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网王]大石涉的U17网球生涯》灵魂出逃

9、胜负欲

　　难得没有比赛的日子过去，新的一天来临，大石涉又被分配了新的对手。
　　因为晋升得过于迅速，她的名字如今几乎是处于告示栏的顶部，找起来很是方便。

　　大石涉照往常一样背着网球包路过中央操场，顺便看了一眼告示栏就准备去吃饭。

　　只见她的对手那一栏赫然写着：二号球场——
　　大石涉在原地站定，默念出声：“——羽多野舞。”

　　不知道是因为她的晋升速度出了名、还是因为她是第一个打上二号球场的初中生，观众席上，她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来为她加油了。

　　混在其中的小野光大声呐喊着：“加油小涉！冲呀，大石涉！”
　　旁边的爱野镜一副想喊却不好意思开口的表情。

　　站在对面球场的羽多野舞听到场外的加油声，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对手是朝夕相处的室友妹妹，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什么什么！小涉你居然已经升到二号球场了？”

　　“哦呀，这还真是可怕呢。”她伸手虚虚掩住了嘴巴，没遮住的眼睛却透露出笑意，“不过一想到这是我们家小涉，一下子怎么样都合理了呢！”

　　大石涉正低头检查着网球拍线的松紧度，没有关注对面的羽多野舞说了些什么。
　　羽多野舞也知晓大石涉的性格，没有多话，向裁判示意后便在原地站定，等待着大石涉发球。

　　大石涉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颗网球，抛起后发出了第一球，昭示着比赛的开始。

　　“砰。”
　　“15比0。”

　　场外的观众席陷入了片刻的寂静，而后立马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嘶，她的球……”
　　“真快啊，完全看不见……”

　　大石涉看向了球落地的方向。
　　虽然她以前没有见过这么快速、连看都看不清的球，但她也不是过于依赖视觉的人，自然有自己的对策。

　　第二球发出后，她俯身摆出架势等待，闭上了眼睛。

　　“砰——”
　　“出界，30比0。”

　　大石涉睁开眼，忍不住掂了掂手上的网球拍，甚至做了几下挥拍，确认自己的知觉没有出问题之后，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明明刚刚那球那么快，接触到拍子的时候却像是一点重量都没有一样。

　　而对面的羽多野舞见状，笑而不语。

　　第三球。

　　“砰——啪！”
　　通体全黑的网球拍打着转飞了出去。

　　“45比0。”

　　大石涉盯着自己受到巨大冲击而有些发颤的右手，握紧了拳头。

　　羽多野舞欣赏着她不可置信的表情，左手把玩着自己的发梢，笑得开心：“虽然我的基本功一直不如夏夏他们，也不如小涉你，但我也是有属于我自己的优势的呢。”

　　大石涉点了点头表示了解，还认真地夸赞道：“很厉害。”

　　羽多野舞笑得更开心了：“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啊，小涉。”

　　比赛继续。

　　“1比0，羽多野领先。”
　　“2比0，羽多野领先。”
　　“2比1，羽多野领先。”
　　“3比1，羽多野领先。”
　　“3比2，羽多野领先。”

　　虽然大石涉偶尔能蒙对来的球是轻是重，也靠这赢得了两局胜利，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可恶啊，到底是怎么了……”
　　小野光看着场上几乎是一边倒的局势，攥紧了拳头。

　　在不知道第几次被打飞球拍和打出界之后，大石涉突然撸起了衣袖，露出了肌肉线条流畅的臂膀。

　　“我知道了。”她轻声开口，绷紧了手臂肌肉。

　　“砰！”
　　“3比3，平局。”

　　“砰！”
　　“4比3，大石领先。”

　　“砰！”
　　“4比4，平局。”

　　自己的必杀技被破解，羽多野舞也没有多惊讶，反而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看来你已经掌握了技巧嘛，小涉。”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技巧，只是时刻绷紧了手臂肌肉，防止来的球是力气大的那一个，而在触拍的瞬间，再判断出用多大的力气回击罢了。

　　“5比4，大石领先。”

　　“……啪。”
　　但这样的做法显然是有弊端的。

　　结果就是，大石涉没能撑到比赛结束，就已经握不住拍子了。
　　紧绷的手臂肌肉甚至开始抽筋，带着酸胀、酸痛的感觉，折磨着大石涉的神经。

　　羽多野舞见局势已定，甜甜地笑着说：“就到这儿吧，你的手应该已经撑不下去了。”

　　从场面进入白热化后就不再出声的观众席再次热闹了起来。

　　“就这样了吗……”
　　“明明好不容易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可恶啊！要是早一点，但凡再早一点——！”

　　大石涉没有理会羽多野舞的话，活动了一下右手，弯腰捡起了掉落在地的网球拍。

　　“不。”

　　羽多野舞看着大石涉认真的表情，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逞强可不是什么好事，你的手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我明白。可惜，真遗憾。”
　　大石涉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缓缓把球拍换到了左手。

　　“我会二刀流呢。”

　　——这是本次集训开办以来，最激动人心的初中生比赛。
　　而这场比赛的结果则是由初中生大石涉战胜了高中生羽多野舞。

　　观众席上爆发的欢呼声几乎将大石涉淹没。

　　在欢呼声中，落败的羽多野舞拿着什么朝大石涉走来：“这个给你，小涉。”
　　大石涉摊开手，对方在她手上放下了一枚写着数字“13”的徽章。

　　“这是什么？”大石涉问道。

　　羽多野舞眨了眨眼睛，竖起食指凑到嘴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高台之上，刻意安排了这场比赛的教练们时刻注意着这场比赛的情况。
　　“速度4，力量3，体力4，精神力5，技术5。她这个成绩都赶上部分高中选手了吧。”斋藤至念出了黑部由起夫笔记本电脑上更新的数据，“她还真是一天创造一个奇迹呢。”

　　而创造了奇迹、被奉为初中生神话的大石涉此刻正把自己淹没在浴池中，毫无形象地在空无一人的浴池里飘荡着。

　　也许是受了她的刺激，这个时段本该爆满的浴室只有她一人，剩下的人都在操场上自主加训。

　　大石涉游了一段时间，觉得没趣，便从水下浮了上来，捋了捋浸湿的头发，换上了浴袍。

　　她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突然走廊前方出现了一坨毛绒绒的生物，它冲过来一下子撞上了大石涉的腿。

　　大石涉蹲下拎起这只生物，发现它竟然是只仓鼠。

　　上次是蜥蜴，这次是仓鼠，她总有种自己是迪士尼公主的错觉。

　　一回生二回熟，大石涉果断地打通了夏目立夏的电话：“夏夏姐，我记得你上次说有高中生在宿舍养仓鼠来着？是谁啊。”

　　“要说谁养了仓鼠，果然是那家伙吧。”
　　虽然大石涉看不见，但夏目立夏在电话那头还是露出了神秘兮兮的表情，凑近了麦克风：“是鬼十次郎哦！”

　　“鬼哥吗，我知道了。谢谢夏夏姐。”
　　大石涉正欲挂断电话，却听到那边传来夏目立夏急急忙忙的声音：“等等等等等等！”

　　她只好又把耳朵凑到了听筒旁。
　　“还有什么事吗，夏夏姐。”

　　夏目立夏被她的态度震惊了：“你一点都不惊讶的吗？！”

　　“惊讶啊，但我觉得还蛮可爱的，就接受了。”

　　夏目立夏一脸无语：“居然说那个‘鬼哥’可爱……”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夏夏姐。”大石涉再次准备挂断电话。

　　“等等，我帮你联系鬼，你直接送到男生宿舍门口就行。”

　　“好的，谢谢夏夏姐。”

　　吸取上次的教训，大石涉回到宿舍换下了浴袍，穿上了全套集训营制服。

　　等她来到男生宿舍门口时，鬼十次郎似乎已经在那儿等候多时了。

　　“我真的可以收下吗？”将仓鼠完好地还给对方之后，大石涉得到了对方手作的针织玩偶作为谢礼。
　　玩偶是黑猫的样式，她倒是真有些喜欢。

　　“收下吧。”鬼十次郎一脸严肃。

　　“好的，谢谢鬼哥。”

　　熟悉的小插曲结束后，大石涉又来到中央球场继续和迹部景吾的加训。

　　“今天的比赛表现得还不错。”
　　酣畅淋漓的加训过后，迹部景吾把准备好的矿泉水扔到了大石涉怀里，顺便夸赞了她一句。

　　大石涉也不客气，拧开瓶盖就喝了一大口。

　　吹着夜风，两人并肩在观众席上坐了一会儿。

　　回忆起今早的比赛，大石涉放下水瓶看了一眼手心的茧子，感叹自己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她沉默地盯着夜空，脑海中思绪翻涌。
　　她一会儿想到的是这次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有那么强的、因为网球而燃起的胜负欲，一会儿想到的是如果自己不会二刀流、那要怎么样才能打败小舞姐。

　　但最终，翻涌的思绪全部沉寂，落在了有关身边这个人的事情上。

　　“其实我偶尔会觉得迹部学长给人的距离感没有那么强烈。”大石涉仍然仰头看着天空，仿佛做出这样突发奇想的发言是因为那轮过于遥远的月亮。
　　“感觉迹部学长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的存在，仿佛只要伸出手就可以触碰到。”

　　迹部景吾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这番话，但还是洗耳恭听。

　　“就像这样。”
　　大石涉收回视线，看向身侧，食指试探着点了点迹部景吾撑在身侧的手背，然后在他转过手掌想要握住她作乱的手指时，轻柔但迅速地让手指溜进了他张开的指缝间虚虚握着。

　　——十指相扣。

　　“抓住你了。”她露出了些许笑容，在朦胧的月光中有些模糊不清。

　　迹部景吾忍不住回想起当初在冰帝网球社休息室的那个午后，给小憩的自己盖上外套的她，和被自己条件反射一把握住的她的手。
　　而现在，换成是她握住了自己的手。

　　迹部景吾攥起手掌，将她的手扣入掌心。

　　当时的夕阳是那么温暖，如今的月光是这么皎洁。
　　而他大概是栽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