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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家花不如野花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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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闭的房门屋内时不时传来调笑声和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夜七的眼睛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望向门口,时间过去两个时辰,门终于开了。
“夜七,我们回去了。”
方弦月低垂着脑袋头也不抬,脚步飞快似乎有些落荒而逃。
坐上回离王府的马车后,她才猛地吐出一口浊气。
“脸。”
夜七的声音没头没尾的响起,方弦月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这才发现已经有些滚烫。
“没事,可能是刚才闷的。”
马车直到回到离王府,她才感觉脸上的热意完全退了下去。
“若是王爷问起,你就说我是去找端王妃了,别说去了春风楼听到了没?”
“别说去了哪?”
“……”
马车外头响起一道冷冷的声音,方弦月将身子探了出去,眼睛眨了眨,“王爷您听错了。”
“哦是吗?夜七,你是从哪回来的?”
“春风楼。”
方弦月瞪大眼睛看着夜七,没想到就这么被她转眼卖了。然而对方很无辜,眼睛似乎在说:王爷问的是她。
“胆子真是肥了,家花不如野花香是吧?”
“不是王爷,你听我说……”方弦月在后面追着,路过的侍女都不由得笑着低下脑袋。
“是端王妃邀请我去的,我就是个女的去那能干什么?”
“那你为何这副打扮?别人让你去你就去,那是不是改日邀请你去南风倌你也答应?”
沈一洺别过脸不看她,方弦月心里莫名地腾升一股出轨被抓的心虚感。
“不是,这次去也是为了调查端王才跟去的,您不是说让我多和端王妃接触接触,这次去春风楼就是为了抓……找人去了。”
“不过奇怪的是,娜仁说端王明明是进了春风楼,但是却不见人,反而是贤王在里面。”
沈一洺沉吟片刻,旋即看到她胸前死死捂住的手,“里面藏着什么?”
方弦月抱着手猛地往后退,“这是娜仁给我的书,若是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告退了!”说完溜得一下没了影子。
回到屋内,她环顾四周,最后蹑手蹑脚地将书藏到枕头底下,确保没有任何露出的痕迹才松了口气。
那是那一本辟火图,姿势生猛火辣,就连她一个现代人都有点儿顶不住。再加上还有花娘在一旁给她讲解。
三个人压着她轮番教学,姿势,言语,动作,她听完出来脑子都晕乎乎。
更胆大的是花娘还当着面问男人的尺寸,她脑子里不由得浮现沈一洺的身躯。
应该……挺可观的吧?
“不不不,你到底在想什么!”方弦月使劲儿晃了晃脑袋,一头扎到了床褥中。
迷迷糊糊中不知怎么就睡着了,再次醒来是被丫鬟叫醒。
“请姑娘更衣。”
丫鬟伺候她洗漱过后换上了一身新的衣裳。
缥缈的纱裙裹紧绸缎,淡蓝色的外纱遮住白皙的肌肤。
散落的青丝用镶玉飞蝶的簪子挽起,斜插流云似得乌发,抱兔耳坠在肩头轻轻晃动。
“这身衣裳是王爷选的,您看看喜不喜欢?”
他选的?
方弦月心里有几分惊讶,面上不显道:“还行,就这么穿吧。”
丫鬟笑着退了下去,紧接着另外一个丫鬟端着漆盘上前,“这是您准备的护具,等会儿王爷上场时还麻烦姑娘您亲自为王爷戴上。”
她扬了扬眉,“这么麻烦?”
“不麻烦,这是狩猎仪式,开场前女子替男子佩戴护具或者手帕,是珍爱的象征呢。”
方弦月将护具接过拿到手上,“春蒐大概有几人参加?”
“这……”丫鬟想了想,“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参加狩猎的除了名门望族的公子外,一些会狩猎的随从也会带上呢,咱们府上除了王爷之外,夜七姑娘也会参加。”
“夜七也参加?跟王爷一起?”
“是的姑娘。”
“那有人给夜七准备护具吗?”
丫鬟笑了笑,“没有的。”
“行吧。”方弦月想了想,最后还是吩咐道:“你去帮我找一张手帕来,不要绣花的,最好是比较威武霸气的。”
“……”
丫鬟满脸疑惑地退了下去,一炷香后匆匆赶来,“方姑娘,您看这张行吗?不绣花的帕子奴婢找遍了府上都没有,这有这张是王妈妈绣给自己儿子的……”
小小的灰色手帕材质略微粗糙,帕子的右下角绣了一只狼头。
看起来有些许幼稚,但如今也来不及了。
“就它了。”
一行人坐上马车浩浩荡荡地上了山,随着一声号角声响起,众人下了马车。
撩开车帘,入目是大自然的翠绿以及满地的马匹。
“人还挺多的。”
“方姑娘好…”
“好巧呀方姑娘也在……”
“离王和方姑娘可真是恩爱,连衣裳都是穿得一套呢。”
其他路过的贵女纷纷朝她打着招呼,方弦月抬眼一看,队伍的最前面,一名身子提拔的男子正穿着和她一个色系的衣裳。
男人似有所感回头与她对视,嘴角轻轻扬起,笑意灿烂,天地间黯然失色。
“离王笑了……可真俊啊……”
“就是,可惜了已经订婚了。”
“两人还穿着同一套衣裳呢,真是恩爱,我看啊有些人还是别乱打注意了。”
向方弦月投了都是艳羡的目光,她笑着一一回应。
突然有一道声音响起,“那又如何?只要还没成婚,她就不是离王妃。”
锐利的声音夹杂着刻薄的语气,声音娇弱但却让人喜欢不起来。
是白荷芙。
众人本想嘲讽一番,但是看到她就瞬间闭了嘴。
但也有胆大的直接站出来说道:“白小姐还真是不死心啊。”
“哼你算什么东西敢和本姑娘讲话?”
说话的人是御史大夫之女陈幼仪,虽然地位比不上她,但念在和公主交好,无人敢惹她。
偏偏白荷芙不给她面子,直接怼得她颜面尽失。
“哼,不要脸!”它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白荷芙的侍女当即就上前一步。
“掌嘴!”
“啪”地一声清脆响亮,在看到的众人都蒙了。
“你!”
“怎么?你以下犯上,我还不能教训你了?还是得让我爹来才有资格?”
拼爹自然是拼不过她,陈幼仪一脸愤然,但是却只能灰溜溜地退下去。
望着众人发怵的模样,白荷芙轻笑一声,神情傲慢地望着方弦月的方向,似乎在说:你拿什么跟我争。
“狩猎准备开始!”随着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响起,参加狩猎的人纷纷坐上了马。
一群贵女们手上拿着精心准备好的东西上前赠送。
方弦月不太明白这规矩,但是看起来好像大家都在暗自较劲儿。
一个侍女在她耳旁轻声道:“哪位收到的东西多,就代表哪位受欢迎,所以很多姑娘都会给心仪之人赠送马具,姑娘您也快去。”
方弦月拿着护具茫然地上前一步,参加狩猎的公子们威风凛凛地坐在马匹上,站在侧边的姑娘们排成一行,排着队送东西。
有的是跟方弦月一样是送护具,也有的是送手帕或者是一些女儿家的东西,他们身上能挂着的地方,基本都系上了。
在沈一洺马匹旁只有白荷芙一人,她手里拿着的也是一副护具,但是跟方弦月不一样的是,她的护具上还绣了一朵荷花,荷花立在波纹中央,看起来生动精美。
而她的护具上什么都没有,甚至连针脚都有些杂乱,看起来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她悄悄把它藏在身后,轻轻地往前走。
白荷芙手里拿着护具,仰着脑袋望着他,脸上泛着异样的潮红,眼里闪烁着狂热的光。
“离王,这是臣女亲手缝制的您一定要收下。”
她将护具举过头顶,双眸希冀地望着他。
本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把东西收下,然而没想到居然听他说道:“不用了。”
三个字顿时让她五雷轰顶,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怎么……您往年不是都会收下吗?”
她抬起眼,直接男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后,而站在身后的人只有方弦月。
白荷芙咬牙道:“一定是阿芙这次做的太粗糙了不入王爷的眼对不对?”她神情慌乱,像个做错事儿而感到害怕的孩子。
“本王的护具已经被人预定了。”
他的话让白荷芙的脸更是煞白,一时间难以喘过气。
然而在她身后的方弦月听到这话脸颊顿时红了,眼睛撇过一旁。
“你还傻站在那干什么?还不过来。”
方弦月扭捏地走了上去,沈一洺看到她藏在身后的手,不由得问道:“到本王的护具呢?”
她道:“没有。”
“没有?今日若是拿不出来,就罚你再给本王做十副。”
“十副!你倒不如要了我的命!”
她将那副护具从身后拿了出来,上面的针线歪歪扭扭,有一些已经翘了边,方弦月看着自个都嫌弃。然而沈一洺眸里没有丝毫波动,开口道:“替本王戴上。”
方弦月摆弄着护具,顶着白荷芙吃人的目光生疏地替他穿戴上。
旁人的目光也瞧着这边,她顿时有些不明所以。
“为什么他们都在看着咱们?”
“或许是本王魅力太大,让他们移不开眼。”
“……”
真是自恋!
“已经穿好了王爷。”她身子往后退欲要离开,下一瞬感觉自己的腰间突然被人抱住,身子也不得往前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