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了的咒术界不存在回战》答香

12、下马威是高级技巧

　　就这么的，咒术界绝对的核心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新家主，在总监部的第一次亮相，以狠狠的给了官房局一个大嘴巴子为收尾结束了。
　　散会后先是禅院直毘人和加茂宽晃过来说想要约一个时间一起坐坐，没等五条悟吐槽“密室政治”永不过时，藤原阳翔也派人来请他，希望接着能见上一面。禅院直毘人嘿嘿一笑直接决定之后三家再约时间，和加茂宽晃互相致意就先走了。五条悟就这么没能抓到个表示自己根本没想答应的机会。
　　加茂宽晃也过来和五条悟一番告别，礼数周全的五条悟直想翻白眼。等加茂宽晃也走了，再看了一眼被晾在一边眼巴巴等着的引路人，五条悟转念一想决定去看看什么情况。
　　不过五条悟带着五条桂太郎跟着前来相请的人却是一路越走越偏，转道出林子就是一根带着破空尖啸声的箭矢迎面而来。
　　一个平时用作消闲观景的小广场中间，手持和弓的藤原阳翔在五条悟的身影出现前就开始闭眼调整呼吸，一边催动咒力完全的沸腾起来。这是咒术师平日间需要避免的情况，会大量消耗咒力并且失去咒力的操作性和持续性。不过这都没关系，藤原阳翔想要的就是做到最大程度的咒力释放，他手中的和弓是一把一级咒具，自会引导他的咒力奔向目标。
　　在五条悟身影出现的一瞬间藤原阳翔屏息，手指一松放开弓弦。原先平静的一切被打破，咒力的催动下藤原阳翔手中的和弓猛的以弓身的弧线为轮廓拉出一个半圆弧光，而飞驰而出的箭矢以一种正常情况下绝对不会出现在这种弹射结构中的速度往前冲去，一路拉出一线浅蓝的光线，伴随着飞旋的尖啸风刃。
　　“是风啊！”五条悟发出一声不太诚恳的感慨，此外毫无动作的看着箭矢在靠近他后如同突然失去动能一般停在他身前，而后箭矢上缠绕的风刃因依托物自身失控从五条悟身前四射飞散而去，击中了他身后周遭的草地花树，发出沉闷的响声。
　　作为引路人将五条悟和五条桂太郎带过来的年轻人显然被这一出吓住了，脸色煞白的一动不能动。但一直跟在五条悟身后的五条桂太郎对这一击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只是很不快的对藤原阳翔道：“即便有自知之明，这种攻击根本不能伤人分毫。但无故攻击五条家的家主，您想好怎么和五条家解释了吗？”
　　放出这一击，或许藤原阳翔有些其他考虑，但这时候他发现他考虑少了很重要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他自己只是一个特别二级咒术师。二级咒术师驾驭一级咒具问题不大，但他手上的和弓本就是一件极其耗费咒力的咒具，而他的二级咒术师前面有一个“特别”。
　　一般来说能够稳赢对应等级的咒灵，就能被评级为对应等级的咒术师，但也会有特别的情况。例如：出生御三家这种大家族压根不想接受总监部的考核的，好比如今同样是特别二级咒术师的禅院直哉；再例如：文职岗位不会接触到一线任务，为了面子上好看些评定的，好比藤原阳翔自己。总体来说咒术师登记前面顶着“特别”二字，基本可以认为这个评定有水分。
　　而且藤原阳翔已经老了。他将长长的和弓像是拐杖一样的拄着，喘着粗气，努力平复翻涌的血气和咒力，盯着已经伸手捏着他刚才用尽全力射过去的箭矢，在研究上面的咒术刻印的五条悟，感到深深的无力。
　　出生时身具“六眼”，那时候所有人都可以肯定五条悟一定不会平凡，等他不到五岁就觉醒了无下限术式的时候，他有一天会成为最强的咒术师就已经成了咒术界的共识。无下限术式，五条家特有，但只有同时拥有“六眼”才能使用的术式，是将“无限”的概念拖入现实的梦幻般的技能。而且五条悟还有“六眼”，他刚才的攻击，对方绝对是早早就察觉到了。那句“是风啊”，显然放任攻击不过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
　　诅咒的世界里，实力才是支撑一切的根本基石。但咒术师和咒术师之间的差距能比人和狗之间的差距还要巨大。
　　花了些时间喘匀气的藤原阳翔对引路的年轻人招手，等对方得救一般跑到他身边时将手里的和弓递过去，转头对五条悟道：“确实是附带风的效果，现在已经很少见了。一级咒具——镰切，藤原家的收藏。我这样的老头子是用不到了，只是想送给五条当家，展示一番而已。”
　　看五条悟挑挑眉，没有再追究的意思。藤原阳翔吩咐年轻人道：“拿去装起来，一会儿劳烦五条当家带走。”
　　迟疑了一会儿年轻人才拿着和弓低头往回走，路过五条悟的时候被五条悟一并递给他的配套箭矢吓了一跳，就差怪叫出声。但接过箭矢后仿佛意识到了自己丢人了，又喊似的对五条悟大声道歉。脑袋低到胸口上的埋着头跑了。
　　五条桂太郎皮笑肉不笑的目送，一边对藤原阳翔道：“哪里找来的毛毛躁躁的年轻人，现在的小辈真是让人忧心啊！”
　　反倒是五条悟对这阴阳怪气的京都腔受不了似的打断桂太郎道：“行了。有事说事，我想回去了。”
　　“是。”五条桂太郎立刻变了态度，转而对藤原阳翔问道：“那么藤原总长是有重要的事要说吗？”
　　“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自己最大努力释放的一击，被对方就那么轻描淡写的接下，比拂落肩头的樱花还要漫不经心，藤原阳翔突然觉得意兴阑珊。他这会儿倒是愿意诚恳些了，对于五条悟选择由五条桂太郎代替自己与他交流也不想计较了，出生藤原家他也很清楚古老家族这些彰显权力地位的老传统。
　　放松的一笑，藤原阳翔对五条悟道：“明天我就会递交辞呈，虽然大概率不会被立刻批准，但这个位置我也坐不下去了。希望我的下一任能稍微够格一点，也快点出现吧。”
　　这不是一句需要答的话，气氛就此也松弛下来。五条悟走到小广场的边缘就着自己一米九的身高，踮了下脚轻松的坐到栏杆上。接着就听藤原阳翔带着笑意扯远话题：“您不讨厌庵歌姬吧？但她可是非常讨厌您呢。为了能够明确表态讨厌您，小姑娘可是承受了很大的压力的。”
　　五条悟有点搞不懂藤原阳翔到底想说什么，这话可不是五条桂太郎可以随便接的。所幸藤原阳翔并不是为了让五条悟接自己的话理出这种话头，他继续道：“对于跟随密宗的御三家来说，神道教算什么呢？幕府时代，咒术师将整个神道教视为仆人吧。”
　　“庵家世代侍奉神道，她在您面前时刻都会恐惧，您有没有将她平等的看待呢？如果没有的话，她根本想不到如何维护自己的尊严。如果有的话，无比在意、片刻不能安然的自己不就更可悲了吗？”看着五条悟不能理解的瞪大眼睛，藤原阳翔有点无奈的轻叹道：“没有发现吗？”
　　藤原阳翔解释道：“京都府南部的几家大神社，在明治天皇陛下颁布分离令前都是五条家的产业吧？现在是庵家最重要的支柱，庵家是不可能放弃的。当初他们可是非常幻想您能和歌姬发展点什么呢，也算化干戈为玉帛。不过五条家看不上歌姬吧……”
　　五条悟不可思议的瞟向五条桂太郎，五条桂太郎却是非常坦然的对他低头道：“一切当然以您的意志为准。”五条悟不能理解：问题的重点是这个吗？
　　也许是意识到不能任由藤原阳翔就这么信马由缰的说下去，五条桂太郎打断道：“神道是什么东西，出生藤原家的总长大人您不清楚吗？何必如此粉饰呢。那就不提那些年，借着神道教要立为国教的由头，做了多少抄家灭门的事。那些年还真是什么故事都敢编啊，整个日本的神话算是重写也差不多了。连神的定义都敢重新定，氏神祭祀说改就改。而且作为咒术师的您，在说到那种东西的时候，说出‘陛下’这个词真的一点都不觉得不适吗？”
　　“请慎言！”藤原阳翔严厉的打断五条桂太郎。但五条桂太郎却是对着五条悟摊了一下手。知道内情的五条悟，对于五条桂太郎这种专门戳人肺管子的发言翻了个白眼，没表示反对。
　　五条桂太郎阴阳怪气的继续道：“纸是包不住火的。现在它是什么，我们都清楚。”
　　一个“它”字刺的藤原阳翔太阳穴直突突，老人家脸色涨的通红咬牙切齿道：“虽然咒术界在普通社会之外，但请顾全国家的大局。”
　　咒术师，特别是“老派”家系咒术师，真要谈什么家国情怀，确实有点超纲了。但五条桂太郎还是能毫无心理压力的说道：“难道不是我等兢兢业业在保护整个日本免受咒灵侵扰吗？难道现在是六十年前那些跪在神祇院当公务员的家伙在保护社会吗？胡乱封神，邪祭淫祀，最后又尾大不掉的难道不是那些废物吗？丢失典籍，与历史上从无咒力的寂血通婚，造成现在咒术师人口、实力一年不如一年的困境，竟然还要怪在苦苦坚持的我等身上吗？”
　　“……”觉得自己还是太要脸的五条悟，脸色古怪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自在的啃了啃自己的指甲，终于还是憋不住直接问藤原阳翔道：“好了。不要扯太远了，你到底想问我什么，直接问吧。”
　　这放在曾经就是非常给面子的行为了。藤原阳翔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对五条悟直白问道：“御三家都有依托佛教靠拢中原的……历史。我想知道您受到那边的影响吗？或者说，他们有和您达成什么协议吗？”
　　直白是直白，坦诚也够坦诚，但这个问题对于五条悟来说就有些恶心了。但“六眼”收集到刚才还能不要脸的说大话的五条桂太郎被对方这一问，问的怒火中烧，五条悟恶趣味笑起来：“我个人对佛教可没有什么好感。和海那边的协议的话……还真有。”
　　看着因为不同原因同样紧张起来的两个人，五条悟举起双手快活的说道：“他们问我对航天和探月有没有兴趣。虽然说需要学习一些专业知识，进行一点训练，但看起来都不难！只需要我的术式无下限作为一层安全保障，我当然就答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