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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自由滑失误 ...

  •   自由滑比赛当天所有人都在寻找温以棉,李昀商几乎要把酒店的顶都掀了。

      早上的训练温以棉没有去,眼看着比赛要开始了,他还是没有出现。

      李昀商给他打了不下一百个电话,前面一直无人接听,后面直接关机了。他调出了所有的监控,监控最后显示他去了比赛场。

      温以棉昨晚一夜未眠,比赛场馆一开门他就溜进去了,本来想训练,可是一想到训练场是李昀商给他争取来的,他就不想进去。

      天亮后他泛起困意,不想回酒店,不想被人看到他狼狈的模样,于是躲进了换衣间的衣柜里,在衣柜里睡了几个小时。

      打开衣柜门的人是李蕴莺,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袄,下面是一条工装裤和一双皮靴,她蹲在地上与柜子里的人对视。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温以棉从衣柜里拿出一顶帽子给她戴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比赛还有一小时开始,你还能在这里躲一会儿。”她扔了一块能发光的手表给他,随后关上了柜门,“你可以躲避别人,但是不要因为别人耽误自己该做的事情。”

      温以棉从门缝里窥探外面,李蕴莺没走,坐在了换衣间的长凳上。

      “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他缩在柜子里闷声问她。

      “谁都有不开心的时候,我能理解你。”李蕴莺面向衣柜托着下巴,“我知道你在这里,是因为我也曾躲在衣柜里逃避过现实。”

      温以棉微微诧异,李蕴莺是李氏的长女、豪门千金大小姐,也会跟他有一样的烦恼?

      “我年轻的时候,我是说更年轻的时候。那会儿我跟你差不多大,我和伙伴们组了一个滑板小队,到处参加城市比赛。”

      李蕴莺停顿了一下,温以棉透过门缝看到她在笑。

      她继续说:“在我们打到全国比赛的时候,我的小队被迫解散了。”

      “发生什么了?”温以棉问。

      “引人注目被媒体拍到了,家族的人说我给他们丢了脸,我被我爸关了整整一个月,一个月后比赛结束了,小队的成员收了我爸的钱都走了。”

      温以棉偷偷观察她的表情,从始至终她都不难过。

      “那你因为这件事讨厌你爸爸吗?”

      李蕴莺点了点头,“讨厌了一个星期,后来我才知道,他也是身不由己,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很多时候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所以你把自己关进了衣柜?”

      “不是。”说到这里李蕴莺的表情才有了一点变化,变得无奈了一点,“我去找过我的伙伴们,他们说什么也不肯再碰滑板。他们之中有的人拿着钱去做了生意,有的人回老家结婚生子,有的人转行参加了别的比赛,我被他们合起伙来骂了一顿。”

      “为什么会这样?”温以棉往衣柜门边靠了靠,紧握着手里的手表。

      他听到李蕴莺长叹一口气,“因为我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不知钱为何物,他们与我不一样,他们跟我参加比赛就是为了奖金,那么轻松地拿到了一笔巨款,当然不会继续陪我玩了。”

      温以棉从衣柜里走了出来,他的腿有些抽筋,扶着衣柜坐在李蕴莺旁边。

      “终于肯出来了?”李蕴莺笑着看了他一眼,“想继续听故事?”

      温以棉点头,“想。”

      李蕴莺一伸手揽着温以棉的肩膀,“放心吧,我没有那么脆弱。我把自己关进衣柜躺了三天三夜终于想明白了,有些人的出现看似是影响了我,他们当头一棒实际上给了我很好的启发,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听孟姐姐说你还在玩滑板是吗?”

      李蕴莺自信一笑:“我不从轻易放弃。”

      她从手提袋里拿出今天比赛要穿的考斯滕,“温以棉,你也不会轻易放弃的对吗?”

      考斯滕是深蓝偏黑色,中间一片斜着的金色布料仿佛一束太阳光突破乌云层,也像是黑暗里点亮的一束光。

      他的两只手接过考斯滕,考斯滕十分轻盈,他忽然很想哭,昨晚离开李昀商他都没有哭,这件考斯滕也不是第一次穿,拿着它却再也忍不住了。

      在他的身边总有人会对他伸出一只手,把他从黑暗中拉出来,他们一遍遍提醒自己,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李蕴莺递给他一张手帕纸,他擦干眼泪问:“你怎么会做衣服?”

      “我并不是只有滑板一个爱好,其实那次事件对我打击很大,我被限制不能玩滑板,期间差不多有七年没有碰过,所以我盯上了另一个不抛头露面的爱好。”

      “你真厉害。”温以棉夸完她,低声自言自语,“同样是一个家族里的,区别怎么这么大?”

      李蕴莺坐得近自然听到了,“李昀商那小子从小对谁都冷冷淡淡的,没想到长大了长成了另一个极端。你等着,我找机会给你报仇,非把他的脸抽烂!”

      温以棉没忍住“噗嗤”一声,“我昨天打过他了。”

      他伸出两根手指,“两耳光。”

      李蕴莺万分震惊,两只眼睛要把温以棉看穿,“你抽他耳光了?”

      她嘴上说要抽李昀商也只是过过嘴瘾,她和李昀商一起长大,李昀商可不是那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

      上小学的时候班上的同学喜欢欺负他,他利用假期勤学苦练跆拳道加柔道,一开学就把那几个同学揍了一顿。

      她虽然是他姐姐,但是大多时候都是李昀商在保护她。长这么大她就没见过除了爷爷以外的人打李昀商,李昀商不会还手。

      “我打完就跑了。”温以棉感觉她看自己的眼神,有种在心疼他的意思,他弱弱地问:“怎么了?”

      李蕴莺在他凌乱的发丝上揉了揉,“最近小心着点儿吧。”

      他们聊了一会儿,李昀商也赶了过来,他满脸通红,微微喘着气心急如焚地问:“棉棉你没事吧?”

      “谢谢你的考斯滕,手表还给你,我要去比赛了。”温以棉把手表塞给李蕴莺,把堵在门口的李昀商推开,去了另一个换衣间。

      李昀商看到温以棉平安无事终于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换衣间,李蕴莺眯着眼在他脸上寻找什么。

      “谢谢你的消息。”他举起手机示意。

      在他离开时,李蕴莺连忙跑过去,“被人打耳光的滋味如何?”

      李昀商的舌尖顶了顶腮,又不是第一次被棉棉打,“不错,很舒服。”

      “被打傻了吧?”李蕴莺失笑,“他好歹也是运动员,手劲儿比一般人要大,你脸上还有巴掌印呢。”

      李昀商白了她一眼,“被老婆打我很乐意,你管得着吗?”

      “昨晚发生了什么?听说你给他戴绿帽了?”李蕴莺撞了撞他的胳膊。

      李昀商把她头顶的帽子往下一拉,“听风就是雨。”

      他大步走向赛场,李蕴莺把帽子扶好,在他身后大声呵斥:“没礼貌!我是你姐!”

      --

      昨天的短节目温以棉是第一名,今天的自由滑他将在最后一个上场。

      穿着冰鞋等在等候区,胡允冰塞给他一瓶热水,“不行还是回基地住,咱跟他们李氏划清界限。”

      “是啊小棉,我们不要那个李昀商,他就会给你惹麻烦!”方可也坐了过来,一张小脸上写满了生气。

      “谢谢你们,我不会因为他放弃比赛的。”他抱着热水晃着身体,故作轻松的姿态,“我还要拿第一呢。”

      李昀商被孟悦杳安排去了观众席,赛前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能让他再影响小棉。

      温以棉假装不在乎,却连三位对手的比赛都没有好好看,两眼始终不聚焦,稀里糊涂就走上了冰场。

      观众席热烈的欢呼声他都忽略了,两只眼睛盯准了一个地方——李昀商的位置。

      李昀商并不是一个人,他身边坐着维里。

      温以棉冷哼了一声,带着现任看前任的比赛,真是够讽刺。

      他微微摇头,他也算不上李昀商的前任,他们根本没有正儿八经谈过恋爱。

      他选用的音乐是《Nightingale》,与短节目的音乐出自同一个作曲家雅尼。

      因为他的编舞老师Selie很喜欢雅尼,他的很多场比赛的歌曲都是用的雅尼的音乐。

      《Nightingale》又称《夜莺》,一首由竹笛主奏的曲子,虽是西方作曲家,但是音乐的意境和旋律符合东方人的审美。

      在西方,夜莺是悲伤的象征,温以棉沿用Selie老师给他选的音乐,本意是想用花滑表演展示夜莺不悲伤的一面。

      结合他的考斯滕,他更想在歌曲中找到一种失而复得的希望,自由与快乐并存的希望。

      可是曲子响起来的那一刻,温以棉自己就染上了悲伤,他无法像他的考斯滕一样,从黑暗里破开一束光。

      李昀商和维里坐在第一排,他快速滑行在冰面上,路过他们的时候他仿佛闻到了属于李昀商身上的味道。

      昨晚他们睡在一起了吗?

      晃神的这几秒,他原定的4S跳直接跳空了,场上一片叹息声拉回了他的思绪,他不能再被这种情绪困扰。

      当他打起精神,跳着下一个二连跳,却在落冰的时候踩到了一个缺口,整个人直接从冰面上摔到了挡板旁。

      他迅速起身调整状态,脚踝的位置隐隐作痛,忍着疼痛跳了下一个单跳,落冰时脚踝的位置更痛了。

      咬着下唇让自己保持状态,一个蹲踞旋转动作起来后正好瞥见了李昀商担忧的眼神。

      所有的委屈因为这一个眼神爆发,有一瞬间他想放弃比赛,他认为自己做不到了。

      理智拉扯着他的身体,他的一滴眼泪在快速滑行中落在了冰面上。

      耳边似乎有夜莺为他吟唱的声音,他似那摇篮里的婴儿,夜莺在他的窗边庆贺他的新生。

      音乐到达高潮部分,他终于明白了Selie老师为他选这个曲子的良苦用心。

      也许冥冥之中已有注定,前世他听不懂的歌曲在这一世他理解了。

      Selie老师熟知他的生活背景,前世他是一朵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花,随便一点挫折就能将他击败。

      Selie老师在用这首曲子告诉他,他遇到的都是小问题,如果哪天难过了,就请来听听这首《夜莺》。

      由竹笛扮演的夜莺的吟唱逐渐收尾,他结束了最后一个步法,昂首挺胸,把身上的那道“光”对着上空,露出一个坚韧不拔、百折不挠的表情。

      掌声和欢呼声响起,他捡起一个玩偶向观众鞠躬,右脚被左脚带着滑出了冰场,见到教练的时候他脸上还挂着笑容。

      胡允冰的眉毛深深地拧着,温以棉后面虽然没有失误,但是动作都不算很完美,他那一摔,脚肯定出问题了。

      等分的时候温以棉需要对着镜头,不得不强行面露笑容,在听到自己的分数178.5分时,他的心一凉,脸上却还是笑着的。

      他在三个对手之中,自由滑分数最低,跳空了一个四周跳,二连跳摔倒扣分,这样的情况下能得178.5分已经很不容易。

      可是这样一来,他便成为了枫国杯的第二名,他的总分是286.66分,第三第四名总分相同,都是282.74分。

      但因为平野井仁的自由滑分数比奥维莱的自由滑分数高,所以平野井仁成为了第三名。

      第一名的埃文斯自由滑是200.46分,总分是304.12分,远超了他们三个人一大截。

      温以棉低着头坐在等分区不肯离开,以他的实力自由滑上一百九不是问题,到两百分都有可能,华国杯他的自由滑拿了198.66分,在这里直接少了二十分。

      “哭什么,你是第二名,两个分站的积分加起来有28分,总决赛肯定有你的名字。”胡允冰蹲在他的面前,“脚伤了吧?我背你出去。”

      温以棉抹着眼泪,胡允冰一伸手把他背到了背上,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在教练的背上越哭越大声。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自由滑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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