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招娣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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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几日再次来到奥宝公司，沈奚若看着新来的前台不禁唏嘘不已，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她在世间的痕迹也将随着时间慢慢消失不见，就像从未出现过。
“你好，我是和贵公司签约收发快递的业务员，我叫沈奚若。”
新前台看上去年纪不大像刚毕业的应届生，圆圆的黑色镜框眼睛、后脑勺扎了个丸子头、白衬衫牛仔裤，一副单纯不涉世事的模样，和宁秋雨是截然相反的类型。
“你……你好，我叫沈……”女生话语结结巴巴，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沈奚若有点好奇她是怎么被放在前台这个位置的，要知道一个公司给人的最初形象就是接待员。
路过三两员工，大家也在交头接耳嘀咕，小声议论。
“你是来拿快递的吧？”浑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叔打破了尴尬，“我是这里的收发室管理员，你们跟我来。”
沈奚若点点头，带着小李一起前往。
交代了合作事项，小李拿着今天收到的包裹先行一步，沈奚若上午的工作已经提前完成，不着急回公司，他打算就在附近解决午餐。
奥宝公司氛围有些不一样了，那个恶心的变态梁大富不见踪影，办公室的名牌也换成了其他人，跟着不见的还有那些露骨妖艳的主播，乌烟瘴气似乎烟消云散。
“等会儿去哪里吃饭呢？看下大众点评。”沈奚若走出奥宝大门，自言自语地掏出手机翻看附近的餐馆，耳边时不时传来几句说话声，有人在楼梯间打电话。
“就这家吧。”愉快地决定吃生煎包。
楼梯间的说话声更大了，好像在哭着吵架。沈奚若本不想理会，但听着像那个新前台小姑娘，他慢慢走过去。
“妈，我昨天才给你转了2000块，我真的没钱了。”女生刻意压低声音，夹杂着无助愤怒无奈的语气，“我刚上班，还在实习，哪有那么多钱啊？”
“你弟弟要买个手机，差1000块，这钱你无论如何都要给我转过来！”电话那头在咆哮，声音大得沈奚若都能听见。
“你和爸爸就连1000块都没有吗？”
“我们供你上大学这么多年，你上班了就要贴补家用！”
“我大学都是勤工俭学拿奖学金，学费生活费都是我自己赚的！”女生急得哭了，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我现在连买姨妈巾的钱都没有了！你还想我怎么样啊？”
“买什么姨妈巾，每月花那么多钱，用纸垫！”
“你……”
“最晚明天早上，这钱你借都给我借到来，要不然以后你就别回这个家！嘟嘟嘟。”
女生闭上眼睛抽噎，靠着墙壁缓缓蹲下身，两行眼泪滑落脸庞。
“你没事吧。”沈奚若连忙拿出口袋里的纸巾，递到女生面前。
女生一听有人，马上站起来双手胡乱抹脸，慌里慌张地回道：“我没事，没事。”
沈奚若指指鼻子，把纸巾往她手里塞：“干净的，你擦一下。”
女生接过纸巾，双眼通红，挂在胸前的名字牌反着光，有点刺眼——
[沈招娣]
“谢谢。”女生摘下黑框眼镜，擦拭满脸的泪水，边擦边抽泣。
“你多大了啊？”
“21岁。”
“和我妹妹一样大。”沈奚若看人心情逐渐稳定下来，便说着无关紧要的话，“你刚毕业就能找到工作，很厉害了。”
“我……我比较幸运，HR招聘时说要换种风格，虽然不知道是哪种，但最后我被选上了。”谈及学业工作女生不再唯唯诺诺，显露出自信，“我打算一边上班一边考研，我喜欢学术。”
沈奚若点头赞同：“很好的决定。”
“因为家里人不管我，所以我要自己赚钱。”女生无奈地笑了一下，眼角还留有未干涸的泪痕，“谢谢你能听我说话，我没有朋友，这是我第一次对别人说这些，真的谢谢。”
“不客气的，快到饭点了，你要不要回去打卡？”
“恩，我能加你的微信吗？”说完女生觉得太唐突赶忙紧张解释道，“我我我不是要骚扰你，我刚到奥宝，以后收发快递有什么事情需要和你联系。”
“可以的。”瞧把人吓得，大学生就是清澈，沈奚若拿出手机打开二维码。
“刚才没听清你的名字，请问你是……”
“沈奚若，和你一个姓。”
提及自己的名字，女生像触电一样脸颊瞬间通红，无措的双手将胸前的名牌遮遮掩掩，她目光闪躲，和刚才自信坦然的样子截然相反：“我……我叫……”
“叫小沈。”沈奚若打好备注，“别人也叫我小沈。”
沈招娣握紧手机，看着面前露出微笑没有丝毫嘲笑的人，轻轻点头，小如蚊蝇的声音说道：“谢谢。”
***
领班的位置大部分时间很清闲，不必像往常那样不停地派件收件疲惫不堪，尤其近日沈奚若签了奥宝这个超级大单，半年的业绩提前完成。每天，他骑着小破电动车上下班，别墅区的物业管家对他印象深刻，要知道这是东城最贵的小区，在里面住的人非富即贵，谁家都是几辆跑车打底。一个二手掉了漆车轮子都打补丁的小毛驴是怎么进来的？
然后保安就把沈奚若拦截下来。
“你哪来的？”语气很不客气。
“我？”沈奚若不明所以，小电动车被拖到一边，“那家。”
顺着手指的方向，保安才不会相信，这人一身地摊货，连个手表都没有，手机都摔凹进去一个角。
“小区里不能骑电动车你不知道吗？”
“不造啊。”沈奚若表示很无辜，当时睚眦就给了别墅门卡，没说有这么多规矩，好麻烦，不骑电动车难道走路啊？
“赶紧出去！”
沈奚若被推搡着出小区，本来就赶时间上班也就没再耗下去。等下班保安再次见到沈奚若时，立刻拿出了警棍。
“你们想打我啊？”沈奚若心里打鼓，推着电动车往后溜。
保安态度很嚣张，在富贵人家时间待久了就以为自己也高人一等：“再让我看见你，见一次打一次。”
沈奚若也急了，跑到打不到的地方，大声吼道：“我住这里，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嘁！”保安嗤笑一声，“你住得起这里？也不看看自己那穷酸样。”
“切！狗眼看人低。”沈奚若掏出别墅门牌钥匙，银制的质地在太阳光下闪闪发亮，“你看！认识不？”
保安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拽过来，在看清“隗”字时，手一哆嗦门卡差点掉地上。
“你……你是隗总……”
沈奚若眼珠子机灵一转，弯起嘴角就笑着说道：“他是我表哥。”
“表……”隗总是小区的开发商，他的别墅是最好的一栋，门卡也是特制独一无二不会有错，难道这个廉价货真的是隗总的表弟？
算了，冒牌总比认错好，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隗总。
“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您请进。”保安换脸比翻书快，他弯下腰，毕恭毕敬地递过门卡。
“我以后能在小区里骑电动车吗？”
“当然可以，您开飞机都行。”
沈奚若依旧每天准时上下班，晚上清扫别墅，园子里的花草树木也需要打理，他很喜欢养植物，以前吃饭都成问题的时候根本没有条件种花花草草，现在时间多了他在网上从新手学起园艺，用打草机整理草坪，修剪灌木树丛，给花施肥浇水，他很喜欢这里，虽然只是暂住，但也足够满足。
小白睡觉的时间愈发长，有时候一整天都窝在床上，沈奚若抱着它晒完太阳晒月亮，希望它早日康复。
空闲的时间沈奚若就开直播打打小游戏，粉丝们很热情，而且观看人数越来越多，只是偶尔看到连线链接，还是会想起宁秋雨。
最近没有再遇到求助的鬼怪，冬玲也适应了伦敦的学习生活，日子仿佛一切恢复如常，静谧又祥和。
直到有一天傍晚，沈奚若从超市买了一大袋子菜，那是他三天的口粮。路过一条阴暗的小巷子，里面传来小女孩的哭泣声。
“呜～呜～”声音不像个正常人，音调空洞凄冷毫无起伏。
理智告诉自己别看！快离开！
沈奚若闭起眼睛迈开大步走了几步，手腕的手镯磕到袋里子的玻璃瓶，发出“叮”一声，他怔愣一下，然后深深叹口气，心里把睚眦欠的又记上一笔。他小心翼翼畏畏缩缩地趴在墙边，只见一身红衣的女孩蹲在巷子中间，身下没有影子。他咽了咽口水，腿肚子打颤：“你……你好……”
女孩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
“嘶——”尽管做了心理建设，但当看见女孩脸时，沈奚若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张不能用苍白来形容的脸，就像抹了腻子粉，白得反光；嘴唇不知道是不是涂了口红，像鲜血一样红得反胃；空洞没有眼白的黑窟窿似乎是眼睛；再搭配两坨红色腮红，就像殡仪馆里纸扎的小人。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招娣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