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同花顺》沉疴识点

10、第 10 章

　　打牌嘛，上了桌就别怕输啊，就算是大剌剌地说“想赢”也不丢人啊。
　　但也只能到打光手里的所有牌为止了。

　　很明显的能够感受到最近赵一博不怎么cue他。
　　何浩楠在为计划破产的可惜中又暗自窃喜，甚至想要对着赵一博的耳朵大声地说“谢谢你，请你继续保持”。
　　“所以你本来有什么计划？”鹭卓问他。
　　“按照大哥的话，没有限制的意思不就是他做什么都可以，那我做什么也同样可以吗？”何浩楠眨巴眼睛，“你说对吧？我没理解错吧？”
　　“顶级理解。”鹭卓闻言，抱拳表示敬佩。他想起那天，蒋敦豪走进他们屋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会后转身走了，他还是有点心虚。
　　但是看着眼前的何浩楠，鹭卓又理直气壮了起来，当老大的，负重前行一下也很正常，正如他常常替卓沅背锅一样。
　　“那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鹭卓捣捣他，“团综快开始了，接下来会很忙哎。”
　　“接下来，我要做个大事儿。”何浩楠扬头，“鹭卓，你要帮我。”
　　李昊被蒙着眼睛带到房间的时候依然感觉很疑惑。
　　“为什么给王一珩补过生日，我们所有人都要陪他玩捉迷藏？”他不解的开口，“问题是为什么我要来抓人？不应该王一珩抓人吗？”
　　“别问，问就是我也不懂王一珩。”卓沅帮他检查了蒙眼丝巾，耸耸肩，表示无可奉告。
　　“那什么时候开始？我要怎么找？”李昊有点紧张，“还有，这个地方角落这么多，撞死我了算谁的啊？”
　　“不会的不会的，虽然是捉迷藏，你可以想一下这个有点类似猪八戒蒙眼抓仙女。”卓沅想笑，但是憋住了，他一本正经的朝着外面喊，“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开始？”
　　外面的王一珩正戴着耳机和陈少熙打王者，何浩楠拽掉他的耳机示意他说话，他扯着嗓子回：“让昊哥数三二一我们就开始！”
　　卓沅戳戳李昊：“那我出去了，你听到关门声就开始倒数好了。”
　　“你们怎么这么幼稚？”李昊非常不解，但尊重了00后的行为。
　　“三！”
　　“快点快点快点！”何浩楠听到李昊开始倒数，着急忙慌推着眼前的四个人，“走走走，把东西给我拿好。”
　　“二！”
　　“何浩楠你放轻松，知道的你今天是表白，不知道的以为你今天求婚。”陈少熙非常没有心理负担的点了投降，王一珩非常高兴的赢得了1v1胜利，“鹭卓准备好了吗？”
　　“我这边OK。”鹭卓点头，“何浩楠你放心的上吧。”
　　“你的花童都准备完毕了。”卓沅指了指装扮一新的利是、红包以及王一珩，说。
　　“一！”李昊非常有游戏精神，摸索着就去开门了，“卓沅，你没告诉我抓到人了之后怎样。”
　　“抓到人之后，抓到的人如果是王一珩，就给抓人者发红包，如果不是那就换人接力。”卓沅接到何浩楠的眼神示意，直接信口开河，原定的台词他忘了。
　　“行。”李昊顺着他的声音就过去了，红包不红包的不重要，蒙着眼睛显得好愚蠢，赶紧换人才是正经事。
　　他摸索着往前，直到摸到一张温热的脸。
　　“抓到了抓到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扯下碍事的丝巾，兴奋的开口。
　　眼前还怪惊人的。
　　目之所及之处被装点的有点好看。都是他和何浩楠的大头照，各种各样，还有各种各样的合照，从前的，现在的。
　　鹭卓在他摘下丝巾的那一刻就开始弹琴，卓沅推了推利是和红包的屁股，两只小狗一左一右围到李昊身边。
　　它俩甚至被打扮成了小花童的样子。
　　“这是在干嘛？”李昊想笑的同时，也有点不知所措，他看着被他摸到的人，问道。
　　是何浩楠，确切的说从李昊一出来，就是何浩楠往前迎上去。
　　“李昊，你之前问我，你有没有对我优先下注的权利。”何浩楠看着他，郑重的开口，“你当然有，对何浩楠、对何懿峻，你都有。”
　　少年的眼神清亮，背头一看就是抓过的，穿的也很好看。李昊想笑，何浩楠这样一本正经，他想的多少有点不合时宜。
　　“这些你上次不是说过了吗？”李昊环顾四周，没看见其他人，“王一珩呢？不是他要补过生日吗？你说这些干嘛？”
　　他的心里明镜一样，明明什么都知道，但还是想听何浩楠亲口说。
　　“没有生日，是我找的借口。”何浩楠看着他的眼睛，“李昊，你愿意对我下注吗？”
　　王一珩在陈少熙的推搡下，抱着一个盒子走过来，李昊看到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们怎么把王一珩搞成这样？”李昊想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王一珩手一拐弯，递给了何浩楠。
　　琴声继续，头顶突然开始出现花瓣，陈少熙一本正经的充当人工撒花机器。
　　“喂，你们搞这出？”李昊左看右看，这下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
　　“李昊。”何浩楠打开包，里面赫然是整盒粉白相间的玫瑰，玫瑰正中央是一个DV机，他语气里带着笑，“你打开看一看啊。”
　　卓沅指挥周围的人可以撤退，给两个人留下私人空间。
　　“......李昊！”不大的空间里响起了何浩楠的声音，“你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想必我已经非常含蓄的跟你表白了，咳，为了防止我当着你的面说不出来，我特地录了一段视频重新说。”
　　“李昊，我特别特别特别喜欢你！”
　　“我们相遇的太早，我年纪太小，甚至没有机会去分辨对你是崇拜还是爱慕，但是我们太幸运，能够重逢。”
　　“我喜欢你，特别希望你能够接受我的喜欢！”
　　“如果你愿意，就抱抱我，如果你不愿意，也抱抱我吧。”
　　“你可以在我的耳边拒绝我。”
　　何浩楠把盒子放在一边，早已张开手臂等待李昊。
　　李昊笑出声，DV机都没顾得上放下，张开手抱住何浩楠。
　　“你不想知道我的答案吗？”李昊在他的耳边轻轻开口。
　　“你不说话，就是答案。”何浩楠搂紧他，“谢谢你的跟注，我永远是你最大的底牌。”
　　红包和利是在地上的花瓣堆里你撞我，我撞你。
　　拥抱是多么美好的心心相印。
　　铃声刺耳的划破卧室内的暗沉。
　　伴随着这样的动静，卧室外响起了利是的叫声。
　　“别吵......”李昊睡眼惺忪，他的意识仍然溺于梦境之中，并不愿意醒来。他拽起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
　　门没有关严，利是总是很乖，不会随便进入房间，但它听见李昊模糊的应答，颠颠儿的跑了过来。
　　铃声停止，床上的人一动不动，遮光窗帘效果尚可，只看得到隐隐的天光，昭示着白天的到来。
　　室内重归宁静，随即铃声唱起二重奏。
　　李昊掀开被子，闭着眼睛摸索床头的手机。等他摸到，手机铃声又歇了。只听“叮”的一声，信息传来。
　　——十点会议室，有新工作。
　　手机界面的白光有点刺眼，但是很好的唤醒了尚未清醒的主人。
　　“新工作？什么工作？”李昊嘟嘟囔囔，“不是说明天团综吗？”他疑惑的发语音过去。
　　下一秒铃声再次响起，他终于准时接起。
　　“方总和你说了？那我不多说了。”对方讶异，随后语速很快的开口，压根没有给李昊提问的机会，“你刚醒吧？赶快收拾收拾来公司，方总也在啊，这个综艺感觉还挺有意思，正好后期带货直播和我们可以对接一些内容，资源置换一下送你过去参加，你的简历已经递交过去了，今天来给你说一下节目内容，你好准备。具体内容不细说了，你来了我们详谈。”
　　电话挂了。
　　李昊尚且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啊？
　　他把手机放在一边，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抓了抓头。
　　何浩楠不是说明天要团综，今天要带他好好大吃大喝一顿吗？
　　“何浩楠。”李昊放开喉咙喊，他仰了仰头，舒展自己的颈椎，“何浩楠！”
　　无人应答。
　　人呢？李昊先下床抱起了利是，然后趿拉上拖鞋，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外走去。
　　客厅的时钟明晃晃的显示着时间是八点二十。
　　“何浩楠，你别装听不见，你喂过狗了没有？”李昊扭头冲厨房喊，厨房门关着在，灯却开着，“你醒了也不拉开窗帘，我等会要去公司，我不在家吃了。”他转身拉开客厅的遮光帘，刺目的阳光投射进来，他偏了偏头，把脸埋进利是的身上。
　　“你吃了没有呀？”他吸了一口利是的味道，随即把它放下去，眼神随意落在狗盆上。
　　他眼神凝固住。
　　只有一个狗窝、一个狗盆。
　　“红包？”他皱眉，出声喊，“红包？何浩楠，红包呢？他的窝你洗掉了吗？”
　　声音回荡在不大不小的客厅。
　　他终于感觉不太对劲了，他走向厨房。
　　从透明的玻璃门外往里看，是一览无余的空荡。什么也没有，没有人，也没有早餐。
　　他不可置信，冲到家里的各个房间，寻找记忆里的一切。没有红包，没有何浩楠。
　　李昊停在床边，像是诧异于自己的记忆错位，他闭了闭眼睛，一把拉开屋里的窗帘，窗外阳光明媚。
　　阳光像是温暖的手，抚摸过他的脸、他的身体，连带着心里都感到灼热。
　　是他在臆想。
　　只是一场梦。
　　没有红包，没有何懿峻，更没有何浩楠。
　　醒来之后接过电话，他现在连梦里到底如何都有些忘记了。
　　梦就是梦，当不得真，哪怕身临其境到真身都已沉溺进去。
　　该去公司还是要去的，梦境后的不得劲让李昊略有些蔫蔫的。
　　“怎么了？不想参加综艺了？”方总没有训斥的意思，但是语气里也有点不满。
　　“不是，是有点紧张，怕自己做不好，给公司丢脸。”李昊找补，他勉强提起笑容。
　　“你可以的。”边上的艺人统筹斩钉截铁，“这个综艺的策划书我们都看了，很新颖，业内能对标的不多，只要后期不作妖，出圈几次不是问题。退一大步说，就算不出圈，参加了也不亏。”
　　“好。”李昊拿起面前的策划书，他之前有点跑神，才想清楚昨晚的梦为什么会梦到何懿峻，到底是因为昨天他参加了一个朋友的聚会，聚会上有聊起共友，他沾了点酒直接倒了，刚刚看群里记录才知道昨天何懿峻后来也到场了。
　　“送你回去的也是何懿峻，因为只有他去过你家，记得地址。”朋友是这么告诉他的。
　　他定了定神，看向手里的文件。
　　《种地吧少年》？好像有点意思。
　　“参加的人都有谁？我能知道吗？”李昊问。
　　“暂时还不知道，虽然是这几家公司里面选人去，节目组据说需要一次面试，之后还需要试拍。”艺人统筹回答，“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我有预感，你可以的。”
　　“好。”李昊点头，“那这个我可以带回去吗？”
　　“带回去吧。”众人起身，“好好准备。”方总走之前又强调了一遍。
　　李昊回去后重新读了一遍策划，他做了一份详细的ppt方案。
　　“好像回到大学时候了哎。”他揉了揉利是的耳朵，“对不对啊？”
　　关闭文档，他想起早上朋友对他说的事情，给何懿峻发了一条消息。
　　——谢谢你昨晚送我回家。
　　放下手机，正准备去洗漱休息，消息提示音响了。
　　——客气什么，咱俩谁跟谁。
　　李昊犹豫了一会，想发什么，还是忍住了，回了一个利是的表情包，关掉了手机。
　　对方果然也不再回复了。
　　到此为止。李昊深吸一口气，吐出去后，决定翻篇。
　　年少轻狂，做个梦怎么了。
　　李昊会一直记得培训开始的那天。
　　那天天气一般，太阳不太好，杭州很冷。
　　像是牌局推翻重来，荷官重新发牌。
　　但是有个人跟他碰了碰肩。
　　“李昊。”他启唇，微笑着低声对他说，“别记错我的名字了。”
　　运气好的话，底牌有你，美梦成真。
　　运气不好的话，能在牌局相遇，尽善尽美跟注整局，就是福分。
　　“何浩楠。”李昊突然想起那个全然模糊的梦，他抬头看向眼前的人，定定的说，“我不会记错的。”
　　浩楠，何浩楠。
　　怎么会记错呢，何懿峻是你，何浩楠也是你，你是我梦里言笑欢喜的两相情愿。
　　也是我梦醒后汲汲而求的光沫泡影。
　　“喂，你打过牌吗？”通沟太累，李昊休息的时候靠在何浩楠边上。
　　“打过啊。”何浩楠抹了把脸，挪了挪，让李昊能靠的舒服点。
　　“你会打一整局吗？”李昊顺势把头也靠了过去。
　　“还能中途跑？”何浩楠给他问的偏头看了他一眼。
　　“那肯定不行。”李昊笑。
　　“对啊，都打牌了，谁不想赢？”何浩楠舒一口气，不远处蒋敦豪叫他们回去了，他拍了拍李昊的胳膊，“走吧，大哥喊了。”说完，他拉着李昊站起来。
　　“我也想赢。”李昊小声的说。
　　“你说什么？”何浩楠没听见。
　　“我说今天好累。”李昊摇摇头，“走吧。”
　　不远处，少年之家灯火通明。
　　风雨暂歇，周边空旷寂静。路边的行道树枝滴着水珠，砸在地上听着分明。
　　“怕吗？”何浩楠问他。
　　李昊没说话，锤了他一下。
　　其实不怕的。他在心里悄悄回答，如果身侧是你，没什么好怕的。
　　只是可惜这条路太短。
　　“怕也没事，以后走夜路我都陪你一起。”何浩楠不躲李昊的手，笑眯眯地揽住他。
　　至于白天，他肯定是会在李昊身边的。
　　人间在世三万天，日夜同行是一字千金的承诺。
　　风微起。
　　小雨淅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