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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与谁得归 ...

  •   再次睁开眼时,四周漆黑一片,

      当眼睛闭上时,感官会无限放大。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烟味,很呛鼻。

      顾邪能感觉到,自己好似被烟雾笼罩,只要一呼吸必定会不住的咳嗽。

      就这样想着,她听到身侧的于省因为刚醒的缘故剧烈咳嗽起来。

      顾邪下意识想去拍拍她帮她顺气,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反绑,脖子上也挂着麻绳。

      剧烈挣扎的动作牵动着麻绳移动,衣服摩擦的声音格外明显。

      于省突然停止了咳嗽,她语气紧张,轻声道:“顾邪,你在我旁边吗?”

      顾邪被她问的一愣,她仰了仰头吞咽了口口水,道:“你听得见我吧,我就在你旁边。”

      紧接着,她听到于省说了一句她刚才想过却最不想听的一句话:“顾邪我旁边好像有玻璃……”

      果然。

      刚才顾邪就纳闷,自己旁边明明靠着类似墙的东西,而于省的声音偏偏是从这堵“墙”传来的。

      于省尝试着动了动,可是她的周围都被围住,活动空间狭小。她的手脚没有被捆绑,于省的手抚摸着四周的壁垒,突然房间充满了光。

      突然的光亮迫使两人迅速闭上眼,等到于省缓缓睁开眼时,那玻璃的外面贴着一张人脸。

      她吓了一跳后退半步,那人脸也就离开玻璃,是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

      于省抬头,她身处在一个长方体容器中,容器好像比顾邪高了一点,上面还用铁丝网封了顶,出不去。

      她转头,顾邪靠在容器旁边,身上缠满了麻绳。

      男人笑着点燃一根烟,随即坐在了一张椅子上,道:“哈哈哈……大名鼎鼎的顾法医和于律师,这么容易就被逮到了。”

      顾邪没有心思去在乎于律师这个称呼,她没有惊慌,而是跟没事人一样轻轻动了动,道:“哎呦,我以为怎么了呢,你暗恋我们就算了,不请我们吃点东西反而把我们抓来,你想干嘛?变着法子表白吗?”

      于省盘腿坐在地上,全然没有被绑架的样子,倒像是一个看戏的。

      男人吐出一口浊气,道:“你还挺开朗。抓你们不是我想的,收了钱就要办好事。那个女人说,她想看到你们挣扎求饶的样子”他边说着边举起相机,“我们来看看,听她说,顾法医好像特别宝贝这位漂亮的律师小姐,那我们就从这位律师小姐入手吧。”

      顾邪死死盯着他,问:“女人?哪个女人?”

      男人没有搭理她,而是把指腹贴在玻璃上看着于省:“漂亮,这么漂亮的女人,啧啧啧可惜了。”

      于省漫不经心的托腮仰头看着他,好似被抓到不是她,全然没有害怕的意思。

      男人笑了笑,搬来台阶将容器上的铁网上锁。于省抬头,这才发现插进来一根管子。

      顾邪有种不详的预感,她看着男人,道:“欺负小姑娘干什么?你还要不要脸啊?”

      男人蹲下身子拽住她的衣领,恶狠狠道:“我喜欢,我就喜欢看一些漂亮的小姑娘求我。你别担心,我会让你们一起死的。”

      这边,陈渴带着林可回到警局的时候,韩弦意正坐在沙发上打字。

      一看到两人进来,她合上电脑喝了一小口水,道:“你们回来了。我去查了监控,她们被人迷晕后拖走了,至于拖去哪了监控里看不到。”

      陈渴头脑清醒,沉着冷静。他手指敲打着桌面,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道:“究竟什么人想害她们呢?她们一起侦破的案子就两起,不可能有这么狠的仇家啊……难不成……猥亵……”不过他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不不不不可能,队长虽然容易被盯上,顾科长不可能。况且,只抓一个岂不是更容易,没必要两个都带走。”

      林可难道的严肃起来,他扒拉着手机道:“对了副队,郑光他们已经开车离开赫斯佳了,我们还要继续追踪吗?”

      韩弦意摆了摆手。

      她靠在沙发上,看起来有些疲惫。昏黄色的灯光照的她面色淡黄,添了几分病气。

      “不用了”韩弦意说,“既然他们跑了,那小顾她们的失踪肯定和他们没关系,没必要了。当下最紧要的,是找到小顾她们两个。”

      陈渴点了点头。他起身披上外套出去却被韩弦意叫住:“小陈啊,你先回来。”

      陈渴愣了一下转身坐了回来,韩弦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排查一下赫斯佳的监控录像和车辆流动。”

      她又揽着林可的肩膀,道:“你在警局待命,查一下赫斯佳,你还是实习民警,这种情况就不要去了。”

      林可对她点了点头,虽然面上表现出了失落,但韩弦意假装没有看到。

      她牵扯嘴角起身扶住腰,道:“我这几天快忙死了,你们按部就班,我回去休息一下,等你们的消息。”

      搜救任务开始的时候,于省容器里的水已经没过脚踝了。

      她皱眉看着地上的水,转头看到男人举着烟对着顾邪的眼睛。

      顾邪也不怕他,就这么直勾勾盯着看。

      房间里的水声格外明显,管子还在不停的出水,顾邪摆脱了男人的束缚,可依旧无法行动。

      她余光瞥见于省摸索出一根回形针,胳膊高举尝试着开锁。

      为了给她争取给多的时间,顾邪不停的挑衅男人。

      男人的好胜心还是太强了。

      他抓起顾邪把她向后推,墙上扎满了密密麻麻的细针。

      顾邪双脚斜着挡住不让自己后退,男人掐住她的脖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遥控器。

      男人按下按钮,出水量变多,水位上升更快,只一小会的时间便及腰线了。

      于省的头发尾被打湿,她仰着头将回形针插入锁孔,一点一点找方向转动。

      容器很窄,水线到达了她的胸口。

      回形针被突然迸发的水流冲掉了,于省顿了一下,水位直驱脖颈,顾邪看着容器里渐渐注满水有些心急。

      她抬脚踢在了男人身上,男人刚想上前,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顾邪跌坐在地上,力的相互作用导致她后退,后背扎在了墙上,细针入体。

      于省的下唇已经碰到了清水,她没有办法,两只手抓住铁丝网撕扯。

      她的鼻子在水面此起彼伏,手指被死铁丝勒出了口子。

      她的周遭都是水声,其余什么都没有呢。这是她人生第一次感受到绝望。

      顾邪的后背被刺中,她慢慢的挪动下来瘫坐在地上,没有多余的心思思考别的。

      她踉跄起身来到容器旁,胳膊动不了,她就用腿不住的踢玻璃容器。

      男人在一旁笑着打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女人道:“好好办事,事成之后再给你补一万。”

      男人咧着大嘴道:“哈哈哈哈小姐你放心,我做事从来不会失手。”

      顾邪耳边传来他们的对话。

      那女人的声音好熟悉,她偏偏想不出来。好像听到过,小时候,还是现在,她也说不准。

      鲜血染红了容器的水,于省依旧撕扯铁网。

      铁网破了一个小口子,她上浮呼吸着。

      顾邪趁男人不注意一脚踹在了他的身上。

      于省一点一点的从洞里钻,铁丝在她身上划破了不少口子。她出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她站在地上喘气,头发滴着水珠。

      自打于省离开家,她习惯了什么都依靠自己。就像现在,即使快要死了,她也希望活下来是自己造就的,她会感到不那么无劳。

      于省就是这么奇怪的人。

      男人的电话挂断,于省用被割烂的双手替顾邪解开了绳子。

      顾邪虽然是法医,但是小时候学过跆拳道,有点手段防身。

      于省就与她不同。

      于省多靠聪明的大脑,她天生就是公主的命格,只是她抛弃了,她不喜欢。

      顾邪活动了一下麻木的手腕,低声骂了声操。

      虽然背上还在隐隐作痛,但当她看到于省的双手的时候,她心里揪着似的疼。

      为什么天生命好的人偏偏要来体验凡人的劳苦呢?

      顾邪永远也想不懂。

      男人爬起来看着她们,于省耗尽了力气肚子坐在角落喘着粗气,顾邪早已摆好了姿势准备大干一场。

      她看了眼旁边的于省,身上湿透了,要赶紧回去才好,不然她该生病了。

      如此想着,顾邪上前扯住男人的领子侧身一踢,男人也不是吃素的,他扫腿磕到了顾邪的胳膊。

      顾邪本身就一肚子气,现在更是忍不住。

      她双拳来回砸在男人脸上,男人想反抗,奈何顾邪招式逼人不给他任何喘气的机会。

      看着地上倒着的口鼻出血的男人,顾邪轻笑一声:“求饶是败者干的事,我是永远的赢家,永远不会求饶。”

      于省微微睁眼送给她一抹笑,道:“说得好。”

      顾邪弯下身子搀扶起于省,于省摆了摆通红的双手:“我自己能走。”

      两人出了门,她们还在赫斯佳酒店。

      回到原来的房间,顾邪找了条毯子给于省披上,又把自己的外套脱给了她。

      于省的手一路上都在滴血,顾邪在卫生间替她轻轻洗了干净,没有药物她最好简单包扎了一下便带着于省下楼。

      两人刚出电梯就看到了前台查监控的陈渴。

      陈渴看到她们时有些激动,下一秒看到于省紧包裹着的手,道:“队长的手怎么了?”

      于省摇了摇头:“好着呢,不要紧。三楼,去抓人。”

      她累的一句话不想多说,交代完事情就出去了。

      顾邪追上她,陈渴这才看到,顾邪的后背已经被染红了。

      两人在街上打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师傅看到她们的模样本来不想拉客,但顾邪缓缓说了一句:“我是顾邪,我们刚执行完任务,不要害怕。”

      司机一听是赫赫有名的顾法医,一看她旁边的长发女人,不用猜就知道是于省。

      想到这司机立马笑脸相迎,开着车送她们去了最近的医院并且没有收钱。

      可于省还是让顾邪留了一百现金在车上。

      陈渴接受了命令上三楼,他随着地上的血迹来到一个房间门口,房间里流出来很多水。

      他探头进去,地上瘫倒着一个男人,里面的墙壁上沾着血,长方体容器里的液体也是淡淡的红色,看来是新出的水把原有的鲜红冲淡了。

      陈渴不免打了个寒颤。

      他命令手下警员将男人带走,自己又排查了一下房间,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去了大厅。

      回到车上,陈渴拿出手机给韩弦意打电话。

      韩弦意此时躺在皮质座椅上闭目养神,听到手机铃声坐直了身子,刚接通就听到陈渴道:“主任,队长她们没事了,已经走了,看样子折磨不轻,队长的手上和科长的后背都是血。对了,还有什么事要做吗?”

      韩弦意听着他的描述皱了皱眉,她顿了几秒才开口,嗓音有些沙哑,道:“没了,你回来吧。”

      挂了电话,陈渴开着车停在路边点燃一根烟看着马上要升起的太阳——又熬过一个夜晚。

      他又拨通了顾邪的电话,顾邪此时应该在医院涂药,接到电话后听着语气没有什么问题,仔细点就可以听出来她在隐忍。

      问清了医院后陈渴掐灭了烟头,开车回到警局把一脸不开心没能出去执行任务的林可叫上开车去了医院。

      林可怕她们饿着还带上了法式小面包。

      医院里人还不少,有很多医生推着病床上的病人跑来跑去。

      一个人人好像真在努力救着另一个人。

      他们询问了护士站的护士,顺着走廊过去,顾邪揽着睡着的于省坐在输液椅子上。

      陈渴小声走过来看了看于省包裹着的双手,每一根手指都缠上了布条,格外突兀。

      顾邪安安静静的揽着她,她的一只手上还输着液。

      林可小心翼翼的拆了一个小面包递给顾邪,顾邪接过来用口型说了声谢谢,把面包塞嘴里吃了。

      于省泡了凉水有些不舒服,可她的双手被缠住没有办法输液,她现在难受的睡着,等到她醒来再吃药维持一下。

      林可嘘寒问暖了几句,撇了撇嘴打了个哈欠。

      陈渴见了留下了一个保温杯,杯子还挺重。

      他揽着林可轻声道:“我先带着他回去,年轻人不睡觉不行。科长辛苦你了。”

      顾邪只是笑着摆了摆手,两人走后医院又安静了下来。

      呼吸起伏,空气流动,转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与谁得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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