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NT】天光》青禾烬

32、勇敢飞

　　20年12月18日
　　哥哥们考试的日子。
　　我的假期结束，要悲催地开始上班。四个孩儿本来是下午的拍摄，但今天起得比上课还早，甚至是他们嗙嗙敲门把我叫起来的。
　　去公司的车上，我困得像条狗，心如死灰，四个崽子一直窃窃私语，蠢蠢欲动。
　　耀文儿兴致勃勃凑上来：“杉姐，你说马哥丁哥张哥他们起了没啊？”
　　我打了个哈欠，忍了忍，把手机屏幕摆到他面前：“才六点啊我的哥，你让他们睡会儿吧，他们要考试嘞。”
　　“好吧。”
　　因为起得实在太早，公司都还没开门，我们只好去附近的早市吃早饭。
　　不一会儿，小宋又凑上来：“杉姐杉姐，他们几点考试啊？”
　　我明白他们的心思。哥哥们考试，他们比哥哥们还紧张。
　　“我问了江天和阿临哥，他们差不多七点在去考场的路上，咱们到时候给他们打个电话，不过不能打太久。”
　　得到肯定回答，他们也不再缠着我追问，转头聚到一起研究一会儿要跟哥哥们说什么，等待打电话的功夫，他们居然列出了长长的一条单子，有什么：考试之前少喝水，要上个厕所；心里默念“我可以我可以我可以！”；要看好自己的东西不要经别人手，网上说有人会做手脚；进考场前深呼吸……
　　视频电话接通的时候，我也不免得有点儿紧张。
　　丁哥和张哥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两顶黑帽子各占一半儿，挤进来挥挥手朝我们问好，马哥在另一个画面里捧着保温杯小口喝着，眯眼笑。
　　四个崽子争先恐后地想把刚才整理的东西念给哥哥们听，但屏幕太小，容不下他们溢出来的关心和热切，吵吵闹闹什么也听不清，到最后只好变成一句“等你们回来我们去吃火锅！吃烤鸭！吃东北菜！吃烧烤！”
　　三个哥哥欣然应允，施施然挂断电话。
　　我相信，我们所期盼的，都一定能有好结果。
　　——
　　20年12月20日
　　《戏中人2》播出之后反响很好，网友们对各个演员的表现都颇为赞赏，丁儿最近粉丝涨得尤其快，纪雨生导演甚至表示他手里有合适的本子，有机会的话会邀请丁儿参演。
　　从最开始不怎么喜欢小鲜肉到现在主动示好，天知道我有多激动，急忙在微信上应下，准备同闵姐好好谈谈。
　　过几天是《戏中人》最后一期年度最佳演员诞生夜，每位演员都要邀请助阵嘉宾，我们丁儿的助阵嘉宾当然是六个响当当的哥们儿了，所以大家考完试就要陆陆续续往长沙赶了。
　　张哥和丁哥直接从重庆一起过去，马哥要先回北京，然后和我们一起出发。我带着马哥和小宋，耀文儿翔哥和小贺跟着闵姐，分批出发。至于为什么这么分，因为闵姐说要看着耀文儿写作业，耀文儿天都塌了。
　　天气不怎么好，阴沉沉的，看起来像是要下雪。
　　马哥在和小宋大肆炫耀这几天回家阿姨给他做了多少多少好吃的，这让最近变声期只能饮食清淡的小宋恨得咬牙切齿，地都要跺烂了。
　　我们在机场过了安检之后，碰到了傅铖。
　　我已经避免和他有交集，虽然之前是高中同学，但这些年我们也都变了很多，不想也不太能有交集，毕竟上热搜对我这种普通人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但耐不住有些人，他就喜欢找你不痛快。
　　傅铖身边站着几个黑衣黑裤高高瘦瘦的男人，他同他们说了句什么，便信步朝我走来：“杉杉。”
　　周围还有一些粉丝在拍，我两眼一黑，杵着没动，也没理他。
　　“杉杉？”傅铖不厌其烦，绕到我面前。
　　我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顺便无视小马的无辜眼神，把他往前拉了拉，“有事？”
　　“去长沙一起吃个饭？”他饶有兴趣的样子，就静静等我的回答。
　　“我可能不太有空，你也忙，要不算了吧。”
　　“我不忙。”
　　……
　　我凑到小宋耳边，“你去把他弄走。”
　　宋不乐意，“我这不是得罪人呢嘛。”
　　“等回北京请你吃铜锅涮肉。”
　　“几顿？”
　　“吃到你吐为止。”
　　“成。”
　　然后小宋欢欢喜喜上前，自来熟地挽起傅铖的胳膊，“铖哥，我看了你演的奉刃，巨牛！”
　　阿巴阿巴阿巴……
　　一直到登机，大家的位置不坐在一起，我耳边才算是安静下来。
　　小马和小宋没和傅铖一起拍过戏，对他不是很熟，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杉姐！他怎么叫你杉杉啊？”
　　我觉得这很抽象，“他是我高中同学。”
　　“然后呢然后呢？”
　　两个小脑袋大大的疑惑，小马看起来也不是很焦虑，感觉考试还行。
　　“然后，他当时是个渣男，谈了好多个女朋友。但因为我当时是他同桌，看透了他的本质，所以才没受他迫害。”
　　“那他不怕被爆出来？”孩子们不理解。
　　“可能现在不渣了吧……而且当时其实他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撑死就是腆着他的脸牵牵小手。”
　　“啊……”俩小孩儿脱离同学太久，对这些事没什么概念，嘴巴张得能塞下俩鸡蛋，眉飞色舞得能夹死蚊子。
　　他们俩思考了一路，一直到下飞机拿行李的时候，认真地和我说：“杉姐你别担心，我们会保护你的。”
　　——
　　20年12月22日
　　《戏中人》年度最佳演员诞生夜。
　　哥几个汇合之后，商量着一起去外面玩儿了一天，然后悄摸凑在一起商量给他们丁哥的应援口号，连我都没告诉。
　　我照常准备了一堆暖宝宝，却在走进后台的时候听到某文大放厥词：“我刘耀文今天要是喊一句冷我就是狗！”
　　哦豁？我特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现在零下的气温，天空还飘起了小雪，关键是，他们今天的演出服只是一件白衬衫。
　　我给其他六个崽儿分了热水和暖宝宝，施施然走到耀文儿、面前：“要吗？”
　　“年轻人谁怕冷啊！”某文的头抬得比天花板还高。
　　“真不要？外面真的巨冷。”
　　“我真的，我跟你讲啊杉姐，我身体素质杠杠的！”说着夸张地拍拍自己刚练出的一点儿肌肉，“不像某些马呀丁呀，他们都老了！我今天绝不喊冷！”
　　我发誓，我已经好好劝过他了。
　　于是在场外侯着的时候，耀文儿的下巴不听话地哆嗦起来，小狗文的表情震惊了一下，扫了我一眼，似乎在震惊怎么如此冷，想要屈服找我拿羽绒服，但又觉得掉面儿，咬咬牙走到兄弟们身边假装坚强。
　　我有点想笑，但又想看他自己打自己脸，就挎着包里的一堆东西跟在他们旁边儿。
　　女主持人穿着露肩礼服彩排，练冻得煞白，后来到内场去，应该还好点。
　　那边耀文已经换了策略，随机抓一个哥哥就往怀里钻，蹭着抱住取暖，还把冰凉的手往人家脸上贴，被推开后又哼哼唧唧地去祸害下一个哥哥。
　　我实在看不下去，把手里的羽绒服披到他肩上，又给他贴了几个暖宝宝：“行了行了，知道你不怕冷，我拿着沉，你披着吧。”

　　孩子不说话，乖乖穿上衣服，灰溜溜跑走了。
　　过了许久才轮到崽子们进场，我送进去他们便在场外侯着跟闵姐谈论丁儿接戏的事，她说要和余总商量一下，一时也问不出什么确切的结果，我只好放弃。
　　直到他们晚上出来，我才知道丁儿获了两个奖，“微博最受关注奖”和“最受网友认可奖”。
　　作为一个还没有接受过系统教育的新人演员，丁儿能拿两个奖是我没想到的，但后来想想他熬的那些夜，挨的那些骂，吃的那些苦，若这奖不是他拿，那才是真真的不公平。
　　他走的每一步都算数，他走的每一步都会被人看见。
　　后来我问他们，给丁哥的应援口号是什么，他们说：
　　“成年男人丁程鑫
　　唱歌演技样样赢
　　牛奶皮肤真帅气
　　高挺鼻梁滑滑梯
　　今日相聚在这里
　　演员决赛一定行
　　小唯放心飞，
　　哥哥永相随！
　　”
　　“y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