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世美人的设定怎么能只当配角》千山鸟鱼

3、第三章 谁更好看

　　小蓬推门走进来，踱到我身旁站着，赵班主低着头站在门外，后面两个小厮抬着箱子也是低着头，都没有上前的意思。
　　我慢慢悠开口：“赵班主，站着不进来，是要我出来请吗？”
　　赵班主低矮壮硕的身躯微微一震，双手作揖朝我一拜，低着头说道：“上次在瓦肆初见，小人只道是哪家千金小姐要寻些民间乐子，言行散漫。今日小人得见贵人真容，如见天上皎皎明月、盈盈仙子，自惭形秽，不敢入内共处。”
　　夸我好看的话听得多了，这样别样的马屁还是第一次听。我心里称赞着淡然开口：
　　“你不进来，那箱子里的玩意物什怎么交给我，又怎么演示？今日特叫店家将地方空出来，就是希望你一样样告知我要怎么耍，给你留着施展本事的地儿呢。”
　　赵班主闻言也不再多言，手一挥让另外两人把箱子搬进来后守在门口，自己打开箱子，开始给我一样样讲。
　　“按小姐吩咐，我搜罗了一些有趣又方便耍弄的小玩意。您看，这是空城计皮影，自己玩乐可找人随意配些戏文，一起逗弄一番。”说着从箱子里拿出一块长约六尺、挺括透亮的白布，叫门口的两人进来左右撑着，开始在上面表演皮影。
　　“这是白纱布做成的，经过鱼油打磨后，就会变得挺括透亮。双手摆弄这些竹子，小皮影人就能跟着动起来了。”
　　我点点头表示可以，他将皮影收起来，又拿出另一个大头面具戴上，开始跳舞。
　　这人出身杂耍班子，虽身材五短三粗，但身形灵活，跳跃腾挪竟丝毫没有笨重之意，反而有一种充满力量的韵味。可与这面具搭配起来，却又显得滑稽好笑。小莲在一旁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赵班主便停下了，脱了面具说道：
　　“这是耍大头，近来新流行的玩意儿，颇受达官贵族的喜欢。但小人只会一些其他粗鄙的舞蹈，不会这耍大头，让小姐见笑了。”
　　他把面具收起来，又介绍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有些我在瓦肆见过，有些却也新鲜有趣。待一一介绍完毕，我点点头表示满意。
　　“赵班主，你找的这些玩意我很喜欢，难怪能在这城中经营那么多年，名声在外。东西我收下了，银子多付一成给你，说不定以后还得再劳烦你。今日便到此吧。”
　　听到我赶人，小莲上前给了班主五十五两银子，把人送到了楼下。又按吩咐到附近车行雇了辆马车，叫车夫把箱子抬上车。我和小蓬在车夫身后下了楼。
　　下楼时，闻见大堂里食客打开的酒坛里发出的香味，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青色的身影。鸿宴楼的酒爷爷早喝腻了，看来还得去那个巷子看一看。
　　把小莲打发了跟着车夫回府，我带上小蓬朝巷子里的酒坊走去。
　　转过几个弯，还没进酒坊巷子，就听见有人在争执。
　　“你那只鸡刚刚被人买走了，我现在上哪给你找去？你买酒不给钱，用只畜生抵账，还好意思回来！好在另一个客官看上了那只鸡，花钱买走，我这才没亏了你抢走的那坛琥珀光。”愤怒的语气，想来就是那个店家。
　　“你，你凭什么把我的神鸡卖了？我说的只是押给你，不，不是给你当酒钱的！我现在拿银子来了，你把我，我的神武将军找回来还给我！明日它还要替我大杀四，四方！”更愤怒的语气，却有点结巴，想来是那赖账的人，且已经有些醉意。
　　我听着只觉好笑，这人竟用一只鸡作抵押买酒喝，喝完竟真的找了银两来赎。好酒好赌，看着是个富家公子哥，放浪不羁，却又重诺。真是有趣，不逗逗可惜了。
　　我走过去，看着门口怒目相对的店家，和摇摇晃晃也怒目相对的男子，站到他们中间温柔地、大声地说道：
　　“小女子家世代经营斗鸡场。想寻些好酒给家中长辈，但不胜酒力不敢品尝，能否请公子帮忙，将这店中的酒都尝尝，再推荐一二。酒资就由小女子出。若家中长辈满意，公子可到舍下随意挑选，说不定能找到另一只神武将军。”
　　我话音刚落，两个人异口同声说：“姑娘请进！”
　　想不到这酒坊外面看着其貌不扬，内里却是别有洞天，像是在一个文人雅士居住的小院落里摆了几张桌子，环境清幽别致。店家把我们引到了用一个屏风隔出来的雅间，让小二端了些小食上来，转身到酒窖寻酒去了。
　　青衣男子在我对面坐下，一只手拄着下巴闭目养神，两颊绯红，更衬得皮肤雪白。我不禁感叹，真是好看。
　　“小蓬，他好看还是我好看。”胜负对我来说很重要，尤其是我非常有优势的美貌。
　　自从记事以来，每个人见到我的第一句话都是：“真是个美人胚子啊。”无一例外。其实我对自己的长相反而没有特别关注，天天看镜子，也看不出有多美。而这个人，让我觉得，这才是真美啊。
　　“自然是小姐好看啊！这人满身酒气，品行不端，空有一副好皮囊，哪能跟小姐比。”
　　不愧是小蓬，说话滴水不漏，可我还是想知道，在外人看来，我们到底谁更好看。
　　“不说其他，就说长相，谁更胜一筹。”
　　“小姐。您为何要跟男子比长相呢？您跟女子比，已经是最美的了。”
　　看来，他比我好看啊。
　　正说着，店家和小二抱着十多瓶酒进来了，放到桌子上说：“这是我们店里所有品种的酒，各倒出一小瓶供小姐和公子品尝。”说罢瞟了眼我对面。
　　青衣男子悠悠转醒，睁眼就看见桌子上一排排酒瓶，迷离的眼中霎时迸发出光彩，拿起一瓶就往嘴里倒，我连忙示意小蓬制止，悠悠地说：“公子且慢，请慢慢品尝，并告知我味道，小女子好挑选出长辈喜欢的。”
　　闻言青衣男子倒酒的手一顿，抬起眼睛看着我。
　　这一眼，让我的呼吸停滞了。
　　回到将军府已是傍晚，“恰逢”佛屠将军图满带从军营回来。我抱着酒坛躲在大门后，听见马蹄声滴答渐近，立刻冲出去，露出乖巧模样和天真笑容，跑到刚刚下马的白须魁梧老者面前，讨好地说：
　　“爷爷，我听说附近巷子里新开了一家酒坊里有绝世好酒，全城的文人墨客的捧为上品，今天特点出去给您挑的。”
　　爷爷斜着眼睛看了眼酒，嘴角不自觉上扬，示意随从接过酒坛，宠溺地说：
　　“行，今日晚膳时，我就试试小云亲自买的绝世好酒。到时候让你爹娘也尝尝，他们高兴了，自然不会怪你又偷偷跑出去。”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见被戳破心思，我只能讪笑两声，乖乖跟在爷爷身后进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