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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   江挽书在第一时间便意识到了这点,迅速松开手,便想要躲到一旁。

      反正他们是冲着陆阙来的,只要她安分不动,应当是不会伤及无辜……

      只是还未等江挽书付诸于实践,默默退到一旁,便被一只大手自后拎住衣襟,一下子给拎了起来。

      江挽书短促的啊了声,正与陆阙幽深的黑眸撞上。

      年轻首辅身处乱局,却泰然如山,甚至还有闲情雅致揶揄。

      “往哪儿去,不要命了?”

      同你在一起才是不要命了,你快松手啊!

      江挽书甚至未来得及开口,便被一股力道往前一拽,只见陆阙侧身长腿一伸,长袍拂动间,便一脚将迎面砍来的刺客给踹飞了出去。

      但紧随着,四面八方便有源源不断的刺客,不要命的往陆阙攻击而来。

      “大人,小女命如草芥,大人你不必管我!”

      言下之意便是,拜托你老赶紧松手吧,不然她便真要成为垫背的了!

      谁知,陆阙非但不松,反而往上三寸,扣住她的手臂。

      “是吗,难得你如此懂事,那便由你来为本相挡刀吧。”

      什么?

      江挽书脑子一懵,未及反应,便被陆阙往前一推。

      迎面便与一把染血的长刀对上,离她的面容只咫尺的距离,眨眼间吹毛断发。

      有些晕血的江挽书瞬间便软了腿。

      陆阙你大爷的!

      但随着一声短促的笑,一股力道将她往后一拽,陆阙抬脚便将长刀横踢出去,连人一道踹飞,撞上一旁的吊桥。

      虽然只是转瞬的功夫,可就那么一瞬,足以让江挽书心脏都跳出了胸膛。

      她受不了了!

      再装下去,她连小命都得装没了。

      顾不上其他,江挽书扭头,一脑袋便顶在了陆阙的胸膛之上。

      虽然小女娘的力气小,但忙着应对刺客的陆阙还是一个不妨,往旁侧退了两步。

      而便也是这两步,叫原本自身后袭击而来的长剑,与他擦肩而过,只是划过了他的手臂,否则那一瞬间,划破的便是他的脖颈了!

      陆阙愣了一瞬,一脚踹开那刺客,深邃的黑眸看向江挽书。

      而只顾着逃命的江挽书,哪儿会留意到方才那一瞬间的变故,在好不容易摆脱了陆阙之后,便提着裙角,在一片乱局之中窜来窜去。

      眼见着便要逃离战场,却转眼被附近的一刺客盯上,横刀便劈来!

      江挽书险险往后一个弯腰,堪堪与长刀擦肩而过。

      但紧随着又是一刀,这次她却是如何也躲不开了。

      便在她以为走投无路时,一道白光自眼前掠过,陆阙以脚踢起落在地上的一把长剑,直冲刺客而去,命中心脉!

      但江挽书还未从方才的惊险中喘上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时,脚底一个踩空,便向后栽倒了过去。

      “救命……”

      慌乱之中,江挽书本能的伸手去抓眼前所能及之物。

      似是抓到了一片衣角,但未看清楚,便是扑通一声。

      自四面八方涌来的河水,在顷刻间将她给淹没。

      “大人!”

      “大人落水了,快!”

      江挽书根本便不会孚水,她痛苦的挣扎,却有源源不断的冷水灌进口中。

      冰冷、刺骨,而又沉重。

      身子越来越沉,越来越往下。

      难道……她就要这么死了吗?

      可是她不甘心呀,她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她还不想死……

      意识陷入黑暗之际,隐约之中,似是感觉到有一只宽厚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腰肢被一股力道掐住。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时,江挽书似乎透过波光粼粼的湖水,折射斑斓色彩,逆光的白晕一点点的扩散,一张面容在光影中忽近忽远。

      救我……

      江挽书拼尽全力抬手,最后彻底失力。

      她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在这个梦中,周围都是一片漆黑,唯有一个白光,总是在眼前掠过。

      可当她想要去抓时,那白光又会瞬间消失。

      江挽书一路追着白光,快要筋疲力尽放弃之时,在最后一刻忽的抓住了那白光。

      再度张开掌心,却见掌心之内,竟是出现了一双与陆阙一模一样,幽深如古潭的瑞凤眼!

      “不要过来!”

      江挽书猛地惊醒,浑身的酸痛随之袭来,跟着便是剧烈的头疼,还伴随着身旁哭哭啼啼的声音。

      “姑娘,姑娘您终于醒了!呜呜呜,都怪奴婢不好,若是奴婢留在姑娘的身边,便不会让姑娘身陷险境了呜呜呜……”

      江挽书单指抵着太阳穴,视线这才逐渐清醒。

      是她所熟悉的寝卧,而跪坐在旁哭哭啼啼的,不是桃夭又是何人?

      “我还活着?”

      除了嗓音有些喑哑外,江挽书迅速去摸自己的心口。

      砰砰砰的心跳声,彰显着这具身体的生命力。

      “姑娘您当然还活着,姑娘您被大人救上岸时,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还昏迷不醒,倘若您出个什么意外,奴婢也不要活了呜呜呜!”

      确定自己还好好的活着,江挽书不适的咳嗽了几声,忽的自桃夭的话中品出不同。

      “你方才说,是陆阙救我上岸的?”

      桃夭颔首,“是呀,奴婢将四神汤交给悦君台的侍女,折回来时,远远的便听见了打斗的声音,便匆匆赶了回来,正好瞧见大人抱着姑娘您上岸,姑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陆阙不是心狠手辣到,拿她当人肉垫挡刀吗,又如何还会好心将她从河中救起来?

      江挽书心中困惑,便想要起身,但才一动手臂,便不由嘶了声。

      桃夭忙问:“姑娘怎么了,可是有何处觉着不舒服的?”

      “右手臂有些疼,可能是当时落水的时候不小心撞着何处了。”

      江挽书试着往上抬一抬,一股钻心的刺痛令她瞬间变了脸色。

      “姑娘,你将衣裳解下来,奴婢瞧瞧。”

      褪下衣物,桃夭仔细检查她的右臂。

      但右臂肌肤如雪一般的细腻白皙,并没有任何的伤处。

      “姑娘,您的右臂没有任何伤口,是哪里觉着不舒服呢?这里吗?还是这里?”

      桃夭一点一点的试探,最后在手肘往上一寸的位置,江挽书又是倒吸一口凉气:“疼。”

      “是这里?可是并没有伤口呀,姑娘您试着提一下手?”

      提到一半便提不起来了,桃夭奇怪道:“难道是伤到筋骨了?”

      江挽书也觉得很有可能,但因为脑袋随之越来越晕乎,还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她便也没有深究。

      “姑娘您先躺好,可能是落水受了寒,才会手疼,先喝些姜茶,驱驱寒。”

      江挽书也有些坐不住了,便也躺了下来,小口小口的喝着姜茶,但还是觉得越来越冷,且小腹位置也在隐隐作疼。

      桃夭见江挽书的面色非但没有恢复正常,反而还越发的苍白,焦急不已。

      忙将屋里的衾被都拿了出来,给江挽书盖上,但她还是一直哆嗦着喊冷。

      一摸额首,格外的烫手!

      “姑娘您起烧了,奴婢这便去找郎中!”

      相府是有府医的,但桃夭急匆匆跑去找人时,却被仆人告知郎中正在悦君台。

      悦君台那是陆阙的住所,桃夭便算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冲去和陆阙抢郎中。

      唯一的法子便是从外头请郎中,可是入夜后,相府便全面禁严,除非是有陆阙的手令,否则谁也不准踏出相府半步。

      没法子,桃夭只能又折去了韶华院。

      “大姑娘,我家姑娘烧的很厉害,请大姑娘向大人禀明实情,为姑娘请一位郎中吧,不然这么烧下去,是会出人命的!”

      外头的喧闹,自然也很快传到了江抚琴的耳中。

      兰儿前来禀报:“姑娘,是二姑娘的侍女,说是二姑娘起烧了,请不到郎中。”

      今日陆阙遇刺的事儿,虽然对外瞒住了,但府中却早已传遍,江抚琴自然是知晓,陆阙出事时,江挽书也在场,并且差一些便丢了性命。

      传到江抚琴耳中时,江抚琴还觉得甚是惋惜。

      怎么便没有趁着这次绝佳的机会,让陆阙与江挽书一并都搭上性命呢?

      只要陆阙与江挽书一块儿死了,她便再也不必担心,梦中的一切会成真了。

      真可惜呀。

      江抚琴心中叹谓了声,面上却作难道:“相府有令,入夜后,除非有大人的手令,否则谁也不能离府,便算是我也没有法子,你让二妹妹且撑一撑,等熬过了夜里,明日一早我便派人去外头请郎中。”

      兰儿将江抚琴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了桃夭。

      桃夭一听江抚琴竟然撒手不管,登时都急哭了。

      “可是我家姑娘烧的很厉害,倘若放任不管,我家姑娘会没命的……”

      兰儿不耐烦道:“能出什么事儿,你用湿帕子反复多擦拭几次,说不准这体温便能降下来了,别在这里嚷嚷了,我家姑娘要歇息了。”

      “兰儿姐姐,求求你再与大姑娘说说情吧,我家姑娘真的烧的很厉害,求求你了……”

      走投无路的桃夭,径直给兰儿跪了下来。

      悦君台,暖阁内常年烧着地龙,四季温暖如春。

      郎中在睡梦中被叫醒,说是大人身体不适,命他速去诊治。

      丝毫不敢耽搁,郎中第一时间赶到了悦君台。

      今日大人在府中遇刺,震惊全府,幸而伤的并不重,郎中在给陆阙处理右臂上的伤口时,还感叹了一句。

      幸而划伤陆阙手臂的是长刀,而不是那支短箭,因为郎中在检查中发现所有短箭的箭头,都掺杂了苗疆剧毒。

      一旦中毒,必将无药可解!

      但幸而陆阙并非为短箭所伤,及时处理了伤口,按理而言并无大碍了。

      可看长风来时,神色匆匆,像是陆阙得了不治之症一般,郎中自是片刻不敢耽搁。

      靠窗的暖榻之上,年轻首辅只着了件月白寝衣,俊美无暇的容色格外苍白,抿成一条线的薄唇更是毫无血色,甚至额前冒出了不少细汗,似是在承受一种难以形容的痛苦。

      一只手按着小腹的位置,但即便是再不适,矮几之上依然摆放着堆积如山的奏折,而另外一只手依然持着狼毫,在批阅奏折。

      “大人在一刻钟前,忽然觉得小腹疼痛难忍,且忽冷忽热,快瞧瞧,这是怎么一回事!”

      郎中不敢耽搁,请陆阙伸手号脉。

      片刻后,郎中的眉头皱的越来越近,并且表情越来越古怪。

      长风着急不已:“怎么了,大人这病可是有什么问题?”

      “大人并无大碍,只是……只是……”

      “支支吾吾,有话快说!”

      郎中惊恐诊断:“大人是……是来葵水了!”

      陆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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