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黑执事短篇同人 赛夏）》猫非路过

2、第 2 章

　　[2]
　　公主抱什么的就是令人讨厌，不仅为了平衡双手必须紧绕对方的颈项，就连头也因着惯性不得不贴近对方肩侧。
　　于是赛巴斯欸身上那总是让人安心的味道从刚刚起便停留鼻端，久久不散。
　　“赛巴斯欸。”夏尔忍不住打破走廊的寂静。
　　“嗯。”
　　一如既往快而稳的答复，磁性的尾音犹在耳畔，可却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夏尔抬头，不期然捕捉到他的执事唇畔那一抹宠溺的笑意，忽然之间就有种脸红耳赤的感觉，连接下来所要说的话也忘得一干二净。
　　赛巴斯欸是从来不主动发问的，这一下的沉默下来，四周重回的安静一下子包围，只剩下他的心跳声在鼓动听觉。
　　恶魔会有心跳么。
　　脑中忽然蹦出这样想法的夏尔未经思考，搁在赛巴斯欸肩膀的脑袋已不自觉往他的胸前蹭去，然后一声轻笑蓦地从头顶传来。
　　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夏尔脸一下子炸开至绯红，刚要大声斥责以掩饰脸上的火热时，浴室的大门已近在眼前。
　　少年心中庆幸又遗憾。

　　完美的执事服务从来无可挑剔。泡着身体的水温刚刚好，是他满意的暖度。不大的空间下，热气无处可逃，袅袅在坐在浴缸的少年四周，轻易引出白皙肌肤下的淡粉之色。
　　夏尔受伤的手搁在浴缸边沿，赛巴斯欸正一圈圈地为他解开被梅琳绑得一塌糊涂的绷带。
　　捧着他手指的双手没有了手套的包围，白皙而修长，衬得手背处那个与自己眼眸身上的一模一样的黑色印记越发清晰显眼。
　　正专心于手上工作的执事蓦地抬眸，毫无预警得让正盯紧他的夏尔呼吸骤停了一下，下一刻快速转过头，心跳却没有因此而稍缓过来。
　　又是那样彷佛对待什么重要东西一样的宠溺眼神。
　　夏尔眉头皱起又舒开，却无法挥去心头的莫名懊恼与窃喜。一下子又安静下来的空气，却多了点暧昧的味道在流转，如果不是巴鲁多那即使压低也控制不住的大嗓门吼着“梅琳你的鼻血要滴到我头上了！”从细细的门缝处传来，这样的时刻或许会更美好得让他想从此停留。
　　那些家伙。夏尔满脸黑线外加嘴角抽搐，刚想发作，属于药水的刺激却在此刻从受伤手指的神经末端传来，一阵难受的刺痛。
　　满腔怒火正好发泄，夏尔咬牙转过头，“赛巴斯欸！你就不能轻点……”
　　然后声音卡在喉中，连外面传来清晰的物体倒地的声音也不自知。
　　手指上是柔软而温暖的触感。
　　造成他呼吸骤紧的唇此刻还停留在他的指间，望着惊呆了的他眼神却忽然降温，一如今天从托兰西家出来后的那样幽远深长，“少爷，下次没有我的允许，请不要轻易弄伤自己。”
　　这就是他今天生气的原因么。
　　夏尔心底忽然一阵莫名的慌乱。这种与他理解范围有所距离的战栗感，似恼怒，却甜蜜。
　　[3]
　　浴室门甫一打开，窝在赛巴斯欸怀中的夏尔果不其然见到那三个装模作样似是路过的仆人，而等他们一出来便迎上来的围观，更让夏尔头痛不已。
　　　“少爷洗完澡了？”一脸暧昧样的巴鲁多。
　　　“公……公主抱！”捧面状梅琳，鼻子下海塞着大大两团棉花。
　　　“少爷和以前比变了很多呢，回来后和赛巴斯欸先生更亲密了~”星星眼菲尼安。
　　夏尔刚要辩驳，却捕捉到菲尼安话中的某些关键词，“以前？回来后？我什么离开过？”
　　三人组顿时石化，尤其在看到少爷身后的执事先生熟悉的浑身环绕的黑色煞气时更裂成三堆碎石。
　　“啊！厨房有声音！肯定是田中先生又烧掉厨房了，我们快过去看看！！”
　　最先反应过来的巴鲁多一拍脑袋，和梅琳一起拉过一脸疑惑“从来只有你烧厨房吧”的菲尼安一路飞奔逃离，瞬间便只留下一走廊的沉寂给那对主仆。
　　“赛巴斯欸。”
　　夏尔的声音是山雨欲摧来的一字一顿，头顶的人却始终将脸埋于阴影，一语不发。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上来了。夏尔最忍受不了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更何况对他有所隐瞒的还是这个该待他一心一意的执事。
　　“赛巴斯欸！”
　　被唤的人终于抬起了头，却是转向客厅的方向，半响道，“有客人来了呢。”

　　刘怀中万年不变地抱着蓝猫，正把凡多姆海威家大厅完全当作了自己的家般无比悠闲地品茶。
　　那总是眯起的眼眸瞄到主人家的出现，不禁笑道，“伯爵和执事先生怎么学起我和蓝猫来了~”
　　“……”
　　赛巴斯欸把夏尔放到主位上，便默默退到一旁。
　　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微妙情绪，还有他口中的伯爵这次连哼都懒得送他一个，刘摸摸鼻子，干脆说出他这次特意上门来报的消息。
　　“托兰西家主死了。”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所激起的是堪比千层浪的四道凌厉目光。
　　处于眼刀中心的刘却仍是一派悠闲，看着表情阴沉下来的赛巴斯欸开口道：“执事先生该准备晚餐了吧，麻烦加上我和蓝猫的份~”
　　似乎也意识到他话中的暗示，赛巴斯欸敛下了一瞬对不在场某个恶魔的杀意，微笑着行了个礼，无声退了出去。
　　夏尔却仍处于对消息的震惊中，并未察觉到这二人的交流。
　　亚洛斯，死了。
　　那个他所仇恨着的人，那个跪在他脚边诉说着同样不幸遭遇的少年……死了？
　　夏尔忽然觉得头脑一片混沌，想要抓住什么却发现什么也抓不住。大仇得报，即使不是死在他的手上，也应该觉得高兴才对……
　　可是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某个瞬间，他相信了亚洛斯的话，所以此刻才会，无论如何也无法对那个少年，幸灾乐祸起来。
　　“杀了他的，是他的执事。”
　　夏尔依然平静地抬头，心里却是甚比方才的吃惊。望向刘的目光满是探究，似想从他脸上找出一点什么开玩笑的证据，却失望地发现，此刻的刘，认真得似曾相识。
　　“伯爵。”刘忽然开口，看着他的表情闪过一瞬的温柔，“我和红夫人好歹相识一场，所以提醒你……不要太过相信你的执事。”
　　如果说刚刚的两个消失还只是震惊而已的话，那么现在夏尔的心里，是参杂着不可置信却又无法否决的痛。
　　早该知道，也提醒过自己多次的事实，以及一直以来的相处与被爱护对待中渐渐淡化至下意识忽略的问题被别人那么直接地说出口，夏尔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懂得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懂，不想懂。
　　眼眸不自知染上薄雾的时候，却又听得对方恢复上扬的声音再次传来。
　　“可是，”中国青年竖起一根手指，面带微笑，“如果他不仅仅是你的执事的话……”
　　早在对方的“可是”一出口时，夏尔呼吸便顿住了，想要听更多的下文却迟迟未见对方开口，不禁皱眉道，“不仅仅是执事的话又怎么样？”
　　刘但笑不语。良久，“蓝猫，”转向怀中的少女，“你饿了吗？”
　　下一秒，凡多姆海威家的所有仆人，均听到他们少爷那久违的怒吼。
　　而正在厨房准备晚餐的忙碌身影更是一顿，然后唇角弯起一丝，温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