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审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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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不是很好，没有阳光从窗外透进来，房间里很暗。唐矞窝在房里睡了一天，听到外面有声响，才不情不愿的翻了个身起来了。
院子里有个半大的小子，坐在秋千上，足尖抵着地面，一面拨着泥地里长出来的草，一面嘀嘀咕咕的念叨着“无聊啊”、“公子啊”之类的话。
“孙礼，你拔我的草干嘛？”唐矞走过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指不定是啥仙草呢，就这么着了你的毒手。”
孙礼睁大了眼睛去看被自己拔成了几节的满大街都是的杂草“你唬我呢，公子，你要想要，我去外头给你拔一筐。”
“外头的怎么能一样？我这院里的都是有感情的。”唐矞也坐上了秋千，耳朵轻轻动了动“这儿没人，不扯了，有事儿说？”
孙礼点了点头“有，姑娘说太子连日遇刺与元相和端王无关，是隽世子私自拿了王爷的令牌去请了庄庙的杀手。”
“月初，隽世子与工部尚书家的赵二公子交了恶，当街争吵，太子殿下正好路过，许是顾及天家脸面，让隽世子的人放了赵二公子，还送赵二公子回府，这才得罪了隽世子。此事端王前日才得知，罚了隽世子一月禁闭，又给元相递了信。哦，对了，隽世子昨日派了人去牢里解决掉那个杀手的，元相也派了人去。”
唐矞轻戚了眉，琢磨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狗改不了吃屎，就喜欢在大街上丢人现眼，我可真得多谢他了！”
孙礼撇了撇嘴，总觉得公子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姑娘还说，现下端王已经知晓公子一派站太子党，昨日去了元府找元相议事。”
“爱议不议呗。我问你个隐秘事儿，你可知王府底下有密道？”唐矞的手搭上他的肩，脸怼到人眼珠子前。孙礼无奈“我不确定。”
“不过王府确有一段时间很古怪，约摸着三年前吧，那时姑娘尚未入府，王府北院也就是端王住的那个院子，全封了起来，每日都有侍卫轮班值守，只说是修缮院子。我那会儿还在伙房，并不是很清楚。不过若是有密道，那应该就是在北院了。”
唐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王府北院可是连通市坊街巷？”
“是连通着，不过隔了一点儿距离。”
“行，谢了，你回去吧，小心点儿。”待人走后，唐矞回房写了信，给鹰鸟带走。
阴沉沉的天，乌云密布，风不成浪，雨也下不来。唐矞背着手看着鹰鸟飞远。
“也不知是对是错了。”
一声厉喝，带着倒刺的鞭子落在皮肉上，血花绽开。
魏暄面无表情的看着狱卒动手，目光落在赵千山身上，人不成人，鬼不成鬼。一身鞭痕，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赵统领还不肯说吗？”
赵千山紧咬牙关，身上的痛让他不断颤抖，连短短的一句话也要从喉咙挤出来“我说了，只有我一个人！”
“巡逻一队十人，你是什么绝世高手？几息之间把十个人打晕，还能让他们来不及看一眼你是谁。赵统领这是把魏某当傻子吗？”魏暄用力捏着他的下颚，目光狠厉“关在你旁边的林军年纪尚小，意志可没这么坚定，打个半死不活的，你猜他招不招？”
“魏少卿，林军可是你的下属，你怎么下的去手？”赵千山挣扎着挺起了胸膛，憔悴又无血色的脸露了出来。
魏轩背着手，一身干净的白衣裳，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姿容“我的人背叛了我，你觉得我应该放过他？”他的眼神很冷，就像眼前的人并不是活物。
抬起的手轻轻落下，狱卒手里的软鞭也随之落下。
刑房门外陈义坐在长凳上，面前的是空白的奏折。魏暄拱手行礼“大人。”
“还不肯招吗？”陈义提起桌上的笔，头也没抬的问了一句“打成这样都不招，想来是有软肋让人握住了，先不审他了，坐。”
魏暄在他对面落座，陈义抬眸看他“这奏折明日上朝该给陛下奉上了，太子遇刺一案，我们却连个口供都没有。”
“下官以为那十人里至少有一半是他的同伙，全部一起作假也不无可能，我们应该全部抓起来审，总有人会招的。”
陈义笑了笑“阿暄，做任何事急于成则不成，你把这十个人抓起来了，那大理寺内就一定没有另外十个奸细了吗？更何况你知道抓，难道幕后的人不知道杀吗？你瞧牢里被杀了的那个孩子，死得多干脆。”
陈义把奏折写好了才重新开口“今日见你审赵统领的样子，倒有些伊始的魔怔了。我不清楚你同公子从前相识与否，但公子所做之事重可危及性命，他不愿意你掺和其中。”
“我知道，但我父母已逝，外祖远在江南，素来不亲，也算孑然一身，并无软肋。这恩他不必我报我也得报的。”魏暄的语气里带着鲜有的执拗。
陈义叹了口气，他看着一步步走来的小孩儿早已褪去稚气，稳重而能独当一面，但心间固执的那股劲儿却是五年如一日，分毫未改。
“何必呢？”他问。
魏暄声音很轻，却有十足的坚定“为问心无愧，无悔，无憾罢了。”
过道外不知哪个缝隙透进来的风，带得青衫飘飘，黑色下摆顺着来时路悄无声息地离开。
春日的夜晚不急不躁，天幕暗下去就能见到一闪一闪的星子。大理寺的小院里，不知谁人的窗漏了光，隐约可见手持卷册的人影。
魏暄端坐在案前看的正出神，肩上被人拍了一下，他皱着眉抓上来人的手。
“别！魏少卿，疼！”唐矞左手抵在魏暄的肩胛骨上，右手使了个巧劲从他手里脱了出来。
房门没关，不知几时溜进了门的月光混合了案上两盏烛火的光亮，清冷柔和，连带着唐矞那副怖人的面具也少了几分凶恶。
他的手腕上清晰可见红了一圈“抱歉！”魏轩垂首道。
唐矞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魏少卿这么晚还不回去休息？”
“在看卷宗，抓了两个人也没审出有用的东西，找找头绪。”他别开目光，似乎有些不敢看唐矞“这么晚你怎么会来？不安全的。”
唐矞勾了勾唇，漂亮的眸子盯着他看“我不正是为了你的头绪来的么！”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审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