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纵横（西幻）》云构发自然

3、第 3 章

　　简单洗漱后，乔恩回到了房间。
　　经过一晚上的战斗洗礼，乔恩已经熟悉了这幅身体的力量。他脱下上衣，看着穿衣镜中的自己。
　　黑色头发半长不短在脑后扎成小辫子，小麦色皮肤显得人很精神，最出彩的还那双眼睛，像是绿色的湖水深不见底，波澜微起时又展露宝石的华光。
　　薄薄的肌肉恰到好处覆盖身体，线条流畅有力。乔恩握拳，经络随着力道加重逐渐显现，他现在毫不怀疑自己手中的力量。
　　好歹有些自保的能力了，他现在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脆弱少年，乔恩感到一块石头稍微落地。
　　嗯，这是？
　　就在乔恩对着镜子扭头检查身体的时候，脖子后面一道黑色的图腾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扒拉着脖子仔细观察起来，上面画着一条盘踞的闭目大蛇，脑袋耷拉下来，蛇尾却翘起直至天空。这不由得让人想起了昨夜脑海里瞧见的幻影，空旷的湖岛，和择人而食的巨蛇。
　　这样的图腾似乎有些怪异，乔恩摸了摸脖子上的图腾，最终还是因为没什么特别反应而作罢。
　　疲惫很快袭来，乔恩沾床就睡。
　　梦里，迷雾笼罩。乔恩来到一条小径前，周围是一眼无尽的参天大树，远处隐隐传来野兽嚎叫和人
　　声的喃喃低语。这里看起来不太安全，但身后依旧是无尽之路。
　　思量片刻，乔恩决定向前走。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抬脚迈步那一刻，后方一切事物被浓雾吞噬殆尽，只有树上打量乔恩的猫头鹰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你已作出了抉择】
　　【你选择了……】
　　【你已失去……】
　　隆隆声响自四面八方响起，尖锐而充满恶意，非男非女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仿若魔鬼的邪恶低语，将路人定在原地不得动弹。
　　乔恩不得不捂住耳朵抵御声响，但是毫无用处，刺耳的声音仿佛从脑海里凭空出现，震的他头痛欲裂，眼睛充血，在某种压力下甚至有骨骼噼啪作响的动静传来。
　　逃，快逃。
　　乔恩人定在原地，拼命抵抗。
　　这时，脖子上的刺青发热，上面的蛇图扭动一下，竟睁开双眼——“**#*#***”更加低沉的嘶鸣压过了低语。
　　四周寂静一瞬。
　　身体可以动了！
　　趁此机会乔恩拔腿就跑，他头也不回的狂奔，两侧树林在眼角视线中飞速后退，但他片刻也不敢停留。那东西一定还在身后，他背壳倒竖的汗毛告诉他。或许只要等着他一回头，他就会被莫名的东西永远留在这里。
　　【这或许是场梦境。】
　　乔恩一边逃命一边大脑飞速运转。
　　【没错，我清楚的记得，我明明是在船上休息。在见了船长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并未做任何多余的事情，我累的倒头就睡。】
　　【难道是船长要害我，不，不太可能，比起船长秃头的嫌疑更大。如果不是人为捣鬼的话，要么这是“乔恩”本来就带有的麻烦，所以他或许已经死了。】
　　【这些等我出去再考虑，我现在需要立刻脱离险境，有什么可以突破梦境的？这里就一条小路，我跑了这么久还没有到头，我怀疑它根本没有尽头，两侧都是普通树林，看上去没有什么可稀奇的，除了头上的乌鸦和树上的猫头鹰……等等！鸟！】
　　【它们一定什么都看见了，为什么这些鸟没事，它们一直跟着我。】
　　【是观察，还是监视。】
　　乔恩从怀里摸出几枚铜币，这是海陆普遍流通的货币，由教会统一发行，正面花色绘着光明之眼，据说这样的铜币附带着神圣力量。
　　乔恩又跑了一阵，发现头上盘旋的乌鸦和猫头鹰并没有跟他拉远距离。
　　【他们果然是跟着我。】
　　奔跑间，一枚硬币弹射出去，天上乌鸦应声坠落。他注意到两侧树影暗淡几分。
　　看来有用。
　　乔恩接着寻找机会打落鸟儿。

　　此时，黑荆棘号食堂。
　　几张长桌横立，一群奇装异服的大汉在敲击叉子高声叫喊，他们跟前摆上了一盘盘的食物，正是昨天捕捞上来的蓝色鱼，经过厨子的一番烹饪之后已经褪去了奇怪的蓝色，变得看上去可以食用的样子，周遭有土豆和番茄作点缀，也算是比较丰盛的一餐了。
　　“昨夜真是大丰收啊，你说是吧。”一个船员手拿啤酒，手肘撞击旁边的人。
　　“可不是嘛，别看着我，这鱼卖相不错，你先来尝尝。”
　　对方扭头。
　　“嘿，你在怂什么，这可是卢克难得的亲自下厨，勇敢一点，别表现的像要回家找妈妈吃奶的小屁孩。”
　　“海神在上，快闭上你的臭嘴！”
　　类似的对话接连上演在餐桌上。
　　桌子上坐满了几十号人，但十分钟过去了没有一个人的叉子伸向食物。
　　是不饿吗？
　　当然不是。
　　这是船上大厨卢克·西温的杰作，任何正常的食材在他手下都能变得味道古怪，偶尔还会附带点不知名的效果。卢克·西温并非是煮饭水平稀烂，只是他是一个热衷于创新的人，特别是在厨艺上。
　　他说，“作为海盗，我们应该富有冒险精神，打破常规才是我们该做的。什么？你说按照步骤做菜？哦，我的耳朵聋了，您还是说给海神他老人家听吧。”
　　没人想吃他烧的奇怪口味饭菜，但是也没有谁对卢克·西温提出过意见，主要是他还是一名珍贵的船医，兼药剂师。
　　当他离开厨房，来到餐桌前。
　　“嗨，伙计们，今天的食物还可口吗？”
　　厨子热情招呼众人。
　　“美妙极了，卢克大人。”海盗们把叉子热情地伸向鱼肉，仿佛刚才相互推让的不是他们自己。
　　“对了大人，今天您怎么有空下厨来了，独眼凯特呢？”
　　“自然是感冒了，他今日身体不适。”卢克·西温笑眯眯，颇有些宫廷贵族的温和派头。
　　这让桌前的海盗面面相觑，他们知道，黑荆棘号上没有弱者，怎么可能会被区区感冒打倒。独眼大概出了什么事，但众人心照不宣地只是埋头吃饭。
　　毕竟没人想得罪卢克·西温，更没人会得罪船长。
　　卢克·西温只听船长的命令。

　　梦境森林，当乔恩已经打下最后一只乌鸦时，眼前画面扭曲，他来到了上次意识中看到的湖岛。说是湖岛，也只是因为水色碧绿，实际看上去也是一望无际，不知道哪儿是边际。岛岸从中间高高隆起，向四周辐射地势渐低。从岛岸边缘抬头仰望时，入眼就是那条墨绿巨蟒盘踞山顶，吞吐云雾。
　　乔恩向前走了几步，自言自语，“就是你救了我吗，你什么，是神明，还是什么怪兽，你到底是我的祸患，还是我的力量源泉？”
　　无人应答。
　　此地寂静无声，正如湖水深潭，抛下一物并无回响。
　　突然。
　　【十克灵魂】
　　是巨蛇在跟他对话。
　　【十克灵魂，献祭。】
　　乔恩正准备再多询问时，眼前景物忽然消失了，只剩巨蛇声音回荡。
　　“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