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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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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四周黑漆漆的,空气里掺混着异常甜腻的蜡油味。地上摆满了红烛,刺人的火舌像是被什么东西亵玩般忽明忽灭,只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舞动的烛光下隐约能看见墙上头密密麻麻地贴满了的明黄色的符纂,被风吹地呼呼作响,像是在发出什么爱的嘶鸣。
一个漂亮的卷发青年被似是被烛光保护般蹲坐在正中央,像是鸭子蹲般的坐姿迫使他挤压出大腿根处鲜美又肥嘟嘟白肉。
倏然,一阵阴风吹过,密密麻麻无数的符纂被粗暴地掀开,露出了一大面被遮挡在下的方形长镜。长镜一闪,贪婪、迅速且毫无顾忌地将青年吞入腹中,展现他的美味。
他有着一头如海藻般浓密的短卷发,手里举着把发颤的银刀,圆翘的大眼睛正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着泪珠,分明应该是一股看上去涕泗横流、瑟缩又难过的丑模样,但他那张巴掌大的脸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经过泪水滋润后反倒格外诱人。
他的脸上、手臂内侧甚至大腿根处都沾着艳丽到极致的朱砂,上头的形状像恶鬼独占欲尽显的可怖吻痕,一枚又一枚,全都又深又重。
他吞咽着口水,举起亮色的刀,明明怕地要死又悄咪咪地呢喃着:“做鬼,做鬼,拖他们一起下去,这样就能永远在一起了,他们活该...”
活该个屁。
这是哪?
余藻,生的一副漂亮皮囊,天生万人迷,AAA情趣用品公司销售部四组王牌销售,在即将晋升,前往总部的美妙夜晚,可笑地被纠缠自己的四个变态上司狠狠吻死。
他手里提起的的刀顿了顿,圆溜溜的葡萄大眼睛满是不耐烦。但下一秒当他看到周围阴测测的场景时,他眼睛猛地一颤,又悄悄地握紧了那柄刀。
这刀可真刀啊。
不知道杀不杀的掉鬼?
[叮—亲爱的宿主,你好,由于你平时水性杨花,喜欢玩弄别人的感情。所以你被诅咒了。你现在是个漂亮的恶毒万人嫌,需要收集四个攻略对象的爱意值。本系统会在关键的节点发布相关任务,以助你更符合角色要求。
注意,初始对象好感度均为负数或零蛋。而您的初始身份为攻略对象的恶毒舔狗,你需要在扮演恶毒舔狗的情况下,慢慢由表及里扭转他们对你的恶毒印象,最终变成大家心里喜欢的模样,温柔、可爱,做一个阳光善良的、积极向上的人。]
余藻被吓了一跳,还没晃过神来,脑海里嗡嗡的响起了他觉得颇为装模作样、故作优雅的机械声。
它还没等余藻花时间捋一捋,就又说:
[现在你是一个可恶至极、三心二意的撒谎精,空有一副皮囊,能力分明平庸至极,却以为仗着那张脸就会让所有人都喜欢你。您仗着继兄的势头,为非作歹,狐假虎威。成功挤掉原定成员,顺利出道,成为了某知名乐队的吉他手。
可出乎你的意料,你的每一个队友居然都看不起你。他们轻视你,厌恶你,戏弄你,把你狠狠地踩在脚下。
你仗着继兄的势头,勉强能够在他们面前挺起腰板。可继兄突然出了事,你唯一的后台倒了。你不甘心被他们踩在脚下。于是又笨又坏的你灵机一动,费尽手段,明目张胆地勾引家里最有钱的队友林焱,分明怕鬼的你甚至还试图利用请邪神下符水的低下手段。可最后事情败露了,所有关于你真真假假的黑料上了热搜。
你万念俱灰,眼泪啪嗒啪嗒地直流,像只藏在阴沟里,只能瑟瑟发抖,害怕被凶狠的大猫抓走吞掉的可怜小老鼠…]
余藻沉默了。
余藻很生气。
首先,他不承认系统给自己定下的恶名。他什么时候水性杨花了,又什么时候玩弄别人的感情了?
他,余藻,对人对事都向来很有分寸感。他已经拒绝过那些追求者很多次了。可那些脑子都有泡的臭男人们一直缠着他,向他表达爱意,他,一个柔弱又无助的普通社畜又有什么办法?
真是没天理了!
再说了,余藻只有一个,追求者又那么多,又一个赛一个地变态,要怎么分。
喜欢是大米饭吗?哪能那么随随便便地就给出去。他可是情真意切地为了那些追求者们着想。最重要的是他有情感缺失症,这一生只会也只能爱钱。
再再再说了,什么叫恶毒舔狗,攻略任务?余藻他一直都很阳光善良,是个会和上班路上每个人都微笑打招呼的好人!而且他这辈子都没做过舔狗,无论是爱情的还是友情的。
他只做过金钱的忠仆。
系统似乎是察觉到了余藻的怒气,于是它又说:
[宿主,您必须完成任务,否则您会永远被你那些追求者们亲死。您的晋升机会也会被取消。您利用您的漂亮和美丽的收获的钱财也全部都会消失不见。....但是,一旦成功,您将有机会走上人生的巅峰,坐拥金山银山...男人山。]
好吧,万人迷体质的余藻其实已经烦透了那种上班路上被随机路人拦下来表白、短信箱爆满、鲜花堆满办公桌、处处被人窥伺的日子,他觉得偶尔尝试一次角色扮演,也算是一次挑战,毕竟人都要试一试踏出舒适区的。
于是余藻巧言深色,十分勉强地答应了系统。
才怪!勉强是不可能勉强的。
余藻,死都不做舔狗!
“嘎吱——”一声轻响,一束光亮从外头透了进来,余藻变幻了表情,他放下了手,但那柄刀还是牢牢地握在手里。
“啧,我真服了。”门开了,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
一个身形高大,身影曲长的男人迈着大步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但下一秒,他就丁零当啷地当将地上的红烛狠狠踢翻。
余藻被吓了一跳,漂亮的眉往上轻轻一挑,瞪着眼前的男人,又轻轻啧了一声。
“轱辘轱辘——”红烛滚到了地上,在空荡又幽暗的房间里尤其大声,听起来还有些阴气森森,荡起的回声像是从地狱而来找负心汉讨要说法的恶鬼嘶鸣。
被这粗暴的男人这么一搞,大部分红烛上的火舌灭了,小部分红烛烛芯上的火苗蹭到了飘落的黄符上,将它燃烧成了灰烬。
而后,被吹散灰烬一动不动地蹭过了余藻露出的脚踝,又在白皙肥美的小腿肚处缠绕了几瞬后,带着偷香窃玉的快乐消失不见。
余藻察无所察。
而燃烧瞬间绽放出来的明亮火焰,映着男人高大的、极具压迫感的身形和火红的头发。他蹲了下来,飘起的发丝像火一样飞扬,精准地在黑暗中掐起了余藻的脸。
“疼。”余藻皱眉,他下意识狠狠地咬上男人的虎口,试图让其松手。
余藻下了死口,那排整齐的莹白牙齿深深地插进了男人硬邦邦的肌肉之中。柔软的唇也亲亲密密地吻了上去,被压地东歪西斜的,柔柔弱弱地敞着唇肉。
男人被这么一刺激,倏地顿了顿,肌肉突然变得更硬了,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亲的。反应过来后他立马反手掐着余藻的下巴,逼迫其松口。他的力气很大,像是铁钳一般,掐地余藻下巴酸痛。
余藻吃痛,松了口,但些许亮晶晶的津液自余藻的唇边流到了男人的手上。
他将余藻轻轻压到镜面上,随后粗鲁又野蛮地钳制着余藻的脖颈,强制他抬头。
余藻衣衫凌乱,唇上沾了点男人的血,柔韧又修长的脖颈被迫弯折,像一只濒死的天鹅,那双正在掉眼泪的漂亮眼睛里闪烁着十足的愤怒。
镜子外的英俊男人和镜子里突然出现的两个更显阴森扭曲的英俊男人将余藻裹了个透,彻底夹在众人紧实阴冷的怀中。
两人,甚至是四人都十足一致地盯着余藻。他们像恶狗似的,贪婪又愤怒地盯着余藻的同时又警惕着对方。
可惜余藻一点也没发觉,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外头这个不知好歹的臭男人身上。
镜子外的男人看着镜子嗤笑了一声,他手上青筋的暴起,攥住余藻的衣领,将余藻微微拉离镜子,黑暗中隐隐能窥得他脸部深邃又英俊的轮廓。
紧接着,在镜子外的男人高挺的鼻梁即将抵上余藻的脸颊之际,啪嗒一声,灯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