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兄弟》火狸

44、Chapter 44

　　当冰冷的瓷砖被人体染上高温，就像盛夏到来，无法冷却，就只能任凭温度不断攀升，一直到把所有的一切都燃烧殆尽。

　　裴羽无法思考，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像被高温烧坏了。

　　当喷淋的热水洒落，甚至因为比不过体温，而显得温吞微冷。

　　他撑着墙面，仰着头模糊地发出几个音节，破碎地声音含义不明，卫昊扬安抚着他，和裴羽一样狼狈不堪，他低估了怀里的人对他的吸引。

　　他觉得自己像个禽兽，却无法停下这种贪得无厌地掠夺，从洗手台，到淋浴间，天知道他本来只是想让他们都冲洗干净而已。

　　“卫昊扬……你……你别太过分了……”

　　破碎的声音终于在床上组织完整，裴羽抓着枕头，恶狠狠地问，“你不怕精尽人亡吗？”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卫昊扬的声音无比诚恳。

　　可他的行动与之相反，丝毫没有表现出他话里的歉意，甚至变本加厉，这场战争延续，每次都以为是最后，然后又会在某个时刻，开启一场新的轮回。

　　在某个还算清醒的时刻，裴羽再次确定卫昊扬是早有预谋，否则无法解释浴室角落里的润滑剂，还有同样隐蔽的安全套。

　　这个心机深沉的男人，他到底提前做了多少功课？

　　在一次次高温和浑身冒汗的运动里，裴羽失去了反击的力气，被拖进浴室洗澡，这一次他心有余悸，“我只想洗个澡睡觉。”

　　“我也是。”这么回应着他的男人搂着他的腰，说话的时候还在亲吻他的背脊，“我保证，只是洗澡。”

　　“你的保证最好是真的，我想你也不希望明天一大早被小芙问，楼上二哥为什么在半夜里大叫。”声音都是沙哑的，裴羽没好气地回答。

　　卫昊扬沉沉地笑起来，“这就是你一直忍着的原因？你可以放心，这里隔音做得很好，你就算大叫小芙也不会听见的，要试试吗？”

　　裴羽脸一红，清了清嗓子，忍不住揶揄，“我说，你是不是憋太久了？”

　　“五十步笑百步，你的反应明明也没比我好多少。”卫昊扬拍了拍他的臀，视线移动的时候，却定格在了他背后的镜子上。

　　裴羽发现他的眼神不对，侧过身，镜子里他的背后全是吻痕和指印，那一道道红印触目惊心，谁看到也只会有一种联想，他叹了口气，“还好最近没有拍摄。”

　　转眼又懒洋洋地哼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加倍还给你。”

　　真的困倦疲惫到了极点，他不等卫昊扬反应，打开喷淋草草洗了一下，然后擦干身体，倒在床上才发现上面潮湿的痕迹。

　　他坐起来，抽走遍布痕迹的床单，想着怎么毁尸灭迹。

　　“这几天陆阿姨都不在。”卫昊扬似乎知道他的顾虑，洗完澡围着浴巾出来，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扔了过去。

　　双方交换，沾满了情事后痕迹的床单到了卫昊扬手上，他甚至还打开看了一下，裴羽记得那上面的一片片狼藉，捂着脸懊恼呻吟，“不用洗，可以直接扔了。”

　　卫昊扬过去一起铺好床单，摸了摸裴羽头上翘起的几撮头发，“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没有洁癖。”

　　裴羽疲惫极了，还是忍不住睁开眼，“你说什么？”

　　“都是装的，为了减少麻烦，让人知道我是个不好搞定的人，装得时间久了，我就真的成了这样的人。”卫昊扬整理了一下快要被抓烂的枕头，倒在裴羽旁边。

　　这是裴羽残留的意识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他感觉到卫昊扬的手臂搂在了他的腰上，然后他飞快地坠入黑暗，昏睡过去。

　　第二天是卫小芙去寺庙还愿的日子，当裴羽醒来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件事，家里除了他，空无一人。

　　他算了算时间，不知道那个男人是怎么在一大早天还没亮的时候醒来，再陪着小芙去庙里的。

　　他们睡下的时候，距离天亮也没有多久，卫昊扬明明知道，还敢来招惹他。

　　更何况第二天是要去庙里，前一个晚上不光是没有修身养性，还……

　　裴羽觉得头疼，浑身都疼，他感谢卫昊扬没有让他一起陪着去还愿，又咒骂着他，因为这个男人才是罪魁祸首。

　　还没有习惯这种□□方式的身体，发出了抗议，他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对劲，艰难地下床，他看到卫昊扬留下的字条。

　　他果然和小芙去了庙里，留言说中午会回来，小芙告诉他，会为他带寺庙里的素云饼。

　　“大哥，你说小羽哥哥喜欢吃哪个口味？要不都买一点？”卫小芙还了愿，迫不及待地想回去。

　　“那就都买一点。”卫昊扬今天的话不多，某个不在这里的人，牵动了他的注意力，但他还是保持着耐心，回复了卫小芙。

　　提上云饼，上了车，卫小芙叽叽喳喳，不知道说着什么，卫昊扬附和着，无比耐心，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如何按捺着，因为小芙还在车上，而有所顾忌，没有用力踩下油门。

　　裴羽和他是同样理智的成年人，他们都知道这样的开始毫无意义，可他还是先走出了这一步。

　　谁也不知道接下去会怎么样，因为超过了界限，他们还能不能在小芙眼前扮演关系不错的好兄弟？

　　卫昊扬在路上打算回去和裴羽再谈一谈，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们的合约，可回到家里，他只看到空荡荡的房间。

　　裴羽把剩下的东西都收拾完了，他本来就已经在整理行李，现在不过是提早了一个月而已。

　　他打扫过房间，把前一个晚上的痕迹打扫一清。

　　那支快被用完的润滑剂，使用过的扔进垃圾箱里的安全套，包装盒，甚至包装纸，还有那条床单，淋浴间里打翻的香薰……所有激情的证明，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险些被抓烂的枕头，已经被整理过，甚至移位的床垫，也被仔细归了位。

　　裴羽把前一天晚上，和卫昊扬之间的一切，都做了一个了结，像一个对自己作品不满意的画家，将这片颜色，一笔抹去。

　　卫小芙找不到他，嚷嚷起来，她看不到自己的大哥脸色有多难看，却能察觉到卫昊扬此刻和她一样慌乱的心情。

　　“大哥！小羽哥哥呢？！”她颤抖着声音问，她明明才还完愿啊。

　　“别急，他出去一定会和你说的，你看看你的手机。”卫昊扬已经看过自己的，也找过家里，裴羽没有给他留下任何一个字的只言片语。

　　卫小芙的手机里果然有消息，她在提示下打开语音，那熟悉的声音似乎比平时低哑一些，有着一种微妙的慵懒。

　　[告诉我可爱的小公主，你二哥面试成功了，上次和你说过的巡回表演，那场秀，我通过面试了，现在我要赶去机场，过几天就回来，不要担心。]

　　那声音说到后来，神采飞扬，卫小芙忍不住也随着那上扬的音调露出了笑容，抱着手机，安下心来。

　　卫昊扬安抚地轻拍她的肩膀，“现在放心了？去吧，和你的二哥撒娇去。”

　　等卫小芙笑嘻嘻到边上坐下，卫昊扬沉着脸，转身到了角落里，他拨通裴羽的电话，无人接听。

　　然后发了个消息过去。

　　[合约还没到期，你就想逃？]

　　裴羽的手机亮起，他此刻已经在找租房中介，感谢卫昊扬作为老板的慷慨，让他决定重新租一套月租不菲的高级住所，租金过两万，付二押三。

　　他几乎没有还价，就付了款。

　　早在决定不续约的时候，他就找好了新的地方，如今不过是提前敲定，对着手机，他看了一眼，没有马上回复，而是先调整了坐姿。

　　中介把合同递还给他，他笑着接过，脑海中却是前一个夜晚的荒唐，他抹去了所有的痕迹，却无法抹去此刻身下的异样，还有全身的酸痛。

　　“裴先生，怎么了？对合同还有什么疑问吗？”中介关切地问。

　　“不，没有，只是想起一点叫人高兴的事。”他勾了勾嘴角，优雅又矜贵，如同一位真正的豪门贵公子。

　　那个男人此时此刻应该是阴沉着脸，无比恼火吧，他想象着那个场景，慢慢微笑起来，对面的男中介看着他，忽然脸红，结结巴巴地把合同又解释了一遍。

　　裴羽感谢了对方的专业和认真，他收起合同，转身离开，外面停着的豪车还是卫昊扬给他，他抛着手里的车钥匙，终于拿出手机，慢悠悠回了一行字。

　　[我就是走了，你又能怎么样？]

　　嗯，这个句式有些熟悉，是和谁学的呢？

　　对面很快回复，[ 回来，我们需要谈一谈。]

　　[ 没什么好谈的，比起‘说’，你不是更擅长‘做’吗？亲爱的大哥？]

　　就算看不到表情，也能感受到这一句话里满满的嘲讽。

　　卫昊扬在家里拿着手机，手机屏幕都快被捏碎。

　　[你现在在哪里？]

　　裴羽看了一眼，没有理睬，他发动车子，把手机丢在眼前，新的消息很快又跳了出来，还是卫昊扬。

　　[不准借住在陈佳琪家。]

　　霸道的要求，他以为他是谁？裴羽眯着眼，恶劣地打出一行字。

　　[那我可以借住罗恩的家？或是江淮的家？他们想必都十分欢迎。]

　　按出发送，他打开暖气，点开音乐，嘴角噙着笑，在欢快的音乐声里，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