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AT 以友情之名》木质香

1、第 1 章

　　壹.
　　八月之初明媚的阳光，炫目且透着微微的暖意。人山人海的比赛现场，不同于以往的热闹非凡，此刻的赛场周围的欢笑声几乎绝迹。
　　大家的心都紧紧地系在场地中央的两人身上。一个挥拍，一个移步，一个跳跃，一个跑动……
　　只见那抹浅茶色的身影再次摆出Tezuka Zone，出现了，零式！
　　网的另一旁，紫灰色的身影奋力向前越起，海蓝色的眸子一闪而逝的绝望。
　　在细碎的阳光中可以看到扬起的灰尘。
　　气氛在一瞬间凝固。
　　随着明黄色的小球滚出场线，一阵尖锐的哨声划破长空。
　　“Win by Atobe ,seven to six.”裁判员高高的扬起手来，将这场比赛划上一个休止符。
　　一瞬间，风淡云清。
　　刚刚几尽生死拼搏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对视，Atobe毫不吝惜地送上一个大大的笑容，Tezuka也难得的轻勾唇角。
　　一网之隔，两人的手高高举起，阳光从指尖泻下，炫天炫地。
　　“这是一场难得的比赛，谢谢你，Atobe。”一如既往的沉稳声线中带了丝丝的喜悦，耳语般的在迹部耳边响起。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Tezuka。”紫灰发色男生难得没用那个‘本大爷’的嚣张称谓，或许是忘记了吧？又或许，是沉醉在他们两个的美技之下了吧……

　　阳光下的炫目少年，高高举起的交握的双手，经典就此写下。
　　许多年后，
　　Atobe仍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一幕，他曾在回忆录里写道：那是我第一次因为战术的选择而后悔，看着Tezuka扶着肩膀倒地我几乎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但如果时间重新来过，我仍会选择持久战。因为Tezuka要的不是同情，而是势均力敌的对手。
　　许多年后，
　　Tezuka仍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一幕，他曾经旧友聊天时谈起，那是我第一次任性地不顾众议啊！但如果时间重新来过，我仍不会放弃持久战。因为站在比赛场上，对面的就是对手，我所要做的，就是尽一切力量打败他！我不后悔。

　　贰.——Tezuka
　　少年时的热血，随之而来的是阵阵的臂痛。曾经学长的嫉妒引来的深久病根，在一次激烈过后全线崩溃。
　　一纸医诊下来，曾经天塌下来也毫不改色的少年面色泛白。
　　手臂的问题迫在眉睫，东京，横滨，大阪，还是名古屋？
　　医生紧皱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不行，这种严重的伤害国内还没有完备的技术…”
　　“可是…”

　　不知道是怎么从医院里出来的，只觉得一向清明的大脑处于当机。
　　回到家倒头就睡，父母又几次敲门，说是同学电话，索性蒙上头，一觉睡到大天亮。
　　事后想想，怎么一年都没有的任性那一天全碰上了？
　　不过也是，经历了那样的变故，想不发泄都难。只是自己生来的沉闷性格，只得在黑暗的地方舔伤口。
　　当然，这并不是说怪Atobe，其实Tezuka还是很感谢他的。他给了他那样一个倾尽全力的完美比赛。当他举过他的手时，他竟忘记了疼痛。
　　或许，在那样一个华丽耀眼的人身边，疼痛什么的，都会不自觉地忘记吧。
　　想着，想着，唇角又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虽然手臂受伤，但身为一名学生的责任，Tezuka还是准时地来到学校。
　　刚进网球社，就被龙崎教练找了过去。
　　又是一张纸。
　　不同于上次是失意，这次点燃了希望。
　　Tezuka，这是德国的医疗复健中心，那里的医疗设备比这里先进，你的手有痊愈的可能。
　　龙崎教练边说边拍拍Tezuka的肩：“大家都等着你赶快回来呢！”
　　教练…
　　望着那个一向严厉却慈蔼的老者，Tezuka的心微微的颤动。
　　“嗯，我明白了。”一贯简洁的话语，Tezuka点点头。
　　“那你先去上课吧。”龙崎教练说着，开始收拾桌上的资料。
　　Tezuka只是瞥了一眼，资料袋上赫然一个‘帝’字。他的脚步只是迟疑了那么一下，马上便大步走出，顺便带上门。
　　是他么？是他吧！Atobe。
　　Tezuka想想又摇摇头，现在要考虑的是手臂的治疗而不是谁给的这个机会。
　　不过，还真得谢谢他呢！

　　叁.——Atobe
　　决赛过后的那天晚上Atobe几乎没有睡觉。
　　在平时视为豪华的淋漓尽致，舒适的无以伦比的Kingsize上，他竟久久无法入眠。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内疚比赛时使用的‘手段’么？
　　看着对面那个清冷少年倒下时他的心了好像刀割似的疼痛，他想去扶他，但只是惘然，站在球网的另一侧，他们现在的身份是对手！看着Tezuka用凌厉的目光阻止一干队员扶他下场的想法后，他原想叫比赛停止的想法也即时烟消。
　　Tezuka现在想要的，是一场完完全全，不带任何犹豫的完美比赛。
　　那么，就陶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之下吧！
　　Atobe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场比赛让自己这么心力交瘁。‘内疚’这个词语从不会在他大爷的字典里出现。
　　但是，那个茶发的少年颠覆了他的一切。
　　是的，他是胜利了。可他却没有丝毫喜悦的胜利感，深深的自责禁锢了他的心。
　　他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在扮演一个坏人的形象，他不在乎别人之后会怎么谈论他，他甚至不会去辩驳自己曾经的行为。
　　骄傲如他。
　　他是冰帝的部长，所要做的，就是带领冰帝获得最终的胜利。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能代表，他不心痛，他不内疚。

　　他知道，他们是相似的人。
　　只是，他用冷漠掩藏自己的孤独，他用骄傲浸渍自己的孤高。
　　正像有的人说的，高处不胜寒。
　　对于一个总是站在高处的人来说，他需要的，不是同情，更不是失败。而是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想至此节，他又想起了他的肩。他会不会还在疼？他还能继续打球么？他的网球生涯会就此断……
　　Atobe不由地打了一个激灵。
　　用最快的速度翻身下床，点开网址，开始搜寻全世界最著名的医疗复健机构。
　　一夜未眠。

　　肆.
　　Atobe再与Tezuka见面，是在机场。
　　没有华丽的跑车，没有浩浩荡荡的拉拉队，更没有奢华的红地毯，亮丽的玫瑰雨。
　　Atobe只是一个人，简简单单的休闲服，优雅地靠在候机室一角的墙上。
　　但即使这样，引来的关注目光丝毫不少。他生来，就是个独立耀眼的存在。Tezuka不否认这一点。
　　应该是来找自己的，于是他加快了向他走去的脚步。

　　其实Atobe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来这里。只是Yushi那小子提了一下，今天Tezuka去德国。既然知道了，没有不送一送的理由。毕竟，是朋友。自那一战之后，Atobe俨然已将Tezuka视为知己。只是没有表示什么罢了。
　　于是，他就出现在了这里。
　　在事后他把自己这一行为归做‘同情心泛滥’，但似乎太不华丽。于是实话实说，‘有点，只是有点，担心。’
　　当然，这是后话了。

　　不出意外地听到了Tezuka的道谢。
　　Atobe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他只是捋了捋他原本就顺华整齐的头发，凤眼微眯：“本大爷这么做，是为了能看到一个完美Tezuka Kunimitsu。那时，本大爷会再次打败你！”
　　“我会回来的。”Tezuka不知怎么的，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有些暧昧的味道，但对于有着‘冰山’之称的Tezuka，这点暧昧只当空气。
　　但于Atobe，心里又是一番激荡。
　　似乎有一种隐形的力量，他抚上他的肩，眼神闪烁。
　　对上Tezuka琥珀色澄澈的眸子，心里的话似乎又压了下来。
　　“Tezuka，好好接受复检。”Atobe扬扬手，嘴角荡开熟悉的华丽笑容。
　　“嗯。”琥珀色里似乎隐藏了什么，只是一瞬间的柔和，“再见，Atobe。”
　　谢谢你，我很幸福。

　　伍.
　　然后，Tezuka只身飞往德国，Atobe继续回到冰帝做他的华丽部长。
　　再然后，Atobe接受了Tezuka的请求，和青学举行了一场友谊赛。
　　再再然后，Tezuka回国，继续带领青学前进。
　　再再再然后，他们率领的队伍都进入了全国大赛，有过一次交锋，只是，他们终无缘相遇。

　　经典，是无可复制的。
　　那场比赛，早已被传承神话。
　　或许这样，就够了吧。

　　当初在机场的相遇，那似有似无的暧昧，眼神的闪烁，目光的柔和……
　　或许，隐含了什么，代表了什么。
　　但面对禁忌，我们又能做什么？

　　或许曾经心动，或许曾经动容，或许，曾经。。。
　　一切的一切，都随着时间的长河慢慢消逝。

　　有些东西，有些情愫，不能说明言语说情道明。
　　友情之上，恋人未满。
　　在所谓的原则与理性的约束下，浪漫和纯真都无比稀有的年代，擦肩而过是最好的结果，如果刻意挽留，反而显得矫情无比。
　　那些时过境迁的回首，大多成了打扰，一点也不诗意，一点也不美好，还是一个人默默地怀念，最好。

　　我说幸福，无关爱情。

　　那么，我们以友情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