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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平庸者如何化为疯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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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普通的人,见过我的所有人都这么评价我。没有日益增长的繁忙,没有惊为天人的才能,没有吸引人的美貌,没有和班上同学有过深的交情,这就是我的生活,普通的学校,普通的成绩,普通的长相,普通的幸福。
直到某一天,一切都变了。
那是2100年的一个春天,我才14岁,刚上初二。放学后写完作业的时间我乘定轨缆车到城市的郊外玩耍,这里的环境十分优美,比起城市里闻到肥皂一般的清洁剂,我更钟爱塔克拉玛干大草原上的泥土气味儿,这里十分空旷,这附近并没有树,但挺拔的小草能没过小腿,城市里的高楼大厦形形形色色的霓虹灯在这里没有丝毫的踪影,美丽的星空一览无余,蓝紫色的天空映照出了暗蓝色的草地,勾勒成一副清冷而又美丽的画卷。我常常坐在这里,望着这副美景,暂时的忘记自己,忘记世界,忘记生活的全部,成为这唯美画卷的一点颜料,成为生命之海中的一颗小草。
但,人生不会总是称心如意,当岁月静好,日月宁静,它总要不断这地方着旋转着,直到一切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模样,也不曾见得其罢手。
远处的山坡上,一颗松树旁,漆黑的夜空之中,一颗比夜空黑的更加深邃的巨大“流星”从天空划过,它发着十字型的黑色强光,从天边飞来,托着一条白色的光跪又飞到天边,我甚至可以感受到这颗“流星”飞过时卷起的强风。在漆黑的夜空之中,一颗更加漆黑的巨大“流星”从天空划过,它发着十字型的黑色强光,从天边飞来,托着一条白色的光跪又飞到天边,我甚至可以感受到这颗“流星”飞过时卷起的强风。在这美妙诗歌的诗歌中,近乎完美的夜空之下,这一个极不协调的音符加入,将这以天下万物为乐器的美妙合唱变成了疯狂而怪诞的摇滚,震耳欲聋的可怖噪音。
是啊,真不可思议对吧?
我猛的站起,心跳不知为何开始加速,眼睛不自觉死盯着那颗“流星”,当它消失在远方的那一刻,一股暖流充斥我的身体,巨大的蜂鸣声在我的脑袋里轰鸣,我抱头挣扎着,跪了下来,一头扎进一摊水洼中,响声仍然蹂躏着我的脑袋,好一会儿才慢慢消失。等我睁开眼睛时,我的视线缓缓变的清晰,水中倒影着我的脸,而我那双本该是褐色的双瞳现在正发着幽灵般的蓝光。那微弱光芒大概只有过年时那树上挂的一串串彩灯中的一个那么大,但那一抹蓝光看起来却是那么的刺眼,或许,是因为黑暗。又或许,是我隐约的明白,我那普通的幸福,或许在此将被打破了。
自那颗流星划过夜空以后,已经有一段日子了,我的眼睛出问题了,幽幽的蓝光始终闪烁着,从那以后,我所见黑暗之处皆为光明,而光所在之处,是一个始终充斥着无数的碎玻璃的世界,空气中,水流中,有光的地方便充着这水晶般的碎片,将光线折射成五颜六色的样子,扭曲着我的视线。于是,在有光的地方,我便成了瞎子,世界被光明充斥的瞎子。
接下来的日子,我试图像别人诉说过身上的异变,但除了我外无一人察觉。没有一个人表示理解,逐渐的,我变得越来越暴躁,对所有企图关心我的人大喊大叫,把自己锁在昏暗的房间里,终日闭门不出。
“你们瞎了吗?!我的眼睛是蓝的了!它们还在发光!空气里飘满了碎玻璃!”
不管怎么样,我得到的回答都出奇的一致。“不,我没看到你的眼睛发光,它是黑色篇棕色的更没有碎玻璃,你疯了。”
不出所料的,我被认为有精神问题,在得知我没有一个朋友时,医生告诉我的父母,我的眼睛没有问题,我的身体十分健康,我的精神状况可能是由于孤独导致了精神疾病,我气恼着,因为我知道根本不是那样,我就是一个生来孤独并怡然自得的人,不管那些天杀的所谓社会学专家说破天,我便是活的如此。
但对于一个被安上精神病的人,命运就像失速的飞机一样,再也无法被控制,不管得的什么,哪怕只是最轻微的抑郁,一个有理智的人大概就不再被认为拥有理智了,我同样如此。医生告诉我的父母,自从塔克拉玛干草原的一次气象异常后,像我这样的精神疾病就在那附近频繁的发生,并且就像我可以夜视一样都有些一些小小的,却实打实存在,实打实不可解释的特殊能力,比如夜视。上面对此表示重视,事实上,上级已经在隔壁市建造了一座疗养院用于帮助和研究这种奇特的病症,那里环境优美,有许多与我相似的孩子,而且完全免费,他们可以将我送到那里去。
我的父母只是最底层的工人,他们用劳动换得的报酬并不算少,但付出的劳动同样也不会少,他们兢兢业业,从不抱怨身体上苦累。但是,他们也不能再承受精神上的疲乏了。所以又一次不出所料的,他们这么做了。
三天后的一个夜晚,我来被带到建立于百米上的高空缆车站后,被托付给一个老人,它面相慈祥,一眼看见他就能让人安心。为了我在疗养院的生活更方便,我的家人给我准备了一根拐杖,以便我在有光线照射的地方行动,一开始,我是不愿意接受的,我认为这是对我身体不健全的证明,而我无法忍受任何可能的证明,证明我是个可怜的残疾人!但是,在我父母那疲惫的,凄凉的目光中,我最后还是收下了它。
夜,逐渐的深了,天上的星星如同一双双眼睛银色的眼睛,一下一下的眨着,让我莫名想起那颗漆黑的流星,这时,远处驶来一辆缆车,不同于那些平常坐的蓝色公交车,这辆,是没见过的橙色,而且更大,更结实。但,也像正常的车那样,亮着灯光。我在老爷爷的搀扶下,从站台进入缆车,车内是同火车一样的座位,老人搀扶着我坐下,随后,直接从电动门走向了驾驶室。现在,车内空无一人,我对这个位置不是很满意,于是摸着墙,来到了一个因为空间比例均只有一排椅子的角落,车内的灯光依旧是晃眼的,让人心浮气躁,我对此感到愤怒,想要发脾气,但面对这空无一人的车厢,又有些无从下手。你手不自觉的发力,握紧了那根拐杖,烦躁的心情令我想要狠狠地掰断它,但那显然这是不可能的,这根金属拐杖十分粗,材料,我不知道是什么,它有着木头的手感,金属的色泽,无比坚固的同时又十分轻巧,但在支撑你的身体时,又无比可靠,如此精湛的技艺和反常识的性能,在22世纪的今天,虽然算不上什么顶级的奢侈品,但也绝对也不可能是一个称得上正常的价格。顿时,我感觉父母因为我的病痛心里憔悴的那张现在就在我眼前晃着,我心中的怒火顿时消减了一大半,恢复了冷静,然后靠着墙闭上了双眼,像睡着了一样靠着,停下了思考,模模糊糊的,我听到了一些声音,貌似是其他人上车,年龄和我相仿,然后是一些印象不深的聊天声,我都略过了,继续靠着墙壁只想好好休息一会儿,直到……
“哎!你脑袋上怎么插着把刀啊?!”
我的大脑轰“咯噔!”的响了一下,听到这句吓人的话,我猛的转过头去,只看到有一个带着口罩的男孩儿头上居然真的镶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这可怕的一幕吓到了我,我环顾四周发现这节车厢里的所有人身上都有不可思议的特征,有的眼睛颜色像我一样发光,并且是不属于他们人种的异色,有的像男孩儿一样头上身上插了些什么东西,还有的,天哪,一些人居然从眼角鬓角之类的地方长出了一朵朵细小的花蕾。
“我,我也不知道,两个月前就有了。”
两个月前,真好是流星出现的时间,也是我身上异变发生的时刻,这巧妙的重合正好说明了一件事,我从来就没有产生过任何幻觉!在我身上!有什么真实存在的东西,导致了我身上真实存在的异变!
“真的吗?!我额头上这朵花也是哎!哎呀吓死我了,别人都说看不到,我还以为自己脑袋生病了,这么看来我还是没到那种地步啊。”
鬓角插有血红色石蒜的长发女孩儿无视了脑袋上凭空长东西而且只有长了的人才能看见的这个离谱的设定,粗神经的庆幸着自己没疯,然而,这句话却让本来安静的车厢里炸开了锅。
“等下!头上带花的那个!你说什么!?”
“你也看得到!你们都看的到?!?!!司机爷爷说他看不到我头上的东西!我还以为你们自己也看不到!!!”
嘈杂的议论声顿时充满了车厢,重新勾起了我忐忑的心情,只不过不再有愤怒了,而是一股深刻的迷茫。好消息是,就像刚才那个头上带花的女孩儿一样,我终于不用再怀疑自己疯了。坏消息是,那个东西的存在是闻所未闻,你不知道它从何而来,为到何去,在病痛的来源查明之前,你的疾病是否能治好,也是一个未知数。命运,变成了一颗无限面的骰子,在细碎的乱石中旋转着。让孩子们的心情躁动着,来回滚动变形着。就在车厢内这样的躁动下,缆车驶进了最后一站。
到站后,我们上了一辆公交车,那位老爷爷也跟着我们上去并坐到了驾驶位上开动了公交车,公交车载着我们来到了之前提到的那家疗养院,疗养院由被铁栏杆围着的,一座看大洋楼和一座小的办公楼组成,其余的部分就是美丽的花园,植被和树林。
环境之优美,让人不禁疑惑为什么要专门修这种东西。不过环境好终究是令人愉快的,所以我也没有深究。
很快的,公交车在大门口停下了,我们从大门口进入,很快的,我们到了那座洋楼前,老爷爷推开门,示意我们跟进去,一进门,就来到了一间宽敞的大厅,几根巨大的白色石柱排列在两边,灯光从房顶的天窗撒下,对面又有一扇大门,两边各有一条走廊,大厅中央,更多的孩子围着一个圆形讲台,在老爷爷的带领下,我们也加入其中,讲台上站着几个中年男性。
“最后一个班到了!”
老爷爷冲着讲台上的中年人喊道。
“那么,欢迎仪式现在开始。”
“各位同学们”
“我使用这个称呼,是因为是因为这里是一所医院的同时,也使你们接受教育。”
“你们只是生了一些病,一些慢性的病,治疗这个病需要花费很长时间的努力,所以国家,大家,出于对孩子们幸福生活的美好期望,建造了这所美丽的,兼备学校职能的医院,为了就是让你们这些孩子们早日康复。之所以花费这么多功夫建立这些,是国家和大家对我们的孩子健康的衷心祝愿。不会觉得自己有残疾,缺陷,不管你们之前经历过什么,从现在起,老师们,永远站在你们身边……”
“我没病!”
我在心里念叨着,接下来的演讲内容,仍然惦记着身上的异变的我对这段励志演讲并没有兴趣,也许大人们出于好意想“治好”我们。但重点根本就错了,而那反常识的异变,只能让我们自己思考,想到这里,我皱了皱眉头,将拐杖杵在地上闭上了眼,事已至此,黑暗几乎是唯一可以让我安心的东西了。
没过一会儿,老师演讲结束了,学生们安班被各分一名老师安排住宿,其实也就是从走廊两侧的尽头上去,二楼就是宿舍,而一楼的走廊两侧是教师,我将拐杖向前敲打,在扭曲的视线中艰难的摸索着,向前走,忽然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就在我一个踉跄差点要摔倒的时候,一只手扶住了我。
“你的腿不好吗?我来扶你走吧!”
一个孩子的声音传来,是一个略有有些熟悉的女声。
“谢谢,我的腿没事,是眼睛看不见了。”
“哎?这样啊,我是可以看见死人了!看来这是真的超自然现象!不过你运气不太好呀。”
我沉默了,心中飞快的闪过一堆念头。
虽然早有预料但我没想到事情真的就这么欧亨利的发生了突然从现实世界变成了什么全球异能觉醒的设定让我感觉有些绷不住希望世界不会像某些网文一样越来越离谱真那样不如一头撞死好了。
“哎,不说这个了,我们快走吧。”
她扶着我开始像宿舍走去。
“嘿,我是新来的,还没有朋友,所以交个朋友吧!我是马夏。最擅长做饭。”
“额啊,我,算擅长导游?”
虽然其实只是去过几个很漂亮的地方而已。
“导游?哇,我对这个都没有概念。”
“不过我表弟和我说过……”
马夏是个好人,她孜孜不倦的和我聊着天,但她热情的性格实在令我不知所措,到了自己房间后,走廊的灯也灭了,随着视力的恢复,我松了一口气,关上门,一头栽在床上,进入了梦乡,不再理采任何事。
“你是否梦见过什么?”
“你是否梦想过什么?”
“你又是否做过什么?”
“当你得知梦想中的事物可以变为真实,当你得知混乱而又无序,亦或者是清晰,美好,黑暗的梦境就切切实实的在某时某地存在着,你又会作何感想?”
一段耳边低语唤起了我的意识,我以一个第二人称视角,看到自己坐在一个巨大的圆形镜片上。视线无比模糊,但我在朦胧中看到了,那周围没有大地,没有云朵,彩色星辰,星河在天边静静的停着。等视线清晰后,我见到我坐的那面镜子下两米的距离是一片海,一片倒映着天空,除了水外别无他物的大海。沿向天边,与星辰交汇,镶和,此时,我看到了我的脸,我看到我望向天空,天空不知何时已经被棕色的岩石盖上了一层顶,使此时的我更像深处一个巨大的洞窟当中,望着,洞顶看去,看到了一条黄河一样的河道,岸边的岩石上长着一根根石锥,其余则是峭壁,而那美丽的星空只能在远处顶端的一个大洞才能得以窥见了,从身后望向自己,我忽然发觉自己身下的镜面已经离水有几百米高。月光从顶部的大洞撒向河道,把我的影子照在那块白色玻璃上。
我从侧脸看到了自己,我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了前方,站起身,我走进了不知何时出现在镜面中央的另一扇矩形镜,里面清晰的照出了我的身影,我伸手触摸矩形镜,镜中的我做出了相同的动作,我就那样没有动弹,镜子中的我出拳打碎了镜子,镜子的碎片如同被风暴卷起的落叶堆一般,铺天盖地的向我袭来,而且无穷无尽,遮挡了我全部的视线。
“这份力量将会是你的坟墓。”
声音属于我,但语气截然不同。
“钉钉,咚,铛。”
一阵钟声响起,我猛的从床上醒来,金灿灿的阳光偷笑着,从窗户溜了进来,带来了窗外的一片片美景;打开窗,鸟儿们在那白桦树的枝头欢快的歌唱着一首首不知名的小曲儿;而我,在床头惊讶,我能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