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甜酒茶

15、习惯

　　一些莫名其妙的威胁，孟离并不在意，她只好奇鬼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孟离浅浅勾起嘴角，笑着说：“我们整日在这地府与鬼打交道的还怕死吗？”

　　鬼王冷哼一声，“我好言相劝，你到时候别后悔。”说完便转身要走，突然又想到什么，看向孟离，露出个耐人寻味的表情，“他是叫沈行，是吧。”

　　孟离的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这细微的变化在鬼王眼里已经说明了答案，“看起来就是了。”他没再管孟离，转身径直离开。

　　孟离回过神，想想鬼王要知道一个普通人的名字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虽然沈行身上确实还有些谜团，但至少现在看来，他们俩是一边的。

　　小黑站在一旁，这时才说上话：“他这是故意来试探你？”
　　“也许吧。”孟离轻叹了口气，决定先不想那么多，“走吧，回去。”

　　回到地上，已经接近中午。孟离直接回了沈行家，第二次走进这个院子，孟离又看到了院子里的两棵石榴树。

　　之前沈行怎么说来着，有人爱吃。
　　孟离仔细回忆了一下，虽说对于被阿娘送到云牧山之后的几年记忆还不清晰，但依稀记得山上确实种了石榴树。

　　沈行与沈千舟住的房子外就有一棵，不过很是矮小，也结不了几个石榴。
　　他说的人，是他师父吗？

　　“回来了？进来吃饭吧。”
　　沈行的声音将孟离的思绪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在想什么呢，看你在这儿发呆。”沈行正站在门口的台阶上，见孟离一直没动作，于是又走近了些，语气关切，“回去不顺利？”

　　“啊没有，我就刚刚想到点事情。”孟离摇摇头。

　　沈行好似还是不放心，看了眼孟离身后的小黑。
　　小黑不知道孟离在想什么，只是如实回答：“没什么事，只是回去汇报一下工作进度。”

　　沈行视线又转回孟离，“真没事？”
　　“没有。”孟离笑笑，“我就是看着这树，想到了些以前的事情。”
　　“嗯？”沈行只当她是馋嘴了，失笑道：“再过几月，到时候给你摘。先吃饭吧，菜一会儿凉了。”
　　“好。”

　　孟离进屋的时候，看到大白已经坐在餐桌边，一看到孟离和小黑，就噌的站起来，“你们终于回来了，大人没为难你们吧？”
　　“没，就随便聊了几句。”孟离走近桌边，才发现居然是相当丰盛的一桌子菜。

　　孟离看了眼走到身边的沈行，“都是你做的？”
　　“嗯。”沈行将孟离手边的椅子拉开，又看向孟离。
　　孟离反应过来，说了句谢谢才坐下，沈行则走了一步坐在孟离左手边。

　　小黑看了眼，绕过桌子，过去坐在大白那一边。

　　孟离以为又会准备火锅之类比较简单的食物，却发现沈行居然很会做菜。
　　闻着就很香。

　　沈行：“吃吧。”
　　大白早就被这味道勾走了魂，迫不及待了。

　　孟离先慢悠悠夹了一筷子土豆丝。
　　嗯，酸辣味的。

　　一共四菜一汤，汤虽然是简单的排骨炖萝卜，但味道调的恰到好处，鲜美且入味。

　　沈行拿了个干净的碗，盛了一碗汤，放在孟离手边，然后才随意夹了些菜吃了两口。

　　“好吃吗？”沈行问，脸上甚至难得流露出了几分紧张。
　　“嗯，虽然是简单的菜，但你做的真的很好吃。”
　　沈行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沈行的手艺确实很好，即使孟离这么多年真的很少吃人间的饭菜，大多时候出来随便逛逛也不会想要吃点什么。

　　再久远之前的记忆就不深刻了，就算是才在梦里吃的那些，出来后也觉得印象不深。
　　沈行的厨艺倒是意外的很合孟离的胃口。

　　沈行默默看着，孟离看沈行几乎没怎么动筷子。
　　“你不吃吗？”
　　“我不太饿，你早上走了以后我给自己简单做了些吃的。”

　　“那多少也吃一点。”孟离十分自然地夹了一块肉放在沈行的碗里，筷子还没收回来，就后知后觉这样好像不太合适，但此时再扭捏反而更尴尬，于是只好扯开话题：“你一直自己做饭吗？我记得你说过和师父在一起的时候你会做你们两个人的。”

　　沈行看孟离的动作，笑了一下，将碗里的肉放进嘴里。
　　“是啊，后来你来了，我还得做你那份。”

　　“嗯？”孟离抬头，反应过来沈行这说的应该是她去云牧山以后的事情，“那看来这不是天赋，是经验。”孟离揶揄道。

　　“你师父呢，你小时候应该还是他照顾你吧。”
　　“大部分时候是，虽然总有些手忙脚乱，但还是算得上认真负责。”

　　沈千舟实在谈不上有什么做饭的天赋，因为自己不太需要这些普通的吃食，所以也并不讲究，自己一个人随便惯了。

　　后来有了沈行，一开始只需要做些简单的孩子吃的米糊之类的，等到沈行能吃大人的饭菜，嗯……至少饭能熟了，菜不是生的。

　　沈行说得很慢，像是在回忆：“还记得我说过的住在山脚的婆婆吗？师父那时候经常外出，我还小，下山的时候他就会把我放在婆婆家，后来长大了我能照顾自己以后，就变成我有空去看看她，帮忙做点活。婆婆很会做菜，我会的这些也基本是和她学的。”

　　孟离若有所思，“哦，那你师父……”
　　“等一下。”沈行突然开口，笑道；“你不用总说我师父，你在山上的时候也管他叫师父。”
　　“真的？”
　　“嗯。”

　　所以自己居然和沈行还算是同门？等等，那……
　　“还记得你怎么喊我的吗？”沈行眼角笑意更甚。
　　不会吧，孟离心想。
　　“师兄？”
　　“嗯。”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孟离绕过这个问题，选择低头喝汤。
　　沈行继续说；“等会吃完，我带你出去逛逛。”
　　“去哪？”

　　“从地府里出来的除了你阿娘和我们之前遇到的小鬼月牙，还有很多现在不知所踪，刚刚你不在我和大白搜寻了附近几公里，没什么收获，可能需要扩大范围。”
　　“好，我们一起去。”

　　吃完饭，孟离想帮着洗碗，但沈行说他一个人就行，在孟离十分手脚麻利地悄悄擦了桌子以后，就被沈行强硬地推到了客厅待着，还顺带给她拿了盘切好的苹果。

　　孟离一开始还觉得沈行讲究，明明可以直接拿着啃。

　　沈行打趣道：“也不知道是谁刚来山上的时候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吃个水果也嫌太大一个吃不了，非要自己切，还不小心切到了手。”

　　额，孟离虽然没有印象，但莫名有些心虚。

　　“那这个小女孩后来应该适应得很好。”
　　“是啊，后来有个勤劳的小男孩也习惯了就着她的口味研究菜谱，会在她拿刀之前切好了递给她。”

　　孟离耳朵有些烫，忍不住伸手抚上。
　　心里不肯承认，嘴也硬：“你那时候可不是什么小男孩了，大师兄。”
　　沈行笑，“嗯，不过现在我们彼此彼此，小师妹。”

　　看着孟离有些招架不住，沈行也十分好心放过她，去厨房收拾了。

　　孟离看着桌上的苹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但秉承着不能辜负别人一片心意的想法，还是吃了。沈行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孟离正吃完最后一块，沈行又顺手把盘子拿去水池边冲了一下。

　　出门的时候，大白和小黑依然化成了白色萨摩耶和黑猫的样子，沈行开车，他们就在待在后座。

　　知道沈行有车还是让孟离有些意外，沈行说他们今天可能会在外面转很久，去的地方也会比较远，公共交通他们不方便，还是开车比较合适。

　　他们其实没有什么目的地，就只是开着车沿着主路四处看看，如果真的在他们附近，孟离是能感受到的，当然大白的感应范围会更广一些。

　　半天过去也没什么收获，孟离也没想过这么快会有结果，但到了傍晚，孟离还是有些沮丧。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处公园，晚上亮起灯很漂亮，孟离多看了两眼，沈行就建议可以下车去看看，孟离自然是同意，于是孟离抱着猫，沈行牵着狗，就这么逛起了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