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温繁

1、第 1 章

　　A市天气阴沉，就像佘楚楚的心情一样。
　　佘楚楚脸上挂着泪，抬手胡乱擦了下，继续听课，但心思总是集中不了，翻开登在手表上的□□的联系人，指尖犹豫着，手表显示的是文月，是否删除联系人。
　　犹豫了几分钟，佘楚楚点击了“是”，随后发消息给S是佘楚楚的对象，已经上大学了，在B市。
　　“宝宝，你登我大号把文月删了，还有文若尘。”文若尘是文月的妹妹，之前一起打游戏时，文若尘觉得她声音好听，就来加她了。
　　“嗯，删了，你们闹矛盾了？”
　　“没什么。”佘楚楚见删了，抬头看黑板，物理老师已经写了大半块黑板。
　　不过抬头便能看到文月和王曼，佘楚楚心中总会有些难受。
　　佘楚楚和文月从高一到现在一直都是一个班的，高一上学期她们还不熟，高一下学期分文理科和选择外语语种，她们俩是班里唯二的选择日语的女生，之后她们一直都是一起行动。
　　高三分班后，即使是一个班，文月也不和佘楚楚一起了，而是和宋绵一起。宋明之前和王曼一起，高二下之后王曼就不和她一起了。
　　佘楚楚心里想着：佘楚楚，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别傻了，人家根本就没把你当真正的朋友，你现在想着她，人家未必想着你。别想了，别徒增烦恼了，感情是相互的，她先离开，你又何必等待，你不欠她什么，再想只会让自己更难受。佘楚楚心中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
　　要说佘楚楚和文月为什么会这样还要说起几天前的关窗户事件。
　　高三已过一个月了，秋天还带着夏天的暑气，但这几天气温陡降。课间，王曼穿着黑色冲锋衣，把窗户开到最大。
　　佘楚楚穿着秋季校服把窗户关上说：“开这么大干什么？”
　　王曼把窗户又开到最大，也没管佘楚楚冷不冷，佘楚楚依旧把窗户关上，王曼又打开说：“要冷你穿衣服啊，都热死了。”
　　佘楚楚心想：去你的，我要有衣服能不穿？而反观王曼裹得严实，嫌热。
　　佘楚楚生气地说：“那你怎么不脱？”
　　“我凭什么脱？”王曼欠扁地说。
　　“那你别嫌热啊。”
　　“你管你的窗户，别来管我的啊。”
　　佘楚楚没管她，把窗户猛地关上。王曼又打开，佘楚楚翻了个白眼去关窗户被王曼拦住，不自觉握紧拳说：“你热你脱衣服啊，我同桌都被冻感冒了。”
　　佘楚楚的同桌是个微胖的男生。
　　王曼满不在乎的说：“我都不嫌冷，你那么胖还嫌冷？”佘楚楚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客观来讲，佘楚楚身高165cm，体重55kg左右，真不算胖，但相较于王曼157cm，体重47kg左右，算是微胖。
　　王曼也看着佘楚楚说：“你看我也没用。”
　　佘楚楚心里厌恶，要不是关窗户，我懒得看你，长得那么丑，又黑又矮。“风是朝我们那边吹的。”
　　“我们这边也有风，你嫌冷你让风滚啊，不要吹你们，别来关我这边窗户啊。”
　　佘楚楚拳头都捏白了，压下心中的火气，不能打，不能打，打了我受处分，得不偿失，冷静！王曼那欠样，佘楚楚差点一巴掌呼她脸上了，真让人无语。
　　佘楚楚猛地推了下窗户，回到座位上，王曼依旧把窗户打开。
　　而从这时候起，文月也不理佘楚楚，开始和王曼走的近，也对她们俩都不怕冷。随后，佘楚楚除了午饭时和郭小叶一起，其他时间都是一个人。有时陈晓然会和她一起回宿舍。
　　郭小叶是RG班的，Su中学的物化生快班。文月和佘楚楚也曾在那个班待过。
　　佘楚楚也没管她们，每天做着自己的事，但时不时还会看到王曼和唐睿打闹，一点都不顾及杨情，杨情和唐睿是男女朋友关系，王曼和杨情是好朋友，她不应该顾及下吗？
　　这天换位置佘楚楚盼着能和她们调开，这样或许就会好些。但事情总是不太尽人意，文月还是在佘楚楚前面。王曼也还是第一排在文月前面，只不过是从北面移到南面。
　　佘楚楚的同桌换成了孙橘络，孙橘络右边是刘涛。佘楚楚暗叹：这不方便我找人带早饭了吗？这两人都帮人带早饭，不过后来刘涛不带了。
　　王曼对自己的座位很不满意，估计是离讲桌近了，数学老师可不是省油的灯。所以王曼到处找人要换位置，一会儿找孙橘络，一会儿找刘涛，一会儿又找其他男生。
　　目前，佘楚楚和孙橘络还不熟，加上之前孙橘络加过她，她看是个男生，便让S把他删了，所以对上他，佘楚楚有些心虚。
　　周六放假周天回，学校规定在周天回来有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午休起来，班里闹哄哄的，佘楚楚还犯迷糊。刘涛在自己旁边的走道和王曼在吵架。佘楚楚瞬间清醒，漫不经心的看着热闹，原来是关于位置问题。
　　刘涛摆手说：“不换了，不换了。”
　　王曼拉扯着刘涛的衣服，十分不开心：“不行~，必须换，上周都说好了的。”
　　“不换了，不换了。”不管王曼怎么说，刘涛就是不换了。
　　日语教室中，佘楚楚的位置在第一排正中间，王曼在佘楚楚左边，胡暖在佘楚楚处右边。
　　日语老师讲了会儿作文让同学们写。佘楚楚写了一些问胡暖：“不仅…而且…是什么？”
　　胡暖有着水灵灵的鹿眼，睫毛很长，卷卷的，佘楚楚最喜欢看她的眼睛。
　　胡暖转头看着佘楚楚想了想：“だけでなくお吧。”佘楚楚听了继续写。王曼这时凑过来说：“胡暖你都不告诉我，我刚才问你，你都不回答。”
　　胡暖“啊”了声，似乎没听清，王曼转过头不说话了。
　　佘楚楚心中冷笑：不就是想让胡暖不理我吗？你算什么东西？胡暖早就看清你的真面目了。
　　佘楚楚又想起暑假补课期间听到她们俩的对话。
　　胡暖对王曼说：“王曼，我之前问过梁凉他喜不喜欢你，他说不喜欢。”梁凉是胡暖的男朋友，但王曼玩的好的男生里就有他。王曼知道胡暖与梁凉的关系也毫不收敛。
　　王曼笑问：“然后呢？”佘楚楚惊了，怎么滴？你难道想和他有后续？
　　胡暖把玩着手中的笔说：“我说要不你跟王曼谈，她说你要是不介意我也不介意。”王曼笑骂：“你少火哦。”
　　佘楚楚现在想来，怎么都感觉王曼和梁凉搞暧昧，胡暖在刺她，偏偏她没有听出来，不过这只是猜想。
　　佘楚楚看一眼她的手腕，之前“血淋淋”的伤口不见了。佘楚楚不禁嗤笑：就你还割腕，作为学生割左手，你就是作的吧，有本事割右手啊，谁没试过似的？割手腕割破一层皮都得一个多星期才能完全好，之前那样的伤口至少三个月才能好，现在就不见了，那伤画上去的吧，矫揉造作。
　　佘楚楚有抑郁症倾向，之前因为王曼割过腕，不过后来佘楚楚觉得不值得。
　　某天晚自习，因为调课最后两节生物课，组内讨论题目聊到了恋爱的事。
　　佘楚楚和孙橘络这几天熟了起来，开始谈论孙橘络的前任。
　　“你和你前任怎么分的？”
　　“她提的，她说她不想谈了。”
　　“哦~你被甩的呀，那你俩怎么在一起的？”
　　“初中的时候……”佘楚楚和孙橘络聊了很长时间。
　　文月身体后倾，佘楚楚知道她在听，也没管她，也没刻意再压低声音。
　　佘楚楚看到了文月在和王曼说着什么，没多久，王曼就转头看了一眼孙橘络。
　　趁着生物老师没看这边，王曼转头对孙橘络说：“孙橘络，你都不告诉我，我也要听。”
　　孙橘络摇头，但王曼死皮赖脸非要知道：“还是不是朋友了？咱俩这么长时间的友谊，你告诉她不告诉我。”
　　佘楚楚无语，：躺着也中枪？
　　“绝交绝交。”王曼食指相对断开，孙橘络笑说：“幼稚鬼。”
　　某天早自习，班主任把佘楚楚宿舍四人叫出去训话。“…你们宿舍天天来那么晚，晚上用电话手表打电话到几点啊？…有时间我得问问家长一个月都用多少流量？…”
　　佘楚楚回到座位上还在奇怪：班主任这么肯定的说，肯定是有人举报。虽然班上有人知道她有手表，但并不知道她晚上打电话呀。知道的人也就隔壁宿舍的王曼和她们宿舍了。宋绵不会举报的，陈晓然也没那么闲，嫌疑最大的也就王曼和文月了，虽然王曼和自己有过节，但她还带手机触碰学校红线呢，应该会有所忌惮。而文月虽然不说话，也不一起玩了，但是也不至于吧，况且她也有电话手表。
　　佘楚楚想不到是谁举报的，索性不想了。
　　随后几天有联考，佘楚楚也不管她们了，考完日语班级分成小班了。12班和14班一个班，班里只有佘楚楚、文月、宋绵、王曼四个女生。
　　佘楚楚旁边坐着刘涛在第一排，她们三人一起在第四排。
　　高三联考完，紧接着高二联考，日语教室要作为考场被占了，所以日语生找了其他地方上课。
　　会议室里的座位随便坐，佘楚楚仍然是第一排，右边是走道，左边是个空位，再左边是赵朔，赵朔的左边是王曼。
　　赵朔又是一个和王曼玩的很好的男生，从高二暑假补课一个班以来佘楚楚总能看到他们俩打打闹闹，时不时动手动脚。
　　又是一天晚自习，佘楚楚和孙橘络聊天。
　　…孙橘络说：“绝交绝交。”佘楚楚看着他食指相对的手，猛地断开，将桌子拖向一边不理他了。
　　没过一会儿，孙橘络就来找佘楚楚：“楚姐？楚姐？”佘楚楚不理他：呵，你不是要绝交吗？绝就绝呗。
　　孙橘络强硬的把佘楚楚的桌子拉回去，佘楚楚就不让，但奈何力量悬殊，拉不过他。
　　“楚姐生气了？”佘楚楚还是不理他。
　　孙橘络叹了口气说：“楚姐明天早上吃什么？”佘楚楚看了他一眼：卑鄙拿早饭来威胁我，行吧，行吧。
　　为了早饭佘楚楚把桌子推回去，写小纸条：“我讨厌别人说绝交，也不轻易说这两个字，我觉得朋友是朋友，不是什么物品，说绝交就绝交。我要是真绝交，说都不会说一声，直接删除不理了。”
　　王曼看见了也和孙橘络传小纸条，佘楚楚身体后倾，瞥到了纸条上的内容。“你不觉得你俩很暧昧吗？我觉得佘楚楚非常有。
　　佘楚楚无语，搞针对不带这么搞的吧，我还有对象呢，这话把我对象放哪儿了？况且你之前和他玩的好的时候，不更像搞暧昧的吗？佘楚楚开始刻意和孙橘络保持距离，但没过几天文月也说搞暧昧。
　　佘楚楚很服气，也很生气。佘楚楚写了小纸条给孙橘络：“我之前就和王曼有过节，因为关窗户的事，她算什么东西对我评头论足，我原本不说，是因为不屑，但她偏偏自己犯j。她之前和你不也玩挺好的，整天动手动脚，她就是什么好东西了？ex至极，我就不配有朋友了呗，她之前害我成那样，又想干什么？
　　不管怎么样，就是想让佘楚楚没朋友呗。
　　佘楚楚也不刻意去远离孙橘络了，反正不管你怎么做，有些人认定的事就是认定了，无法改变，那又何必因为她们而改变自己呢？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相安无事到十一月初，文月和王曼也闹矛盾了。下午听力课结束，王曼走的快在前面，那天刚好是她们组值日，老师让文月让王曼回来值日。
　　文月向王曼转达了意思，王曼直接很生气的骂了句：“少nmb火，现在让我去值日。”
　　听了这话，文月说：“又不是我说的，老师说的，你去和老师说啊。”
　　上课时两人传小纸条，王曼说：“老师又没有错，为什么要骂她？是你说我跑了的，我讨厌老师不也这样避着吗？我从高一就是刺头，你算什么货色，对我指指点点的。”
　　“md，那是老师说的，我只是转达，就你还刺头，刺nmb头，看人下菜吧。”
　　……
　　晚上回宿舍，文月就说了这个事情：“我一直以为她骂老师的，没想到是骂我的。”
　　陈晓然听了说：“我要是在我肯定这么说‘去你tm的刺头，头上毛少的可怜以为就尖了，把你那倒霉头给削了，都还是炖的，刺不着人的，还刺头，老师找过你几次？自以为是嘿，再给你点个火你是不是能上天？你j不j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净给这儿喷粪，也不嫌自己恶心，你消化系统是不是有问题？□□长嘴上了？一天到晚和别人打闹笑讲话的，也不怕自己恶心着人，回去和你妈说不要让疯狗出来喷粪，记得牵绳，把嘴缝好，别四处污染环境，小心国家环境卫生局来找你。’”
　　第二天晚上回宿舍，佘楚楚有事耽搁，回去晚了些，一回到宿舍就听到文月和宋绵在骂人。
　　佘楚楚听了会问：“你们说的是王曼？”
　　陈晓然应了声：“对。”
　　宋绵又对佘楚楚说了遍：“文月说王曼对她说我什么东西都没给过她，她给我很多东西。明明是我给过她很多东西，她什么也没给我。高一的时候，她一开始都不买修正带的，都是借我修正带的，后来我就把修正带放在中间，她要用就自己拿，她不和我做同桌之后才自己买的。零食也是，零食我也都是放在中间，有时候她都把那些零食直接分给其他人，特别是男生，我都没好意思说什么，人家都以为她的。有时候零食还没开，她说她饿了，我都直接给她了。”
　　文月想了想说：“她还说她送你生日礼物，你都不送她。”
　　宋绵又说：“什么啊？明明我送她，她不送我，上次她生日，我送她衣服，就她身上穿的那件，还是在得物上买的，贼贵了。上次她生日我还给她发了52。我生日她送我什么？说要请我吃饭了，拖了好长时间才请，她说要请我吃大餐，我真以为是火锅之类的大餐，我想着要是太贵了，我就再加点钱，结果她请我去吃螺蛳粉，我想吃螺蛳粉就螺蛳粉吧，付钱的时候，她就把她自己的那份付了，我懵了，不是她说要请我的吗？后来还是我自己付的，就这样她送我我没送她？真无语，说我抠？说我抠？”
　　佘楚楚和陈晓然听了说：“哎，白眼狼别管她。”
　　佘楚楚说：“徐涵都没这待遇吧？”徐涵是宋绵的朋友。
　　宋绵说：“对对对，徐涵都没这待遇。”
　　文月说：“还不止这些，她说你和男生玩不理她，之前也是你先不跟她走，她才不跟你走的。”
　　“什么啊？”宋绵要炸了：“她和男生玩不理我的，每次都是。高二远足那次，我请假时间特别长，回来她和杨情就一起走了。原本我和她同桌，杨情在走道另一边，她每次都不和我说话，跑去和杨情说话。吃饭的时候也是，她和杨情走在前面，把我扔后面，后来我才和陈晓然一起走的。”
　　佘楚楚问：“那就是她们俩在你请假的时候搞上的呗。”
　　“不是不是，她们俩后面一起。”
　　熄灯了，宿舍四人还在聊这件事，文月说：“王曼说她没有朋友，贼孤单了，都没有人陪她，我问她‘杨情不和你玩怪可的吗？’她说她和杨情没什么，就在校内玩玩，在校外不玩。说她和杨情不熟。”
　　宋绵鄙夷说：“呵呵，笑死了，校外不玩？之前她们俩还特意请假出去玩的，玩时间长了还直接在杨情家睡的。”
　　佘楚楚说：“无语，宋绵、杨情对她这么好，还不知足就这还不是朋友？”
　　陈晓然说：“哎呦，现在知道她真面目了，以后离远点吧。”
　　文月笑着说：“宋绵，幸亏我告诉你，不然你还傻乎乎地蒙在鼓里。”
　　“对对对幸亏文月告诉我，我以为我跟她就算不一起走了，起码还是好朋友，没想到她这么想我，我当时听到文月说都懵了。”
　　佘楚楚转移了话题：“啊~我杯子坏了，想让我对象买个杯子。”
　　宋绵又想起来说：“对了，王曼还欠我个杯子，高一的时候她把我杯子弄坏了。她说要赔，到现在也没赔。”
　　宿舍四人已对王曼深恶痛绝了。
　　已经很晚了，但四人一点睡意都没有，聊得火热…
　　佘楚楚聊激动了说：“文月也是的，之前你先和宋绵一起走，我就不和你们一起走了。那天听力的时候去日语教室，我走在前面，三步一回头，你就是没出来，慢死了，然后我就走得特别慢等你，结果你从我旁边过去理都不理我一下，看都不看我，我当时贼生气了，想着你是不是太因了没睡醒，后面听力结束回去，你也那样，从那之后我就不和你走了。”
　　“啊？”文月疑惑说：“没有吧？”
　　“就是的，你都不看我一下”
　　误会解开，佘楚楚以为和文月的关系会好些，实际也确实这样，但没几天，文月又开始和之前那样吃炮仗似的。
　　佘楚楚想：我招你惹你了？一天天犯什么病了？我是人不是你发泄情绪的工具，什么玩意。
　　佘楚楚与文月的关系一直那样，不冷不热。
　　后来佘楚楚和文月说话，文月也不理她，佘楚楚直接走了：什么东西，给你惯的！就你那样，不要也罢，反正两百多天后就拜拜了。
　　两百多天确实快，佘楚楚考上了B大，去B市找了S，陈晓然去了N大，宋眠去了S大，文月复读去了H大，王曼涉yin事件被开除学籍，天各异方。
　　暑假佘楚楚去了西藏看了高原的光辉圣洁，去了东海看了波涛的气势磅薄，去了故宫看了殿堂的庄严宏伟。
　　落日余晖，暮色沉沉，余楚楚站在大桥上，夕阳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渐渐把余晖拉长，给这片小天地度上层金橙。
　　佘楚楚有言：“拥抱自然热爱生活，远离那些糟心的人和事，愿此后的人生再不相逢、愿爱你的人始终爱你、愿信你的人始终信你，愿天下万事皆平意“世界美好，向阳而生的明天依旧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