品店，店名叫巧克力。
这家甜品店是「羊」的产业，孤儿院的孩子们偶尔会来这打工，对于一些特殊情况大家都很有默契。
店里可比外面暖和多了，刚一进门眼镜上就雾蒙蒙的，云间有理拉下眼镜往店内瞧了几眼，发现还有不少空位，就选了靠近里侧的、书架后的座位。
墙壁和书架分隔出一个较为私密的空间，书和绿植可以挡住内侧的人影。
云间有理和熟人打了招呼，点了一份草莓蛋糕和一杯热咖啡。
稍微坐了一会儿，东西刚上，要等的人就到了。
男人戴着一顶黑色圆帽，发色是别具一格的三花色，留着两撇小胡子，拄着圆把手杖，是一位衣着打扮颇有风度的老绅士。
云间有理轻轻微笑：“好久不见，夏目先生。”
把热咖啡推向夏目漱石，少年的神态颇为恭敬，“请用。”
夏目漱石瞥了一眼，不吃少年卖乖这一套。
“事到如今还在老夫面前装样子，没有诚意。”
黑咖啡明明是这小子点给自己的，草莓蛋糕才是给他这个老人家的。这小子本性果然，吃亏的事是半点也不肯。
这是还记着他给森鸥外报信把人套牢的事呢。
夏目漱石看透了云间有理这点小心思，从怀里抽出文件袋放到桌子上，淡淡地说道：“你想要的东西，老夫带来了。”
薄薄的棕色牛皮纸袋，封口处还贴着封条。
云间有理眼睛一亮，“我就知夏目老师一定会帮我的！”
少年的态度明显热情得多，“来来来，您喝咖啡，蛋糕也是您的千万别客气，甜品店绝赞招牌，我特意改良过的配方不甜又好吃，肯定符合您的口味。”
人小鬼大。
夏目漱石心中好笑，受了对方这小意逢迎的姿态，颔首示意，“有关的资料都在这，你想找的人老夫也找到了，你拿走后，老夫也算完成和你的约定。”
云间有理没有立刻动手去拿，神情有些迟疑，“果然，您也是这个计划的反对者吗？”
——这孩子太敏锐了。
夏目漱石微合上眼，轻不可闻地叹气道：“老夫算不上反对者，这个计划的初衷……罢了，事已至此，说多少都是无用的。 ”
夏目漱石心中黯然。
终究是他们的错，才铸成这般恶果。
如果「荒霸吐」计划的初衷能称得上一句以大局为重、以国家为重，但随着计划的不断开展和实施，事实证明它只给横滨、给这片土地留下了深深的伤痕。
异能大战已经结束，他们败了，输了就是输了，当初的实验所灰飞烟灭，过往的罪恶都被那场大爆炸埋葬。
这份资料里剩下的，也是一些不应该存在的事物。
想起那个名叫中原中也的少年，夏目漱石关心道：“事情顺利吗？”
云间有理笑着点头，“大家很适应港口Mafia的生活，兰堂先生很关注中也，教了他不少东西。”
夏目漱石微微扬眉，“嘴上说大家都好，你自己呢？”
“港口Mafia挺有意思的，生活还算不错啦。”云间有理的神色不太乐意，“那个叫坂口安吾的人是异能特务科派来的卧底吧。”
黑蜥蜴在横滨绕了两个月抓不住人时云间有理就觉得不对，坂口安吾的行动要跑不跑、拖泥带水的。
等把人抓回来要干掉，森鸥外竟然直接出面保下坂口安吾，云间有理登时就肯定这里面有猫腻。
“他是种田长官看重的学生，你不要坏心眼地折腾人。”
云间有理感觉自己要闹了，“我折腾他？他折腾我还差不多！”
两个人轻松地聊着，彼此的态度与其说是长辈与小辈，更像是忘年交的朋友。
云间有理已经十五岁，过了年，就要十六岁了。
看着眼前逐渐长大的孩子，老者的心里有些触动，似叹息似感慨：“你已经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是吗？”
被戳中心事的云间有理不由得沉默。
“您为什么这么问？”
夏目漱石身上沉淀着云间有理不能相比的阅历与经验，老者用颇为复杂的口吻说道：“人有目标时，和迷茫时的姿态是不同的，如果不是这样，我想你也不会来找我。”
说罢，他又有些犹豫，“森小子不足以令你服软，我把这东西给你，对你而言真的是好事吗？”
云间有理深吸一口气，“我确实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但还没有决定要不要拿走它。”
“既然找到了，为什么要犹豫？”
“您为什么犹豫，我就为什么犹豫。”
云间有理失笑：“您鼓励我去追求现在的目标，就不怕我闹个大的，直接掀了横滨吗。”
夏目漱石抬手拍了拍云间有理，云间有理下意识地回望，刚好望进年长者温和包容的眼中。
“既然指明要这份情报，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的心中已经有了决定。我选择把它交给你，你也要相信自己。”
夏目漱石曾经开导过织田作之助，那时的织田作之助是迷茫、犹豫而找寻不到自我的人，现在的云间有理同样在犹豫和迟疑。
但两个人又是不同的。
云间有理目标清晰，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绝对不会放弃行动，也不会改变决定，犹豫对他而言只是一种情绪表现。
夏目漱石宽和道：“你是怀有坚持和道义的人，这样的人不会迷失在寻求自己的道路上。”
云间有理艰难地扯出一个笑，“真该让森先生听听您对我的评价。”
“哼，他可比你不让人省心多了……”
时间就这样过去，直到夏目漱石离开。
咖啡已经凉了，云间有理忍着强烈的苦涩喝完，怔怔地看着桌上夏目漱石带给他的资料袋。
云间有理是怀有坚持和道义的人吗？
他真的是，所以他决定搞定一切。
这是一场仅有两人得知的交易。
云间有理和中原中也、织田作之助加入港口Mafia，协助森鸥外，藏匿「荒霸吐」，稳住阿尔蒂尔·兰波，阻止对方传递消息，避免由欧洲异能局间谍和人工异能实验引起的国际介入和调查。
今时不同往日，异能大战的失败和超越者的缺失让霓虹的国际地位一落千丈，军方研究所需要时间对事情进行收尾，云间有理负责拖出时间。
原本说好的条件，夏目漱石在事毕之后把情报交给云间有理。
但现在情况有变，云间有理不得不提前联系夏目漱石，拿到本来不该在这个时候得到的情报。
夏目漱石成全了他。
这是一份唯有政府内部高级人员才有可能拿到的情报，资料袋里是一个研究员的照片和履历。
研究员的名字被记录为：N。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x-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