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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梦魇 ...

  •   李昀商的表妹就是四姑的女儿,名叫陈诗禾。

      温以棉翻出平板的那份PPT文件,照片里的陈诗禾长得甜美可人,文字资料上草草写了一笔她喜欢花滑运动,主要还是记录了她的父母。

      陈家在淳京的地位也不低,仅次于李氏,李昀商的四姑嫁到陈家后依旧有李氏的部分继承权,所以上次会议她也出席了。

      李昀商抽走了他手里的平板,“昨天折腾了一晚上,还不趁着这个机会在车上睡一觉?”

      今天就是表妹陈诗禾的生日,他们现在在去往陈家的路上。

      温以棉扭头看向车外,车外的景色一闪而过,看不清,只能看清玻璃窗上他黑色细软的头发和红透的脸。

      昨晚临睡前他缠着李昀商让他恢复自己的发色,李昀商不肯,他直接钻进了他的被子里,在里面撒泼打滚。

      “头发一半黄一半黑,丑死了!老公,你也不想我给你丢脸吧?”

      李昀商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他拎出来,“我没给你重新染成绿色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你现在要么回你的房间去,要么跟我把事办了。”

      温以棉的脖子缩在衣领里,“办什么事?”

      “结婚当晚应该做的事情,你身为我的夫人到现在一次都没有履行过你的职责。”

      李昀商的手一松,他落到大床上,仿佛被魔鬼环绕一般慌张地下了床。

      李昀商嘴上总说要折磨他,却很少真正拿他如何,以至于他过得太安逸,忘记了李昀商和张阅泽本质是同样的人。

      那件本该让人快乐的事情对于他来说一点也不快乐,前世的记忆又回到他的大脑,张阅泽为了证明自己只会一次次虐待他。

      淤青和未凝固的血液带给他疼痛的感觉,哪怕现在只是回忆他都走不稳路,晃晃悠悠不知何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坐在镜子前,镜子里的人变成了前世伤痕累累的他。

      忽然,他身后飘过张阅泽的身影,他吓得惊叫一声,不敢继续看镜子,嘴里念念有词让张阅泽放过他。

      哭声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把自己关在浴室一遍遍冲洗身体,流水的声音都盖不住他的哭声。

      从前的张阅泽不允许他哭,所有的情绪只能压抑在心里。他现在又哭了,张阅泽没有出现来虐待他,于是哭声越来越大,好似要把所有的难过在这一刻全部宣泄出来。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似乎永远都逃不出别人的手心,他只是想做他自己也不可以吗?

      “温以棉?”李昀商敲了敲浴室的门,他在隔壁都听到了他的哭声,不就是没有满足他让他染回头发吗,竟然能委屈成这样。

      温以棉陷入恐怖的回忆没有听到李昀商的声音,浴室的门被人踹开,吓得他跌坐在瓷砖地面。

      “不要……”

      俨然他把李昀商当成了张阅泽,身体不停颤抖,甚至想下跪磕头求饶。

      李昀商一把将他拉起来,扯了一条浴巾把他包裹住,可他一点也不听话,挣扎着要逃离,他只好紧紧箍着温以棉,“闹什么!让你染回来,可以了吧?”

      “呜,你不要打我……”

      “我什么时候打过你?”李昀商心里莫名一股火,他确实恨不得把贾冬寻千刀万剐,时至今日他有对他动过手吗,突然给他扣帽子,他当真是冤。

      温以棉断断续续哭了一会儿,擒住他的人并没有对他做那种事,他哭累了,轻轻靠在他的胸膛。

      一股好闻的味道钻进他的鼻子里,他蹭了蹭,这个人不是张阅泽,不是他就好。

      李昀商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无处安放,一低头就能看到温以棉左半边脸和他耳朵上染红了的痣。

      浴巾胡乱搭在温以棉的身上,很多地方都没有遮住,李昀商的眼睛稍微往下看了一点,他的耳尖控制不住红了。

      另一只手掐在温以棉的左脸上,没有用力,只是轻轻捏了捏,“不哭了,给你染回来。”

      一个“嗯”在温以棉的喉咙里转了好几个弯,他猛地推开身前的人,身上的浴巾掉落,难以置信地抬眼与李昀商那双黑眸对视。

      他干了什么?天呐,太丢人了!

      他迅速跑回房间重新拿了套睡衣穿上,他被李昀商看光了,两次!

      李昀商没有离开他的房间,双臂环抱盯着他的后背,“这个点没有人能来给你染头发,有染发膏,你自己动手。”

      “哦。”温以棉根本没听清李昀商说的话,他还陷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支染发膏递过来,他疑惑地抬眼,李昀商在他脑袋上抓了两下,“自己染,听到没?”

      “可我不会。”

      染发膏收走,“那就不染。”

      温以棉抢过染发膏,“你帮我好不好?”

      李昀商一言不发冷眼看着他,这个人胆子越来越大了。

      温以棉又坐在镜子前,这一次他身后真的有人,不过是李昀商。

      两分钟前李昀商狠心拒绝,最后不知怎的他把他按在镜子前,拿走染发膏亲自给他染发。

      李昀商看完了说明书,大概知道该如何做,一边动手一边给自己洗脑,他只是不想再听到温以棉的哭声。

      一直到转钟染发的任务才结束,李昀商打了个哈欠走回房间,本以为这就完事了,没想到一小时后温以棉又哭了。

      他站在自己床边小声啜泣,“李昀商,我做噩梦了。”

      “啧,噩梦有什么害怕的?”

      温以棉不敢说,这都怪李昀商吓唬他,虽然每晚都会做噩梦,但是今晚的噩梦格外不一般,无论他做什么都睡不着。

      他揪着衣角说:“睡不着。”

      “开灯睡。”

      “也睡不着。”

      李昀商坐起来,“那你想怎样?”

      “我能不能……”

      “不能!”

      温以棉悻悻转身,抽泣声一阵一阵。

      最后的最后,李昀商下床把他的手拽住,“在我这里还是做噩梦的话就滚回去。”

      折腾到后半夜温以棉才安心睡着,只是可怜了李昀商的手臂,被他抱了一整晚,现在坐在车上都还有些酸痛。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一整晚始终保持一个姿势睡觉。

      “不用补觉,昨晚睡得挺好的,你不知道我每晚都会做噩梦,不做噩梦就能睡得很香。”

      李昀商冷笑一声,“我一点都不好。”

      “那你睡一觉吧。”温以棉往李昀商那边靠了靠,“我的手臂给你抱着。”

      李昀商离他远了点。

      温以棉摸摸鼻子,又被他嫌弃了。

      --

      车子停靠后,温以棉跟着李昀商下了车,一座如城堡一样的大楼出现在他眼前,气势辉煌,像国王住的地方。

      以为李昀商的别墅群就已经很夸张了,是他见识太浅薄,上流社会的家庭是他难以想象的。

      今天的他打扮得像小王子一样,与李昀商身上纯手工高定的西装礼服出自同一家。

      走进“城堡”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陈诗禾的生日宴会阵仗这么大,而他和李昀商的婚礼为什么会那么低调?

      李昀商果然很讨厌贾冬寻这个人,却又要跟他结婚,又爱又恨吧。

      生日宴会在室内举办,场地差不多有五个足球场那么大,正中间是一个冰场,温以棉粗略估算了一下,这个冰场差不多有三千六百平方米。

      标准的比赛冰场一般是一千八百平方米,而陈家这个冰场直接翻了一倍。

      他都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四姑父家,还是说这里只是为他的女儿陈诗禾打造的一个冰场?

      太奢侈了。

      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他跟着李昀商进来后便有不少人前赴后继与李昀商搭话。

      上流社会的任何一场交际都是拉拢人脉的好时机,碰上李氏的长孙,这些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温以棉跟着他脸都要笑僵了,李昀商可以不用笑,但是他不行,真不知道是谁定的规矩。

      “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一道不善的语气在李昀商的另一侧传来。

      温以棉身体前倾看了眼,这不是暗恋李昀商的三叔母吗,又想来挑事。

      三叔母难得正经,就是说出来的话不怎么好听,“昀商你太不懂事了,你带他过来就是给人看笑话的。”

      “是啊大哥,别人都带女伴,你怎么带了个男人?”

      说话的女生与三叔母挽着手臂,还好温以棉把PPT背熟了,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三叔的第三个孩子李蕴锦。

      李蕴锦二十出头,与她的小妈年纪差不多,两个人能玩到一起也不足为奇。

      “男人怎么了?我是昀商的夫人,带我来不是理所当然吗?”温以棉回怼道。

      李昀迟闻声过来,他笑了笑,“同性都合法了,大哥想带谁来都可以。”

      温以棉没有接茬,他还记得李昀迟在会议上揭穿他逃婚这件事,他可是很记仇的。

      “哟,这就是贾家的小孙子贾冬寻啊。”前来巴结李昀商的一个陌生男人对温以棉笑了笑,看到他的脸之后瞬间变了脸色,“贾家书香门第,怎么会教出这样一个顶撞长辈的人?”

      “你没看错吧,他真的是贾家的小孙子?”男人旁边的人小声附和,他这句话分明是故意说给其他人听的。

      “错不了,贾冬寻就长这个样。”

      这时其他看戏的人议论纷纷起来,“贾家书香门第是没错,听闻贾冬寻被贾老爷子宠爱,性格顽劣不堪,出言顶撞长辈那是常有的事。”

      “诶,我也听说过,这个贾冬寻私底下玩得很花,李昀商跟他结婚太吃亏了。”

      “不仅如此,贾冬寻嚣张得很,看谁不爽就会把人胖揍一顿。”

      “快别说了,小心他现在一拳打过来。”

      一群人嘻嘻哈哈八卦贾冬寻曾经的事迹,而掀起这个话题的三叔母完美地隐身了。

      “诸位对我的儿媳不满?不如你们排着队一个一个与我说说看?”唐梧穿着一身酒红色的礼服,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进来。

      此话一出,议论贾冬寻的声音渐渐消失。

      温以棉热泪盈眶、感激涕零,关键时刻他的老公没有一点用,还是他的婆婆对他好。

      三叔母白了温以棉一眼,正好被唐梧抓了个正着,“长辈?也得有资格才能称得上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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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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