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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这都什么事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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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到闵姐办公室时,围了一桌子人。闵姐一脸严肃,屋内一股子低气压。
我一脸纳闷儿地凑到云烟身边,小声问道,“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难道是上午少爷们被唐羽痛骂的事情传到闵姐耳朵里了?我一惊。
但不应该啊,唐羽又不像是会告状的人,我和云烟就更不可能了。
我环视了一圈狭小的办公室,罗岚,云烟,我们时团工作组的几个工作人员都在,甚至还有一个别的同事。空调呼呼地吹着,真叫人又冷又热。
“正好林杉也来了,我正要让云烟叫你呢。今天有个事儿跟大家说。”闵姐淡淡抬头,面无表情点我的名,吓了我一跳。
“这是咱们公关部的同事,池月,这次负责咱们公关。”闵姐指指从方才就站在一边的小姑娘。
“下周六中心广场那个活动取消了,主办方说是疫情原因,林杉你记得跟他们说。”
疫情原因?可扯吧,不过就是主办方用了别的艺人,然后来搪塞我们的借口罢了。
“好。”我开口应下。
就为这事儿不至于吧?还是有别的什么事儿?这个低气压整得不知道的人都以为我们时团要解散了呢……我心里直犯嘀咕,也不敢开口。
“不过一次活动被砍是小事,据我听说,主办方把我们换成了对家的男团。”闵姐终于放下手里的资料,正眼儿瞧我们。
“对家?是乐道传媒?”罗岚算是公司的老人了,对公司的情况比较熟悉,“可是他们不是没有男团吗?”
“这就是我今天要说的事,乐道要把下周六的活动作为他们男团的首唱会。”
“首唱会?可是下周的活动不是只有两首歌的时间吗?”
闵姐挑挑眉,“可能他们非常自信吧,毕竟现在也没开始宣发。但不管怎样,乐道一旦也推出男团,那便是我们的竞争对手,”
“林杉,下周六有空的话你带他们去看看,完了让他们写个心得体会。”
“啊……好。”
都好癫啊……
“池月,你这几天注意一下,随时准备公关,我觉得乐道的李总那家伙肯定憋了个大的。”
“好。”
随着众人走出办公室,我正要跟云烟吐槽这万恶的商战,突然想起来此行的目的,“你先回去,我还有事找闵姐说。”
再推门进去的时候,闵姐正在打电话。她示意我先坐下,办公室一角的绿萝不知多久没浇水,耷拉着蔫儿黄的叶子和我对视。
不多时,闵姐挂了电话才转向我,“什么事?”
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看来情况没有更糟糕,我松了一口气。
“丁程鑫今天腰伤犯了,下午我带他去医院看看吧,总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儿。”
“又犯了?”闵姐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
“行,那下午让云烟陪他去吧。他这伤是旧伤,是得好好看看,不能以后耽误跳舞。”
我点点头,有些庆幸。
——
“丁程鑫?出来一下。”我在他们休息室门口探头探脑。
“怎么了?”
“下午云烟陪你去医院,下了课去,南哥送你们,好好检查一下,记得做好防护,医院里病人多。”。
“好。”
下午声乐课。
一到午后我就犯困,又困又睡不着,索性搬了个小凳子窝在教室角落打瞌睡等着上课。
小伙子们陆陆续续进了教室,池月因着被闵姐安排了任务,下午也就待在了教室,准备和我们开个小会。
我眯着眼睛听池月和他们唠嗑,几番回合下来,他们可算是把池月的家底探了个清清楚楚——京都师范大学传媒大四学生,老家安徽,有过两个男朋友,甚至知道了池月的现任在某家互联网公司上班……
我在一旁闭眼装睡吃瓜是越来越精神,正巧感觉有人过来给我披了件衣裳,索性睁开了眼,是马嘉祺。
“醒了?”他慢慢眨眨眼睛,笑了。
“没睡,我就歇会儿。”我冲他一笑,把外套还给他,“谢喽!”
“你们嘞!中午好好休息了没?”
“睡了!”刘耀文儿眨着亮闪闪的小狗眼积极回应。
“杉姐!我举报!”宋亚轩举起胳膊,恨不得蹦起来,“丁哥睡觉打呼!吵了我一中午!”
我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什么?”丁程鑫原本在地上坐着刷手机,听见这话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就要揍他。
宋亚轩着急忙慌直往马嘉祺身后躲,嘴上却还不肯认输:“张哥!你说是不是!你也听见了!”
张真源却是个会端水的,茫然抬头,“我可不知道啊!”
贺峻霖和严浩翔却在一旁手拉手不知在说些什么,根本不理会这边的一团乱麻。
“行了行了,马上上课了,老师要来了,准备一下吧。”我看了看时间,站起来主持大局,话音落下的同时,丁哥追上小宋给他屁股上来了一掌,这才作罢。
声乐老师宋霖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很少生气,说话也温温和和,少爷们出乎意料的听他的话,我和云烟也就安安心心给池月讲我们这边的情况。。
——
“大家先别走,我说个事儿啊。”刚下课,着急吃饭的宋亚轩临门一脚已经要踏出教室,生生被我喊了回来。
“下周六不是中心广场有个活动嘛,咱们原本有两首歌来着。”
“咋?主办方砍了一首吗?”马嘉祺正不亦乐乎地玩儿着丁程鑫的手。
我扯出一个假笑,“两首都没了呢!”
原本还有些嘻嘻哈哈说悄悄话背景音的教室即刻安静了下来,少年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就要吵嚷起来。
“主办方说,是因为疫情原因。”
“嗐,多大点儿事儿,这几天北京这么热,不去正好,省得在那儿晒太阳了。”张真源大手一挥,率先打破沉默。
“确实,这几天真的给我热化了。”贺儿点点头,给予他张哥相当高的情绪价值。
其余众人皆默默点头。
“那下周二能不能放假?我好好睡他个一天!”宋亚轩嘻嘻一笑,又开始不正经。
“得了吧你!天天就属你不起,还睡。”马嘉祺给他一巴掌。
“放假是不可能的哦。”我很真诚地笑,“虽然咱们不去了,但是乐道新推出的男团要去哦,闵姐让你们去看他们的演出,回来还要写心得哦。”
“什么??!!!!!”
不出所料,由哀鸿遍野可得,写心得比节目被砍看起来更让人伤心。
——
下课后,南哥和云烟带着小丁去医院了,车不在,哥几个也只好再在公司待一会儿。
我推开自习室的门,落日余晖下只有埋头苦干的马哥和一脸惆怅的耀文。电风扇在头顶不知疲倦地呼呼转着,也不知道修空调的师父什么时候能来。
七分之三明年都要高考,七分之一明年中考,人生大关面前,总是要好学一些的。
我打开电脑,绞尽脑汁凭空杜撰我的社会实践报告,刚在网上找了几篇材料,余光便瞥见刘耀文一手托腮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
我盯了他十分钟,他就独自惆怅了十分钟。
我悄悄跟马嘉祺嘀咕:“现在的小孩儿都这么多愁善感的吗?”
马嘉祺憋了憋笑,“不懂……可能相似三角形比较难证吧……”
实在看不下去,我上前轻轻踢了一脚他的凳子,“你干啥呢?”
“你暑假可过了一半儿了啊都,你这作业还没咋写呢,快写。”
刘耀文还没完全长开,棱角渐渐分明,却还带些稚气的圆润,提起暑假作业来,少年人更加惆怅,郁闷又暴躁,狠狠按了几下圆珠笔。
小孩哥目光在我和作业本之间游走了一圈,重重叹了口气。
我这个年纪看他,已经是又经历了几年社会的毒打之后回头,但想想自己在他这么大的时候,好像也总是天天觉得这个世界乱七八糟,觉得自己天命不凡,却被困在小小的这一方世界,写这天杀的作业。大概这个年纪真是有点多愁善感吧。
我还没感慨完,云烟便咋咋呼呼地推门而入。
“这么快?”我拉着他们到走廊。
他们出发不到一个小时,这么快检查完未免太过夸张了。
云烟摇摇头,“不是,根本没去医院。”
“怎么回事儿?”
云烟扬扬下巴指指丁程鑫,“你们慢慢说吧,我到点儿下班了。”
我愣在原地,果然啊,搭少爷们的班车回宿舍就是一种变相加班啊!!!
——
“所以你们遇到私生了?!”
丁程鑫点点头,“刚出公司我就觉得就有人跟着我们,到医院底下车库,直接一群粉丝冲出来扒拉车门。幸好南哥反应快,锁了车门,我们就直接回来了。”
话里的主人公仿佛现在还心有余悸,车子开得飞快。
“南哥你慢点,注意安全。”我转头朝驾驶室嘱咐一句。
其他几个兄弟也都神色复杂,宋亚轩爬起来从后视窗往外看了好一会儿,才垂头丧气又坐回座位上。
“那你们人都没事儿吧?”
“没事。”
“她们怎么会知道你们去医院?我中午才刚跟闵姐说的呀。”奇怪,实在是奇怪。困扰我多年的问题如今又跃然面前:粉丝们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家爱豆的行程的?一个个都是大数据吗?
——
第二天早上六点,我顶着四个闹钟才叫醒的黑眼圈在宿舍楼下拨通了丁程鑫的电话,对面响了好久才接。
“戴好口罩帽子,现在下楼,困死我了。”
“啊?啥?”
我打了个哈欠,“快下来,多戴个口罩。”
十分钟后,他出现在了我面前,眼睛只有平时一半大,困得睁不开,衬衫扣子还扣错一颗,果然,年轻人早起不了一点。
“你们昨晚几点睡的?”
“一两点吧……咱干啥去?”
“去医院。他们肯定想不到咱们今天还去,还这么早。”我一脸得意。
“哦,阿南哥呢?”他迷迷瞪瞪地揉揉眼睛。
“就咱俩去。”
“啊?”他好像现在才反应过来,“咱俩咋去啊?”
“骑车。”我向他指指门口一排共享单车。
清早的太阳还不算热烈,这个点儿对年轻人来说实在是做梦的大好时机,街上只有零零星星一些起早锻炼的大爷大妈。
“你吃吗?”路过一个早餐小摊,我指给他看,“我请。”
听到前半句话的他下意识要摇头,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却一下子来了精神,“吃!”
“老板,两个鸡蛋灌饼,一个多加香菜……”我看了一眼站着打瞌睡的他,“另一个多加生菜。”
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叔,精神矍铄,头发很黑,脸上皱纹却很多,“现在很少有小年轻起这么早了呀。”
我呵呵干笑了两声,要不是为了躲私生,我也不会起这么早的……
“我听说你不喜欢吃蔬菜?”从老板手里借过热气腾腾的鸡蛋灌饼,我把满是生菜的那个塞给他。
他眼神在我和鸡蛋灌饼中间转了两圈儿,“哪有,我可不挑食。”
“那你跟我说说他们都怎么挑食了?”
兴许是不确定他如果此时揭自家兄弟短,这话会不会月末就传到闵姐耳朵里,踌躇了半晌,“大家都……不挑食……”
我点点头。
少爷们看似每天跟我嘻嘻哈哈有说有笑,其实聪明着呢。在他们心里呀,我目前还是闵姐派来监督他们的,是可恶的眼线。
毕竟,闵姐在公司的地位,可是不容置喙的——为数不多经纪人里的一把手,但更是说一不二的女强人,就连大老板也要怕她三分。
医院八点上班,我们到得早了些。为了避免被认出来,我拉着丁程鑫找了医院旁边一个小巷子蹲着等八点。
“你身份证带了吗?你还没成年,得挂儿科吧?”我一边揪墙边的狗尾巴草一边问他。
“什么?儿科?”他瞪大眼睛看着我,“林杉同学,我成年了!我也就比你小三个月!”这几个字他说得特别用力
“哦哦,不好意思啊。”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起太早了,脑子不太好使。”
一套检查下来,拿到结果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所幸丁程鑫的腰没什么大事,旧伤难愈,这几天只是累着了,才又疼得厉害,要想彻底康复,还要靠以后多休息调养。
提着一堆药到公司的时候,其余六个小崽子正趴在门边翘首以盼。
“怎么?怕我把你们丁哥卖了?”我回头把药交给丁程鑫,打趣他们。
“没有,杉姐去,我们当然放心啊!”贺儿是个会说话的。
“是吗?我刚刚怎么听到有人说,‘丁哥不会被杉姐拐跑了吧?’是谁说来着?我刚没听太清,再说一遍啊?”
听见我这话,宋亚轩和刘耀文一下子打个激灵,头也不回往教室去。
其他人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俩。
“宋亚轩,是你吧?”我笑嘻嘻地跟上他。
小宋皱巴着一张脸,“杉姐,我开个玩笑嘛……”
“呦,这么心虚,这是说了啥更了不得的话怕被我听见?”
“没有……”
“来,耀文儿你跟我说说,你轩哥都说啥了?”
耀文无辜的眼神滴溜溜转了两圈,“我不知道啊……”
其他人都乐得看自家兄弟吃瘪,排排站在一旁看好戏。
逗够了小孩儿,我忍了忍笑,清清嗓子,“行了行了,上午的课上得咋样啊?”
小宋老师终于松了一口气,溜到了他翔哥身后。
没等来回答,却等来一个风风火火的云烟。
“好消息!”
“咋啦?慢点儿说。”我给她顺顺跑过来还没喘匀的气儿。
“有新通告了!江苏卫视的七夕晚会邀请我们了!”
“唔呼!”教室里刹那一阵欢呼,一下子炸开了锅。
“我就说,张哥这么帅怎么可能没人要。”翔哥晃晃脑袋开始拍他张哥的马屁。
“就是就是,张哥那腹肌一露那不分分钟手拿把掐。”小宋一个媚眼儿把张哥恶心得转向了冲他竖大拇指的耀文儿:“张哥真帅!”
贺儿一脸嫌弃地看向他的兄弟们,双子座的高冷在这时候体现得淋漓尽致。
“咱啥时候去录嘞?”马嘉祺终于在他一众叽叽喳喳的兄弟们中间说出一句有价值的话。
“还没定,但估计得8月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