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郁×萨缪尔「番外」》鹤乙

6、年上哥哥（七十八）②

　　“如果他坚定点，那他可以为了你而留下。”

　　修郁没有正面回答，他看着小雌子的眼睛陈述道，“然而他的雄父升职了。他为了更好的前途而选择离开。”

　　修郁并不认为这是逼迫，他只是给了对方一个选择的机会。

　　温尔，连同他的亲虫都获得了更大的利益，现在他们变成了受益方。所以他说不出口，也无法堂堂正正地跟小雌子道别。

　　“你怎么能这样……”小雌子的眼泪夺眶而出。

　　修郁的手掌抚上他的脸颊，拇指擦拭过他的泪水，“如此轻易就离你而去的虫，怎么能值得你伤心。”

　　“萨缪尔。”他捧着他的脸，将距离拉近，注视的眼睛又深又沉，“只有哥哥会永远在你身边。”

　　往日动听的情话，此刻却令小雌子崩溃。他身体后退，躲开了修郁的手。病态的关系已经牵连到了无辜的虫。他不想再继续看到身边的虫受伤，也不想看到修郁的错误越犯越多，等到一切被揭发的时候，成为众矢之的。

　　“不……”
　　他想起了希特恩的话。他太过依赖旁虫的庇护才是问题的关键。他要说“不”，要勇敢地去面对问题。从未有过的坚定出现在脸上，小雌子红着眼，认真地看着修郁道，“我不要这样。”

　　修郁落空的手顿在原地，眼神像无风波动的湖面般沉静下来。他就说不该让萨缪尔接触太多无关紧要的虫子，不然就会像现在这样，被他们带坏，从而逃离他的身旁。

　　“是劳伦斯的授意吗？”
　　修郁重新抚摸上他的脸，逼问道，“希特恩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小雌子想躲，可空间已经到了极限，他的后背撞上了舱门。颤着睫毛，否定道，“他什么都没说。”

　　“你想要喘口气，哥哥尊重并纵容了你的决定。”他给了他想要的空间。修郁欺身过去，平静而不容拒绝地吻上他的唇。在狎昵与缱绻中，又抬眸，“可你却已经学会对哥哥说谎了吗？”

　　“停、停下。”小雌子推搡、挣扎。

　　然而修郁的目的不止于此。他一面强势地攻城略地，一面摸上了小雌子紧攥的拳头。他以为他没有看见吗？修郁不允许在他的“弟弟”身上，存在着自己未知的事情。

　　他一根根地掰开小雌子的手指。
　　在小雌子的惊恐与呜咽中，抽出了那张因极力隐藏而被揉皱的名片。端详：

　　军雌选拔训练营。

　　劳伦斯是想联手希特恩，将萨缪尔藏到军部的势力范围下吗？修郁冷着眸子，轻扯了唇角。

　　舱窗被打开。

　　小雌子奋力争夺，“呜……还给我！”

　　修郁环着他挣扎的腰，手伸在舱窗边。呼啸的风刮动着单薄的名片，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松。
　　名片被卷进了风里，消失不见。

　　修郁弯眸歉意道，“抱歉，哥哥没有拿住。”

　　小雌子傻愣了一秒，希冀的心随无力飘走的名片四分五裂。他感受到了虫格的被无视，以及修郁对他几近残忍的“爱”。

　　“萨缪尔，乖乖听话。”修郁看着像是处于巨大震颤情绪中而无法缓神的小雌子，抚摸了他柔软的头发，“雌父雄父也在等着你回家。”

　　他抚摸的动作轻柔，冷静的眼神却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疯狂。
　　“……”

　　*

　　飞艇抵达住所。
　　雄父和雌父却还未回家。

　　修郁骗了他。

　　他们会回到从前的样子。
　　他会把他重新关起来，会继续伤害出现在他身边的虫，会把温柔却疼痛的爱全部灌注给他……小雌子似乎没有选择，他只能接受。

　　他垂颤着任由修郁牵起他的手，却又在上楼的前一秒甩开。

　　“……我要去训练营。”
　　这一声很低很颤，以致修郁停在了原地，似乎在分辨和评估他话里的真实性。

　　小雌子嘴唇蠕动，“哥哥，我要去军雌选拔训练营。”

　　他在告知修郁——他要结束这样的关系，他要脱离他的庇护。

　　话说的太清也伤人。
　　可小雌子已经无计可施，他只能忍住自己的疼，再去刺痛修郁。

　　空气瞬间凝结。

　　修郁的脸变得难看，抓住小雌子手腕的手也在用力。几秒后，他强硬地逼迫小雌子转身，漆黑着眼底温柔地挤出笑意，“听哥哥的话，这并不是个好的选择。”

　　“如果你想成为军雌，可以等到毕业后再考虑进入军校的事情。”军雌选拔训练营与军校是不同的概念。训练营并不限制年龄与学历，即便雌子辍学，也能通过选拔立即进入。

　　这意味着，萨缪尔将彻底从他的掌控中脱离。

　　“是哥哥太紧张你，对你不够好吗?”修郁缱绻温柔地亲吻着他的脸颊，然而有些表象下的欲望却汹涌得快要压抑不住。
　　“萨缪尔，你不是承诺过要永远陪在哥哥的身边吗？”

　　“哥哥对不起。”眼泪从通红的眼眶往下坠，小雌子安慰却不退让，“去训练营也只是暂时地见不到面。我想要离开，但并不代表我不再喜欢你。”

　　“……”修郁沉默。

　　然而沉默只维持了半刻，修郁虬起青筋的手便触碰上他的脖颈。另一只手则托住他的脸，“我已经改变不了你的心意，而你也已经下定决心了是吗？”

　　小雌子艰难地点头。

　　“你不会成功的。”鼻息交缠间，修郁看着他定定地、冷冷地道，“你哪都去不了。”
　　说罢，强吻了上去。

　　裹挟着怒意的吻，粗暴而凶狠。修郁总是以温柔的态度对他，从未被如此粗暴相待过的小雌子感到恐惧。

　　激烈。
　　太过激烈。

　　修郁的吻像是要将他拆骨入腹。小雌子尝到了唇舌间的血腥味，感知到了没入他的衣摆、深陷他的肌肤，令他疼痛的手指。

　　“不！”此刻的修郁让他陌生得可怕。他开始拼命反抗，哭泣，“放开我——”

　　然而就在这时，智能锁的验证声却突然响起。

　　小雌子的瞳孔震颤，“是雌父雄父……哥哥，快停下！”

　　他的恐惧几乎要实质化，可修郁却选择无视。事实上，修郁早就想这么干了。他不但不避讳，甚至故意要他们的关系彻底败露。他钳绊住小雌子妄图逃跑的手脚，将因背德而即将被审判的吻加深。

　　“咔哒——”
　　门，应声而开。

　　兄弟激吻的场景映入眼帘。
　　一边进门，一边因与伴侣交谈而笑意盈盈的雌父，愕然地愣在原地。

　　旁侧的雄父先一步反应。他从惊慌失措变得面色铁青，又快速看了眼自家伴侣，对着修郁怒吼道，“修郁·瑟维斯快放开你弟弟！你小子疯了吗？！”

　　雌父脑鸣了声，被刺激得猛地回神。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了。以往不敢深思地，所有对修郁与小雌子亲昵举动的怀疑，在这一刻都有了佐证。

　　他引以为傲的雄子怎么能“欺负”自己的弟弟，对自己的弟弟——年纪尚幼的弱小雌子做出如此背德的事？
　　被蒙在鼓里的愤怒，与亲自将小雌子带回家却未能保护好对方的自责，在瞬间被点燃。

　　雌父红了眼，大步上前。

　　“莱尔……你先冷静一下。”雄父拉住他。
　　他甩开，冷视道，“你一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此话一出雄父顿时气焰全无，不敢再出声。

　　而被目睹“惨状”的小雌子浑身发颤，他的精神世界几乎要崩塌。不仅是来源于对雌父产生的负罪感，更是源于修郁不顾及他的虫格、无视他的尊严，在雌父面前做出的这一切。

　　他的心真切地被伤到了。
　　小雌子无力甩开修郁的禁锢，含泪垂头不敢去看雌父的表情。

　　雌父又怎会去责难他。
　　无论怎么看，无法的反抗小雌子都更像是受害者。即便是合谋，年幼方心智不成熟，难道年长方还能被牵着鼻子走？

　　雌父的视线从小雌子青涩的身形，定格上修郁的脸。关系产生多久了？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作为雌父的自己一无所知，他只是一味地把小雌子往自家雄子这个火堆里推。

　　“我一直都以为你是我最省心的雄子。”
　　余光瞥见了修郁不肯松开的手，雌父感到刺目，“……我也从来没有责怪过你什么。”

　　修郁知道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他早就做好了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在认错却决不改正的态度中，他平静地看着雌父道，“是我让您失望了。”

　　“啪！”回应他的是一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