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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重逢 ...

  •   笨蛋,我试图用时间来淡化情感,用遗忘来抚平心绪,只是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才发现,这些话通通都不作数。
      —陈默

      傍晚时分,陈默坐车回到嘉城,月色笼罩下,城市灯光闪烁,街道上人声喧哗。

      他把送给父母的礼物放下后,又匆匆离开了家。

      或许是去西藏的一趟旅程,让他突然看清了许多。这么多年来,他似乎一直想要欺骗自己,试图用时间来淡化感情。

      可是到头来,还是无法遗忘。

      不打扰,不出现就是彼此最后的温柔了吗?

      即便认清了现实,他也仍旧没有办法释怀。

      车水马龙间,陈默心情郁闷难解,独自驱车去了市中心的一家酒馆。

      一进入酒馆,门口服务人员弯腰示意。

      “这里是难得糊涂酒馆!欢迎您的到来!”

      陈默闻言抬起头,怔愣了一下,“难得糊涂?”随后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向那人点头一笑。

      说来真是可怜可笑,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和那些酒鬼一样来到酒馆里买醉。

      论说是不是酒鬼,倒也不算,只是他酒量很好,喝几瓶也不醉。

      酒馆里灯光昏暗,人们沉沦在酒精浸泡的暧昧气氛里,陈默走到角落里无人的沙发旁,缓缓坐了下来。

      跳动的光线打在他的身上,光影交错,他侧身点起一根烟来,漫不经心地交叠起双腿。

      火光忽明忽暗,衬得他瞳孔深邃而幽长,深沉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一时间,烟雾缭绕,他低垂着双眸,高挺的鼻梁,脖颈处能看到隐约的青筋,周身氤氲着难以言喻的侵略感。

      他随手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酒精的快感猛然袭来,在上大学后,他就没有再喝酒了。

      这种快感叫嚣着他,又接二连三地喝下一杯又一杯。

      “帅哥!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吗?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

      陈默闻言拿起酒杯,躲开了来人的目光。掏出手机,点开屏幕。

      屏幕上是毕业那年两人的合照,这么多年,他依旧没有更改。

      “不好意思。”

      那人吃了闭门羹,嘟囔了几句,只好怯怯离开。

      酒馆里播放着的音乐,与酒馆里热闹的气氛截然不同。

      是歌手蔡健雅2008年发布的歌曲《红色高跟鞋》,歌曲正演唱到高潮部分。

      我爱你有种左灯右行的冲突,
      疯狂却怕没有退路。
      你能否让我停止这种追逐,
      就这么双最后唯一的,
      红色高跟鞋。

      他靠坐在沙发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或许是酒后壮胆的作用,他打开手机,翻阅着苏栀雨的朋友圈。

      入眼的便是近期女孩发的一组海边照片。

      照片上女孩明媚阳光,穿着一抹白色长裙,头发绑成麻花辫,在江淮的怀中甜甜微笑,清纯又可爱。

      他看着照片,指尖缓缓划过屏幕,眉间舒展下来,眼神温柔了几分,嘴角不自觉上扬。

      “您好,先生,是您点的酒吗?”

      陈默闻言抬起头,对上那人的目光。

      一道炽热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恍惚间,看不分明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角噙出泪水。

      压抑在心中的情绪全部被唤醒,陌生的感觉一瞬间冲昏了头脑。

      分不清现实与幻想。

      他扔下酒杯,彻底醉了,醉的不清醒。

      光影交错,他的双眸霎时间变得通红,血色一片,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骨节分明的手抬起,顺势将她一把拉入怀中,压入身后的沙发。

      一只大掌控制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不受控制地去摸索她的衣服。

      脑海里回想起支教那年轻吻她的触感。

      一时间。

      他喘息急促,眸色愈发深沉,深的可怕,迫不及待地想要低头去吻她。

      “笨蛋,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等你很久了!”

      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味传入她的鼻中。

      女孩撇开了脸,拽着他的衣领,试图挣脱他的手,却怎么也摆脱不掉。

      慌忙地说道,声音断断续续。

      “先生!先生!您认错人了!”

      似乎是听到了陌生的声音,他的意识缓缓清醒过来。

      慢慢睁眼看向那人。

      一时间,他错乱地赶忙起身,把一杯凉水泼在自己脸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急忙整理好身上的衣服。

      “错了!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看错人了。”陈默嗓音嘶哑低沉,语气满是慌乱,眸色暗沉了几分,不敢再抬头看那人。

      苏初晴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默默地坐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的口红。

      她并不认识陈默,短暂地只和他有一面之缘,好像还是在几年前的游戏厅,不过现在,也完全记不清楚了。

      “我…我补偿你吧。”陈默眼神里带着慌乱,翻找着口袋里的钱,语无伦次地说道。

      过了一会儿,苏初晴瞧见他紧张的模样,闷笑了一声,语气平静了几分,淡淡开口道。

      “先生,我看您真的是醉了,你要想补偿我的话,别拿钱来打发我。我毕竟也不是随便的一个人。”

      陈默闻言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紧接着诧异涌上心头。

      果真是难得糊涂酒馆,世间上真的有两个如此相像的人吗?她的眉眼确实和苏栀雨有几分相似,许是画了妆了原因,多了几分妖媚,只是依旧难辨,难怪自己会看错。

      或许是感觉到了冒犯和难堪,他抿着唇,眼睫颤了下,没有再说话。

      “这样吧,你请我吃个饭,时间地点我定,这次误会就一笔勾销,如何?”

      就这样,陈默加上了她的联系方式。

      “陈默啊陈默,你真是个疯子,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他慌乱地离开了酒馆,懊恼地拍着自己的脑袋,他突然有些后悔来到这里,后悔自己的荒唐行为。

      苏初晴回到酒馆后,坐在沙发上,慵懒地掏出手机。

      【初晴后雨:栀雨,今天在我工作的酒馆里,有个人把我认错了,差点冒犯到我了,不知道我这算不算空手套白狼,他答应请我吃饭了。话说那男孩挺帅的,奶油小生说不上,感觉多少有点硬朗刚气,你懂的!早知道让他多亲两下也无所谓了。】

      片刻安静。

      【栀雨迢迢:什么?初晴,你什么时候又跑去酒馆工作了,你没什么大事吧!我和你说酒馆不是很安全的。】

      【初晴后雨:前段时间,忘记和你说了,不用担心,在这也挺安全的。话说回来,等姐妹去研究研究他,像是个正经人,说不准他还是个单身硬汉。能把他拿下,我后半辈子就幸福死了!】

      【栀雨迢迢:哈哈哈,你喜欢就行。你啊,别在这空犯花痴,有时间去谈个恋爱。】

      又瞎扯了几句有的没的。

      【初晴后雨:好了,好了,知道了,我去工作了,有空再聊!】

      翌日,陈默到达苏初晴预约的位置。是一家情侣餐厅。

      陈默局促不安地站在餐厅门口。

      没一会儿。

      苏初晴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他一遍。

      女孩穿着一抹红色吊带长裙,明艳动人。

      “帅哥,这么早来了?信誉不错嘛,对了,帅哥,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陈默.”

      “好名字,走啊,看我干嘛,进去吧。”

      苏初晴回头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

      “哦,忘了告诉你,苏初晴”

      陈默看了一眼招牌上的名字,重逢恋人餐馆,犹豫片刻,迟迟不肯进去。

      “进来吧,放心,我又不会吃了你。”

      两人刚坐下,苏初晴炙热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陈默伸了伸手,不敢抬头看她,眼神聚焦在眼前的空盘子中。

      餐饮上全后,苏初晴把切好的一块牛排放在了他盘中。

      陈默眼神一愣,似乎不太想接受,手上顿时没有了动作。

      “怎么这么紧张,陈默,你没有和女生吃过饭吗?”

      他确实很少和女生吃饭,并且对面坐着的人,神情太像她了,所以他会下意识地紧张。

      她轻笑了一声。
      “闷呆子。”

      “陈默,你有没有女朋友?”

      这话说的相当直白。

      片刻安静。

      他眼底的犹豫一闪而过。

      “有”

      苏初晴闻言失落地低下了头,语气里充斥着挑逗的意味,又不甘心地说道。

      “陈大帅哥,有女朋友,还敢来赴约吗?看来,你也不怎么爱你女朋友吗,能把我认错。”

      像是被人说中了心事一样,但他还是故作镇定,陈默突然觉得有些无厘头,认错人的事,确实是自己的不对,但也是按照对方想要的赔罪方式来解决问题。

      他拘谨地喝了一口水,顺势抬起头,对上那人炽热的目光,轻咳了一声。

      “苏小姐,对不起,我想…我没必要再从这里了!”

      话音未落,他准备起身离开。

      “好了,逗你玩的。陪我吃完这顿饭,我就放过你。”

      苏初晴看了一眼他,笑眯眯地说。

      吃完饭后,两人在餐馆门口分别,苏初晴没有再纠缠他,潇潇洒洒地转身离开。

      “闷呆子,居然有女朋友了,白让姐姐我打扮这么漂亮了,可惜啊可惜!”

      九月的苏州,小雨忽至,淅淅沥沥地沿车窗落下,自动雨刷摇摆不断。

      他抬起头,视线紧紧地追随着她。

      “小栀,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委屈地看着我?”

      “江淮,明天就要开学了,我好舍不得你。”

      江淮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傻瓜,时间很快的,过完这一年,我们每天都能粘在一起了。”

      是啊,还有一年,还有一年,她的大学生活就结束了。

      两人在学校门口依依不舍地牵着手。无人的街道上喧闹停息,昏黄的灯光缠绵不止,抬眸间,视线反复来回拉扯。

      江淮撑着伞,缓缓弯下腰。

      “小栀,想接吻吗?可以…吗?”

      苏栀雨握着他的手,指尖交叠中,冥冥不灭的温度,愈烧愈烈。

      少女侧身看向他,惊讶出神。

      一时间,路边的灯光熄灭,遐想又暧昧。

      她来不及思考,下一秒,江淮低头吻在了她的唇上。

      很轻的一个吻。

      脑海里嗡的一声变得空白,紧接着,苏栀雨缓缓闭上了双眼 ,把手环在了他的腰间。

      江淮五指陷入了她的长发里,微微喘息,不急不缓地贴近她。

      “小栀…”他动情地唤道。

      ……
      直到亲吻到快窒息,直到路灯重新亮起,两人才稍稍回过神来。

      苏栀雨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在了衣领里。

      江淮闷声一笑,将她重新拉入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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