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郁×萨缪尔「番外」》鹤乙

3、年上哥哥（二十五）

　　“哥哥对我很好的。”

　　这是个意料之中的答案。但雄父的眉却蹙得更紧了，他看着小雌子微红的脸颊，以及眼底软乎乎的情愫，直觉事情有些棘手了。

　　没有虫比他更了解自己的雄子。
　　从餐桌上的举动开始，修郁就毫不掩饰地展示自己的占有欲。雄父知道，他的雄子在告知他：

　　他不准备反省了。
　　并且，他还要将自己的雌子弟弟变成自己的所有物。

　　这着实令雄父感到不妙，尤其他深知修郁向来很有决断力。如果这仅仅是一方的念头还好，至少作为家长可以直接干预。可此刻，小雌子的表情却令他犹豫。

　　犹豫再三，雄父定定地望着小雌子，旁敲侧击道，“他怎么对你好的？嗯……因为雄父这段时间缺席，所以想听听你们真实的相处过程。”

　　“哥哥真的对我很好。之前雷曼欺负我的时候，都是哥哥在保护我。”小雌子一面瞄着雄父眼色，一面轻声道，“虽然有时候哥哥说我是麻烦精……但每次都会照顾我。就算我笨，也会耐心地教我很多东西。”

　　不用看表情，光听小雌子逐渐上扬的语调，雄父也知道他很喜欢修郁。尽管欣慰两虫相处得不错，但他以为自家的雄子目的不纯，而小雌子还没完全具备明辨亲情与其他感情的能力。

　　雄父轻点了下驾驶台，然后了然笑道，“你喜欢哥哥，同样也很喜欢雌父吧？”

　　小雌子听闻点头，看着面色和悦的雄父终于放松下来。可还没等他彻底松懈，就又听雄父道，“作为哥哥，修郁的确教了你很多东西。”

　　“但他有没有教你。”
　　“成年的雄子是不能和小雌子同住一个房间的。”

　　话音落地，小雌子睫毛一颤。他不知道雄父是怎么发现的，可他知道这件事很严重。上一个领养家庭就是认为他不规矩，而将他退回的。

　　“雄父……”顿时他脸色惨白。
　　雄父却不动声色，“是修郁让你搬过去的吗？”

　　“不、不是的。”
　　小雌子被吓得结结巴巴，“是我怕黑，才去找哥哥的。”

　　雄父没有发表态度，只是定定看着他。中年的雄虫威严十足，逼仄的舱体内，连空气都似乎凝结了。

　　小雌子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声，咬着泛白的唇，掌心被捏得湿漉漉。直到雄父朝他抬了手，他猛地闭紧双眼，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别紧张。”
　　雄父的手落在他的脑袋上，“萨缪尔，我并不是要责怪你的意思。”

　　就算要责怪，也要怪他那不加掩饰的雄子。不无论怎么看，单纯的小雌崽子也该是被修郁诱拐的那个。

　　“就像我刚刚说的，雄父只是想了解你们相处得好不好而已。”他安抚着小雌子，“关系好的兄弟睡一起是常有的，只是你和哥哥的年纪都大了。”

　　“哥哥跟你睡一起……可能也是因为很喜欢你这个弟弟。”说到这，雄父不禁眯了下眼。
　　修郁都敢诱拐雌子睡一张床，他这个雄父居然还得给他找补。

　　看着眼前弱小无助的小可怜，雄父越坚信是修郁诱拐一说了。他沉了眼眸，继续旁敲侧击，“哥哥没有欺负你吧？或许……逼你做些不喜欢的事情？”

　　小雌子不明白雄父总是觉得哥哥会欺负自己，他慌张摇头。

　　“雄父也经常听说，有些两个孩子的家庭。有时候当哥哥的表面上对弟弟好，私底下偶尔会欺负弟弟。”雄父有意放松小雌子的警惕，“不用害怕，你再想想。”

　　可小雌子仍旧摇头。

　　“有些欺负可能是你意识不到的。”他并不是要刨根问底，而是要明确事态已经发展到了什么地步。雄父顿了下，斟酌道，“比如哥哥非要……扯乱你的衣服，非要扑倒你、亲你。”

　　因为从小没接受过这方面教育，即便差点被卖去交易所也中途逃跑了，小雌子颇感疑惑，这也算欺负吗？

　　“……”可他很喜欢这种“欺负”。他忍不住瞄了眼雄父的眼色。

　　雄父捕捉到了这个细节，眼皮一抽，“他亲了你？”

　　小雌子没有料想雄父的反应这么大，吓得一激灵。睫毛乱颤地问，“安、安慰礼也算吗？”

　　雄父眯眼，“安慰礼？”
　　小雌子紧张道，“就、就是亲嘴……”

　　雄父不敢置信，“亲嘴？！”
　　小雌子一句话没说完，吓得贴紧舱窗，“嘴、角。”

　　他尽量将自己缩小在雄父的怒火下，闭眼道，“哥哥说、那是安慰的礼仪。”

　　雄父手猛地一抖。
　　什么礼仪、什么亲嘴的安慰礼，他活了大半辈子都没听过。荒谬至极！

　　“……难道不是吗？”小雌子怯怯问。

　　“……”雄父无言。
　　看着小雌子单纯懵懂的脸，更是憋得说不出话来。连正常家庭关系都没有的小雌子能知道什么？雄父干巴巴道，“……是。”

　　“是有这种礼仪。”他扶额，又带点咬牙的意味道，“只是修郁记错了。”
　　“不是亲嘴，也不是亲嘴！”

　　小雌子怔怔问，“那亲哪？”

　　雄父额上的青筋一跳一跳，他以为修郁还有点分寸，最不济也讲点手段，居然全靠坑蒙拐骗！
　　于是他道，“不准他亲！”

　　小雌子哆嗦：雄父好凶QAQ。

　　“萨缪尔，听好了。”
　　雄父正颜厉色，“哥哥虽然喜欢你，但这种喜欢有时候是没有分寸的。”

　　他顾及到小雌子的心情，解释道，“就像霸道的小朋友喜欢玩偶一样，太过于喜欢就会把玩偶扯坏。”

　　小雌子似懂非懂，对于哥哥来说，他就像玩偶吗？

　　“所以这种时候，就要去制止他。如果伤害到你，或者你不喜欢这样，就去跟哥哥说‘不’，然后告诉我们。”雄父警惕着这种情况。
　　修郁强势而一意孤行，可小雌子却还懵懵懂懂，连对家虫的喜欢和异性的喜欢都界定不清。

　　这种情况下，受伤的只会是弱势的一方。雄父不想采取太激进的手段，他叮嘱道，“不要太顺从你哥哥。”

　　“他是个对你坏心眼的家伙。”
　　“如果他问你喜不喜欢他。”

　　雄父看了眼仍旧懵懂的小雌子道，“不要轻易回答。”

　　小雌子不解，但他犹豫问，“一直不能回答？”

　　雄父摸了摸他的脑袋，严肃道，“在你的精神触角也能够外化之后，你才能回答。”
　　雌虫的精神触角只有在机体彻底发育成熟，并且能够孕育后代的时候才能外化。

　　这意味着，那时小雌子已经长成了一只成年雌虫，完全具备了辨别爱情与亲情的能力。

　　以防万一，雄父接着道，“那些霸道的小朋友喜欢布偶，很大程度是出于占有欲。布偶们无条件地顺从他、喜欢他，等他遇到更喜欢的布偶时，他就会抛弃他们。”

　　小雌子听懂了他和修郁对应的是什么，说不出的慌张与无助占据了他的心头。
　　他不想被抛弃。

　　“记住了。在我说的条件成立之前，就算你想回答。”雄父眯眼，毫不客气地给自家雄子增加难度，“你就回答他，‘喜欢，比喜欢雌父还要喜欢。’”

　　小雌子没有听出问题，把这句话记在心底，并认认真真点头。

　　“我记住了，雄父。”