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secr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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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好几天，沈舒言都是吃完早餐便往工作室赶，规整零碎的小东西。
弄完后发现大厅空了许多，便想着去淘一些软装家具带回来。
回去的路上，太阳慢悠悠地往下落，日暮轻纱一般铺在地平线上，远处的风景也都被晕染得看不清楚，像是电影最后的落幕。
创业园离市中心比较远，空气清新怡人，柏油路两旁的树木上有蝉鸣传出，空气中还散发着淡淡的植物清香。
工作室初见雏形，沈舒言走路的步伐都轻盈起来。
她走到车前刚打开车门就听到包里传来振动声，把手伸进去拿出手机滑动接听。
“哈喽，小宝贝儿干嘛呢？”
电话听筒里传来赵岚娜搞怪的声音。
沈舒言嘴角慢慢上扬，关上车门后仰靠着闭眼，“刚忙完今天好累，现在准备回家。”
“从你声音里听出来了，有气无力的，要不要我来帮你。”
“我记得你才跟我说过这几天学校实验室很忙。”沈舒言慢悠悠地回话，眼睛依旧闭着，“还是别来了。你先把自己的事情忙完吧。”
赵岚娜咳了几声，贼兮兮地开口，“我是谁啊，小小实验不足挂齿。”
沈舒言笑着说：“这个我当然是知道的。”
赵岚娜又问：“你现在在哪儿？”
沈舒言回：“在车上。”
“那刚刚好，给你发了地址，你过来，我请你吃饭。”
沈舒言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晚上八点，“好，刚好我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两人在餐厅门口碰面，落座后赵岚娜笑吟吟地开口：“一定多吃点，几天不见感觉你都瘦了。”
沈舒言摇头，“哪有那么夸张。”
点好的菜一道一道送上来，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言言。”赵岚娜吃了口鸭血放下手机，顿了一下才说，“你租的那个房子，我又找同学确认了，那个地方根本没那么低的房价，况且你那个房子又那么好，这太古怪了。”
沈舒言倒了杯水，若有所思，“是吗.....”
赵岚娜重重点头：“最好是再确认一下，需要律师看合同的话，我帮你找。”
“好，谢谢宝贝~”
“客气~”
和赵岚娜的饭局结束，已经晚上快十点。
沈舒言回家后没着急冲澡，她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开始慢慢复盘。
找房子其实很难，尤其是各方面都符合要求而且租金还合适的，更是难上加难。
文创园那间房就是如此，沈舒言不信自己有如此好的运气，她眨了眨眼睛，答案浮出水面。
其实应该第一时间就想到的，与周良宴相处的无数日夜里，那人已经比她本人还要了解她。
无论任何事情。
沈舒言是个乖孩子，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学校都是如此。
她在学校不爱说话，看着更加文静秀气，教室办公室里经常能听到老师拿着她的试卷或作业，夸小姑娘学习好字也写得漂亮。
上学的日子无波无澜，直到某一天被打破。
周良宴看到她第一眼便看出来了，但他没有问。
沈舒言每次有事儿都爱憋在心里，他这次想让妹妹主动说出自己遇到的问题寻求他的帮助。
吃完晚饭，周良宴洗了水果端着热牛奶走到书房。
沈舒言还穿着校服，摊开课本正在温习功课，书桌右上角是写完一半的数学试卷。
“哥。”沈舒言听到推门声抬眼看过去，依旧是往日一般规矩听话的乖巧模样。
“数学题难吗？”
“老师上课讲得很仔细，我都会。”
“最近在学校怎麽样？”
“嗯.....挺好的。”她抿着嘴唇，尽力让自己看着不那么反常，“我跟老师和同学相处得都很好。”
周良宴动动眼皮，垂眼看她，十五六岁的孩子把什么都表现在脸上，还以为自己演得天衣无缝。
过了好几分钟，他才轻声开口：“言言，不能撒谎，还有，要学会求助，向我求助。”
书桌前的小姑娘不说话了，眉毛微微蹙起，神情耷拉着。
周良宴压不催她，只静静等着，他知道她会把一切都说出来。
“哥。”沈舒言眼眶红了，眼角又一滴泪水落下，她小声说：“他们....他们都在乱传，我...不知道怎么办。”
小女孩人长得实在乖巧，在学校又不爱说话，开学没几天就被学校一群游手好闲的混混缠上。
那些人中打头的是个不爱学习天天瞎逛的混混，有次课间见过沈舒言后就扬言自己对她一见钟情。
然后就经常领着一群人在三班教室门口守着。
他们不干那些一眼就能看出拙劣举动，只那样看着教室里面的沈舒言。
放学时就跟在她后面，吹口哨，调笑。
领头的男生越走越近，沈舒言怕极了，朝着他扇了一巴掌后飞快地跑到学校门口。
在那次之后第二天，学校里就传出一些不堪的流言。
他们说，三班那个漂亮妞在学校里看着是个乖乖巧巧的小姑娘，实际背地和男同学瞎混在一起，可怕得很。
她也试过反驳，可完全没用，传言愈演愈烈地反扑，到现在已经是完全不能控制的地步。
周良宴静静听着，终于了解事情原委。
“言言，你打得对。”他用纸巾帮妹妹擦掉脸上的泪水，郑重其事地说：“但是遇到这群人，我们不能退缩，可以哭，但是也不能只哭，哭是没有用的。”
沈舒言抬头，少女的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双眸望着已经比自己高上许多的哥哥。
哭是没有用的，这句话她记了很久，虽然后来遇到不好的事情时她还是会哭，但她知道，哭只是宣泄，事情还要解决。
等周一早上，周良宴就接到沈舒言班主任的电话。
老师眼里的乖孩子做了一件‘不那么乖’的事。
早读完，全校集合，作为班级代表的沈舒言照常进行英语演讲，讲完后，她并没有离开广播室。
看到老师出去就把门反锁，然后对着话筒继续说：“老师，同学们好，我是三班的沈舒言，今天有事情要澄清，是最近在学校流传有关于我的谣言。”
国旗下的同学们开始骚动，老师也都皱着眉往楼上赶，少女的声音异常坚定洪亮，足以让所有人听清。
“九班李同学毫无边界地跟踪以及在教室门口蹲守让我觉得很冒犯，在我向他严肃地说明这件事情后，他恼羞成怒，在学校散播关于我的不实言论，我需要他跟我道歉。”
话音落，耳边就传来老师的喊声，门被拍得震天响，门把手被疯狂地扭动，沈舒言依旧不急不缓。
“为了证明我这些话的真实性，在这里我请大家先听一段录音。”
说完便拿出自己在网上买到的录音笔对准话筒，里面的声音传向学校的每个角落。
几分钟后门被狠狠推开，沈舒言坦然地收好录音笔跟着老师来到教导处。
父母的电话打不通，她鬼使神差地报出哥哥的电话。
周良宴到学校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沈舒言垂着脑袋站在一边，旁边的男生和家长怒目圆睁地盯着她。
大概是听了自己儿子的瞎话，他高声喊，“你这个有妈生没妈养的，你什么意思？我儿子怎么你了？”
周良宴大步走过去，将男生的父亲用力甩到一旁，冷眼看着他。
他没跟那些人说话，伸手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后，用眼神示意她没事。
而后拿出电话拨打110，任由老师怎么调解都没有用。
这件事闹得很大，不管老师怎么劝说，沈舒言都选择不接受道歉。
最后是校领导出面承认错误，开除了领头那个男生，其他的同伙也都给予处分，这件事才勉强翻篇。
他们相处的时间太久，哪怕是一个表情，周良宴都能察觉到不对劲。
所以他大概看出来在工作室这件事上她不愿意让他帮忙，所以将此事拜托给李明哲。
想明白以后，沈舒言到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吹完头发就拿出手机给周良宴打电话。
很快接通，沈舒言轻声叫了声哥。
那边的周良宴应了句，等待她的下文。
“你真的很了解我。”
那头难得轻笑一声，问她，“怎么了？”
沈舒言呼出一口气，说：“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工作室的租金，是不是你帮我垫付了一部分。”
电话那头一顿，半晌才传过来一句：“没有。”
沈舒言没有着急反驳，她声音很轻，“哥，你还把我当小孩子呢。”
过了好几分钟，周良言终于不再否认，问她：“你怎么知道？”
沈舒言下意识撇嘴，肯定地说：“我就是知道。”
“好，那这个房子你满意吗？”周良宴的语气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她嗯了声，不管是地理位置，采光还是装修风格，她都很满意。
根本不用问，他给她的永远都会是满分答卷。
事情说开，周良宴没有半点被抓包的无措，坦然道：“满意就好。”
几分钟后，电话挂断，沈舒言将手机熄屏扔到桌面，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她从小到大，都被他保护在羽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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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还躲在乌云身侧，整个夜空都是雾蒙蒙的，看不真切。
北城最中心最繁华的地界。
万华壹号院顶层此时依旧灯火通明，周良宴自毕业自己创立公司后，便搬出来独住，只会偶尔回周家老宅。
屋内整体装修都是当下正流行的意式轻奢风，以黑、灰色为主色调，稳重大气。
站在客厅的巨大落地窗前，大半个北城映入眼帘，所见之处的大街小巷都化身成一片繁华美景。
单向玻璃此刻倒映出一个宽厚的身影，男人穿着深蓝色家居服站在窗前，应该是刚沐浴结束，头发还没有吹干。
潦草擦过的头发湿漉漉地贴着额鬓，发梢上的残留的水珠顺着修长的脖颈缓缓滑下，没入衣领濡湿一小片区域的布料。
挂断电话后，随意将手中的杯子放在客厅的桌子上，轻轻滑动屏幕。
他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手指骨节分明，指盖上的小月牙都呈现出健康的形态，泛着玉石般淡淡的光华。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母亲的聊天框，有几条语音，语音条最右边角缀着显眼的红色未读红点。
他点开，传出来的声音瞬间充斥整个空荡的房间：“良宴，言言和际琛的事情你看着多注意点儿，际琛这孩子挺不错的，我跟你爸都很满意。”
早上这条语音发完后，中午又连着发了几条，无非还是那几句话，多操心妹妹谈恋爱结婚的事。
接下来的几条按着顺序开始播放，“良宴，集团现在已经转型得差不多了，你以后对总部多上心早点接手，这样我和你爸爸也能安心退休。”
“记得跟言言提个醒，跟人家约好的时间，别闹脾气不听话。”
最后一条语音播放完毕，空旷的客厅又陷入沉寂，付瑾华川流般的声音仿佛还盘旋在客厅上空。
周良宴落坐在临窗的真皮沙发上望着窗外，最终他唇瓣微启，还是是一如既往地毫无波动。
像空寂的山谷没有一只鸟类的鸣叫，唯剩孤独寂寥。
“妈，你不要再逼言言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secr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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